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麋粥

  《周书》曰:黄帝始烹谷为粥。

  《记》曰:仲秋养衰老,授几杖,行麋粥饮食。(行,犹赐也。)

  又曰:公叔文子卒,其子请谥於君,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

  又曰:悼公之丧,季昭子问於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悼公,鲁哀公之子。昭子,康子之曾孙,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捷。)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

  又曰:穆公之母卒,(穆公,鲁哀公之曾孙。)使人问於曾子曰:"如之何?"(问居丧之礼。曾子,曾参之子,名申。)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达。'"(子丧父母,尊卑同。)

  又曰:亲始死,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麋粥以饮食之。

  又曰:君之丧,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算。

  又曰:大夫之丧,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

  《左传》曰: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置诸深室,宁子纳橐饘焉。(饘,粥饼也。)

  又曰:齐晏桓子卒,晏婴粗縗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

  又曰:正考父鼎铭云:"饘於是,粥於是,以糊余口。"(饘,饩也。)

  《尔雅》曰:鬻,糜也。(薄麋。)糊,饘也。(麋也。)

  《释名》曰:麋,煮米使麋烂也。粥,濯於麋粥粥然也。寒粥,米投寒水中也。

  《史记》曰:左师触龙见赵太后曰:"食得无衰乎?"太后曰:"恃粥耳。"

  又曰:阳卢侯赵章病,淳于意诊其脉,曰:"迵风"(音洞。)迵风者,五日而死。后七日乃死,曰:"其人嗜粥,故中藏实。实故过期。"

  《后汉书》曰:光武为王郎所追,至无蒌亭,冯异上豆粥一碗。明日,上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

  又曰:樊儵事后母至孝。及母卒,哀思过礼,毁病不自支,世祖常遣中黄门朝暮送饘粥。

  《东观汉记》曰:曹褒迁将作大匠。上闻褒病,使致医药、糜粥。

  谢承《后汉书》曰:南阳陆续仕郡户曹史。时饥荒,太守尹兴使续於都亭赋闷亶粥。续悉令简阅其人,讯以名氏。事毕,兴问所食几何,续因口说六百馀人,皆分别姓字无有差谬,兴异之。

  《汉献帝传》曰:帝在长安,谷一斛五十馀万。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民作糜粥,死者不绝。帝疑廪赋不实,敕取米豆五升,於御前作糜,得满两盆。杖汶五十。

  《九州春秋》曰:臧洪为青州刺史,为袁绍所围,粮食已尽。初尚掘鼠,煮筋角,后无可复食。厨有米三升,主簿启进内,稍以为糜粥。洪叹曰:"吾独食此何为?"命作薄粥,与众共啜之。

  《魏末传》曰:曹爽等令李胜辞司马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见胜,自陈"无他劳效,横蒙圣恩,当为本州,诣阁拜辞,不悟加恩,得蒙引见。宣王令两婢侍衣,衣落;复上指口言渴,主饮婢进粥,宣王持杯饮粥,粥皆流出沾胸。胜悯然者久之。

  《吴录》曰:李寿作糜以食饥者,而不自名。

  又曰:朱桓除馀姚长,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隐亲医药,食粥相继。士民感戴之。

  王隐《晋书》曰:贼杜弢下蜀。蜀人饥,陶侃多作粥以待之,於是悉降。

  《晋安帝纪》曰:桓玄败走,左右进以粗粥,咽不能下。

  《郭林宗传》曰:林宗尝止陈国文学,见童子魏德公,知其有异。德公求近其房止,供给洒扫。林宗尝不佳,夜中命作粥,德公为之进焉。林宗一啜,怒而呵之曰:"高明为长者作粥,不如意,使沙不可食!"以杯掷地。德公更为粥,三进三呵。德公姿无变容,颜色殊悦。林宗乃曰:"始见子之面,今乃知卿心。"遂友善之,卒为妙士。

  《宋书》曰:戴颙与兄勃并隐遁有名。中书令王绥尝携客之勃等,方进豆粥,绥曰:"闻卿善琴,试欲一听。"不答。绥恨而去。

  又曰:何子平,大明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家有大丧,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避清凉,一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

