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地上

  《释名》曰:地,底也,言其底下载万物也。亦言谛也,五土所生,莫不审谛也。亦谓之坤,坤,顺乾也。

  《说文》曰:元气初分,重浊为地,万物所陈列也。

  《易》曰:坤元亨,利牝马之贞。(马在下而居者也,而必牝者,顺之至也。至顺而后乃亨。)

  又曰:至哉坤元,万物资始,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象》曰,地势坤,(地形不顺,其势顺也。)君子以厚德载物。《文言》曰,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又云:"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

  又曰:夫玄黄者,天地之杂色也,天玄而地黄。

  又曰: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又曰:坤,地也,故称乎母。(陆绩注曰:取含养也。)

  又曰:本乎地者亲下。

  又曰:在地成形。(郑玄注云:形谓草木鸟兽。王广注:形谓山川等。)

  《礼记》曰:人道敏政,地道敏树。郑玄注云:"树谓植草木。"

  又曰: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此言地之博厚,本由撮土,山之广大,本由拳石,水之不测,皆由一勺。皆合少成多,自少至大,至诚者亦如此乎?)

  又曰:地载物,天垂象,取财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亲地。

  又曰: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

  又曰:成子高谓庆遗曰:生无益於人,死不害於人,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

  又曰:燔柴於泰坛,祭天也,瘗埋於泰折,祭地也。

  又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

  又曰:子夏曰:"三王之德参於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

  又曰: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九州之大计。)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亩。

  《周礼》曰: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说也。说地图九州形势,山川所宜,告王以施其事也。)

  又曰:以天产作阴德,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德,以和乐防之。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

  又曰:大司徒掌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东西为广,南北为轮。)辩五地之生物。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其植物宜皂;二曰川泽,动物宜鳞,植物宜膏;三曰丘陵,动物宜羽,植物宜核;四曰坟衍,动物宜介,植物宜荚;五曰原隰,动物宜蠃,植物宜丛。

  《尔雅》曰:东至泰远,西至邠国,南至濮铅,北至祝栗,谓之四极。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距齐州以南戴日为丹穴,北戴斗极为空桐,东至日所出为太平,西至日所入为太蒙。(郭璞注云:极四方极远国也。觚竹在北,北户在南,西王母在西,日下在东,皆四方昏荒之地;次四极者,九夷在东,八狄在北,七戎在西,六蛮在南。次四荒者。距,去也。齐,中也。犍为舍人注曰:晦冥无识不可教诲,故曰四海。自中州以南,日光所照故曰丹穴。)

  《尚书考灵异》曰:地有四游:冬至地上,北而西三万里;夏至地下,南而东复三万里;春秋分,则其中矣。地恒动不止,人不知。譬如人在大舟中,闭牖而坐,舟行不觉也。

  《诗含神雾》曰:天地相去亿里。

  《春秋感精符》曰:冬至成天文,夏至成地理。

  《春秋元命苞》曰:神农世,怪义生白阜,(怪义,白阜之母名也。)图地形脉道。(白阜为神农图画地形,通水道之脉,使不壅塞也。)

  又曰:土无位而道在,故太一不兴化,人主不任部。地出云起雨,以合从天下,勤劳出於地,功名归於主。(土以谦自正,以卑自敛,终不自伐生养之苦,乃兴云雨不以为功,一归于天中。)

  又曰:地所以右转者,气浊精少,含阴而起迟,故转迎天,佐其道。(地生於离,既而不敢当阳动,退居少阴,则亦宜右行而迎阳者,受其施育而成阳,故曰佐其道也。)

  又曰:地不足东南,阴右动终而入灵门。(地不足东南故言立子午以相明之。子午者,阴阳之众所见处也。故以二辰回转所不同以为门也。右动,动而东也。灵门已也,阴藏於巳也。)

  又曰:地者,易也,言养物怀任交易变化,含吐应节,故其立字土力於一者为地。(地加土以力,又加一者,言奉天一也。)

  《春秋说题辞》曰:地之为言婉也,承天行其义也,居下以山为位,道之经也。山陵之大,非地不制,含功以牧生。故其立字,土力于一者为地。(力,勤也,即天也。)

  《春秋内事》曰:地有十三分,王侯之所居也。

  《孝经援神契》曰:地顺受泽,谦虚开张。(开张九窍,受流洒润,是其谦虚也。)

  又曰:计校九州之别,土壤山陵之大,川泽所注,莱沛所生,鸟兽所聚,凡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四顷,磽埆不垦者千五百万二千顷。

  《家语》曰:子夏曰:"商闻《山书》曰,地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德,川为积刑,高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川谷为牝,蚌蛤龟珠,与日盈虚。是故坚土之人刚,弱土之人肥,虚土之人妙,实土之人细,息土之人美,磽土之人丑。"

