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饭

  《周礼》曰:黄帝始蒸谷为饭。

  又《天官·食医》曰:食齐视春时。(饭宜温也。)

  《礼记》曰:饭:(目诸饭也。)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熟获曰稰,生获曰穛。黍,黄黍也。)

  又曰:文王有疾,武王不脱冠带而养,(言常在侧。)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欲知气力箴药所胜。)

  又曰:燕,侍食於君子,则先饭而后已。(所以劝也。)毋放饭,毋流啜。小饭而亟之,(亟,疾也。备哕噎若见问也。)数噍毋为口容。(口容,弄口。)

  《论语》曰:子曰:"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尔雅》曰:饙、馏、稔也。(今呼{脩食}饭为饙,熟为馏。稔,或作饪也。饙,音甫云切。馏,力又切。{脩食},音脩。)食饙谓之餲,(饭秽臭。)博者谓之烂。(烂,饭相着也。)米者谓之檗。"(饭中有未熟者。)

  《春秋运斗枢》曰:粟五变而以阳化,生为苗,秀为禾,三变而祭谓之粟,四变入臼,米出甲,五变而蒸饭可食。

  《说文》曰:饙,{脩食}饭也。馏,饭气蒸也。饡,(音赞。)以羹浇饭也。饖,(一月切。)饭伤熟也。〈月壹〉,(一煎切。)饭伤湿也。

  《释名》曰:饭,分也,使其粒各自分也。幹饭而暴幹之也。

  《史记》曰:廉颇之奔魏也,魏不能用。而赵数困於秦,赵人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为赵用。赵王因使使魏,视颇尚可用不。郭开怨颇,不欲令还,多与使者金,令毁之。使者视颇,为之一饭一斗米,十斤肉,被甲上马,以示可用。使者还报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少顷,三遗屎矣。"王以为老,遂不召。

  又曰:孟尝君待客夜食,有人蔽火光。客怒,以为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惭自刎。

  《汉书》曰:公孙弘为丞相,食脱粟之饭。

  又曰:王莽使中黄门王叶领长安。莽闻城中饥馑,以问叶,叶取市所卖粱饭肉羹持入,视莽曰:"民食咸如此。"莽信之。

  《续汉书》曰:羊陟拜河南尹,常食幹饭。

  《后汉书》曰:王郎起,光武至南宫,遇大风雨,引车入道傍空舍。冯异抱薪,邓禹爇火,光武对灶燎衣,异进麦饭兔肩。

  谢丞《后汉书》曰:左雄为冀州刺史,长食幹饭。司马苞为太尉,常食漉饭。李固为太尉,常食麦饭。王畅为南阳太守,作饭盐豉菜茹。羊茂为东郡太守,常食幹饭。胡劭为淮南太守,使钤下阁外炊曝,作幹饭。

  《汉旧仪》曰:齐法:二人施案,陈三十六肉,食九谷饭。

  《魏书》曰:卞太后左右食菜粟饭。

  《魏略》曰:王朗会稽败,太祖盛会啁之,曰:"不能效君昔在会稽折粳米饭。"朗曰:"宜适难值,如朗者未可折而折,明公今日可折而不折也。"

  《吴书》曰:袁术在寿春,百姓饥穷,以桑椹、蝗虫为幹饭。

  又曰:是仪服不精细,食不重膳,家无储蓄。孙权闻之,幸仪舍,求视蔬饭,亲尝之,叹息,即增俸赐。

  《晋书》曰:石崇家稻米饭在地,经宿皆化为螺,时人以为族灭之应。

  又曰: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岁馀而及祸也。

  又曰:殷仲堪自在荆州,连年水旱,百姓饥馑。仲堪食常五碗,盘馀肴饭粒落席间,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也。

  《宋书》曰:衡阳王义季都督荆州,尝大蒐於郊。有野老带苫而耕,命左右斥之。老人拥耒对曰:"昔有楚子盘游,受讥令尹。今阳和扇气,播厥之始,一日不作,人失其时。大王驰骋为乐,驱斥老夫,非劝农之意!"义季止马曰:"此贤者也。"命赐之食,老人曰:"吁!愿大王均其赐也。苟不夺人时,则一时皆享王赐,老人不偏其私矣。斯饭也,弗敢当。"问其名,不言而退。

