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琥

  《说文》曰:琥,发兵瑞玉,为虎文。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白琥礼西方。

  《周礼·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琥以绣。

  《左传·昭七》曰:鲁昭公疾,遍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受之。大夫皆受其赐。(事见璧门。)

  《吕氏春秋》曰:战斗用琥。

  ○琥魄

  《广志》曰:琥魄,珠也,生地中。其上及旁不生草,浅者五尺,深者八九尺,大如斛。削去皮,成琥魄。初时如桃胶,凝坚乃成。其方人以为枕。出博南县。

  《典略》曰:大秦国多琥魄。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光珠、琥魄。

  《吴书》曰:虞翻少好学,有高气。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遇,遇翻。翻追书与曰:"仆闻琥珀不取腐芥,慈石不受曲针。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奇之。由是见称。

  沈约《宋书》曰:武帝时,宁州常献琥珀枕,甚光丽。时将北征,以琥珀治金疮。上大悦,命捣碎,分付诸将。

  《西京杂记》曰:宣帝有身毒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常以琥珀笥盛之。

  《异物志》曰:琥珀之本成松胶也,或以作杯瓶。

  《华阳国志》曰:珠穴出光珠、琥珀,能吸芥。

  《西域诸国志》曰:珠穴出麋,卢水边沙中有短腰蜂窠,烧治以为琥珀。

  《玄中记》曰:枫脂沦入地中,千秋为琥珀。

  《博物志》曰:松脂沦入地中,千年化为茯苓,茯苓千年化为琥珀。虎珀一名红珠。今太山有茯苓而无琥珀,益州永昌出琥琥珀而无茯苓。或复云:烧蜂窠所作。未详此二说。

  《拾遗记》曰:昔汉武宝鼎元年,西方贡珍怪:青琥珀燕。置之静室,自於室内鸣翔。

  又曰:吴主闻潘夫人有色,令进其图。图成,吴主见之,惊喜,以琥珀如意抚案即折,曰:"此神女也!"因纳之。

  又曰:孙和悦邓夫人月下舞,水精如意误伤其颊,令太医医之,以白獭髓和琥珀末涂之遂差。

  《神农本草经》曰:取鸡卵〈歹叚〉黄白浑杂者熟煮,及尚软,随意刻作物,以苦酒渍数宿。既坚,内着杓中,佳者乱真矣。(此世所常用,作无不成。)

  左思《蜀都赋》曰:琥珀丹青,珠江瑕英。

  潘尼诗曰:驾言游西岳,寓目上华山。金楼琥珀阶,象榻玳瑁筵。中有神秀士,不知几何年!

  ○玛瑙

  《广雅》曰:玛瑙,石次玉也。

  《魏略》曰:大秦国多玛瑙。

  《凉州记》曰:吕纂咸和二年,盗发张骏陵,得玛瑙锺榼。

  《北齐书》曰:武平中,除傅伏为东雍州刺史。会周克并州,遣韦孝宽来招伏,曰:"并州已平,故遣公儿来报。便宜急下,授上大将军武乡郡开国公,即给告身。"以金玛瑙二酒锺为信,伏不受。

  《北史》曰:梁主萧詧曾献玛瑙锺,周文帝执之,顾丞郎曰:"能掷樗蒲头卢者,便与锺。"已经数人,不得。顷至薛端,乃执樗蒲头而言曰:"非为此锺可贵,但思露其诚耳!"掷之,五子皆黑。文帝大悦,即以赐之。

  《古今注》曰:魏武帝以玛瑙石为马勒。

  《拾遗记》曰:帝颛顼时,有丹丘国献玛瑙瓮,以盛甘露,充於厨。丹丘之地,有夜叉驹跋之鬼,能以赤玛瑙为瓶盂及乐器,皆精妙於中国用者。一云:玛瑙者,恶鬼之血凝成此物也。黄帝时,有玛瑙瓮。至尧时,犹有甘露在其中,盈而不竭。

  《玄中记》曰:玛瑙出月氏。

  魏文帝《玛瑙勒赋》曰:玉属也,出自西域。文理交错,有似玛瑙,故其方人因以名之。

  陈琳《玛瑙勒赋》曰:托瑶溪之宝岸,临赤水之珠波。

  陆机《灵龟赋》曰:若车渠绕理,玛瑙缛文,龟甲错,鼋龙鳞。

  王粲《玛瑙勒赋》曰:游大国以广观兮,览希世之伟宝。总众材而课美兮,信莫臧於玛瑙!