  《齐书》曰:宣考陈皇后生高帝。高帝年二岁,乳人乏乳,后梦人以两瓯麻粥与之,觉而乳惊,因此丰足。

  《梁书》曰:昭明太子统母丁贵嫔薨,水浆不入口,每哭恸绝。武帝命中书舍人顾协宣旨曰:"毁不灭性。圣人之制,不胜丧,比於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耶?"即强进饮粥。太子奉敕,乃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升。武帝又敕曰:"闻汝所进食过少,转羸瘦,我比更无病,正为汝胸中亦圮塞成疾,故应加饘粥,不使我恒悬心。"虽屡奉敕劝逼,终丧日止一溢米,不尝菜果之味。

  又曰:张弘策幼以孝闻,母尝有疾,五日不食,弘策亦不食。母强为进粥,弘策乃食母所馀。

  又曰:肖景为南兖州刺史。会年荒,计口振恤,又为饘粥於路以赋之。

  又曰:任昉为义兴太守,岁荒,散私俸米豆为粥,活三千馀人。

  又曰:王志天监初为丹阳尹。时年饥,每旦为粥於郡门以赋百姓,众悉称惠。

  又曰:刘览,字孝智。十六通《老》、《易》。位中书郎,以所生母忧,庐于墓,再期不尝盐酪,食麦粥而已。

  又曰:有河南孝廉秦绵,遭母丧,送葬,不忍复还。乡人为作庵,仍止其中。若遇有米食粥,无米食菜而已。

  又曰:庾沙弥母刘氏亡,水浆不入口累日。初进大麦薄饮,经十旬方为薄粥。终丧不食盐酢。

  《陈书》曰:张昭弟乾,字玄明,聪敏好学,亦有至性。父卒,兄弟日惟食一升麦屑粥。

  《后魏书》曰:崔浩,道武贾岁,威风严峻,官省左右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避隐匿。自下皆变,浩独恭勤不怠,或终日不归。帝知之,辄命赐以御粥。

  又曰:薛真度为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饥,真度辄表曰:"别出仓米五十斛为粥,救其甚者。"诏曰:"真度所表,甚有忧济百姓之意,宜在极恤也。"

  又曰:文明太后崩,孝文五日不食。杨椿谏曰:"圣人之礼,毁不灭性。纵陛下欲自贤於万代,其若宗庙何?"帝感其言,乃一进粥。

  又曰:杨逸为光州刺史。时灾俭连岁,逸欲以仓粟赈给,而所司惧罪不敢。逸曰:"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命,假令以此获戾,吾所甘心!"遂出粟,然后申表。右仆射元罗已下谓公储难阙,并执不许。尚书令、临淮王彧以为宜贷二万,诏听贷五万。既出粟之后,其老小残疾不能自存活者,又於州门造粥饲之,将死而得济者以万数。帝闻而善逸。

  又曰:韦朏,字遵显。少有志业,年十八,辟州主簿。时属岁俭,朏以家粟造粥,以饲饥人,所活者甚众。

  又曰:房景远,字升遐,重然诺,好施与。岁俭,分赡宗亲。又於通衢以粥食饿者,存济甚众。平原刘郁行造兖境,忽遇劫贼,已杀十馀人,次至郁,郁曰:"与君乡近,何忍见杀?"贼曰:"若言乡里亲,亲是谁?"郁曰:"齐州主簿房阳是我姨兄。"阳是远小字,贼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杀其亲?"遂还衣服,蒙活者二十馀人。

  又曰:李搔妹曰法行,幼出家为尼,后遭时大俭,施糜粥於路。

  《北齐书》曰:李士谦,遇年饥,多有死者。士谦罄家资为之糜粥,赖以全活者万计。

  《后周书》曰:皇甫遐,字永贤,河东汾阴人。性至孝,遭母丧,乃庐於墓侧,食粥枕苫,栉风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识。

