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饼

  《释名》曰:饼,并也,溲麦使合并也。胡饼,作之大漫汗,亦言以胡麻着上也。蒸饼、汤饼、体饼之属,皆随形而名之也。

  《汉书》曰:宣帝微时,每买饼,所从买家辄大售,亦以自怪。

  《续汉书》曰:灵帝好胡饼,京师皆食胡饼,后董卓拥胡兵破京师之应。

  《东观汉记》曰:光武问弟五伦曰:"闻卿为市掾,人有遗卿母一笥饼,卿从外来见之,夺母笥,探口中饼出,有之乎?"伦对曰:"实无此。众人以臣愚蔽,故为出此言耳。"

  《英雄记》曰:李叔节与弟进先共在乘氏城中,吕布诣乘氏城下。叔节从城中出诣布,进先不肯出。为叔节杀数头肥牛,提数十石酒,作万枚胡饼,先持劳客。

  《魏志》曰:汉末,赵歧避难逃之河间,不知姓字。又转诣北海,着絮巾裤,常於市中贩胡饼。孙宾硕时年二十馀,乘犊车将骑入市,观见歧,疑其非常人也,因问之:"自有饼耶?"歧曰:"贩之。"宾硕曰:"买几钱?卖几钱?"歧曰:"买三十,卖亦三十。"宾硕曰:"视处士之望,非买饼者,殆有故。"乃开车后户,顾所将两骑,令下马扶上之。时歧以为是唐氏耳目也,甚怖,面失色。宾硕闭后户,下前檐,谓之曰:"视处士状貌,既非贩饼者,如今面色变动,即不有重怨,则当亡命。我,北海孙宾硕,阖门百口,又有百岁老母在堂,势能相度者也,终不相负,必语我以实。"歧乃具告之。宾硕遂载歧以驱归。

  又曰:严翰,字公仲,学问特善《春秋公羊》。司隶锺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谓"左氏"为太官。而谓"公羊"为卖饼家。

  又曰:卢毓为吏部尚书。时举中书郎,诏曰:"得其人与不,在卢生耳。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

  《魏略》曰:丁斐封列侯,坐免官。后太祖啁曰:"斐,文侯印绶何在?"斐对曰:"以易饼。"太祖大笑。

  《晋书》曰:何曾性奢豪,务在华侈。帏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於王者。每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辄命取。其食蒸饼,上不坼作十字不食。

  王隐《晋书》曰:王长文,州辟别驾,阳狂不诣。举州追求,乃於成都市,见蹲地啮胡饼。

  又曰:王羲之幼有风操。郗虞卿闻王氏诸子皆俊,令使选婿。诸子皆饰容以待客,羲之独坦腹东床,啮胡饼,神色自若。使具以告,虞卿曰:"此真吾子婿也。"问谁,果是逸少,乃妻之。

  《晋阳秋》曰:惠帝崩,由食饼也。

  又曰:王欢耽学贫窭,或人惠蒸饼一轴,以充一日。妻子常有菜色。

  《宋书》曰:王悦之为吏部郎。邻省有会同者,遗悦之饼一瓯,辞不受,曰:"此费诚小,然少来,不愿当之。"

  肖子显《齐书》曰:永明九年正月,诏太庙四时祭荐宣皇帝面起饼。

  又曰:何戢为司徒左长史。太祖为领事,与戢来往,数置欢宴,上好水引饼。戢令妇女躬自执事,以设上焉。

  《梁书》曰:武帝尝设大臣饼,蔡樽在坐,帝频呼其姓名,樽竟不答,食饼如故。帝觉其负气,乃改唤蔡尚书,樽始放箸执笏曰:"惟。"帝曰:"卿向聋,今何聪?"对曰:"臣预为右武,且职在纳言,陛下不应以名垂唤。"帝有惭色。

  《赵录》曰:石勒讳胡,胡物皆改名。胡饼曰搏炉,石虎改曰麻饼。

  又曰:石虎好食蒸饼,常以幹枣、胡桃瓤为心,蒸之使坼裂方食。及为冉闵所篡幽废,思不裂者不可得。

  《后魏书》曰:胡叟不治产业,常苦饥贫,能不以为耻。养子字螟蛉,以自结。常作布囊,容三、四斛,饮啖醉饱,便盛肉饼以付螟蛉。见车马荣华者,视之蔑如也。

  《北齐书》曰:厙狄连,冬至日亲表称贺。其妻为设豆饼,连问:"此豆饼何处得来?"妻对曰:"於食中减。"连大怒。

  《后周书》曰:樊深以父遇害,因避难,坠岩伤足,绝食再宿,后遇得一箪饼,饮食之。然念继母年老患痺,咸免虏掠,乃弗食。夜中,匍匐寻觅。母过,得相见,因以馈母。还,复遁去。改易姓名,游学於汾、晋之间。

