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罗

  《释名》曰:罗,文罗疏也。纚,筛也,粗可以筛物也。

  《魏文帝诏》曰:江东为葛,宁比罗纨绮縠?

  《魏志》曰:自公侯已下,大夫以上,皆服绫、锦、罗、绮、金缕之物。自是以下,杂彩之服,通于贱人也。

  《晋书》曰:谢玄好带紫罗香囊,叔父安恶之,不欲伤其意,因赌而焚之,遂绝。

  《晋令》曰:第一品已下,不得服罗绡。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绛真文罗一、幅帔一,绛杯文绣罗一、幅帔一,绛真衣罗裤一。

  《王孙子》曰:随珠曜日,罗衣从风。

  《燕丹子》曰:荆轲左手把秦王袖,右手椹其胸,秦王曰:"愿听琴声而死。"召姬人鼓琴声,曰:"罗縠单衣,可制而绝。"

  《淮南子》曰:齐俗有繁绣罗纨。

  《汉武内传》曰:帝以七月七日,扫除宫掖之内,设大床於殿上,以紫罗荐地,燔百和香,燃九微灯,以待西王母。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女弟在昭阳殿,遗书曰:"今日嘉辰,贵姉懋膺洪册,上襚三十条,以陈踊跃。金花紫罗面衣,织成襦,罗帷、罗幌、罗帐、罗帱。"

  《黄庭经》曰:黄庭为不死之道,受者先斋九日,然后受之。结盟立誓,期以勿渫。古者盟以玄云之锦九十尺,金简凤文罗四十尺。

  《徐延年别传》曰:道士姓徐,名延年,仙人以新黄罗衣衣之。

  《王子年拾遗记》曰:周成王五年,因祗国献女工一人,善於工巧,体貌轻洁,被纤罗新绣之衣。

  又曰:吴主孙权居昭阳宫。赵夫人乃织罗縠,累月而成。裁之为幔,内外视之,飘飘如烟气轻动,而房内自凉。

  《异苑》曰:张仲舒为司空。广陵城北,元嘉年七月中,辄见门侧有赤气赫然。后空中忽雨绛罗於其庭内,广七八分,长五六寸,皆以笺纸继之,广长亦与罗等,纷纷甚。张恶而焚之。犹有数片,府州多相传示。张经宿暴疾而死。

  《世说》曰:武帝常降王武子,供馔悉用琉璃器。婢子百馀人,皆绫罗裤,以手擎饮食。

  宋玉《风赋》曰:跻于罗帷,经于洞房。

  司马相如《美人赋》曰:女以玉钗挂臣冠,罗袖拂臣衣。

  张衡《南都赋》曰:罗袜慑惵而容与。

  《古诗》曰: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帷。

  《古歌诗》曰: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作,挟瑟上高堂。

  阮籍诗曰:西方有佳人,皎皎如日光。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珰。

  ○绮

  《广雅》曰:郁金、流黄、綦绮。

  《说文》曰:绮,文缯也。

  《释名》曰:绮,踦也,其文欹邪,不顺经纬之纵横也。有杯文,形似杯也。有"长命",其采色相间皆横终辐。言"长命"者,服之使人命长,本造者之意也。有棋文,方文如棋也。

  《汉书》曰:班伯侍讲金华殿,在织襦纨裤之间,非其好也。

  又曰:贾人不得衣锦绣绮縠。

  又曰:孝文六年,遗匈奴书。使者言:"单于服绣袷绮衣。"

  《东观汉记》曰:马后袍极粗疏,诸主朝,望见反以为绮。后曰:"此缯染色好,故直用之。"

  《汉官仪》曰:祭天用六彩绮席,六重,长一丈。

  干宝《晋纪》曰:初,洛中名服有白石绮。织者尤之曰:"石非缯彩之称。"

  《晋令》曰:第三品已下,得服杂杯之绮;第六品已下,得服七彩绮。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有七彩杯文绮被一、绛石杯文绮被一、七彩杯文绛裤、长命杯文绮裤。

