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丝

  《尚书·禹贡》曰:济、河惟兖州,厥贡漆、丝。海、岱惟青州,厥篚檿、丝。(檿,桑,丝中琴瑟弦。)

  《周礼·天官下·典丝》曰: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揭之。掌其藏与其出,以待兴功之时。颁丝于外内,皆以物受之。凡上之赐予,亦如之。

  又《冬官·考工记》曰:〈巾荒〉氏,湅丝,以涚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之。(故书"涚"作"湄"。郑司农云:湄水,温水也。玄谓:涚水,以灰所湅水也。沤,渐也。楚人曰沤,齐人曰涹。)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

  《礼记·月令》曰:季春之月,蚕事既登,分茧称丝。

  又《内则》曰:子能言,教男"惟"女"俞",男鞶革,女鞶丝。"(鞶,小囊也,男用韦,女用缯,有饰缘也。)

  又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又《少义》曰:国家靡币,则君子不履丝屦。(币,赋税亟也。)

  《左传·隐公》曰:公问於众仲,曰:"卫州吁其济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丝见棼缊,益所以乱。)

  《春秋考异邮》曰:四月,蚕饵丝。

  《毛诗·鹊巢·羔羊》曰:羔羊之皮,素丝五紽。羔羊之革,素丝五緎。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又《鹊巢·何彼秾矣》曰:其钓惟何?惟丝伊缗。

  又《邶·柏舟·绿衣》曰: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又《鄘·伯舟·干旄》曰: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又《淇澳·氓》曰: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又曰: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又《丝衣》曰:丝衣其紑,(芳浮反,)载弁俅俅。(丝衣,祭服也。俅,音求。)

  又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

  谢承《后汉书》曰:丹阳方储为郎中。章帝使文郎居左,武郎居右。储正住中,曰:"臣文武兼备,在所施用。"上嘉其才,以繁乱丝付储,使理。储拔佩刀三断之,对曰:"反经任势,临事宜然!"

  袁宏《汉记》曰:《郭泰传》:童子魏照求入其房,供给洒扫。泰曰:"当精义讲书,何来相近?"照曰:"经师易获,人师难遭。欲以素丝之质,附近朱蓝。"

  《魏略》曰:文帝欲受禅,野蚕成丝。

  《晋阳秋》曰:武帝时,有司奏以青丝为牛靷,诏以青麻代之。

  《晋书》曰:吕光窃号河右,中书监张资病,光博营救疗。有外国道人罗叉,云能差资病。光喜,给赐甚重。罗休知叉诳诈,告资曰:"叉不能为益,徒烦费耳!冥运虽隐,可以事试也。"乃以五色丝作绳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还成绳者,病不可愈。须臾,灰聚浮出复为绳。叉疗,果无效。少日资亡。

  《宋书》曰:诸葛阐上言:"夫岁时有利害之收,而蚕桑有经常之苦,机杼居不变之勤,而民用有奢俭之异。今南至有五丝命缕之服,仲夏北至,比肆连行,纠绳縻无用之工,玄黄侵衣章之费。饰彩虽贵,始无所入,尺绝寸分,终於捐弃,部一邑以推百城,其费博矣!谨率愚管,谓宜禁革。"

  《后魏书》曰:幽州刺史张亮。初,有薛琡梦亮出於山上挂丝,觉而告亮,且占之曰:"山上丝,'幽'字。君为幽州乎?"未期而受。

  《管子》曰:齐桓公伐楚,济汝水,逾方城,使贡丝於周室。墨子见染丝者,叹曰:"染於苍则苍,染於黄则黄,五入则为五色。故染不可不慎!非独染丝,治国亦然。"

  《淮南子》曰:蚕饵丝则商弦绝。(商,金声。春蚕吐丝,金死,故绝也。)

  《山海经》曰:欧丝之野,有一女子,跪树而欧丝。(郭璞注曰:蚕类也。)

