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日下

  《帝王世纪》曰:文王梦日月着身。

  《望气经》曰:日上有黄气,君喜;下有黄气,君永福。

  又曰:汉文帝时,日中有王字。

  徐整《长历》曰:众阳之精,上合为日,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於天七千里。

  《谈薮》曰:魏文帝为王时,梦日坠地,分为三,已得一分,而内怀中。

  《邓析书》曰:君者,当如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万物归之,莫之使也。

  王充《论衡》曰:日不入地也,譬人把火,夜行平地,去人十里,火光藏矣,非灭也。

  又曰:夫日月不圆,视之如圆者,去人远也。夫日,火精也,在地火不圆,在天火何故独圆?日月在天犹五星,五星犹列星,不圆,何以明之?春秋之时,星陨宋都,视之石也,不圆,是知日月五星亦不圆也。

  又曰:儒书言:"鲁阳公与韩战,战酣日暮,援戈而麾之,日为之反三舍。"此言虚也。凡人能以精诚感动天者,专心一意,委务积神,通天,天为变动,然尚未可谓然。鲁阳公志在於战,为日暮一麾,安能令日反?使圣人麾日,日终不反。鲁阳公何人,而使日返?

  又曰:儒言:"日中有三足乌。"日者,火也,乌入火中燋烂,安得而立?然乌,日气也。

  又曰:日中近,出入远。日中小者,光明故也。出入时大者,光闇故也。

  又曰:桀无道,两日并照,在东者将起,在西者将灭。费昌问冯夷曰:"何者为殷,何者为夏?"冯夷曰:"西,夏也;东,殷也。"於是费昌徙族归殷,殷果克隆。

  又曰:儒者论:日出扶桑,暮入细柳。扶桑,东方之地,细柳,西方之野。

  又曰:日昼行千里,夜行千里,骐骥昼日亦千里,然则日行舒疾,与骐骥步相类。

  崔豹《古今注》曰:汉明帝为太子,乐人作《歌诗》四章,一曰日重光,云天子之德,光明如日,太子比德焉,故云重也。

  《周髀》曰:日光外照,径八十一万里。

  徐幹《中论》曰:文王遇姜公于渭阳,若披云见白日。

  《物理论》曰:日者,太阳之精也。夏则阳盛阴衰,故昼长夜短;冬则阴盛阳衰,故昼短夜长。气引之也。行阳之道长,故出入卯酉之北;行阴之道短,故出入卯酉之南。春秋阴阳等,故日行中平,昼夜等也。

  《地说书》曰:日照四十五万里。

  皇甫谧《年历》曰:日者,众阳之宗,阳精外发,故日以昼明,名曰"曜灵"。

  《龙鱼河图》曰:阳积精为日。

  《汲冢书》曰:胤甲居於河西,天有妖孽,十日并出。又言本有十日,迭次而运照无穷。

  《金匮》曰:三苗之时,三月不见日。

  《黄帝占书》曰:日中三足乌见者,其所居分野有白衣会。

  《楚辞》曰:十日并出,流金铄石。

  《战国策》曰:聂政刺韩相,荆轲刺秦王,并白虹贯日。

  《史记》曰:汉景帝王夫人妊娠,梦日入怀,以生武帝。

  又曰:尧,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

  《汉书》曰:李寻上疏曰:"夫日者,众阳之长,晖光所烛,万里同晷,人君之表也。故日将旦,清风发晖,群阴退伏。"

  又曰:文帝时新垣平上言:"日再中,臣以候知之。"居顷之际,日却复中。乃更以十七年为元年。

  又曰:邹阳上书说梁孝王曰:"昔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

  《后汉书》曰:张重,字仲笃。明帝时举孝廉。帝曰:"何郡小吏?"答曰:"臣,日南吏。"帝曰:"日南郡人应向北看日。"答曰:"臣闻雁门不见垒雁为门,金城郡不见积金为郡,臣虽居日南,未尝向北看日。"

  应劭《汉官仪》曰:太山东南,名曰日观。日观,鸡鸣时见日。

  《魏志》曰:程立梦登太山,捧日。立以白太祖,太祖遂加日於立上,因改名"昱"。

  《晋书》曰:荀爽曰:"日下荀鸣鹤。"