  司马相如《长门赋》曰:张罗绮之幔帷,垂楚组之连纲。

  班固《西都赋》曰:红罗飒纚,绮组缤纷。

  潘岳《秋兴赋序》曰:余兼虎贲中郎将,寓直散骑之省。珥蝉冕袭,绮纨之士,此焉游处。

  《古诗》曰:客从远方来,赠我一端绮。文作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又曰:缃绮为下裳,紫绮为上襦。

  曹植诗曰:西北有织妇,绮缟何缤纷!清晨秉机杼,日暮不成文。

  ○织成

  《广雅》曰:天竺出细织成。

  《续汉书·舆服志》曰:虎贲武骑皆鹖冠,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

  《魏略》曰:大秦国用水羊毛、木皮、野茧丝作织成,皆好色。

  《魏略》曰:大秦国出金织成帐。

  《吴时外国传》曰:大秦国、天竺国,皆出金缕织成。

  《晋后略》曰:张方兵入洛诸官府,大劫掠御宝,织成、流苏皆分割为马栈矣。

  《晋令》曰:织成衣为禁物。

  《搜神记》曰:陈节谒诸神,东海君以织成青襦一领遗之。

  《西京杂记》曰:宣帝被收系郡邸狱,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婉转丝绳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及即位,常以琥珀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一曰斜文织成。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昭仪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今日嘉辰,贵姉懋膺洪册,上襚三十五条,以陈踊跃之志,内有织成下裾。"

  《杜兰香传》曰:兰香降南郡张硕,与硕织成裤形。

  《邺中记》曰:石虎冬月施流苏斗帐,悬金薄织成腕囊。

  又曰:石虎皇后出女妓二千为卤簿,冬月皆著紫纶巾、熟锦裤,脚着五文织成靴。

  又曰:石虎猎,著金缕织成合欢裤。

  高柔妇与柔书曰:今奉织成袜一量。

  ○绫

  《释名》曰:绫者,其文望之似冰凌之理也。

  《汉官典职仪》曰:尚书郎直供青缣白绫被。

  《魏略》曰:大秦国有金缕绣杂色绫,其色利,得中国丝素,解以为胡绫。

  《魏志》曰:杨阜,字义山,为城门校尉。常见明帝着帽,被缥绫半袖,阜问帝曰:"此於礼何法服也?"帝默然。

  《晋咸康起居注》曰:诏临邑使主范柳所贡物,多绛绫,是其所珍,可筹量增赐。

  《晋安帝纪》曰:桓玄幼时,会于西堂,设伎乐,上施绛绫〈巾交〉,缕金以为饰。

  《晋修复山陵故事》曰:帝改服,着白绫帽。

  荀勖《为晋文王与孙皓书》曰:饷杂色绫十端。

  《后魏书》曰:辛穆,字叔宗,举茂才,为雍州别驾。初,随父在下邳,与彭城陈敬文友善。敬文弟敬武,少为沙门,从师远学,经久不返。敬文病,临卒,以杂绫二十匹托穆与敬武。穆久不得见,经二十年,始於洛阳见敬武。以物还之,封题如故,世称廉信。

  《唐书》曰:太宗初,七品以上服龟甲双具十花绫,其色绿;九品已上服丝布及杂小绫,其色青。

  又曰:长庆中,浙西观察使季德裕上表曰:"臣当道奉诏,更令织定罗丝袍段及满幅盘绫绫一千匹,况立鹅天马,掏豹盘绦,文彩珍奇,只合圣躬自服。今所织千匹,费用至多。在臣愚诚,亦所未谕。乞酌臣当道物力所宜,更赐节减。即海隅苍生,无不受赐。"诏许罢进盘绦绫一千匹。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侍女服绀绫之袍。

