卷四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蚯蚓

  《河图说徵》曰:黄帝起,大蚓见。

  《大戴礼》曰:蚓无爪牙之利、筋脉之强,上食埃土,下蚁蘭泉,用心一也。(《文子》、《孙卿子》、《淮南子》同。)

  《礼记·月令》曰:孟夏,蝼蝈鸣。后五日,蚯蚓出。冬至之日,蚯蚓结。

  《孝经援神契》曰:蚓无食劳无势,故无心。

  《尔雅》曰:螼(羌引切。)蚓,蜸蚕。(他典切,即蜿蟺也。江东呼寒蚓。)

  《后汉书》曰:王玄说隗嚣曰:"神龙失势,还与蚯蚓同。"

  《帝王世记》曰:黄帝时,蚓大如虹。

  《淮南子》曰:太阴在上,蚯蚓结,为阳候。

  《抱朴子·军术》曰:蚯蚓见军中尤多者,军罢,又宜备反叛。

  《慎子》曰:腾蛇游雾,飞龙乘云。云罢雾除,与蚯蚓同。失所乘故也。

  《吕氏春秋》曰:黄帝时见大螾,土气胜,故其色尚黄。(高诱曰:螾,蚯蚓也。)

  《淮南万毕术》曰:苓皮蚓脂,鱼鳖自聚。注曰:取苓皮之渍水斗半,烧石如炭状,以碎蚓脂中。已,置苓皮死晷。七日已,置沼,则鱼鳖自聚矣。

  杨泉《物理论》曰:检身止欲,莫过於蚓。此志士所不及也。

  郭义恭《广志》曰:闽越江北山间,蛮夷啖蚯蚓脯为羞。

  崔豹《古今注》曰:蚯蚓,一名蜿蟺,一名曲蟺。善长吟於地中,江东谓为歌女,或谓鸣砌。(蜿蟺,苑善二音。)

  《述异记》曰:刘德愿兄子太宰从事中郎道存,景和玄年五月,忽有白蚓数十,登其斋前砌上,通身白色,人所未常见也。蚓并张口吐舌,大赤色。其年八月,与德愿储诛。

  刘敬叔《异苑》曰:孟州王双,宋文帝玄嘉初,忽不欲见明。常取水沃地,以菰蒋复氏,眠息饮食悉入中。云恒有女着青裙白领巾来就其寝。母听闻荐下历历有声,发之,见一青色白领蚯蚓,长二尺许。云此女常以一奁香见遗,气甚清芬。奁乃螺壳,香则菖蒲根。於时咸谓双暂同阜螽矣。

  《广五行记》曰:陈后主时,隋军至江,蚯蚓尽出,森然如植箭。陈氏,水乡;蚯蚓,土虫像。陈氏自称土德,尽出,倾其窟穴,以曲归直。是岁隋平陈。

  又曰:隋炀帝大业中,河间妇人养姑不孝。姑两目暗,妇切蚯蚓为羹以食之,姑怪其味,窃藏一脔以示儿。儿还见,欲送妇诣县。未及,而雷震其妇,俄而从空落,身如故,而易头为白狗头。

  郭景缚《蚯蚓赞》曰:蚯蚓土精,无心之虫。交不以分,媱於阜螽。触而感物,无乃常雄。

  《吴氏本草经》曰:蚯蚓,一名白颈螳螾,一名附引。

  葛洪《疗喉卒肿方》曰:用白颈蚯蚓十四枚,捣以途喉外,立愈。

  陶弘景《集注本草经》曰:白颈蚯蚓,一名土龙,生蜚谷平土。白颈者,是其老大耳。

  ○螔蝓

  《尚书大传》曰:钜定螺。(郑玄曰:钜定,泽也。今属乐安,故有县属齐。螺,蜗牛也。)

  《礼记·内则》曰:蜗醢而菰食。

  《尔雅》曰:蚹蠃螔蝓。(郭璞症曰:音移臾,即蜗牛也。)

  张揖《广雅》曰:蠡蠃、蜗牛、螔蝓也。

  《庄子》曰:有国於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於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许慎《说文》曰:蜗,一曰螔蝓。

  《山海经》曰:清要之山,北望河曲,是多倮累。(郭璞注曰:倮累,蜗牛也。)

  陶弘景《集注本草经》曰:螔蝓,味咸,寒,无毒。一名陵蠡,一名土蜗,一名附蜗。生泰仙池泽,生阴地沙石垣下。螔蝓入三十六禽限,又是四种角之例,营室之精矣。

  ○蝎

  《毛诗·鱼藻·彼都人士》曰:彼君子女,卷发如虿。

  《毛诗义疏》曰:虿,一名杜伯。河内谓之蚊,幽州谓之蝎。

  《左传·僖二》曰:臧文仲曰:"蜂虿有毒,而况国乎?"

