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获

  《说文》曰:获,刈禾也。

  《毛诗·小雅》曰:岁聿云暮,采萧获菽。

  又《周颂·良耜》曰:获之桎桎,积之栗栗。(桎桎,获声也。栗栗,众多也。)

  《尚书·金滕》曰:秋大熟,禾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

  又《大诰》曰: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其父已菑耕其田,其子乃不肯播种,况肯收获乎?)

  《尔雅》曰:桎桎,获也。(郭璞注曰:获,刈禾也。)

  《南史》曰:齐文惠太子,常幸东田观获稻。范云时从文惠,顾云曰:"此刈甚快。"云曰:"三时之务,亦甚勤劳。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也。"文惠改容谢之。

  虞喜《志林·说晏子》曰:景公为长府,有风,犹作不已。晏子歌曰:"禾有穗兮不得获,秋风至兮尽零落。"歌终而流涕,公乃止之。

  ○穑

  《说文》曰:穑,谷可收也。啬,爱涩也。

  《尚书·大诰》曰:予永念曰:"天惟丧殷,若穑夫,予曷敢不终朕亩?"(稼穑之夫,除草养苗。我长念天亡殷恶亦犹是矣。我何敢不顺天终竟我垄亩乎?)

  又《无逸》曰: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稼穑农夫之艰难,事先知之,乃谋逸豫,则知小人之所依怙。)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小人之子,既不知父母之劳,乃为逸豫游戏,乃叛谚不恭己,欺诞父母;不欺则轻侮其父母曰:"古老之人,无所闻知!")

  《物理论》曰:穑犹收也,古今之言云尔。稼,农之本;穑,农之末。农本轻而末重,前缓而后急。稼欲少,穑欲多;耨欲缓,收欲速,此良农之务。

  ○〈耒君〉

  《毛诗·大田》曰: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秉,把也。成王之时,百谷既多,种同齐熟,收刈促遽,力皆不足,而有不获不敛,遗秉滞德,故听矜寡取之以为利。)

  《东观汉记》曰:桓荣遭仓卒,与族人元卿俱〈耒君〉拾,投闲辄讲。元卿谓曰:"卿但尽气耳,当复有施用时乎?"后荣为太常诸子,谓元卿曰:"平生笑吾尽气,今何如?"元卿曰:"我农家,安能豫知此?"

  《魏略》曰:焦先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耒君〉拾,不失大穗。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结草以为蓑裳,被头徒跣。每出,见妇人,则隐翳,须去乃出。

  王隐《晋书》曰:庾衮,字叔褒。年饥,〈耒君〉者犹殷,衮乃引其群子以退,曰:"待其间。"既〈耒君〉焉,从者以为徒〈耒君〉也,〈耒君〉无傍掇。

  《晋书》曰:夏统,字仲御。幼孤贫,养亲以孝闻。每采〈耒君〉求食,星行夜归,或至海边拘蟛〈虫越〉以资养。

  《宋书》曰:沈道虔居武康北石山下,常以〈耒君〉拾自资。同〈耒君〉者或争穟,道虔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恶。后每事辄云:"勿令居士知。"

  《庾异行别传》曰:君妻乐氏,生子泽。初,君与妻〈耒君〉,而产於泽,遂以命之。

  ○架

  《释名》曰:架,加也,加杖於柄头,以挝穗而出谷也。或曰罗架,三丈而用之。或曰以杖转於头,故名之也。

  《广雅》曰:拂谓之架。

  《说文》曰:拂,架也。拂,击禾连枷也。

  《国语》曰:权节其用,耒、耜、耞、芟。(耞,拂也,所以击草。)

  《方言》曰:佥,宋魏之间谓摄殳,或谓之度。自关而西谓之拂。(佥,连架也,所以打谷。)

  王褒《僮约》曰:刻木为架,屈竹作耙。(架,击禾也。)

  ○园

  《说文》曰:园,所以树果也。

  《易·贲卦》曰:贲于丘园,束帛戋戋。

  《毛诗·车邻·驷驖》曰:《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始命,命为诸侯也。秦始附庸也。)游于北园,四马既闲。(闲,习也。)

  又《国风·将仲子兮》曰: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擅。(园,所以树木也。檀,强刃之木。)

  又《小雅·鹤鸣》曰: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何乐於彼园之观乎?萚,落也。上其树檀,下其萚。)

  《周礼·天官》曰:太宰九职,二曰园囿,毓草木。(郑注云:园,蕃也。)

  《史记》曰:董仲舒,广川人,以治《春秋》,当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三年,不观於舍园。

  《汉书·梁孝王传》曰:王有罪,入朝,乘布车,从两骑,入匿长公主园。(张晏曰:布车,丧人乘之也。)

  又曰:田蚡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向,目坐东向。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私挠。由此滋骄。治宅第田园极膏腴。市买郡县器物,相属於道。