  《晋阳秋》曰:建武元年,三日并出。

  《三齐略》曰:秦始皇作石桥於海上,欲过海看日出处。有神人驱石去不速,神人鞭之皆流血。今石桥犹赤色。

  李尤《九曲歌》曰:年岁晚暮日已斜,安得壮士翻日车。

  ○日蚀

  《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凡日食,天子伐鼓于社,责上公也。啬夫,主币之官,驰取币礼天神。众人走,供救日食之百役也。)

  《礼记·昏义》曰:男教不修,阳事不得,谪见於天,日为之蚀。是故日蚀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

  《传》曰:鲁昭公十七年,日有蚀之。祝史请用币。叔孙昭子曰:"日有蚀之,天子不举,伐鼓於社;诸侯用币於社,伐鼓於朝。礼也。"

  又庄二十五年曰:夏六月辛未朔,日有蚀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蚀之,於是乎用币于社,伐鼓於朝。注曰:"日蚀,历之常也。然食於正阳月,则诸侯用币於社,请救於上,公伐鼓於朝,退而自责,以明阴不宜侵阳,臣不宜掩君。"

  《公羊传》曰:六月辛未朔,日有蚀之,以朱丝萦社。或曰协之,或曰为暗,恐犯之,故萦之。社者土地之主,日者土地之精,上敷於天而犯日,故朱丝萦之,助阳抑阴。

  《穀梁传》曰: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三兵、三鼓。大夫击柝。凡有声,皆阳事也,以厌阴气也。

  《论语》云:日月之蚀,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汉书》曰:黄琬祖父香为魏郡守,时日蚀而京师不见。魏郡乃表日食之状,帝问:"日所食多少?"香久而无对。琬年七岁,在傍谓香曰:"何不言日食之馀,如月之初?"遂用其言答诏。

  《汉书》曰:日者,德也。故日蚀则修德。

  又曰:刘宠、郑弘、徐昉、赵喜、虞延并为三事,以日蚀免官。

  《淮南子》曰:麒麟斗则日月蚀。许慎注曰:"麒麟,犬角之兽,故与日相符。"

  ○晷

  《释名》曰:晷,规也,如规画也。

  《说文》曰:晷,日影也。

  《周礼·地官》曰: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土圭,所以致四时日月之景也。测犹度也。不知广深故曰测。郑司农云:测土深谓南北东西之深也。日南谓立表处,太南近日。日北谓立表处,太北远日。景夕谓日趺景乃中立表处,太东近日。景朝谓未中而景中立表处,太西远日。玄谓昼漏半而置土圭表阴阳,审其南北焉。景短於土圭谓之日南,是地於日为近南,景长於土圭谓之日北,是地於日为近北。东於土圭谓之日东,是地於日为近东。西於土圭谓之日西,是地於日为近西。如是则寒暑阴阳风雨偏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

  《易通卦验》曰:冬至晷长丈三尺,(郑玄注曰:晷者,所立八尺表阴也。三尺,长之极也。)春分晷长七尺二寸四分,夏至晷长尺有四寸八分,秋分晷长二寸四分。

  又曰:冬至之日,树八尺之表,日中视其晷。晷如度者,则岁美,人民和顺;晷不如度者,则其岁恶,人民为伪言,政令不平。晷进则水,晷退则旱。

  《晋太康记》曰:河南阳城县,是为土中,夏至之景,尺有五寸,所以为候。

  《南越志》曰:日南,五月立表望之,日在表北,景居南。

  《风土记》曰:郑仲师以为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一云阳地城,一云洛阳。

  《淮南子》曰:建木在都广,(南方山名。)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景,盖天地之中。(日中时,日直无晷,故曰地中。)

  《山海经》曰:长留之山,其神白帝少昊居之。是神也,主司反景。(日西入则景反东照,言司察之也。)郑康成谓移一寸,於地千里,景尺五寸,於南戴日下,万五千里。然则千里寸景,已课不效。交州大榷去洛九千余里,盖水陆曲,非论景度径意也。推直考实,其五千乎?昔交州主簿学士孙悚云:"已常立表效景,景在表南,岂古郡以日南为名者,其斯义乎?"此郡又有北景县,北比二字既相似,音又相近,加以蛮土舌软声浅,事在可疑。

  ○月

  《释名》曰:月,阙也,言满则复缺也。

  又曰:朔,月之名也;朔,苏也,月死复苏生也。晦,尽之名也。晦灰也,火死为灰,月光尽似之也。弦,月半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张弓弦也。望,月满之名也,日月遥相望也。