  又《昭二》曰:郑人谤子产曰:"其父死於路,已为虿尾。"

  《大戴礼》曰:神人国有蜂虿,不螫婴儿。

  张揖《广雅》曰:杜伯,蠹,虿,蝎也。

  《说文》曰:虿,毒虫也。

  《魏志》曰:彭城夫人夜之厕,虿螫其手,呻吟无赖。华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寝。但旁人数为易汤令暖,其日即愈。

  《北史》曰:齐后主诏锁南阳王绰赴行在所,至而宥之。问:"在州何者最乐?"对曰:"多取蝎,将咀汉,看时妓阒。"后主即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二三升,置诸浴斛,使人祼卧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谓绰曰:"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绰由是大为后主宠。

  《唐史》曰:剑南本无蝎。常有人任主簿,将掷炅。今呼为主簿虫。

  《庄子》曰:老聃曰:"三皇掷戟,上悖日月之明,下暌山川之精,中隳四时之施。其智惨於{刀虫}蝎之尾,而犹自以为圣人,不可耻乎?"

  唐景《龙文馆记》曰:上巳日,上幸於渭滨,宴侍臣。其日,赐侍臣等柳棬各一,云带之宽{刀虫}毒,辟温气。

  干宝《搜神记》曰:安阳城南有亭,宿者辄死。有书生入亭宿,明,掘得蝎,大如琵琶,毒长数尺。亭遂安静。

  《葛洪方》曰:蝎,中国屋中多,江东即尾蘙。

  稽含《遇虿赋序》曰:玄康二年,余中夜遇{刀虫},客有戏余曰:"俗谚云:过满百,为{刀虫}戍螫。斯言信哉!"虽内省不疚,而逢此害,喟然而叹,遂作赋。

  ○蚁

  焦赣《易林·震之蹇》曰:蚁封户穴,大雨将集。

  又《复之萃》曰:蜱蜉戴怨,不能上山。却推趹蹶,损伤其颜。

  《韩诗外传》曰:夫吞舟之鱼大矣,荡而失水,则为蚁所制。

  《大戴礼》曰:十二月,玄驹贲。(蚁也。贲者,走於地中也。)

  《周官》曰:馈食之豆,蜃蚳醢。(蜃,蛤也。蚳,蚁子也。)

  《礼记檀弓》曰: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褚幕丹质,蚁结於四隅。(郑玄注曰:画褚之四角,其文如蚁行涂却相交错也。蚁,蚍蜉也。殷之蚁结,似今之蛇文画也。)

  又《内则》曰:蚳醢。(蚳,蚍蜉子也。)

  又《学记》曰:蚁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蚁,蚍蜉也。蚍蜉之子,微虫耳。时蜉之所为其功,乃复成大垤也。)

  《尔雅》曰:蚍蜉,大蚁。(俗呼为马蚍蜉。)小者蚁。(齐人呼蚁蚁蛘。)龚,(音龙。)朾(直耕切。)蚁。(赤驳蚍蜉。)螱(音尉。)飞蚁。(有翅。)其子蚳。(蚳,蚁卵。《周礼》曰:蜃蚁酱。)

  《后汉书》曰:钜鹿张角贼起,皆着黄巾为标帜,时人谓之黄巾,亦名为蛾贼。(蛾音鱼绮切,即蚁字。喻贼众多,故以为名。)

  张勃《吴录》曰:九真移风县有赤絮胶人,视土知有蚁,因垦发,以木枝插其中,则蚁缘而生漆,坚凝如螳螂子螵蛸也。折漆以染絮,其色正赤,所作赤絮则此胶也。

  《孟坚》曰:羊肉不慕蚁,蚁慕羊肉,羊肉膻也。

  《庄子》曰:函牛之鼎沸,蚁不得置一足焉。(喻圣主之法明,奸至不敢蹈也。)

  又曰:东郭子问庄子曰:"道安在?"织子曰:"道在蝼蚁。"

  又曰:吞舟之鱼,荡而失水,则蝼蚁能苦之。

  《孙卿子》曰:不食者蚁,不饮者蜉蝣。

  《韩子》曰:桓公伐孤竹,行山中,无水。隰朋曰:"蚁冬居山之阳,夏居山之阴。蚁壤寸而有水。"乃掘,遂得水。

  又曰: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而溃。

  又曰:以骨去蚁,蚁愈多;以肉驱蝇,蝇愈至。

  《吕氏春秋》曰:吞舟之鱼,陆处不胜蝼蚁。

  《淮南子》曰: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漏;而百寻之屋,以突隙之熛焚。(突,灶突也。)

  《抱朴子》曰:鸡有专栖之雄,雉有擅泽之鷮,(音娇。)蚁有兼弱之智,蜂有攻寡之计。人相役御,亦犹是耳。

  又曰:周髀家云:"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而旁转如推磨,日左行,月右行,随而左转,如推於磨。蚁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蚁右去,磨疾而蚁迟,故不得不舒磨,以左回焉。"

  又曰:百寻之山,焚於分寸之飚;千丈之陂,溃於一蚁之穴。

  《符子》曰:东海有鳌焉,冠蓬莱而浮游於沧海。腾跃而上,则千云之峰类迈於群岳;沉没而下,则隐天之丘潜蟜於重川。有蚳蚁闻而悦之,与群蚁相要乎海畔,欲观鳌焉。月余日,鳌潜未出,群蚁将反。遇长风激浪,崇涛万仞,海水沸地,雷震。群蚁曰:"杆将鳌之作也。"数日,风止雷默,海中隐如岳。群蚁曰:"彼之冠山,何异我之戴粒?逍摇封壤之颠,伏乎窟穴也。"