  《史记》曰:颛顼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

  《汉书》曰: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贞,万物不生。

  又曰:秦地於天官,东井、舆鬼之分野,周地柳、七星、张之分野,韩地角、亢、氐之分野,赵地昴、毕之分野,燕地尾、箕之分野,齐地虚、危之分野,鲁地奎、娄之分野,宋地房、心之分野,卫地营室、东璧之分野,楚地翼、轸之分野,吴地斗、牛之分野。

  《晋书》曰:裴秀《禹贡九州地域图论》曰:"图书之设,由来尚矣。自古垂象立制而赖其用,三代置其官,国史掌其职。暨汉祖屠咸阳,丞相萧何尽收秦之图籍。今秘书既无古之地图,又无萧何所得秦之图籍。惟有汉氏《舆地》及《括地》诸杂图,各不设分率,又不考正准望,亦不备载名山大川。其所载列,虽有粗形,皆不精审,不可依据;或称外荒迂诞之言,不合事实,於义无取。今制地图之体有六:一曰分率,所以辩广轮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斜;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以校夷险之数也。有图象而无分率,则无以审远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准望,虽得之於一隅,必失之於他方;有准望而无道里,则施於山海绝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高下、方斜、迂直之校,则径路之数,必与远近之实相违,失准望之正矣。故必以此六者参而考之,然后远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定于道理,度数之实,定於高下、方斜、迂直之筭。故虽有峻山巨海之隔,绝域殊方之迥,登降诡曲之因,皆可得举而定者,准望之法既正,则曲直远近无所隐其形也。

  《抱朴子》云:太极初构,清浊始分,故天先成而地后定。

  《河图括地象》曰:八极之广,东西二亿三万三千里,南北二亿三万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内地,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

  又曰:天有五行,地有五岳;天有七星,地有七表;天有四维,地有四渎;天有八气,地有八风;天有九道,地有九州。

  又曰:昆仑山为柱,气上通天。昆仑者,地之中也。下有八柱,柱广十万里,有三千六百轴,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

  又曰:地广东西二万八千,南北二万六千,有君长之州有九,阻中土之文德,及而不治。

  《河图挺佐辅》曰:百世之后,地高天下,不风不雨,不寒不暑,民复食土,皆知其母,不知其父。如此千岁之后,而天可倚杵,匈匈蒙蒙,莫知始终。

  《河图》曰:元气无形,匈匈隆隆,偃者为地,伏者为天。

  《黄帝素问》曰:积阴为地,故地者,浊阴也。

  《洪范五行传》曰:地者,成万物者也。

  《周髀筭经》曰:天不可阶而升也,地不可尺寸而度。

  《楚辞》曰:地方九则,何以坟之?(王逸注曰:坟,分也。谓九州之地凡九品,禹贡何以能分别之也。)康回冯怒,地何以东南倾?(康回,共工也。昔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故倾也。见《淮南天道篇》也。)

  《盐铁论》曰:古者制地足以养民,民以承其上,千乘之国,百里之地,公侯伯子男,各欲其欲。秦兼万国之地,有四海之富,而意不赡者,嗜欲多而下不堪其求也。

  《太玄经》曰:天以不见为玄,地以不形为玄,人以心腹为玄。天奥西北,郁化精也;地奥黄泉,隐魄荣也;人奥思虑,含至精也。

  又曰:九地:一为沙泥,二泽浼,三征崖,四下田,五中田,六上田,七下山,八中山,九上山。

  蔡邕《月令章句》曰:总丘陵原隰阪险曰地。范子计然曰,夫地有五土之宜,各有高下。

  郑玄注《孝经》曰:分别五土,视其高下,若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麦,丘陵阪险宜种枣栗。

  杨泉《物理论》曰:凡居地有大利而无小害者,上地也。

  《山海经》曰:帝令竖亥步,自东极至於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八十步。竖亥左手抱算,右手指青丘北。

  又曰: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

  《物理论》曰:地者,底也,底之言著也,阴体下著也。其神曰祗,祗,成也,育生万物备成也。其卦为坤,其德曰母。地形有高下,气有刚柔,物有巨细,味有甘苦。镇之以五岳,积之以丘陵,播之以四渎,流之以四川。盖气,自然之体也。地发黄泉,周伏回转,以生万物。地,天之根本也,形西北高而东南下,东西长,南北短,其尽四海者也。

  又曰:地者,其卦曰坤,其德曰母,其神曰祗,亦曰媪。大而名之曰黄地祗,小而名之曰神州,亦名后土。(黄地祗举八极之内地,神州王畿千里内地神也。后土,祗也,社地主也,所在皆得言之。)