  《西京杂记》曰:霍光妻遗淳于衍散花绫二十五匹。绫出钜鹿,陈宝光妻传其法。霍显召入其弟,使作之,一匹直钱一万。又与绿绫七百端,直钱百万。

  符丕《答谢玄书》曰:今往大文罗、大绞绫各五匹。

  ○縠

  《三礼图》曰:五彩方山冠,以彩穀为之。

  《说文》曰:穀,细缯也。

  《释名》曰:谷,粟也,其形戚戚如也。

  《战国策》曰:王斗见齐宣王,宣王曰:"愿闻先生直言正谏。"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如王之爱一尺之穀。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僻,而使工者,以为能也;今治齐国,非左右便僻无使也。故王之爱民,不如一尺之穀"

  《汉书》曰:江充召见太一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衣冠见上。上许之,充衣纱穀单衣。

  《东观汉记》曰:建初二年,诏齐相其止勿复送冰纨方空穀。

  董巴《舆服志》曰:羽林左右监、左右虎贲皆冠鹖,纱穀单衣。

  《魏志》曰:袁术遂僣号,荒侈滋甚。后宫数百,服绮穀,馀粱肉。

  杨子《法言》曰:或曰:"雾穀之组丽。"曰:"女工之蠹矣!"

  《潜夫论》曰:小民或刻剥绮穀,以成榆叶水波文。

  《抱朴子》曰:劲弩之馀力,不能洞雾穀。

  宋玉《风赋》曰:主人女翳,承日之华,更被丹穀之单衣。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杂罗绡,垂雾穀。

  刘桢《鲁都赋》曰:其女工则绛绮穀。

  荀勖《为晋文王与孙皓书》曰:饷穀三端。

  ○纱

  《东观汉记》曰:马融博洽通儒,教养诸生千数。融好侈饰,常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

  《晋书》曰:武帝泰始九年,帝多简良家子女以充内职。自择其美者,以绛纱系臂。

  《梁书》曰:王僧孺幼贫,其母鬻纱布以自业。(事具卤簿门。)

  《后魏书》曰:游明根以年逾七十,表求致仕,优诏许之。引入陈谢,悲不自胜。帝言别殷勤,仍为流涕。赐青纱丹衣、委貌冠、被褥、锦袍等物。

  《北齐书》曰:琅琊王俨,字威仁,武成第三子。拜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

  《北史》曰:齐卢道虔聘妻元氏,甚聪悟。常升高座讲老子,道虔从弟元明隔纱帷以听焉。

  《唐书》曰:太宗幸蒲州,刺史赵元揩服黄纱单衣,迎谒路左。

  《东宫旧事》曰:皇太子初拜,有绛纱单衣。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武帝思李夫人,不可复得。诏董仲君曰:"朕思李氏,其可得乎?"仲君曰:"可遥见,而不可同帷幄。有潜英石,色青,轻如毛羽,寒盛则石温,暑盛则石冷。刻之人像,不异真人。使此像往,则夫人至矣。"乃遣人至暗海,经年而还,得此石。命工衣李夫人形刻成,置於轻纱幕里,宛若生时。帝大悦。

  又曰:江汉之民,至暮春上巳之日,禊集祠间,或结五色纱囊,盛食沉於波中,以言蛟龙水虫畏之,不侵食也。

  《蔡克别传》曰:克字子尼,体貌尊严,莫有媟嫚。高平刘整俊才,白衣居家,车服奢丽,谓人曰:"纱穀,吾之常服耳!"遇蔡子在坐,而经日不自安。

  《齐谐记》曰:馀杭县有一人姓沈名踪,与父同入山,至夜二更中,忽见一人,着纱帽,披绛绫袍,云是斗山王。

  《秦记》曰:符坚以太常韦逞母宋氏传其父业《周官音义》,乃就宋家立讲堂,书生百人,隔绛纱幔而受业焉。

  ○绡

  《毛诗义疏》曰:《杨之水》"素衣朱绣",绣当为绡。绡,绮也。

  《礼记·玉藻》曰:君子狐青裘豹袖,玄绡衣以裼之。(君子,大夫、士也。绡,绮属也。染之於玄,以狐青裘相宜也。)