  《山海经》曰:朱蚁,其状如蚁,(郭璞曰:蚁,蚍蜉。)在昆仑之虚。

  京房《易妖占》曰:蚁无故当道,若门户城郭聚土,水且伤人。

  扬雄《方言》曰:蚍蜉,齐鲁之间谓之蚼蟓,(音驹养。)西南梁益之间谓之玄驹,燕谓之蛾咩。楚郢以南,蚁土谓之封。

  王充《论衡》曰:人坐峦莹之上,察地之蝼蚁,尚不见其体,安能闻其声?何则?蝼蚁之体细,不若人形。夫声音孔气不能达也。今天之崇高非直峦莹,人体陛甓天,非若蝼蚁於人也?谓天闻人之言,随善恶,为吉凶,误矣!

  《扬子法言》曰:食如蚁,衣如华,不以泰乎?

  刘义庆《世说》曰:殷仲堪父,病虚悸,闻床下蚁动,云是牛斗。孝武不知殷父,问:"有一殷病如此不?"仲堪流涕而起曰:"臣进退惟谷。"

  郭义恭《广志》曰:有飞蚁,有木蚁,古曰玄驹者也。又有黑黄大小数种之蚁。

  刘欣期《交州记》曰:大和中,人有至武岭,穴中有大蚍蜉,甚大。

  《西京杂记》曰:长安化度废寺内有礓(音畺)石,径二尺馀,孔穴通连,若栏椅峦莹之状,号曰蚁宫。常云於中见蚁,金色,其大若蜂,动逾万计,乃掘及泉,因得此石。

  张茂先《博物志》曰:蚁知将雨。

  伏侯《古今注》曰:汉光武建武玄年,山阳有小虫,类人形,甚众。明日,皆悬树枝而死,乃大蚁也。

  崔豹《古今注》曰:牛亨问:"蚁曰玄驹,何也?"答曰:"河内人无何而见有人马数千万骑,皆大如黍米,旋动涂却,从朝至暮。家人以火烧杀之,人皆是蚊蚋,马皆成大蚁。故今人呼蚊蚋曰黍民,蚁曰玄驹。《扬子法言》曰:'吾见玄驹'是也。"

  扬孚《异物志》曰:鲮鲤吐舌,蚁附之,因吞之。又开鳞甲,使蚁入其中,乃奋迅则舐取之。

  刘敬叔《异苑》曰:桓谦,字敬祖。太玄中,忽有人皆长寸馀,悉被铠持槊、乘具装马自坎中出,缘机登灶,寻饮食之所。或有切肉,辄来丛聚,力所能胜者,以槊刺取,径入穴。蒋山道士朱应子,令以沸汤浇所入处,寂不复出。因掘之,有斛许大蚁死在窟中。谦后以门衅同灭。

  《古今五行记》曰:后魏显宗天安玄年六月,兖州有黑蚁与赤蚁交斗,长六十步,广四寸。赤蚁断头而死。黑主北,赤主南。时齐明帝杀少帝子业而自立,大为魏军所破。东魏孝静帝武定四年,邺下有黄蚁与黑蚁斗。黄,东魏戎衣色;黑,西魏戎衣色。是时黄蚁尽死。时高欢围玉璧,五旬不拔。欢疾,班师而薨。

  《岭表录异》曰:岭南蚁类极多,有席袋贮蚁子巢鬻於市者。蚁巢如薄絮囊,皆连带枝叶,蚁在其中,和巢而卖,有黄色大於常蚁而脚长者。云南中柑子树无蚁者实多蛀,故人竞买之,以养柑子。

  又曰:交广溪涧间,酋长得收蚁卵,淘择令净,卤以为酱。或云其味酷似肉酱,非官客亲友不可得也。

  《梦书》曰:蚍蜉为小盗衔食行也。梦见蚍蜉,小盗众也。

  《神光占》曰:行造酒家,蚁聚中庭,急去之。

  应璩《百一诗》曰:大魏承衰敝,复欲密其罗。蚍蜉犹见得,何云鳅与虾?狴犴既已备,倏复置黄沙。

  《楚辞·招魂》曰:南方赤蚁若像,玄蚁若灵壶。

  应璩《与曹昭伯笺》曰:空城寥廓,所闻者悲风,所见者鸟雀。其陈司空为邑宰,所在幽闲,独坐愁思,幸赖游蚁,以娱其意;以今况之,知不虚矣。

  郭璞《蚍蜉赋》曰:饰殷人之丧舆,在四隅而交结。济齐桓之穷师,由山东之高垤。感萌阳以潜步,知将雨而封穴。伊斯虫之愚昧,乃先识而似哲。

  又《蚍蜉赞》曰:蚍蜉丝〈缺〉,虫之不才。感阳而出,应雨讲台。物之芜坏,自然知来。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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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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