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六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贫下

  《魏志》曰:崔林,字德,清河东武城人也。幼时宗族莫知,从兄琰异之。太祖定冀州,召除鄢长,贫无车马,单步之官。太祖征壶关,擢为冀州主簿。

  又曰:华歆素清贫,禄以赈亲戚,故家无担石之储。

  又曰:邓艾,字士载,义阳人。以口吃,不得作千佐。为稻田守草吏。同郡吏怜其贫,资给甚厚,艾初不稍谢。每见高山大泽,辄规度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焉。

  《吴志》曰:吕范,字子衡,汝南人。有容观姿貌。邑人刘氏,家富女美,范求之。母嫌,欲勿与。刘氏曰:"吕子衡宁当久贫者?"遂与之婚。

  又曰:潘璋,字文珪,东郡人。性嗜酒,其家甚贫,好賖贷,辄言豪富必相还。孙权甚奇之。魏将夏侯尚南郡作浮桥,渡百里洲,璋於上流伐苇作簟,欲顺风放火。簟成,尚使引退,璋遂为平北将军。

  《晋书》阮咸,字仲容,陈留人。时俗七月七日晒衣裳,或宗族於庭罗列衣服,咸贫无物,乃脱犊鼻布礻昆以竹竿头挂之,人问故,答曰:"不能免俗。"

  《宋书》曰:武帝刘裕少时,其家大贫,与人佣赁。及登帝位,耕具犹存,并衲布袄,并令收掌以示子孙,令为规戒。

  又曰:江湛家甚贫约,不营财利,饷馈盈门,一无所受,无兼衣馀食。尝为上所召,值澣衣,称疾经日,衣成然后赴。牛饿,驭人求草,湛良久曰:"可与饮。"

  又曰:陶潜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

  又曰:颜延之屏居里巷,不预人间者七载。中书令王球名公子,延之居常罄匮,球辄分财赡之。

  《齐书》曰:王延之,清贫,居宇穿漏。褚渊往候之,见其如此,具启明帝,帝即敕材官为起三间斋屋。

  又曰:虞玩之。太祖镇东府,朝野致敬,玩之犹蹑履造席。太祖取履视之,曰:"卿此履已几载?"玩之曰:"着此履已二十年,贫竟不办易。"太祖善之。

  又曰:庾杲之,字景行,新野人。初为驾部郎。清贫自业,食餐惟有韭菹、生菜。任彦昇尝戏曰:"谁谓庾郎贫,食鲑常有二十七种菜。"王俭用为长史,安陆侯萧缅与俭书曰:"盛府玄僚实难其选,庾景行泛渌水,依芙蓉,何其丽也。"时人以俭府为莲花池,故缅书言之。官至御史中丞。

  《梁书》曰:阮孝绪家贫无以爨,僮妾窃邻人樵以继火。孝绪知之乃不食,更令撤屋而炊,所居室惟有一林竹树环绕。

  《后魏书》曰:胡叟居家蓬室草户,惟以酒自適。常谓人曰:"我此生活,似胜焦先。"光不治产业,饥贫不以为耻。养子字螟蛉,以自给养。每至贵胜之门,恒乘一牸牛。作布囊,容三四升,饮啖醉饱,便盛馀肉饼以付螟蛉。见车马荣华,视之蔑如也。

  《隋书》曰:张仁诩,州县以其贫素,将加赈恤,辄辞不受。每闲居,从容长叹曰:"老冉冉而将至,恐修名之不立!"以如意击几,皆有处所,时人方之闵子骞、原宪。

  又曰:虞世基,陈灭归国,为通直郎,直内史省。贫无产业,每佣书养亲,怏怏不平。尝为五言以见意,情理凄切,世以为工,作者莫不吟咏。

  又曰:房彦谦居官所得俸禄,皆以周恤亲友,家无馀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玄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於清白。"

  又曰:许康佐擢进士第,以家贫母老,求为知院官,人或轻怪,笑而不答。及母亡,服除不就侯府之辟。君子知其不择禄养亲之志也,故名益重。

  又曰:李建,字杓直。家素清贫,无旧业,与兄造逊於荆南,躬耕致养,嗜学力文。

  《六韬》曰:武王问太公曰:"贫富岂有命乎?"太公曰:"为之不密,密而不富者,盗在其室。"武王曰:"何谓盗也?"公曰:"计之不熟,一盗也;收种不时,二盗也;取妇无能,三盗也;养女太多,四盗也;弃事就酒,五盗也;衣服过度,六盗也;封藏不谨,七盗也;井灶不利,八盗也;举息就礼,九盗也;无事燃灯,十盗也。取之安得富哉!"武王曰:"善。"(《说苑》同。)