  《诗推度灾》曰:上清下浊,号曰天地。

  《博物志》曰:地祗之位,起形於昆仑,从广万里,高万一千里,神物之所生,圣人仙人之所集。昆仑之东北,地转下三千六百里,有八玄幽都,方二十余万里,下有四柱,柱广十万里,地有三千六百轴,互相牵制也。

  又曰:地以名山为之辅佐,石为之骨,川为之脉,草木为其毛,土为其肉,三尺以上为粪,三尺以下为地,重阴之性也。

  又曰:中国之域,左滨海,右通流沙,方而言之,万五千里,面二千五百里,东至蓬莱山,西至陇右,后跨蓟北,前及衡岳,若计共四万有三亿之余。降朝鲜岷山,东治可西也,陇川以南及北海之国,此是尧舜,土及万里,汤时七千里,此后亦无常,随德优劣也。

  《论衡》曰:地户在东南。

  又曰:地之最下者,有扬兖二州,洪水之时,此二土最被水害。

  又曰:山川陵谷,为之地理。

  又曰:地性生草,山性生水。

  《白虎通》曰:地者,元气所生,万物之祖也。地之言施也,谛也,应施变化,审谛不误,敬始重终,故谓之地也。

  《老子》曰:地得一以宁。地无以宁,将恐发。

  《庄子》曰:天地非不广且大也,人所容足耳。

  又曰:海水三岁一周流,波相薄,故地动。

  《列子》曰: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地不满东南,故百川归焉。

  又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无处无块。

  《文子》曰:地承天故定宁,地定宁,万物形,地广厚,万物聚。定宁无不载,广厚无不容。

  又曰:地方而无涯,故莫能窥其门。

  《管子》曰:地或维之,地而之维,地亡必矣。

  又曰:地者,政之本也,是地可以正。地不均平和调,则政不可正也。

  桓公问管子曰:地数可得而闻乎?曰:东西二万八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出铜山四百六十七,出铁山三千六百九十处,封禅之王七十二家。

  《墨子》曰:禽子问天与地孰仁?墨子曰:"翟以地为仁,民衣焉,食焉,死焉,家焉,地终不责德焉,故翟以地为仁。"

  《淮南子》曰:禹使大章步,自东极至於西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七十里。使竖亥步,自北极至於南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七十里。

  又曰:重浊者淹滞而为地。

  又曰: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九州之外有八埏,东方曰沙海,东南方曰沅泽,南方曰浩泽,西南方曰丹泽,西方曰泉泽,西北方曰海泽,北方曰寒泽,东北方曰无通泽。

  又曰:扶桑之上,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景,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弱水在东,建木在西,末有十日,其华照下地。九州之大。纯(纯,缘,边也。)方千里。九州之外,乃有八寅,(一曰不温曰寅泽。)亦方千里:自东北方曰大泽,(无渐茄曰泽也。)曰无通;东方曰大渚,曰少海;东南曰具区,曰元泽;南方曰大梦,曰浩泽;西南方曰注资,日丹泽;西方曰九瓯,曰泉泽;西北方曰大夏;曰海泽;北方曰大冥,曰寒泽。凡八寅八泽之云,是雨九州。八寅之外,乃有八纮,(纮,维纮也。)亦方千里:自东北东曰和丘,曰荒土;东方曰棘林,曰桑野;东南方曰大穷,曰众女;(民少男多女也。)南方曰都广,曰反户;(在日之南,为北向户。)西南方曰焦侥,曰炎土;(焦侥人长三尺,衣冠带剑。)西方曰金丘,曰沃野;(金丘,金所出也。)西北方曰一目,曰少所;(其人一目。)北方日积冰,曰委羽。(积冰至寒也。委羽,山名,委羽之北盖不见日也。)凡八纮之气,是出寒暑,以合八正,必以风雨。八纮之外,乃有八极:自东北方曰方土之山,曰苍门;东方曰东极之山,曰开明之门;东南方曰波海之山,曰阳门;南方曰南极之山,曰暑门;西南方曰南极编驹之山,曰白门;西方曰西极之山,曰阊阖之门;西北方曰不周之山,曰幽都之门;北方曰北极之山,曰寒门。凡八极之云,是雨天下;八门之风,是节寒暑;八纮、八寅、八泽之云,以雨九州,而和中土。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玕琪焉;(医无闾,东夷之山也。珣玕琪,玉名也。)东南方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南方之美者,有梁山之犀象焉;西南方之美者,有华山之金石焉;西方之美者,有霍山之珠玉焉,西北方之美者,有昆仑虚之璆琳、琅玕焉;(璆琳、琅玕,珠名也。)北方之美者,有幽都之筋角焉;东北方之美者,有徒格山之文皮焉。(文皮,虎豹文皮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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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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