  《隋书》曰:陆让母者,上党冯氏女也,性仁爱,有母仪,让即其孽子也。仁寿中,为番州刺史,赃货狼籍,为司马所奏。上遣使按之,皆验,乃命公卿百僚议之。咸曰:"让罪当死。"诏可其奏。让将就刑,冯氏蓬头垢面,诣朝堂数曰:"无汗马之劳,致位刺史,不能尽诚奉国,以答鸿恩,而返违犯宪章,赃货狼籍!若言司马诬汝,百姓、百官不应亦皆诬汝;言至尊不怜愍汝,百姓何故治书覆汝?汝岂诚臣?岂孝子?不诚不孝,何以为人!"於是流涕吗咽,亲持盂粥劝让令食。既而上表求哀,词情甚切,上悯然为之改容。献皇右甚奇其意,致请於上,遂下诏可减死为民。

  《太公金匮》曰:武王伐纣,都洛邑,而雪深丈馀。不知何五大夫,乘马车,从两骑,止王门外。师尚父使人持一器粥,出,开门而进曰:"先生大夫在内,方对天子,未有出时。天寒,故进热粥以御寒。"

  《庄子》曰:颜回有负郭之田五十亩,足以供饘粥。

  《七略》曰:宣帝诏徵被公见诵《楚辞》,被公年衰母老,每一诵,辄与粥。

  《风俗通》曰:范滂父字叔矩,遭母忧,既葬之后,饘粥不赡。司徒召滂,滂曰:"老父年尊,绝意世仕,遂不得避也。"

  《魏武遗令》曰:吾夜半觉小不佳,至明日,饮粥,汗出,服当归汤。

  《谯子法训》曰:或曰:"母有疾,使其妻为粥者,妻不可,以刀击之,夷其面,可以为孝乎?"曰:"以刀刃妻,其亲必骇,而有忧及之,何有於孝?"

  《郭子》曰:许允为吏部郎,多用其乡里。帝遣虎贲收之,妇云:"无忧!"寻还,作粟粥待之。

  《语林》曰:石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王恺乃密货崇帐中都督,曰:"豆难煮,惟豫作熟豆,以白粥投之。"

  《续搜神记》曰:刘池荀家在夏口,忽有鬼来,喜偷食。刘即於他家煮治葛,取二升汁蜜赍还家。向夜,令举家糜食,馀一瓯,因写治葛汁着中,於几上,以瓮复之。至人定后,闻鬼发瓮啖糜,须臾,在屋头吐,至四更中,寂然。於此遂绝也。

  徐广《晋记》曰:愍帝建兴四年,京城粮尽,屑麹为粥,以供帝食。

  《录异传》曰:周时,尹氏贵盛,五世不别,会食数千人。遭饥荒,罗鼎作糜,啜之声闻数十里。

  《邺中记》曰:并州之俗,以冬至后百五日,为介子推断火冷食,三日幹粥。中国为寒食。

  《凉州异物志》曰:高昌僻土,有异於华,寒服冷水,暑啜罗阇。(阇,受车切。北郡人作糜粥啜之,俗号阇也。)

  《南越志》曰:陵庐城中有井,半清半黄。黄者甜滑,宜作粥,色如金,似灰汁,甚芬馨。

  《世说》曰:郄嘉宾三伏之月诣谢公,炎暑重赫,虽当风交扇,犹沾汗流离。谢着故练衣,食热白粥。郄谓谢曰:"自非君体,几不堪此。"

  又曰:宾客诣陈大丘宿,使元方、季方炊。太丘问:"炊何迟留?"元方长跪曰:"君与客语,乃俱窃听,炊忘着米,今皆成糜。"太丘曰:"尔颇有识不?"二子长跪俱说,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俱成糜自可,何必饭耶?"

  《俗说》曰:王东亭尝之吴郡就汰公宿,汰公设豆藿糜,自啖一大瓯。东亭有难色,汰公强进半瓯。

  《王薈别传》曰:薈为吴郡内史。其年大饥,薈出私财为百姓饘粥。

  《风土记》曰:天正日南,黄锺践长,粥饘追萌,微纳休昌。(是以阳始牙动,为饘粥以养幼扶微。俗尚以赤豆为糜,所以象色也。)

  《广志》曰:辽东赤梁,魏武帝以为御粥。

  《天文要集》曰:玉井主粥厨。

  《殷康集》曰:康为武康县,教曰:"郭邑居民有死丧者,可令送两坩粥。"

  《时镜新书》曰:齐魏收当寒食饷王元景粥,元景与收书曰:"始知令节,须御麦粥,加之以糖,弥觉香冷。"

  《荆楚岁时记》曰:正月十五日,豆糜加油骨其上,以祠门户。

  魏武帝《苦寒行》曰: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橐以取薪,斧冰持作糜。

  《唐新语》曰:李勣既贵,其姊病,必亲为煮粥,火爇其须。姊曰:"仆妾多,何自苦若是?"勣对曰:"岂为无人耶?顾姊年老,勣亦年老,虽欲久为姊煮粥,其可得乎?"