  《唐书》曰:僧万回,阌乡人也。恢谐以狂,发言屡中。其兄戍边五载,母思之。万回年幼,请诣兄所,策竹马去。经归而返,白母曰:"兄还,请办饼,更往迎之。"数日,持补而至,母发补,乃戍子衣也。寻而子至,母大惊。

  《范子》曰:饼出三辅。

  《墨子》曰:鲁阳文君云:"有人於此牧羊,刍豢不可胜食也。见人作饼,即还然窃之;楚四境之田,芜广不可胜辟,见宋、郑之门邑,则还然窃之。与彼异乎?"

  《抱朴子》曰:莽之世,卖饼小人皆得等级,斗筲之徒兼金累紫;杨子云确然忠贞之节形矣。

  《三辅旧事》曰:太上皇不乐关中,高祖徙丰沛屠儿、沽酒、卖饼、商人,立为新丰县。故一县多小人。

  《李固别传》曰:质帝暴得疾,云食煮饼腹中闷,遂崩。

  蔡质《汉官仪》曰:尚书郎直,太官供饼饵五熟。

  《玄晏春秋》曰:卫伦过予而燕,论及於味。伦称侍中刘子杨食饼知盐生,精味之至也,予曰:"昔师旷识劳薪、易牙别淄渑,子杨之妙,抑末乎?"伦曰:"晋旷、齐牙,古之精也;魏之子杨,今之妙也。子何间焉?"

  《语林》曰:何平叔面绝白,魏文帝疑其着粉。正夏月唤来,与热汤饼,大汗出,随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幽明录》曰:姚泓叔父大将军绍总司戎政,召胡僧,问以休咎。僧乃以面为大胡饼形,径一丈,僧坐其上,先食正西,次食正北,次食正南,所馀卷而吞之讫,便起去,了无所言。是岁五月,杨盛大破姚军於清水。九月,晋师北讨,扫定颎、洛。明年,遂席卷酆镐,生禽泓焉。

  葛洪《神仙传》曰:壶公者,从远方来卖药,常悬一壶於坐上,每日入后,跳入壶中。市掾费长房於楼上见之,知非常人也,身为扫除,并进饼。公令长房共跳入壶,但见楼观五色,重门阁道,侍者数十人。

  《京兆旧事》曰:萧彪为巴郡守。父老,归供养。父嗜饼,从至市,立车,下自进之。

  《廷尉决事》曰:廷尉上士张柱私卖饼,为兰台令史所见。

  《方言》曰:饼谓之饨,(徒昆切。)或谓之餦,(音张。)或谓之馄。(音混。)

  《说文》曰:饼,面餈也。

  《杂五行书》曰:十月亥日食饼,令人无病。《食经》有髓饼法,以髓脂合和面。

  崔寔《四民月令》曰:五月距立秋,无食煮饼及水溲饼。(夏月饮水时,此二饼得水即冷坚不消,不幸便为食作伤寒矣。以饼置水中则渗;惟酒溲之,入则〈门东〉也。)

  王郎《上刘纂等樗蒲》曰:左中郎乐林得纂面肉,共啖汤饼。

  缪袭《祭仪》曰:夏祀以蒸饼。

  卢谌《祭法》曰:四时祠用曼头、餲饼、体牢。凡夏祠别用乳饼。冬祠用白环饼。(荀氏《四时列馔注》曰:夏祠以薄液代曼头。)

  徐畅《祭记》曰:旧五月麦熟,荐新麦,作起漱白饼。

  《明皇杂录》曰:武惠妃生日,上与诸公主按舞於万岁楼下。上乘步辇,从复道窥见卫士食毕以饼饵弃水窦中。上大怒,命高力士杖杀之。上方震怒,左右莫敢言者。宁王从容谓上曰:"从复道窥见获卫士之过而杀之,恐人臣不能自安,又失大体。陛下志在勤俭爱物,恶物弃於地;奈何性命至重,重於残飧者乎?"上蹶然大悟,遽命赦之。