  《南史》曰:宋初,吴郡人陈遗少为郡吏,母好食铛底饭。遗在役,恒带一囊,每煮食,辄录其焦以饴母。后孙息乱,聚得数斗,恒带自随。及败逃窜,多有饿死,遗因此得活母。昼夜泣涕,目为失明,耳无所闻。遗还入户,再拜号咽,母豁然即明。

  《梁书》曰:谢兰五岁时父亡,未食。乳媪欲令饭,兰终不进。舅阮孝绪闻之,叹曰:"此儿在家则曾子之流,事君则蔺生之匹。"因名曰蔺。稍授以经史,过目便能讽诵。孝绪每曰:"吾家阳元也!"(袁淑字阳元。)

  又曰:齐荀儿之役,临汝侯嘲罗研之曰:"卿蜀人,乐祸贪乱,一至於此。"对曰:"蜀中积弊,实非一朝。百家为村,不过数家有食,穷迫之人,十有八九,缚束之使,旬有二三。贪乱乐祸,无足多怪。若令家畜五母之鸡、一母之豕,床上有百钱布被,甑中有数升麦饭,虽苏、张巧说於前,韩、白按剑於后,将不能使一夫为盗,况贪乱乎?"

  又曰:鱼弘为湘东王镇西司马,述职西上,道中乏食,缘路采麦米饭给所部。弘度之所后,人觅一麦不得。又於穷洲之上,捕得数百猕猴以为脯,以供酒食。

  又曰:傅翙代刘玄明为山阴令,问玄明曰:"愿以旧政告新令尹。"答曰:"我有奇术,卿家谱所不载,临别当相示。"既而曰:"作县惟日食一升饭,而莫饮酒,此第一策也。"

  又曰:裴元礼为西豫州刺史,母忧居丧,惟食麦饭。

  又曰:沈众永定二年兼兵部尚书,监起太极殿,恒衣布袍芒屩,以麻绳为带,又囊麦饭饣半以啖之。朝士咸共诮其所为。

  《陈书》曰:孔奂为武康令。武帝克日决战,乃令奂多营麦饭,以荷叶裹之。一宿之间,得数万裹,军人食讫,尽弃其馀。

  崔鸿《前秦录》曰:符坚以乞活夏点为左镇郎,胡人护磨那为右镇郎,奄人申香为拂盖郎。点等身长一丈八尺,并多力善射,三人每食饭一石、肉三十斤。

  《后魏书》曰:杨播兄弟雍睦。播每出,或日斜不至,不先饭。待还然后食。

  又曰:卢义僖为都官尚书,性清俭,不营财利。虽居显位,每至困乏,麦饭蔬食,然亦甘之也。

  又曰:阚因甚贫弊,不免饥寒。性能多食,一饭至三斗乃饱。卒无后。

  《唐书》曰:太宗谓侍臣曰:"朕自皇太子立也,遇物必诲。见其将饭,告稼穑艰难,不夺农时,乃可常有。"

  又曰:蒋沇,乾元后授陆浑、盩厔、咸阳、高陵四令。当军旋之后,疮痍未平,沇竭心抚劳,所至安辑。副元帅郭子仪每统兵由其县,必戒吏曰:"蒋令清严,干办供亿固当有素,士众得蔬饭见馈则已,无挠清政!"其为时人所知如此。

  《墨子·守备》曰:幹饭,人二升,以备阴雨。

  《晏子春秋》曰:晏子相齐,食脱粟之饭。

  《尹文子》曰:晋国俗奢,文公俭以矫之,因食脱粟之饭。

  《庄子》曰:子舆与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往食之。

  又曰:宋钘、尹文,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日请置五升之饭足矣。(斯明自为之大少也。)

  《列子》曰:楚灵王好细腰,宫中皆以三饭为节。期年有黎黑之色。

  《孟子》曰:齐人有一妻一妾,其良人出行,则厌酒肉而后返,欺其妻云:"富贵人共饮食也。"其后妻向其所之,乃就郊外乞人祭饭。

  《韩子》曰:尧食粝蒸之饭。

  又曰:孙叔敖为令尹,粝饭菜羹,枯鱼之膳。

  又曰:婴儿之相与戏,以尘为饭,以水为饮,以泥为羹,以木为胾。

  《淮南子》曰:为客治饭,而自食藜藿,名尊於实。(仁义之名重於治饭之实也。)