  ○琉璃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则琉璃镜。

  《广雅》曰:琉璃,珠也。

  《韵集》曰:琉璃,火齐珠也。

  《汉书·地理志》曰:武帝使人入海市琉璃。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火精、琉璃。

  《汉武故事》曰:武帝好神仙,起伺神屋,扉悉以白琉璃作之,光照洞彻。

  又曰:汉成帝为赵飞燕造服汤殿,绿琉璃为户。

  《魏略》曰: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绀、缥、红、紫十种琉璃。

  《魏书》曰:天竺国人商贩至京,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於是采砺山石,於京师铸之。既成,光泽美於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馀人。光色映彻,观者见之莫不惊骇,以为神明所作。自此国中琉璃遂贱,人不复珍之。

  《吴历》曰:黄龙、扶南诸外国来献琉璃。

  《晋书》曰:王济豪侈。帝常幸济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帝甚美之。

  又曰:汝南王宴公卿,以琉璃锺行酒。酒及崔洪,洪不肯执。问其故,曰:"虑有执玉不趋之义。

  《洞冥记》曰:东方朔得五色露,以琉璃器盛之献武帝。

  《拾遗记》曰:董偃设紫琉璃屏风。

  《世说》曰:满奋畏风。在晋帝坐,北窗作琉璃扉,实密似疏。奋有寒色,帝笑,奋答:"臣犹吴牛,见月而喘。"(吴牛,水牛也。南士多暑,水牛畏热,见月疑是日,所以喘。奋,太尉宠之孙也。)

  《广志》曰:琉璃出黄支、斯调、大秦、日南诸国。

  《南州异物志》曰:琉璃本质是石。欲作器,以自然灰治之。自然灰状如黄灰,生南海滨。亦可浣衣,用之不须淋,但投之水中,滑如苔石。不得此灰,则不可释。

  《十洲记》曰:方丈山上有琉璃宫。

  杜笃《论都赋》曰:槌蚌蛤,碎琉璃。

  《诸葛恢集》曰:诏答恢,今致琉璃枕一。

  傅咸《污卮赋》曰:人有遗余琉璃卮者,小儿窃弄堕之,不洁,意既惜之。人有感物之污辱,乃丧其所以为宝,况君子行身而可以有玷乎?

  左思《吴都赋》曰:致远琉璃珂玳。

  孙公达《琵琶赋》曰:回风临乐刻琉璃。

  ○车渠

  《广雅》曰:车渠,石次玉也。

  《魏略》曰:大秦国多车渠。

  《古今注》曰:魏武帝以车渠为酒杯。

  《玄中记》曰:车渠出天竺国。

  《古车渠碗赋》曰:车渠,玉属,多纤理缛文,出於西国。其俗宝之,小以系颈,大以为器。

  王粲《车渠碗赋》曰:杂玄黄以为质,似乾坤之未分。兼五德之上美,超众宝而绝伦。

  陈思王《车渠碗赋》曰:惟碗之所生,于凉风之峻湄。光如激电,景若浮星。河神怪之瑰玮,信一览而九惊。

  王处道《车渠觯赋》曰:温若腾螭之升天,曜似游鸿之远臻。

  ○颇黎

  《梁四公子记》曰: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於其上,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文帝令有司算之,倾府库当之不足。其商人言:"此色界天王有福乐事,天澍大雨,雨众宝如山。纳之山藏,取之难得。以大兽肉投之藏中,肉烂类宝,一鸟衔出,而得此宝焉。"举国不识,无敢酬其价者。

  《唐书》曰:高宗上元二年十二月,拔汗那王献碧颇黎及地黄。龟兹白王素稽献金颇黎。

  《天竺记》曰:大雪山中有宝山,诸七宝并生,取可得。惟颇黎宝生高峰,难得。

  《玄中记》曰:大秦国有五色颇黎,红色最贵。

  《十洲记》曰:昆仑山上有红碧颇黎宫,名"七宝堂"是也。

  ○水精

  《广雅》曰:水精谓之石英。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水精。

  《魏略》曰:大秦国,一名黎难。宫室皆水精为柱,食器亦然。

  《广志》曰:水精出大秦、黄支国。

  《十洲记》曰:昆仑山上有水精阙。

  《山海经》曰:堂庭山多水玉。(注曰:水玉,今水精也。)