  《荆楚岁时记》曰:六月伏日,并作汤饼,名为辟恶。

  《时镜新书》曰:四月八日,长沙市肆之人无子者供寺阁下羊肉薄饼,结愿以乞儿,往往有验。

  束皙《饼赋》曰:《礼》仲春之月,天子食麦,而朝事之笾,煮麦为面。《内则》诸馔不说饼。然则虽云食麦,而未有饼。饼之作也,其来近矣。若夫安乾、粔籹之伦,纠耳、狗后之属,钮带、案成,餢飳、髓烛,或名生於里巷,或法出乎殊俗。三春之初,阴阳交际,寒气既消,温不至热。于时享宴,则曼头宜设。吴回司方,纯阳布畅,服饰饮冰,随阴而凉,此时为饼,莫若薄壮。商风既厉,大火西移,鸟兽氄毛,树木疏枝,肴馔尚温,则起溲可施。玄冬猛寒,清晨之会,涕冻鼻中,霜成口外,充虚解战,汤饼为最。尔乃重罗之麮,(丘与切。)尘飞雪白,胶粘〈黍刃〉筋,膏溔柔泽。肉则羊膀豕胁,脂肤相半,脔若蜿首,珠连砾散,姜株葱本,莑(音封)缕切判,锉末椒兰,是洒是畔。和盐漉鼓,揽合樛乱。於是火盛汤涌,猛气蒸作,攘衣振服,握搦拊搏,面弥离於指端,手萦回而交错,纷纷馺馺,星分雹落。笼无逆肉,饼无流面,妹媮咧敕,薄而不绽。巂巂和和,〈月襄〉色外见,柔如春绵,白若秋练,气勃郁以扬布,香飞散而远遍。行人失涎於下风,童仆空爵而斜盼,擎器者砥唇,立侍者千咽。尔乃换增,濯以玄醢,钞以象著,曳要虎丈,叩膝遍据,盘案财投而辄尽,庖人参潭而促遽。手未及换,增礼复至,唇齿既调,口咽利,三笼之后,转更有次。

  庾阐《恶饼赋序》曰:范子常者造余宿,臛鸡为饼,迟御之情甚虚,奇嘉之味不实,聊作《恶饼赋》以释之。

  弘君举《食檄》曰:催厨人作茶饼,熬油煎葱,例茶以绢,当用轻羽,拂取飞面,刚软中适,然后水引。细如委綖,白如秋练,羹杯半在,财得一咽,十杯之后,颜解体润。

  梁吴均《饼说》曰:宋公至长安,得姚泓时故太官承程季者,了了人也。公曰:"今日之食,何者最先?"季曰:"仲秋御景,离蝉欲静,变变晓风,凄凄夜冷。臣当此时,惟能说饼。"公曰:"善。"贾怂称曰:"安定噎鸠之麦,雒阳董德之磨,河东长若之葱,陇西舐背之犊,枹(音夫。)罕赤耻之羊,张掖北门之鼓。燃以银屑,煎以银铫,洞庭负霜之橘,仇池车带之椒,调以济北之盐,剉以新丰之鸡,细如华山玉屑,白如梁甫银渥,既闻香而口闷,亦见色而心迷。"公曰:"善!"

  ○糗糒

  《书》曰:峙乃糗粮,亡敢弗逐。(峙,具。糗,熬稻也。)

  《仪礼》曰:四笾:枣、糗、粟、脯。

  《左传》曰:陈辕颇赋封田以嫁公女,以为己大器。公逐之,出奔郑。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粱糗、腶脯焉。曰:"何其给也?"曰:"器成而具。"

  《公羊》曰:公出奔齐,国子执壶浆曰:"敢致糗从者。"公稽首以衽受。

  《说文》曰:糒,乾食也。糗,熬米麦也。(去九切。)