  《列女传》曰:黔娄妻者,鲁黔娄先生之妻也。先生死,曾子与门人往吊之,见先生尸在牖下,覆以布被,手足不尽敛,覆头则足见,覆足则头见。曾子曰:"衺其被则敛矣。"妻曰:"衺之有馀,不如正之不足;且先生以不衺,故至於此。"

  又曰:齐女徐吾者,海上。贫妇人也与邻妇人李吾之属合烛相从绩。徐吾最贫而烛数不属,李吾谓曰:"徐吾烛数不属,请无与夜。"徐吾曰:"是何言欤?今一室之中,益一人烛不为益明,去一人烛不为益暗,何爱东壁馀光!贫妾不蒙见爱之恩,长为妾,不亦可乎?"莫之能应,遂复与夜。

  《高士传》曰:老莱子,楚人,耕蒙山之阳。以藿葭为墙,蓬蒿为室,枝木为床,蓍艾为席。

  《东方朔别传》曰:朔书与公孙弘借马,曰:"朔当从甘泉,愿侥吴厩之后乘。木槿夕死而朝生者,士亦不必长贫也。"

  《李郃别传》曰:公居贫而不好治产,有稻田三十亩,第宅一区。至京学问,常以赁书自给,为人沉深弘雅,有大度。

  《郭林宗别传》曰:"林宗家贫,初欲游学,无资,就姊夫贷五千钱。乃远至成皋从师受业,并日而食,衣不蔽形。常以盖幅自障出入,入则护前,出则掩后。

  《邴原别传》曰:原字根矩,年十一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傍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有其父兄,一则愿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泣曰:"欲书可书耳!"

  《桓阶别传》曰:阶贫俭,文帝尝幸其第,见诸子无裈,文帝搏手笑曰:"长者子无裈!"乃抱与同乘。是日拜二子为郎,使黄门赍衣三十囊,赐曰:"卿儿能趋可以裈矣。"

  《文士传》曰:刘梁,字曼山,一名岑,汉宗室子孙。少有清才,以文学见贵。梁贫,恒卖书以供衣食。

  《汝南先贤行状》曰:胡定,字玄安,颍川人。至行绝人,在丧,雉兔游其庭,雪覆其室,县令遣户曹扌彖排雪问定。定已绝穀,妻子皆卧在床。令遣以乾糗就遗之,定乃受半。

  《三辅决录》曰:第五颉,字子陵,伦小子。以清正为郡功曹,至州从事。公府辟举高第:侍御史、南顿令,皆称病免。洛阳无主人,乡里无田宅,寄止灵台中,或十日不炊。

  又曰:孙晨,字允公。家贫不仕,居杜城中,织箕为业。明诗书,为郡功曹。冬月无被,有一束刍,暮卧中,旦烧之。

  《华阳国志》曰:朱良,字云卿,什仿人。少受学於蜀郡张宁,食豆屑饮水以讽诵。同业怜其贫,给米肉,不受。家贫恒以步行,为郡功曹。

  《世说》曰:李弘度常叹不被遇。殷杨州知其家贫,问:"君能屈志百里不?"李答曰:"《北门》之叹,久已上闻;穷猿奔林,岂暇择木?"遂作酂县。

  《俗说》曰:谢仆射太常诣吴领军,坐久,吴留酂作食,日已中,方使婢卖狗供客。比得食,无气力可语。

  又曰:刘真长,少时居丹徒,家至贫,织芒履以养母。

  《说苑》曰:子思居於卫,缊袍无里,二旬九食。

  《西京杂记》曰: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至成都,文君贫,愁惫,以所服鹔鹴裘就市人杨昌贳酒,遂相与谋,还於成都卖酒。相如亲着犊鼻裈涤器,以耻王孙。

  《墨子》曰:天下有义则富,无义则贫。

  《列子》曰:管仲之相齐,君淫亦淫,君奢亦奢。志合言从,道行国霸。其后田氏相齐,君盈则己降,君敛则己施。民皆归之,因有齐国。若实名贫,伪名富也。

  又曰:齐有贫者,常乞於城市。城市患其亟也,众莫之与。遂適田氏之厩,从马竖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戏之曰:"从马竖而食,不以辱乎?"乞儿曰:"天下之辱莫过於乞。乞犹不辱,岂辱马竖哉!"

  又曰:齐之国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贫,自宋之齐,谋其术。国氏告之曰:"吾善为盗。始吾为盗也,一年而给,二年而足,三年大穰。自此往,施及州闾。"向氏大喜。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遂逾垣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时,以赃罪,没其先君之财。问氏以国氏之谬己也,往而怨之。国氏曰:"嘻!若夫为盗之道,天有时,地有利,吾盗天地之利。云雨之润。吾陆盗禽兽,水盗龟鳖,亡非盗也。夫金玉珍宝,穀帛财货,人之所聚,岂天之所与?若盗之而获罪,孰怨哉?"