  《六韬》曰:尧王天下,滋味重累弗食;温饭暖羹,不酸馁不易。

  《家语》曰:孔子厄於陈、蔡,从者七日不食饭。子贡以所赍货窃犯围出,告籴於野人,得米一石焉。颜回、仲由炊之于坏屋之下,有尘埃堕饭中,颜回取而食之。

  《吕氏春秋》曰:饭之美者,玄山之禾、不周之粟、阳山之穄、南海之稻。

  《吴越春秋》曰:勾践载饭与羹,以游国中。行子戏之遇孤,孤即脯而啜之。

  《神异经》曰:东南有人名黄父,以鬼为饭,以雾为浆。

  《说苑》曰:吕望行年五十,卖饭棘津。

  《论衡》曰:鼠涉饭中,捐而不食。

  《风俗通》曰:俗说:"不大饿,不在车饭。"谓正得一车饭,不复活也。或曰:"辅车上饭,小小不足济也。"案,吴郡名酒杯为{杨皿},(音一章。)言大饿人得一{杨皿}饭,无所益也。"宁相六,不守熟。"案,蒸饭更泥谓之馏,音与"六"相似也。

  《潜夫论》曰:夫粱饭食肉,有好於面目,不若粝粢藜蒸之可食於口也。

  《物理论》曰:忿爨之未熟,复甑而弃之,所害亦多矣。

  《西京杂记》曰:公孙弘起家徒步为丞相,故人齐贺从之,弘食以脱粟,复以布被。贺怨曰:"何用故人富贵乎?脱粟布被,我自有之!"弘大惭。贺乃告人曰:"公孙弘内服貂蝉,外衣麻枲,内厨五鼎,外膳二肴,岂可以示天下哉?"於是朝廷自此疑矫焉。弘闻之,叹曰:"宁逢恶宾,不逢故人。"

  《风土记》曰:精淅米,十取七八,淅使青,蒸而饭色乃紫绀,於东流水饭食,而洗除不祥。

  《通俗文》曰:饭臭曰〈月壹〉,沙入饭曰糁。

  《录异传》曰:袁公路年十八,常饭乳食蜜饭。

  《异苑》曰:卫士度,苦行居士也。其母常诵经,曾出自斋,空中下大钵,满中香饭。母分赋齐人,皆七日不饥。

  《祢衡别传》曰:刘表尝作上事,极以为快。衡见之,便灭败投地,曰:"作此笔者,为食饭不?"

  《孟宗别传》曰:宗为光禄勋,大会,醉,吐麦饭。察者以闻,诏问食麦饭意,宗答:"臣家足,有米麦饭,直愚臣所安,是以食之。"

  孔衍《在穷记》曰:彭城王送橡饭十斛。

  《安成记》曰:安成郡毛亭二十里,田畴膏腴,厥稻馨香,饭若疑脂。

  《四王起事》曰:惠帝还洛阳,路中作饮食,宫人有持升馀米饭者,浇以供至尊。

  《世说》曰:荀公曾在武帝坐上食笋,进饭曰:"此是劳薪炊也。"帝密遣问外,云实是故车脚。

  《时镜新书》曰:岁暮,家家具有肴蔌,谓为宿岁之储,以入新年也。相聚酣歌,名为送岁。留宿饭,至新年十二,则弃於街衢,以为去故取新,除贫取富,陶朱公、倚顿,此事无辍。又留此饭,须惊蛰雷鸣,掷之屋上,令雷声远。

  焦赣《易林》曰:南箕无舌,饭多沙糖。

  《离骚》曰:精琼靡以为饭。(精凿玉屑以为饭也。)

  宋玉《风赋》曰:主人之女,为臣炊雕胡之饭。

  潘尼《钓赋》曰:红曲之饭,糅以菰粱。五味道洽,馀气芬芳。

  枚乘《七发》曰:楚苗之食,安胡之饭,抟之不解,一啜而散。

  桓麟《七说》曰:香箕为饭,杂以粳菰,散如细蚳,抟似凝肤。

  应璩《薪诗》曰:灶下炊牛矢,甑中庄豆饭。

  孙子楚《祀介子推祝文》曰:枣饭一盘。

  王粲《七释》曰:西旅游梁,御宿素祭。瓜州红麹,参糅相半。软滑膏润,入口流散。

  傅选《七诲》曰:孟冬香秔,上秋膏粱,雕胡菰子,丹贝东墙,濡润细滑,流泽芬芳。

  ○飧

  《释名》曰:飧,散也。投饭於水中,各散也。(《通俗文》曰:水浇饭曰飧。音孙。)