  《后汉书》曰:窦宪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沁水公主,明帝女。)主逼畏,不敢计。后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阴喝,犹噎塞也。阴,音於禁反。喝,音一介反。或作呜故反。)后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马?(愈犹差也。)久念使人惊怖!昔永平中,常令阴博、邓叠二人更相纠察,(以阴、邓皆外戚,恐其逾多,故使更相纠察也。博,阴兴之子也。)故诸豪戚莫敢犯法者。而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切切,犹殷勤。)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人哉?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鸟子生而啄者曰雏也。)宪大震惧,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虽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续汉书·百官志》曰:濯龙园,在洛阳西北角。

  谢承《后汉书》曰:吴祐迁胶东侯相,时戴宏父为县丞。宏年十六,从在丞舍。祐每行园,常闻讽读之音,奇而候之,亦与为友。宏卒成儒宗,知名东夏,为河间相,因自免归家,不复仕。身灌园蔬,以经书教授,年九十八卒。

  又曰:中平二年,造万金堂於西园。

  《献帝春秋》曰:吕布问太祖:"明公何瘦?"太祖曰:"君何以识孤?"布曰:"昔在洛会浸氏园。"太祖曰:"然,孤忘之矣。所以瘦者,不早相得故也。"

  《魏略》曰:颜斐为京兆太守,起菜园,使民投闲灌治之。

  《魏志》曰:明帝之幸郭元后也,毛皇后爱宠日衰。景初元年,帝游后园,召才人以上曲宴,极乐。元后曰:"宜延皇后。"帝弗许,乃禁左右,使不得宣后知之,明日见帝,后曰:"昨游宴北园,乐乎?"帝以左右泄之,所杀十馀人。

  《魏略》曰:青龙十二年,起土山於芳林园西北陬。使公卿群寮皆负土成山,树松竹杂木善草於其上,捕山禽杂兽置其中。

  又曰:马钧居京都,城内有地可为园,患无水以灌之,乃作翻车。令童儿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於常。

  《晋书》曰:华廙免官后,栖迟家巷。武帝登凌云台,望见廙苜蓿园,阡陌甚整,依然感旧。太康初大赦,乃得袭封。

  王隐《晋书》曰:王衍,字夷甫,戎叔父也。终於平北将军,送故甚丰。亲故借衍车马、帷帐、器物者,衍因与不复录。资财尽出洛城西先人旧园田上。

  又曰:王戎为荆州刺史,坐遣吏修园宅,应免官,诏以赎论。

  又曰:孝宗欲於后园修立池苑,江逌谏以"强贼未灭,宜旌军备,尝存俭约,以率群下"。

  又曰:汜腾,字无忌,应孝廉举,除郎中。属天下兵乱,去官,叹曰:"生於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柴门灌园,琴书自适。

  《南史》曰:臧荣绪幼孤,躬自灌园,以供祭祀。

  《宋书》曰:茹法亮於宅为鱼池钓台、土山楼馆,长廊将一里,竹林花药之美,公家园竹不能及。

  又曰:沈道虔居武康北石山下。有人窃园中菜,道虔自外还见之,即自逃隐,待窃者去后乃出。

  《齐书》曰:会稽孔珪家起园,列植桐柳,多构山泉,殆穷真趣。衡阳王钧往游之,珪曰:"殿下处朱门,游紫闼,讵得与山人交耶?"答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珪大美之。

  又曰:豫章王嶷薨后,尝见形於第后园。乘腰舆,指麾处分,呼直兵,直兵无手板,左右授一玉手板与之,谓曰:"橘树一株死,可觅补之。"因出后园。

  《梁书》曰:徐勉为书式其子嵩曰:"中年聊於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存播艺以要利,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尔。又以郊除闲旷,终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於斯。"

  又曰:刘慧斐隐居东林寺,又於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时人仍谓为离垢先生。

  《燕书》曰:愍帝时,有异爵,素质绿首,集于端门东园树,栖翔二旬而去。夏,以异爵故,大赦;名东园曰白爵园。

  《后魏书》曰:胡太后亲览万机,手笔断决。幸西林园法流堂,命侍臣射,不能者罚之。

  又曰:高聪为中尉所弹,遂废于家,断绝人事,惟修营园果。世称高聪梨,以为珍异。

  又曰:元欣好营产业,多所树艺。京师名果,皆出其园。

  又曰:景穆贾岁,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收其利。

  《北史》曰:齐卢景裕不营世事,居无二业,惟在注解。其叔父职居显要,而景裕止於园舍,精均郊野,谦恭守道,贞素自得。由是世号居士。

  《北齐书》曰:河南康舒王孝瑜。文襄於邺东起山池游观,时俗眩之。孝瑜遂於第作水堂龙舟,植幡槊於舟上,数集诸第宴射为乐。武成幸其第,见而悦之,故盛兴后园之玩。於是贵贱慕敩,处处营造。

  《后周书》曰:后周文帝在天游园,以金卮置侯上,令公卿射,中者即以赐之。宇文贵一发而中,帝笑曰:"由基之妙正当耳!"