  《吕氏春秋》曰:惠子曰:"使女工化为丝,不能治丝;大匠化为木,不能治木。"

  《家语》曰:子张问入官,子曰:"修身返道。故夫女工必自择丝麻,良匠完材,贤君选左右。"

  《论衡》曰:蚕含丝而商弦绝,桉子生而父气衰。新丝既登,故体者自坏耳。

  桓谭《新论》曰:昔神农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叙。

  《风俗通》曰:五月五日,色续命丝,俗说益人命。

  《正部》曰:皎皎练丝,为蓝则青,得丹则赤,得蘖则黄,得泥则黑。

  《士纬》曰:丝俱生於蚕,为缯则贱,为锦则贵。

  《神仙传》曰:仙人用五色丝作续命幡,幡安五色。

  《竹林七贤论》曰:鬲令袁毅,为政贪浊,赂遗朝廷,以营虚誉。遗山涛丝百斤,众人莫不受,涛不欲为异,乃受之,命内阁之梁上而不用也。后毅事露,验吏至涛所。涛於梁上下丝,已数年,尘埃黄黑,封印如初,以付吏。

  《西京杂记》曰:公孙弘以元光五年为国所推,上为贤良。国人邹长倩赠以素丝一襚,为书以遗之,曰:"五丝为蹑,倍蹑为升,倍升为緎,倍緎为记,倍记为緵,倍緵为襚。此自少之多,自微之著也。士之立功勋,效名节,亦复如之。勿以小善为不足修而不为也!"

  《王子年拾遗记》曰:成王时,因祗国致女工一人,善织新轻素,以五色丝内口中,手引而结之,则成文锦。

  《神仙传》曰:园客者,济阴人,貌美而良。邑人多欲以女妻之,客终不娶。常种五色香草,积数十年,服食其实。忽有五色蛾,集香草之上,客收而荐之以布,生华蚕焉。至蚕时,有一女自来,助客养蚕,亦以香草食之。蚕收得茧百二十枚,茧大如瓮。每一茧缲六七日,丝乃尽。缲讫,此女与园客俱去。

  《梁四公记》曰:扶桑国使贡方物,有黄丝三百斤,即扶桑蚕所吐,桑灰汁所煮之丝也。帝有金炉,重五十斤,系六丝以悬炉,丝有馀力。

  《楚辞》曰:茅丝兮同综,冠履兮共处。

  宋玉《钓赋》曰:夫玄渊之钓也,以三寻之竿,八丝之纶。

  荀卿《蚕赋》曰:食桑而吐丝,前乱而后治。

  嵇康《琴赋》曰:弦以园客之丝,徽以锺山之玉。

  枚乘《七发》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

  《古乐府·歌诗》曰: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绳,桂枝为笼钩。何用识夫婿?白马紫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蔡邕《广连珠》曰:参丝之绞以弦琴,缓张则挠,急张则绝。

  陆凯《奏事》曰:诸暨、永安出御丝。

  ○素

  《释名》曰:素,朴素也。已织则供用,不复加功饰也。

  《史记》曰:苏代遗燕王书云:"齐紫败素,而贾十部。"(败素染以为紫也。)

  《东观汉记》曰:郑据,建初五年辟司徒府,拜侍御史。上疏,诏书下官府,赐据素六十匹。

  《汉书仪》曰:天地鬼神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都布囊白素裹。

  《汉官仪》曰:印绶盛以箧,箧以绿绨表白素裹。

  《魏志》曰:学者资於人,犹蓝之染素。

  《范子计然》曰:白素出三辅,匹八百。

  《孟子》曰:陈相道许行之言。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於耕也。"

  《韩子》曰:齐桓公好衣紫,国人皆好服之,至五素不得一紫。(事具彩门。)