  《广雅》曰:绡谓之缃。

  《晋令》曰:第六品已下,不得服罗绡。

  《王子年拾遗记》曰:燕昭王二年,广延国来献善舞者二人,昭王处以单绡华幄。

  又曰:吴主孙权居昭阳宫,倦暑,乃褰紫绡之帷。

  曹植《洛神赋》曰: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绨

  《说文》曰:绨,赤黄色也。

  《释名》曰:绨,似〈虫弟〉虫之色,绿而泽也。

  《史记》曰:范睢改名为张禄,相秦。秦伐魏,魏使须贾於秦。睢为微行,弊衣徒步入邸,见须贾。贾惊曰:"范叔无恙乎?今叔何事?"睢曰:"为人赁。"贾意哀之,留坐饮食,曰:"叔寒如此哉!"乃取其绨袍以赐之。后睢见贾,贾顿首言"死罪"。睢曰:"公所以得不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

  《汉书》曰:文帝身衣弋、绨。(如淳曰:弋,帛也。)

  《汉官仪》曰:太宫、汤官奴婢各三千人,大置酒日,皆绨褠蔽膝。

  《汉官旧仪》曰:印绶盛以箧,箧以绿绨,白表赤里。

  《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玉几,冬则加绨、锦其上,谓之绨几。诸侯皆以竹木为之,不得加绨、锦之饰。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成帝於太液池傍起宵游宫,以漆为柱,铺黑绨之幕。又造飞行殿,所幸之宫,咸以毡绨藉地,恶车辙马迹之喧也。

  《竹林七贤论》曰:旧俗七月七日,法当晒衣。诸阮庭中,烂然莫非锦绨。阮咸时总角,乃竖长竿,摽大布犊鼻於庭中,曰:"未能免俗尔!"

  《邺中记》曰:石虎尚方御府中,巧工作锦织成,署皆数百人。有青绨,或白绨,或绯绨,或黄绨,或绿绨,或紫绨。

  《范子计然》曰:绨出河东。

  《盐铁论》曰:鼲貂貉不益锦绨之宝,是以王者不珍。

  张衡《西京赋》曰:木衣绨锦,土被朱紫。

  ○罽

  韦辉光《毛诗问》曰:七月之时无褐,《笺》云:"褐,毛布也,贱者之所服也。"今罽亦用为之。

  《尔雅》曰:牦,罽也。(郭璞注曰:牦,毛,所以为罽也。犍为舍人注曰:牦,毛也。罽,胡人绩羊毛作衣。)

  《吴历》曰:魏文帝赐吴王太子罽二张。

  《说文》曰:罽,西胡毳布也。

  《吴志》曰:孙坚为董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著赤罽帻,令亲近将祖茂著之。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

  干宝《晋纪》曰:孙皓遣使,诏书赐班罽五十张,绛罽二十张,紫、青罽各十五张。

  崔鸿《十六国春秋·西秦录》曰:沮渠蒙逊尚书郎王朽,送戎罽千匹、银三百斤。

  《邺中记》曰:石虎御府,罽有巳头文罽、丽子罽、花罽。

  《扶南传》曰:妥息国出五色罽。

  《盐铁论》曰:今富者黄金马脑勒,罽绣马掩汙。

  桓谭《新论》曰:余归沛,道病,蒙絮,被绛罽襜,乘骍马,宿下邑东亭。亭长疑是贼,发卒。余令勿斗,乃问而去。此安静自存也。

  曹植《辩道论》曰:甘始谓王曰:"诸梁时,西域胡来献罽,悔不取也。"

  班固《与弟超书》曰:窦侍中,前寄人钱八十万,市得杂罽十馀张。

  ○

  《说文》曰:,大丝缯也。

  《释名》曰:,抽也,抽引丝端细绪也。又谓之丝挂也,挂於杖端,振举之也。

  《北史》曰:袁聿修为太常少卿,出使巡省,仍令考校官人得失。经兖州时,邢劭为刺史,别后,送白为别信。聿修不受,与劭书云:"今日仰遇,有异常行。瓜田李下,古人所慎!愿得此心,不贻厚责。"劭亦欣然顿解,报书云:"老夫忽忽,意不及此。敬承来旨,吾无间然。弟昔为清郎,今日复作清卿矣!"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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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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