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养生

  《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

  《传》曰: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听国政。)昼以访问,(问可否。)夕以修念,(念所施。)夜以安薯。於是节宣其气,(宣,散也。)勿使有所地壅闭湫(子小切。)底(音止)以露其体,(湫,集也。底,滞也,露,裸也。宣之则血气集滞而体裸露。)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兹,此也。爽,明也。百度,百事之节。)

  《老子养生要诀》曰:一人之身,一国之象。胸臆之设犹宫室也。支体之位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川也,腠(七构切。)理之间犹四衢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故志人能理其身,亦犹明君能治其国。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爱其气所以全其身。民弊即国亡,气衰即身谢。是以志人上士,当施医於未病之间,不追修施於既败之后。故知国难保而易丧,气难清而易浊。审机权可以安社稷,制嗜欲可以保性命。若能摄生者,当先除六害,然后可以延驻。何名六害?一曰薄名利,二曰禁声色,三曰廉货财,四曰捐滋味,五曰屏虚妄,六曰除疽妒。六者若存,则养生之道徒设耳。盖未见其有益也,虽心希妙理,口念贞经,咀(才与切。)嚼英华,呼吸景象,不能补其促矣。诚者,所以保和全贞,当须少思少念,少笑少言,少喜寿怒,少乐少愁,少恶少好,少事少机。夫多思则神散,多念则心劳;多笑则脏腑上翻,多言则气海虚脱;多喜则膀胱纳客风,多怒则腠理奔浮血;多乐则心神啸筤,多愁则头面焦枯;多好则气智溃溢,多恶则精爽奔腾;多事则筋脉乾急,多机则智虑沉迷。兹乃伐人之生甚於斤斧,蚀人之性猛於豺狼。无久行,无久坐,无久立,无久卧,无久视,无久听。不饥强食则脾劳,不渴强饮则胃胀。体欲少劳,食欲长少。劳则勿过,少勿令虚。冬则朝勿虚,夏则夜勿饱。早起不在鸡鸣前,晚起不过日出后。心内澄则真人守其位,气内定则邪物去其身。行欺诈则神悲,行争竞则神沮。轻侮於人当减算,煞害於物必伤年。行一善则魂神欢,除一恶则魄神喜。魂神欲人生,魄神欲人死。常欲宽泰自居,恬淡自守,则神形安静,灾病不生。仙录必书其名,死籍必消其咎,养生之理,尽在此矣。至於炼琼丹而补脑,化金液以留神,此上贞之妙道,非食穀啗血越分而修之。万人之中,得者殊少,深可诫焉。

  《庄子》曰:"善养生若牧羊,视其后者而鞭之。周威公曰:"何谓?"曰:"鲁有单豹者,岩居而谷饮,不与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不幸遇饿虎,煞而食之。有张毅者,高门悬薄,无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夫守一方之事,至于过理者不及于会通之适者,鞭其后者,去其不及耳。)

  又曰:养形必先之以物。物有馀而形不养者有之矣。有生必先无离形,形离而生亡者有之矣。其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也。悲夫!世之人以为养形足以存,养形神情,果不足以存生。

  《文子》曰:太上养神,其次养形。神清意平,百节皆宁,养生之本也。肥肌肤,充腹肠,开嗜欲,养生之末也。(《淮南子》同。)

  《韩子》曰:神不注於外则身全,身全之谓得。得者,得身也。

  《吕氏春秋》曰:凡竖之长也,顺之也。使生不顺者,欲也。故圣人必先適欲。(适,节也。)室大则多阴,台高则多阳。多阴则蹶,多阳则痿,(蹶也,逆寒疾也。痿躃不能行。)此阴阳不適之患也。是故先王不处大室,不为高台。味不众珍,衣不燀(之演切。)热。燀热则理塞,(脉则闭节。)理塞则气不达。味从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音坠,惫也。)中大鞔则气不达,以此求长生,其可得乎?昔先圣王之为苑囿园池也,足以观望劳形而己矣;其为宫室台榭也,足以辟燥备湿而己矣;其为与马衣裘也,足以逸身暖骸而己矣;其为饮食酏(音移)醴也,足以適味充虚而己矣;其为声色音乐也,足以安性自娱而己矣。此五者,之所以养性也,非好俭而恶费也,节于性也。

  又曰:天生阴阳寒暑燥湿。四时之化,万物之变,莫不为利,莫不为害。圣人察之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长焉。长也者,非短而续之者也,毕其数也。毕数之务在去乎害。何谓去害?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咸,五者充形,则生害矣;大喜大怒大忧大恐大哀,五者接神,则生害矣;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雾,六者动精,则生害矣。(诸言大者,皆言过制。)故凡养生莫若知本,知本则疾无由至矣。

  又曰:汤问伊尹曰:"欲取天下,若何?"伊尹曰:"欲取天下,天下可取。身将先取。(身先为天下所取也。)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啬其大宝,(大宝,身也。)用新弃其陈,凑理遂通,精气日新,邪气尽去,反其天年,此之谓真人。昔先圣王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故善响者不於响,於声;善景者不於景於形。为天下者不於天下,於身。《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言正诸身也。故反道而身善矣,行义而人善矣。

  《淮南子》曰:君子行正气,小人行邪气。内便於性,外合於义。循理而动,不系於物者,正气也。重於滋味,淫於声色,发於喜怒,不顾后患者,邪气也。邪与正相伤,欲与性相害,不可两立,一置一废,故圣人损欲而从事於性。凡治身养性,节寝处,適饮食,和喜怒,便动静,而邪气自不生。岂若忧瘕疵之兴,痤疽之发,而豫备之哉?