  又曰:凡为名者必廉,廉斯贫;为名者必让,让斯贱。

  《庄子》曰:原宪处鲁,居环堵之室,蓬户不完,桑木为枢,而瓮牖,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乘大马,中绀而表素,轩车不容巷,往见原宪。原宪杖藜而应门。子贡曰:"先生何病也?"原宪应之曰:"宪闻,无财之谓贫,学道不能行之谓病。今宪贫也,非病也。"子贡逡巡而退,有愧色。

  又曰:孔子谓颜渊曰:"家贫居卑,胡不仕乎?"对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饘粥;郭内之田五十亩,足以为丝麻;鼓琴,足以自娱;所学於夫子者,足以自乐也。回不愿仕。"孔子愀然变色曰:"美哉!"

  又曰:庄周家贫,故往贷粟於监何侯,曰:"我将得邑,贷子三百金。"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顾视车辙有鲋鱼焉。问之曰:子何为者耶?对曰: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将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於枯鱼之肆。"

  又曰:曾子居卫,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

  又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渊得千金珠。谓其子:"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之领下。汝得之必遭其睡,若龙寤,子尚奚珠之有哉?"

  《吕氏春秋》曰:世皆以珠玉为宝,宝愈多而民愈贫,失其所宝也。

  《荀卿子》曰:仁义礼善於人,譬若货财粟米之於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之者贫,至无有者穷也。

  又曰:子夏贫,衣若悬丝,人曰:"子何不仕?"曰:"诸侯骄我者,吾不为臣;丈夫之骄我者,吾不复见也。"

  《抱朴子》曰:洪禀,体尫羸,兼之多疾。贫无车马,不堪徒行,荆棘丛於庭宇,蒿莠塞乎阶霤,披榛出门,排草入室。

  《淮南子》曰:贫人夏则披褐带索,含菽饮水,以支暑热;冬则羊裘解札,短褐不掩形,而炀灶口焉。(为裘如铠甲之札,言其破坏也。炀,炙也,向灶口之自温。炀读高尚之尚也。)故其为编户齐民无以异;然贫富之相去也,犹人君之与仆虏,不足以喻之。(喻,犹方也。)

  又曰:人有盗而富者未必富,盗有廉而贫者未必廉也。

  《苻子》曰:楚之交子,鲁之周子,齐之狂子,三子和与居乎太山之阳,处乎环堵之室,荜门不扇,盖茨不翳而弦歌不辍。

  《鹖冠子》曰:家富疏族聚,居贫兄弟离。

  汉·扬雄《逐贫赋》曰:扬子遁居,离俗独处。左邻崇山,右接旷野。邻垣乞儿,终贫且窭。礼薄义弊,相与群聚。惆怅失志,呼贫与语:汝在六极,投弃荒遐。好为庸卒,刑戮如是,匪惟幼稚,嬉戏土沙。居非近邻,接屋连家。恩轻毛羽,义薄轻罗,进不由人,退不受呵。久为滞客,其意谓何?人皆文绣,余褐不完;人皆稻粱,我独藜餐。贫无宝玩,何以接欢;宗室之宴,为乐不槃。徒行负赁,出处易衣。身服百役,手足胼胝。或耘或耔,沾体露肌;朋友道绝,进宦凌迟。厥咎安在?职汝为之。舍尔远窜,昆仑之颠,尔复我随,翰飞戾天。舍尔登山,岩穴隐藏;尔复我随,陟彼高岗。舍尔入海,泛彼柏舟;尔复我随,载沉载浮。我行尔动,我静尔休。岂无他人,从我何求?今汝去矣,勿复久留。贫曰惟惟,主人见逐。多言益蚩,心有所怀。愿得尽辞;昔我乃祖,宣其明德。克佐帝尧,誓为典则。土阶茅茨,匪雕匪饰。爰及季世,纵其昏式。饕餮食群,贪富苟得。鄙我先人,乃傲乃骄。瑶台琼室,华屋嵩高。流酒为池,积肉为崤。是用鹄逝,不践其朝。三省吾身,谓予无愆。处君之家,福禄如山。忘我大德,思我小怨。堪寒能暑,少而习焉。寒暑不忒,等寿神仙。桀跖不顾,贪类不干。人皆重蔽,子独露居。人皆怵惕,子独无虞。言辞既罄,色厉目张。摄齐而兴,降阶下堂。誓将去女,適彼首阳。孤竹之子,与我连行。余乃避席,辞谢不直。请不贰过,闻义则服。长与尔居,终无厌极。贫遂不去,与我游息。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太平御览》热门篇章

【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0

更多李昉作品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