  《说文》曰:朏,月未成明也;魄,月始生魄然也。(承大月,月生二日谓之魄,承小月,月生三日谓之朏。朏音斐。)

  《易》曰:坎为月。

  《书》曰:月经于箕则多风,离于毕则多雨。

  又曰:哉生明。(哉,始也。始生明,月三日也。)

  又曰:哉生魄。(魄生明,死十五日之后。)

  《诗》曰: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又曰:如月之恒。

  《礼》曰:大明生於东,月生於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

  又曰:天秉阳,垂日星,(秉犹持也,言天持阳气,施生照下土也。)地秉阴,窍於山川,播五行於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窍,孔也。言地持阴气,出内於山川,以舒五行於四时也。此气和乃后月生而上配日若臣,功成进爵位于一,盈也。阙,屈伸之义也。必三五者,播五行于四时,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合为十五之成数也。)

  又曰:月者三日而成魄,三月而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宾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言礼者,阴也。大数取法於月也。)

  又曰:天子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相须而后成。

  又曰:秋分之日,祀夕月於西郊。

  又曰:祭日於坛,祭月於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幽明者谓日照昼,月照夜。)

  又曰:太阴之精,上为月。月者,天地之阴,金之精也。

  《传》曰:楚晋将战,吕锜梦射中月,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及战,射恭王伤目,吕锜死之。

  京房《易飞候》曰:正月有偃月,必有嘉主。

  《尚书大传》曰:晦而月见西方谓之朓,(朓,条也,条达行疾貌。)朓则侯王其舒;朔而月见东方谓之侧匿,(侧匿,犹行迟貌。)侧匿则侯王其肃。(肃,急也。日,君象也。月,臣象也。政急则日行疾,月行徐。臣逡巡不进。朓则侯王其徐,徐缓也。君政缓,日行徐,月行疾,臣放恣也。)

  《诗推度灾》曰:月三日成魄,八日成光,蟾蜍体就穴鼻始萌。(宋均注曰:穴,决也。决鼻,兔也。)

  《礼斗威仪》曰:政太平则月多耀,政颂平则赤明,政和平则黑明,政象平则白明,政升平则青明。

  又曰:君乘土而王,其政平,则月圆而多晕。

  《春秋考异邮》曰:诸侯谋叛,则月生爪牙;后族专政,则日月并照。

  《春秋感精符》曰:月者,阴之精,地之理。

  又曰:人主兄日姊月。

  《春秋演孔图》曰:蟾蜍,月精也。

  《春秋元命苞》曰:阴精为月,日行十三度,常诎任而受,受明精在内,故金水内景。

  又曰:月之为言阙也,两设以蟾蜍与兔者,阴阳相居,明阳之制阴、阴之倚阳。

  《帝王世纪》曰:尧时有草夹阶而生,每月朔,日生一荚,至月半则生十五荚,至十六日后,日落一荚,月晦而尽,若月小余一荚。王者以是占历,惟盛德之君应和气而生,以为尧瑞,名曰蓂荚,一名历荚,一名瑞草。

  《会稽先贤传》曰:阚泽年十三,梦见名字炳然在月中。

  《搜神记》曰:孙坚妻怀权,梦月入怀。告坚曰:"妾昔怀策,梦日入怀,今又梦月。"坚曰:"子孙兴矣。"

  《文子》曰:百星之不明,如一月之光。

  又曰:日月欲明,浮云盖之;丛兰欲秀,秋风败之。

  《淮南子》曰:水气之精为月。

  又曰:月者,太阴之精。

  又曰:蛤蟹珠龟与月盛衰,月晦则鱼脑减。

  又曰:月,一名夜光,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

  又曰:月,天之使也,积阴之寒气,久者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

  又曰:昼随灰而月晕阙。许慎注曰:"有军事相围守则月晕,以芦灰环,缺其一面,则月晕亦阙於上。"

  又曰: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高诱注曰:"方诸,阴燧大蛤也。熟摩拭令热,以向月,则水生也。"许慎注曰:"诸,珠也;方,石也,以铜盘受之,下水数升。"