  《春秋左氏传》曰:晋公子重耳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薄而观之。(薄,迫也。骈胁,合干。)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若遂以为傅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於诸侯。得志於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贰焉?"(自贰,自别异於曹。)乃馈盘飧,置璧焉。(臣无境外之交,故用盘载璧飧中,不欲令人见也。)公子受飧反璧。

  又曰:晋侯问原守於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飧从,径馁而不食,遂使处原。"

  《韩子》曰:晋文出亡,箕郑挈壶飧而从。迷失道,与公相失,饥而道泣,弗敢食。及公反国克原,而使为原之守,曰:"夫经饥馁之患,而必全壶飧,是将不以原畔也。"浑轩闻而非之曰:"以不动壶飧之故,怙其不以原畔,不亦无术乎?"夫明主不恃其不我畔,恃吾不可畔也,不恃其不我欺,恃吾不可欺也。"

  《战国策》曰:中山吾走,有二人随其后,曰:"臣父尝戏,君下壶飧哺臣父,故来死君也。"

  《国语》曰:越王召范蠡而问焉,曰:"谚有之(谚,俗之善语。)曰:觥饭不及壶飧。"(觥,大也。大饭,盛馔也。盛馔未具,不徙以虚待之,不及壶飧之救饥疾也。己欲灭吴,取快意得之而已,不能待有馀力。)

  又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膳宰致飧,(熟食曰飧。)廪人献饩。

  沈约《宋书》曰:文帝为王玄谟作四时诗,曰:粟飧充夏餐。

  顾和《与蔡谟书》曰:夏侯家言:"食浆酪飧,犹胜於羹饭耳。"

  ○黍

  《释名》曰:黍,汝也,相黏汝也。

  《礼记·曲礼上》曰:饭黍无以箸。

  又《曲礼下》曰:祭宗庙,黍曰芗合。

  《论语·微子》曰:文人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

  《家语》曰:孔子侍坐於哀公,赐之桃与黍。孔子先食黍,而后食桃,左右皆掩口而笑。公曰:"黍者所以雪桃,非为食之也。"孔子对曰:"丘知之矣。夫黍者,五谷之长也,郊祀宗庙以为上盛;果属有六,而桃不与焉,为其下,祭祀不登郊庙。丘闻之也,君子以贱雪贵,不闻以贵雪贱。今以五谷之长雪果之下者,是从上雪下也,臣以为妨於教,害於义,故不敢。"公曰:"善。"

  谢承《后汉书》曰:范式与张元伯为友,春别京师,以秋为期。至九月十五,杀鸡为黍,言未绝,而巨卿至。

  《魏略》曰:沐并,字德信,名有志介。尝过姊,姊为杀鸡为黍而不留。

  《北齐书》曰:李士谦自以少孤,未尝饮酒食肉,口无杀害之言。亲宾至,辄陈樽俎,对之危坐,终日不倦。李氏宗族豪盛,每春秋二社,必高会极宴,无不沉醉喧乱。尝集士谦所,盛馔盈前,而先为设黍,谓群从曰:"孔子称黍为五谷之长,荀卿亦云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宁可违乎?"少长肃然,无敢弛惰,退而相谓曰:"既见君子,方觉吾徒之不德也。"

  又曰:卢道虔为尚书,会同僚於草屋下,设鸡黍之膳,谈者以为高。

  《幽明录》曰:汉武帝与近臣宴于未央殿,啖黍臛也。

  《襄阳记》曰:司马德操尝造庞德公,值其渡沔上先人墓,径入上堂,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

  《祢衡别传》曰:黄祖在蒙冲舟宾客,作黍臛,衡得便自饱食,不顾左右,复抟弄以戏。

  《竹林七贤论》曰:阮咸兄子简亦旷达,自居大丧,行遇大雪寒冻,遂诣浚仪令,令为他宾设黍臛,简又食之,以致清议,废顿三十年。

  《孟子》曰: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肉黍稻者而夺之。有一童子,以黍肉饷,又杀而夺之。

  《淮南万毕术》曰:取冢墓黍啖儿,不思母。(取新冢前祠黍用啖儿,则不思母也。)

  《风俗通》曰:今宴饮大会,皆先黍臛。

  卢谌《祭法》曰:祠用白黍、黄黍。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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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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