  ○膏糜

  《国语》曰:勾践载稻与脂於舟以行。(稻有膏糜。)国之孺子之游者,无不餔也,无不啜也,必问其名。(为后将用之。)

  《续齐谐记》曰:吴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於宅东南角,举手招成,成便往就之。妇人曰:"此地是君家蚕室,我即是此地之神。明日是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於上以祭也,当令君蚕桑百倍。"言绝,失所。成如言,为作膏白粥。自此已后,年年大得蚕。今世人正月半作膏糜,像此。

  ○糁

  《周易》曰:鼎折足,覆公餗。(郑玄曰:糁谓之餗。《震》又为竹。竹萌曰荀。荀者,餗之米也。《诗》云:其餗惟何?)

  《周礼》曰:醢人掌羞豆之实,酏食、糁食。

  《记》曰:犬羹、菟羹,和糁不蓼。(凡羹齐,宜以五味调和米屑谓之糁,蓼则不也。)

  又曰: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此周礼糁食也。)

  《说文》曰:糂,以米和羹也。(糂与糁同。)

  宗躬《孝子传》曰:桑虞丧父,十四日食百粒糁藜藿。

  《墨子》曰:孔子穷陈、蔡之间,藜蒸不糂。

  ○〈米索〉(所戟切。)

  《通俗文》曰:煮米〈米索〉。

  《食经》曰:作煸法,近水则涩。

  ○麷蕡

  《周礼》曰:笾人,掌朝事之笾,其实麷,蕡、白、黑、形盐。(蕡,蕡枲实也。郑司农云:麷,麻曰蕡,稻曰白,黍曰黑,郑玄曰:今河问以北,煮穜煮麦卖之名曰逢。)

  《仪礼》曰:麷、蕡坐,设于豆西,当外列,麷在东方,妇赞者执白、黑以授主妇。

  又曰:主妇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醢在南方,妇替者执二笾麷、〈麦贲〉,以授主妇。主妇不兴,受之,奠麷于醢南,蕡在麷东。

  《礼》曰:芼、羹、菽、麦、蕡、稻、黍、粱。

  ○麮(丘与切。)

  《苍颉解诂》曰:麮,煮麦也。

  《说文》曰:麮,麦甘粥也。

  《释名》曰:煮麦曰麮,麮亦龋也,熟煮之,龋坏也。

  《急就》曰:甘麮殊美奏诸君。

  ○肺〈月员〉(苏本切)

  《说文》曰:〈月员〉,切熟肉,内於血中和也。

  《释名》曰:肺〈月员〉,饡也。全米糁之,如膏钻也。

  卢湛《祭法》曰:四时祠皆用肺〈月员〉。

  ○血〈臽血〉(苦滥切。)

  《说文》曰:羊血白〈臽血〉。

  《释名》曰:血〈臽血〉,以血作之,增其酸鼓之味,使甚苦,以消膏;而加菹其中,亦以消酒也。

  卢湛《祭法》曰:春夏秋祠,皆用〈臽血〉血。

  ○热洛河

  《唐书》曰:安禄山、思顺翰并来朝,玄宗使骠骑太将军、内侍高力士及中贵人供奉官,於京城东驸马崔惠童池亭宴会,使射生官射鲜鹿,取血煮其肠,谓之热洛河,以赐之,为翰好故也。

  ○羌煮

  《搜神记》曰:羌煮,貊炙翟之食也。自太始以来,中国尚之,戎翟侵中国之前兆也。

  ○胡饭

  《续汉书·五行志》曰:灵帝好胡服、胡饭,京师贵戚皆竞为之。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太平御览》热门篇章

【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0

更多李昉作品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