  《释名》曰:糗,龋也,饭而磨散之,使龋碎也。餱,候也,候人饥者以餐之。

  《汉书》曰:李陵击匈奴,兵败,令军士人持二升糒、一片冰相待。

  《东观汉记》曰:严尤击江贼,世祖奉糗一斛、脯三十朐。

  又曰:隗嚣且病,饿,出城餐糗糒,腹张,悉愤而死也。

  又曰:张禹巡行守,舍止大树下,食糒、幹饭屑,饮水而已。后年贫,人来归者千馀户。

  又曰:贺玄,字文弘,为九江太守。行县赍持幹糒,但就温汤而已。

  谢承《后汉书》曰:沈景为河间相,恒食幹糒。

  《后汉书》曰:赵孝兄礼为饿贼所得。孝闻之,即自缚诣贼曰:"礼久饿羸瘦,不如孝肥饱。"贼大惊,并放之,谓曰:"可且归,更持米糒来。"孝求不能得,复往报贼,愿就烹。众异之,遂不害。乡党服其义。

  《魏略》曰:寒贫者本姓石。后还长安,车骑将军郭淮以意气呼之,问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与脯糒及衣,财取脯一朐、糒一升而止。

  《唐书》曰:黄巢将逼三辅,僖宗出幸,途无供顿,卫军不得食。张浚谓汉阴令李康曰:"公可为糗饵,以供行在。"康乃鸠集骡乘,分道进饔糗。

  《列女传》曰:勾践伐吴,有献一囊糒者。王以赐军士,甘不逾嗌,而战自十倍。

  《孟子》:舜之饭糗茹草也,若将终身焉。

  《玄晏春秋》曰:卫伦过予而燕,论及於味,命仆取糗以进予。予尝之,曰:"吾知之矣。麦,其主者也;有李、柰、杏味。三果不同,予焉得兼之?"伦曰:"吾之将来,家实多果。杏时将发,故糅之以杏汁;李、柰时发,又糅之以李、柰汁。故有三果之味也。"

  《物理论》曰:吕子义,清贤之士也。思之宜往存省,怀幹糒而往。主人盛为馔食,乃出怀中糒,求冷水一杯而食之。

  《楚辞·九章》曰: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

  崔寔《四民月令》曰:四月可作枣糒。

  ○饵粢

  《周礼》曰:羞笾之实,糗饵、粉粢。(郑玄曰: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为也。合蒸曰饵,饼之曰餈。糗者,捣粉,熬大豆为饵,餈之粘着以粉之也。饵言糗,餈言粉,互相明也。)

  《广雅》曰:铎、饣齐,饵也。

  《方言》曰:饵谓之饣恙,(音恙。)或谓之粢,或谓之饣令,(音铃。)或谓之餣,(乌业切。)或谓之饣元(音原。)。

  《说文》曰:饵,粉饼也。餈,稻饼也。

  《释名》曰:饵,而也,相黏则也。兖豫曰溏浃,(或作洟。)就形之名也。餈,渍也,蒸糁屑,使相润渍饼之也。

  《韵集》曰:餹、饣弟,饵也。

  《东观汉记》曰:樊毕,字仲华。世祖尝於新野坐文书见拘,时毕为市吏,馈饵一笥,上德之。建武初,拜河东都尉,引见云台,上啁毕曰:"一笥饵,得都尉,何如?"

  《风俗通》曰:汝阳彭氏墓近大道,有一石人。田家老母到市买数片饵以归,过阴墓树下,以饵着石人头,忽去而忘之。行道人见饵,怪问之,或人调云:"此石人有神,能治病。病愈者以饵来谢之。"转以相语云:"头痛者,磨石人头;腹痛者,磨石人腹。"遂千里来就,号曰贤君,如此数年。前饵母闻之,为人说之,乃无复往者。

  《梁书》曰:朱异好饮食滋味声色之娱,子鹅炮鳅不辍於口。虽朝谒,从车中必赍饴饵。

  ○粔籹(上巨下汝)

  《通俗文》曰:于纟争者谓之粔籹。

  《杂字解诂》曰:粔籹,膏环也。

  《异苑》曰:张骥,永初中於都丧亡。司马茂往哭之,见骥凭几而坐,以箸刺粔籹食之。

  《楚辞·招魂》曰:粔籹、蜜饵。(言以蜜和米面,熬作粔籹,捣黍作饵。)

  ○寒具

  《周礼》曰:朝事之笾。(郑司农云:朝事,谓清朝未食,先进寒具口实之笾。)

  《通俗文》曰:寒具谓之餲。(音曷。)

  桓谭《新论》曰:孔子,匹夫耳,而〈目卓〉然名著。至其冢墓,高者牛羊鸡豚而祭之,下及酒脯、寒具,致敬而去。

  《张逸遗令》曰:闭口寒具不得入。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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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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