  《唐书》曰:何潘仁,西域胡人也,家富於财。潘仁厚自奉养,引致宾客。炀帝时尝犯法,惧罪,逐亡入司竹园,鸠集亡命,众至数万。及义兵起,求得平阳公主而奉之,以应义师。

  《庄子》曰:汉阴丈人为园畦,凿隧而入井,抱瓮而灌,一日浸百畦。子贡教以为桔槔。

  《列子》曰:杨朱见梁王曰:"王者治天下如运诸掌。"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不能治,三亩之园不能耘,言治天下,何也?"

  《韩子》曰:昔弥子瑕宠於卫君,与游於东园,食桃而甘,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

  《淮南子》曰:夫临江之乡,其人汲水以溉其园,江水弗减也。

  又曰: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藜蓼为之不采。(言人畏之。)

  《说苑》曰:吴王欲伐荆,告左右曰:"敢谏者死!"舍人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怀丸操弹於后园,露沾其衣,如是三旦。王曰:"子来何苦,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崔在其傍;黄雀方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得其前利,不顾其后之有患也。"吴王曰:"善哉。"乃罢兵。

  《风俗通》曰:园,援也,从□袁声。四皓园公,亦本园者。

  《玄晏春秋》曰:又好桑农种藏之事,且养鸡鹜。园圃之事,勤不舍力焉。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明帝时,常山献巨桃核。此桃霜下结花,隆暑方熟。亦云仙人所食。常使植於霜园,此园皆植寒果也。

  又曰:魏明帝起灵禽之园,方国所献异鸟兽,皆畜此园也。

  《世说》曰:王子敬入会稽,经吴,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识主人,径往其家。顾方集宾友,酣宴园中。而王游历既毕,指麾好恶,傍若无人。

  又曰:简文幸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梁间想,觉鸟兽自来亲人。"

  又曰: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片金,管不释锄,与瓦石不异;华拾而掷之。

  《向秀别传》曰:向秀常与嵇康偶锻於洛邑,与吕安灌园於山阳,收其馀利,以供酒食之费。

  《桂阳先贤赞》曰:苏耽常闻夜有众宾来,耽告母曰:"人招耽去,已种药着后园梅树下,治百病,一叶愈一人。卖此药,过足供养。"

  《仇池记》曰:城东有首蓿园,园中有三水碓。

  《三秦记》曰:汉武帝名园曰樊川,一名御宿。有大梨如五升,名含消。

  又曰:汉武帝果园有大栗,十五枚一升。

  《华阳国志》曰:何随家养竹园。人盗其笋,随过行见,恐盗者觉怖走,竹伤其足,挈履徐步归。

  《幽明录》曰:武宣程羁偏生未被举,家常使种葱。后连理树生於园圃。

  殷仲堪《游园赋》曰:尔乃杖策晨游,以咏以吟。落叶掩蹊,果下成林。

  《曹植诗》曰: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盖相追随。

  刘讠必之天公笺曰:昔申酉之际,遭汤旱流烟;今子岁,值尧水滔天。火延烧其庐,水突坏其园。

  谢玄《与姊书》曰:比二日东行,游步园中,已极有任家湖形模也。姊想瞩此,亦小有所散。

  ○圃

  《说文》曰:种菜曰圃。

  《毛诗·鸡鸣》曰:东方未明,折柳樊圃,狂夫瞿瞿。

  又《七月》曰: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

  《周礼·地官下》曰:场人,掌国之场圃,而树之果蓏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之。(果,枣李之属。蓏,瓜瓠之属。珍异,葡萄、枇杷之属。)

  《礼记·射义》曰: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观者如堵墙。

  《左传·庄公》曰:子颓有宠,蒍国为之师。及惠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圃,园也。囿,苑也。)遂奉子颓以代王。

  又《僖公下》曰:秦师袭郑,郑使皇武子辞曰:"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

  又《哀公下》曰:卫侯为虎幄於籍圃。(於籍田之圃新造幄幕,以虎兽为饰也。)

  《论语》曰:樊迟请学为圃,子曰:"吾不如老圃。"

  《庄子》曰:古之人假道於仁,托宿於义,以游逍遥之庐,食於苟简之田,立於不贷之圃。逍遥,无为也;苟简,易养也;不贷,无出也。古谓是采真之游。

  《韩子》曰:景公欲移晏子家於豫章之圃,晏子辞。

  《孟子》曰:今有场师,舍其梧槚,养其樲棘,则为贱场师也。(场师,治场圃者。梧、槚,皆木名。樲棘,酸枣。言此以喻人舍大养小,故曰贱场师也。)

  《淮南子》曰:昆仑山有疏圃之地,满之潢水三周。

  《山海经》曰:淮江之山,实惟帝之平圃。

  《风俗通》曰:圃,补也,从口甫声。

  《拾遗记》曰:昆仑山第二层下有芝田蕙圃,皆数万顷,群仙种耨焉。

  曹植《籍田赋》曰:夫凡人之为圃,各植其所好焉。好甘者植乎荠,好苦者植乎荼,好香者植乎兰,好幸者植乎蓼。至於寡人之圃,无不植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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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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