  《盐铁论》曰:缟素不能自分於缁墨,贤圣不能自治於乱世。

  班固《与弟书》云:今赍白素三百匹,欲以市月支焉。

  宋玉《美人赋》曰:腰如束素。

  徐干《团扇赋》曰:惟合欢之奇扇,肇伊、洛之纤素。

  《古诗》曰:新人能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馀。以缣特比素,新人不如故。

  班婕妤诗曰: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象明月。

  扬雄《答刘歆书》曰:天下上计孝廉,及内郡卫卒会者,雄常把三寸弱翰笔,赍油素四尺,以问其异方语。归,即以铅〈木適〉次之於铅椠,(七念反。)三十七岁於今矣。

  ○缯

  《史记》曰:乌氏倮以缯遗戎王,戎王十倍报之。

  《帝王世纪》曰:末喜好闻裂缯之声,桀为发缯裂之。

  《汉书》曰:灌婴,睢阳贩缯者。

  又曰:广川王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美人,主缯帛。昭信谮望卿曰:"与我无礼,衣服常鲜於我,尽取善缯丐诸宫人。"

  《献帝纪》曰:是时新迁都,宫人多亡衣服。帝欲发御府缯以作之,李傕不欲,曰:"宫中有衣服,胡为复作耶?"诏卖厩马百馀匹,御府大司农出杂缯二万匹,与所卖厩马直,赐公卿已下及贫民不能自存者。李傕曰:"我邸阁储跱少。"乃悉载置其营。贾诩曰:"此上意,不可距也。"傕终不从。

  又曰:李傕时合羌胡数千人,先以御物缯彩与之。

  《晋书》曰:单道开,敦煌人,常衣粗褐。或赠以缯服,皆不着。

  《宋书》曰:朱百阳居山阴,有时出山阴为妻买缯彩三五事。好饮酒,遇醉或失之。

  《后周书》曰:梁主萧岿朝於邺,高祖与之宴,大悦,赐杂缯万段、良马数千匹。并赐齐后主妓妾,及常所乘五百里骏马以遗之。

  ○缬

  《西河记》曰:西河无蚕桑,妇女着碧缬裙,上加细布裳。且为戎狄性,着紫缬襦裤,以外国色锦为裤褶。

  《后魏书》曰:封回为都官尚书、冀州大中正。荥阳郑云,谄事长秋卿刘腾,货紫缬四百匹,得为安州刺史。除书旦出,晚往诣回。坐未定,问安州兴生何事便,回曰:"卿荷国宠恩,位至方伯。虽不能拔园葵去织妇,宜思方略,以济百姓。如何见造问兴生乎?封回不为商贾,何以相示?"云惭失色。

  ○彩

  《尚书·禹贡》曰:徐州,厥篚玄纤缟,荆州,厥篚玄纁。(玄,黑缯。缟,白缯。纤,细也。纤在中,明物皆当细。)

  《礼记·玉藻》曰:无君者不贰彩,非列彩不入公门。(列彩,正服。)

  《史记》曰:通邑大都,采千匹,比千乘家。

  《汉书》曰:孝文六年,遗单于赤绨、绿缯各四十匹。

  《东观汉记》曰:光武起,拜朱和建义大将军,赐绛八百匹。

  又曰:光武初起义,与诸李市弓弩、绛衣、赤帻。

  谢承《后汉书》曰:陈重同舍郎有归宁者,误持邻舍郎绛去。嫌重取,重不申曲直,置绛还之。去郎还,得绛,甚愧於重。

  袁山松《后汉书》曰:刘盆子拜竟,复从刘仲卿居。仲卿为盆子制绛单衣。

  张璠《汉记》曰:"朱俊少孤,母以贩缯彩为事。同郡周起负官债百万,县催责之。俊窃母帛为起解债。

  《魏志》曰:景初中,赐倭女王茜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

  《吴书》曰:陆逊破曹休,当还西陵,上赐逊缯彩、丹漆。

  《梁书》曰:张讥幼丧母,有错彩经帕,母之遗制。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岁时,辄对帕哽噎,不能自已。