  又曰:日不知夜,月不知昼,日月为明而不能兼也。

  又曰:月之光可以远望,而不可以细书。

  《抱朴子》曰:昔帝轩候凤鸣调律,唐尧观蓂荚以知月。

  又曰:王生云:月不圆,望之圆者,月初生及既亏之后,视之宜加三寸镜,稍稍转大,不当初如破环渐渐满也。

  又曰:俗士多云:今月不及古月之朗。

  又曰:月之精生水,是以月盛而潮涛大。

  又曰:金华和丹,其光上与日月相连,丹金为盘碗以承月,得神液如方诸。

  又曰:《黄帝医经》有虾蟆图,言月生始二日虾蟆始生,人亦不可针灸其处。

  《范子计然》曰:月,水精内影。

  又曰:月行疾二十九日、三十日间,一与日合,取日之度以为月节。

  《吕氏春秋》曰:月,群阴之本,月望则蚌蛤实,群阴盈;月晦则蚌蛤虚,群阴废。夫月形乎天而群阴化于渊。

  又曰:月,群阴之宗,月晦则鱼脑减。

  《符子》曰:盛魄重轮,六合俱照,非日月能乎?

  张衡《灵宪》曰:羿请不死药於西王母,羿妻姮娥窃以奔月,托身於月,是为蟾蜍。

  又曰:月者,阴精,积而成兽,象兔、蛤焉,其数偶。

  《荆州占》曰:月珥且戴,不出百日,主有大喜。

  《山海经》曰:大荒之中有日月山,日月所出入。

  《风俗通》曰:吴牛望见月则喘,使之苦於日,见月怖喘矣。

  《河图令占篇》曰:地沦月散,必有立王。

  《龙鱼河图》曰:帝淫佚则奎有角,月有足。

  又曰:月有九行:黑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立春、春分,月从东,青道;立秋、秋分,从西,白道;立夏、夏至,从南,赤道;立冬、冬至,从北,黑道。天有四表,月有三道,圣人知之,可以延年益寿。

  刘义庆《世说》曰:满奋疾,畏风。在武帝坐,北窗作琉璃屏风,实密似疏,奋有难色。帝笑之。奋答曰:"臣犹吴牛,见月而喘。"

  《白虎通》曰:月所满缺何?归功於日也。三日成魄,八日成光,二八十六日转如归功晦朔,至旦受符,得复行也。月有小大何?天左旋,日月右行,日行迟,月行疾,月及日为一月,至二十九日,未及七度。即须三十日过七度,日不可分,故乍大乍小,明有阴阳也。有闰月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岁十二月,日不匝十二度,故三年一闰,五年再闰,名阴不足,阳有余。闰者,阳之余也。

  《军国占候》曰:若月三珥者,大臣有喜;若月冠而复晕者,天下有喜。

  《广雅》曰:夜光谓之月。

  《五经通义》曰:月中有兔与蟾蜍何?月阴也,蟾蜍阳也,而与兔并明,阴系於阳也。

  《孙氏瑞应书》曰:君不假臣下之权,则日月扬光。

  又曰:景星者,大醒也。状如半月,生於晦朔,助月为明,王者不私人则见。

  虞喜《安天论》曰:俗传月中仙人桂树,今视其初生,见仙人之足,渐以成形,桂树后生焉。

  刘向《七略》曰:京房《易说》云:"月与星,至阴也,有形无光,日照之乃有光。喻如镜照日即有影见。月初光见西方,望已光见东方,皆日所照也。"

  皇甫谧《年历》曰:月者,群阴之宗,月以宵曜,名曰夜光。

  《遁甲开山图》荣氏解曰:女狄暮汲石纽山下,泉水中得月精如鸡子,爱而含之,不觉而吞,遂有娠,十四月生夏禹。

  《论衡》曰:月行一日一夜行二万六千里,与凫飞相类。

  《地说书》曰:月照四十五万里。

  徐整《长历》曰:月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於天七千里。

  《楚辞·天问》曰:夜光何德,死而又育?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言月中兔何所贪利而居月之腹。顾,望气。)