  《列仙传》曰:赤松子服水玉。

  《拾遗记》曰: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筛水精为泥。

  又曰:郁夷国,於山上架楼室,向明,以开户牖,以水精、火藻为阶。

  司马相如《上林赋》曰:水玉磊砢。

  刘桢《鲁都赋》曰:水精潜光於云穴也。

  刘公干《清虑赋》曰:入鐐碧之间,出水精之都,上青雘之山,蹈琳珉之涂。

  ○云母

  《春秋运斗枢》曰:枢星散为云母。

  《汉书》曰:王莽侍中待诏有说莽鸱目虎吻、豺狼声者,莽诛待诏,而封告者。后常翳云母屏风,非亲近莫得见。

  范晔《后汉书》曰:郑弘为太尉,弟五伦为司空。初,伦为会稽,召弘署督邮。每朝,弘曲躬自卑。帝听置云母屏风,分隔其间。

  《晋阳秋》曰:孙秀降,赐云母车。

  《梁书》曰:南岳邓先生名郁,荆州建平人也。少而不仕,隐居衡山极峻之岭,立小板屋两间。足不下山,断谷三十馀载,惟以涧水服云母屑,日夜诵《大洞经》。

  《唐书》曰:吴王杜伏威,性好左道。因合金丹,求长生之术,常服云母散。

  又曰:尉迟敬德遂飞练金石,闲居服云母粉。

  《淮南万毕术》曰:云母入地千岁不朽。云母在足,无践棘。(注曰:取大云母涂足下,践棘,不能刺。)

  《淮南子》曰:云母来水。(云母石可致水。)

  《抱朴子》曰:云母五色:其多青者名云英,宜以春服之;多赤者名云珠,宜以夏服之;多白者名云液,宜以秋服之;多黑者名云母,宜以冬服之;但有青、黄二色者名云沙,宜以季夏服之。皎皎纯白者名磷石,可四时长服。

  又曰:吴景帝戍将於广陵掘冢,有人如生。棺中云母厚尺许。

  《西京杂记》曰:晋幽公冢甚高美,门关皆是石坐。拨除深入,乃得云母,深处见百馀尸,纵横相枕籍,皆不朽。惟一男子,馀皆女子,或坐,或立,或卧。衣服形色不异生人。

  又曰:成帝设云母帐、云幄、云幕於甘泉紫殿,世谓之三云殿。

  《晋公卿礼秩》曰:赐太牢,安平王治云母辇。

  《晋宫阙名》曰:含元池中,有云母船。

  《洛阳宫殿记》曰:宫中有林商等观,皆云母置窗里,日照之,炜炜有光。

  《列仙传》曰:方回,尧时隐人,练食云母。

  《三齐记》曰:东武城有云母山,山有云母,因以为名。安期先生常所游饵。

  《东园秘记》曰:以云母壅尸,则亡人不朽。帝冯贵人素国色,亡已十馀年,冢为贼所发,形貌如故,但冷耳。盗共奸通之。后捕得之,此贼言贵人棺有数斛云母。

  《石虎邺中记》曰:虎作云母五有金薄扇。

  裴渊《广州记》曰:增城县有云母,向日出,照之晃曜。

  《地理志》曰:琅琊定山出云母。

  王建平《典术》曰:云母有五名:其色青黑五色乱文者名曰云母;白百微青名曰云英;如水露,黄白名曰云沙;青赤杂者名曰云珠;黄白而赤重厚名阳起石,云母根也。其中黑文班如钱,名云胆,伤人,不可服。第一磷石,第二云母,第三云珠,第四云英,第五云光。服磷石寿五千年,服云母寿三百年,服云英千年,服云光与天地同保。

  ○瑟瑟

  《明皇杂录》曰:上於华清宫置长汤数十间屋。又为银镂漆船,至於楫棹皆饰以珠玉。又於汤中垒瑟瑟及沉香为山,以状瀛洲、方丈。

  又曰:虢国夫人夺韦氏宅造中堂。既成,召匠圬墁,授二百万赏其直。而复以金杯二、瑟瑟三斗为赏。后曾有暴风拔树,委其堂上。已而视之,略无所伤。既撤瓦以观之,皆承以木瓦。其传作精至,皆此类也。

  ○玗琪

  《说文》曰:玗,石之似玉者也。

  《尔雅》曰:东方之美者,医无闾之珣、玗琪。

  《山海经》曰:开明北有玗琪树。玗琪,玉属。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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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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