  《唐书》曰:武德中,太宗平并州,悉复故地。上悦,置酒含章殿,宴群臣。极欢,遣入御府赐缯彩,皆尽重而出。

  《韩子》曰: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五素不得一紫。公患之,管仲曰:"君勿衣紫也。谓左右曰:'吾恶紫臭!'"公曰:"诺。"三日,境内莫有衣紫。

  《风俗通》曰:夏至,着五彩辟兵,题彩曰游光,厉鬼知其名无温疾。五采,辟五兵也。按,取新断织系户,亦此类也。

  《世语》曰:王经彦伟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绛二十匹,令交市於吴。经不纳书,弃官归。

  崔寔《四民月令》曰:八月清风戒寒,趣染彩也。

  挚虞《决疑》曰:古者,男子皆衣彩,有故乃素服。秦汉以来,服色转变,今惟朝廷五服用彩。

  裴玄《亲言》曰:五月五日,集五彩缯,谓之"辟兵"。不解,以问伏君,伏君曰:"青、赤、白、黑,为之四面,黄居中央,名曰:'襞方'。缀之於复,以示妇人养蚕之工也。传声者误以为'辟兵。'"

  李陵《与苏武诗》曰:有鸟西南飞,熠炀似苍鹰。朝发天地隅,暮宿日南陵。欲寄一言书,托之笺彩缯。

  张载《拟四愁诗》曰:佳人赠我筒中布,何以报之?流黄素。

  蔡邕《女诫》曰:礼:女始行,服纁。纁,绛也,上正色也。红紫不以为亵服,缃绿不以为上,缯贵厚而色尚深,为其坚纽也。

  毌丘俭《报弟书》曰:令别致绛二百匹,可以供送葬之事。

  ○染

  《周礼·天官下》曰:染人,掌染丝帛。凡染,春暴练,夏纁玄;秋染夏,冬献功。

  又《地官下》曰: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染草,茅蒐、橐芦、豕首、紫茢之属。)以权量受之,以待时而颁之。(权量,以知轻重多少。时,染夏之时。)

  又《冬官·考工记》曰:锺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郑司农云:湛,渍也。丹秫,赤粟。玄谓:湛,读如渐车帷裳之渐。炽,炊也。羽,所以饰旌旌及王后之车。)淳而渍之。(淳,沃也。以炊下易沃其炽,蒸之以渍羽。渍犹染也。)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则为緅。今礼俗文作"爵",言如爵头色也。又复再染以黑,乃成缁矣。)

  《礼记·月令》曰:季夏,命有司染彩,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黑黄苍赤,莫不质良,无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级之度。(质,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当得其真彩正善。)

  《尔雅》曰:一染谓之縓,(取绢反。)再染谓之赪,三染谓之纁。青谓之葱,黑谓之黝。

  《汉书·王莽传》曰:更始元年,拜置百官。莽闻之愈恐,欲外示自安,乃染其须发。

  《吴录》曰:九真移风县有赤絮。胶人规土知蚁穴,垦发,以木枝插其中,则蚁缘而生漆。折漆以染絮,其色正赤。

  《宋书》曰:陶季直五岁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令於外染衣。卒后,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莫不酸感。

  《吕氏春秋》曰:素染於青,染於黄,五入而五色。尧、舜、三王,染於贤圣而治,桀、纣、幽、厉,染於凶佞而亡。

  《博物志》曰:芜苏子染法:芜苏子一升,可染一匹,直以水浸之耳。

  《释名》曰:缃,桑叶初生色也。

  《广志》曰:乌丸与匈奴同俗,丈夫妇人为木帻,朱染之,如杆盆以沓头。

  《神仙传》曰:昌容者,商王女也。修道於常山,食逢蔂根,二百馀年。能致紫草,卖于染家,得钱以与贫病者。

  《环济要略》曰:正色有五,谓青、赤、黄、白、黑也。间色有五,谓绀、红、缥、紫、流黄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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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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