  《运斗枢》曰:后族擅权,月生足芒,主势夺於后族。群妃之党横僣则月盈并出,小月承大月,群奸在宫,主若赘旒,大承小,近臣起,谗人横,陪臣执命,三公望气。

  崔豹《古今注》曰:汉明帝作太子,乐人歌四章,以赞太子之德。其一曰"日重光",二曰"月重轮",三曰"星重曜",四曰"海重润"。

  《汉书》曰:月立夏、夏至,行南方赤道,曰南陆。立秋、秋分,行西方白道,曰西陆。立冬、冬至,行北方黑道,曰北陆。分则同道,至则相过。晦而见西方,谓之朓;朔而见东方,谓之肭,亦谓之侧匿。(朓,音他了反。肭,音女六反。朓,健行疾貌也。肭,缩迟貌。侧匿犹缩儒,亦迟貌。)

  又曰:"月穆穆以金波",盖光彩貌。

  又曰:元后母梦月入怀而生元后。

  又曰:高帝七年,月晕围参、毕七重,占曰:"毕,昴间天街也,街北胡也,街南中国也。昴为匈奴,参为赵,毕为边兵。"是岁高祖自将至平城,为冒顿所围,七日迺解。

  又曰李寻上书曰:月者,众阴之长,妃后、大臣、诸侯之象也。

  《晋书》曰:谢太傅庭中夜坐,月色无玷,叹以为佳。谢景重率尔曰:"意谓不如微云点缀。"太傅曰:"卿居心不净,乃欲滓秽太清!"

  又曰:徐孺子年九岁,月下戏,人或曰:"若令月中无物,当极愈明。"徐曰:"不尔。譬如眼中无瞳子,何必不暗?"

  《后魏书》曰:天兴五年十月,月晕左角,太史令晃宗奏:"角虫将死。"牛果大疫,麋亦多死。

  扬雄《长杨赋》曰:西压月窟,(窟,月所出入也。)东震日域。

  傅玄《拟天问》曰:月中何有玉兔捣药?

  傅咸诗曰:团团三五月,皎皎耀清辉。

  陆机诗曰:安寝北堂上,明月入我牖。照之有余辉,揽之不盈手。

  宋·谢灵运《怨晓月赋》曰:卧洞房兮当何悦,灭华烛兮弄晓月。昨三五兮既满,今二八兮将缺。浮云褰兮收泛滥,明舒照兮殊皎洁。墀除兮镜监,廊栊兮澄澈。

  宋·谢庄《月赋》曰: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悄焉。疚怀弗怡,中夜于时,斜汉左界,北陆南躔。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沉吟齐章,殷勤陈篇。抽毫进牍,以命仲宣。仲宣跪而称曰:"臣闻日以阳德,月以阴灵,擅扶光於东沼,嗣若英於西溟,引玄兔於帝台,集素娥於后庭。若夫气霁地表,云敛天末,洞庭始波,木叶微脱,列宿掩缛,长河韬映,柔祗雪凝,圆灵水镜,连观霜缟,周除冰净。歌曰:美人迈兮音尘阔,隔千里兮共明月。"

  宋·鲍照《玩月诗》曰:始见西南楼,纤纤如玉钩。未映东北墀,娟娟似蛾眉。蛾眉蔽珠栊。玉钩隔璅窗。三五、二八时,千里与君同。夜移衡汉落,徘徊帷户中。

  梁·沈约《咏月诗》曰:月华临静夜,夜静灭氛埃。方晖竟户入,圆影隙中来。高楼切思妇,西园游上才。临轩映珠缀,应门照绿苔。洞房殊未晓,清光信悠哉。

  周·王褒《关山月诗》曰:关山夜月明,愁色照孤城。半形同汉阵,全影逐胡兵。天寒光转白,风多晕欲生。寄言亭上吏,游客解鸡鸣。

  ○月蚀(附)

  《易》曰:月盈则蚀。

  《诗》曰:彼月而食,则维其常。

  《礼》曰:妇顺不修阴事,不得谪见於天,月为之蚀。故月蚀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事。

  《淮南子》曰:麒麟斗,则日月食。

  又曰:月望日,夺其光,月十五日与日相望,东西中绝则月蚀夺光也。

  刘向《说苑》曰:秦胡亥立,日月薄蚀,荧惑袭月。

  《荆州占》曰:月蚀,后自提鼓阶前,把槌击鼓者三,中良人、诸御者、宫人皆击杵救之。月已蚀,后乃入斋,服缟素,三日不从乐,以应其祥。此先王之所以免天地之诛而解四境之患也。

  《晋书》曰:永嘉元年,月蚀,赤如血。二月,王敬则反。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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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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