  又曰:今万物之来擢拔吾性,扌搴取吾精,势若泉源,虽欲勿廪,庸可得乎h囫夫树木,灌以潦水,畴以肥壤,十人养之,一人拔之,则必无馀蘖。况以一国同伐之,虽欲久生,岂可得哉?今盆水在廷,清之终日,未能见眉睫,浊之不过一挠,而不能察方员。人神易浊而难清,犹盆水之类也。

  又曰:夫水之性清而沙土汨之,人之性安而嗜欲乱之。夫人之所授於性者,耳目之於声色也,鼻口之於芳臭也;肌肤之於寒暖也,其情一也。或通於神明,或不免於痴狂者何也?其所以为制者,异也。是故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则智明矣。智,心之府也,智公则心平矣。人莫鉴於流沫而鉴於止水者,以其静也。莫窥於生铁而窥於明镜者,以其易也。夫惟易且静,故能形物之情性,由此观之用者也。是故虚室生白,吉祥止焉。

  又曰:圣人不变其宜,不易其常,放准修绳,曲因其当。夫喜怒者,道之邪;悲忧者,德之失;好憎者,心之过;嗜欲者,性之累。夫大怒破阴,大喜坠阳,薄气发瘖,惊怖为狂。忧悲多悉,病乃成积;好憎繁多,祸乃相随。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性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爱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于神明。通于神明者,得其内者也。

  《抱朴子·内篇》曰:夫太元之山,难知易求。不天不地,不沉不浮;绝险缅邈,崔巍崎岖;和气烟缊,神童并游;玉井泓窈,灌溉延休;百二十官,曹府相由;离坎列位,玄芝万株;绛树特生,其实如珠;金玉嵯峨,醴泉出隅;还年之土,甘其清流;子能修之,松乔同俦。此一山也。长谷之山,杳杳巍巍。玄灵飘飘,玉液霏霏;金紫之房,在乎其隈;愚人竞往,至皆死归;有道之士,登之不衰;彩服黄精,以致天飞。此二山也,古贤之所秘,子精思之。

  又曰:凡养生者,欲令多闻而贵要,博见而择善。偏胁筳事,不足必赖也。又好事之徒,各伏其所长,知玄素之术者则曰:"帷房中之术可以度世矣",明吐纳之道者则曰"惟行气足以延寿矣",知屈伸之法者则曰:"惟导引可以难老矣",知草木之方者则曰:"惟奇药可以无穷矣",学道之不能成就,由乎偏枯之若此也。

  又曰:余祖鸿胪,少时当为临沇令,云此县有民家世寿考,或出百岁,或八九十。后徙去,子孙转多夭折。他人居其故宅,后亦累世寿考。由此乃觉是宅之所为,而不知何。疑其井水殊赤,乃试掘井左右,得古人埋丹砂数十斛,去井数尺,此丹砂汁因泉渐入井,是以饮其水而得寿。况乃炼丹砂而服之乎?

  又曰:人亦有不病者,各有所制摄生。食不欲饱,眠不欲扇,星下不卧。里语曰:"人在人间,日失一日。"如牵牛以诣屠所,描帏一步,去死转近也。夫入九泉之下,长夜罔极,始为蝼蚁之粮,终与尘埃合体,令人怛然心热。求生之志,何可不营?

  《新论》曰:曲阳侯王根迎方士西门君惠,从其学养生却老之术。君惠曰:"龟鹤称三千岁,以人之才,何乃不如虫鸟耶?"

  《白虎通》曰:男子六十闭房户,所以辅衰故,重性命也。

  《会稽典录》曰:王充年渐七十,乃作养生之书,凡十六篇,养气自守,闭明塞聪,爱精自辅,服药导引,庶几获道。

  《刘根别传》曰:取七岁男齿女发,与己劲垢合烧,服之一岁,则不知老;常为之,使老有少容也。

  嵇康《养生论》曰:养生有五难;名利不减,此一难也;喜怒不除,此二难也;声色不去,此三难也;滋味不绝,此四难也;神虑精散,此五难也。五丈必存,虽心希难老,口诵至言,咀嚼英华,呼吸太阳,不能不夭其年也。五者无於胸中,则信顺日深,玄德日全,不祈喜而自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大理所归也。

  又曰:夫为稼於阳,世偏有一溉之功者。虽终归於焦烂,必一溉者后枯,然则一溉之益,固不可诬也。而世常谓一怒不足以侵性,一哀不足以伤身,轻而肆之,是犹不识一溉之益,而望嘉穀於旱苗者也。是以君子知形恃神以立,神须形以存。悟生理之易失,知一过之害生,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爱憎不栖於情,忧喜不留於心,泊然无感而体气和平。又呼吸吐纳,服食养身,使形神相亲,表里俱济也。夫种田者,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通称也。不知区种可百馀斛,田种一也。至於树养不同,则功收相悬。谓商无十倍之价,农于百斛之望,此守常而不变者也。且豆令人重,榆令人瞑,合欢蠲忿,萱草忘忧,愚智所知也。薰辛害同,豚鱼不养,世所识也。虱处头而黑,麝食柏而香,颈处险而癭,齿居晋而黄。推此而言,凡所食之气,蒸性染身,莫不相应。岂惟蒸之使重而无使轻,害之使暗而无使明,薰之使黄而无使坚,芬之使香而无使延哉?故神农曰"上药养命,中药养性"者,诚知性命之理因辅养以通也。而世人不察,惟五穀是嗜,声色是耽;目惑玄黄,耳务淫哇;滋味煎其腑脏,醴醪煮其肠胃,香芳腐其骨髓,喜怒悖其正气,思虑消其精神,哀乐殃其平粹。夫以蕞尔之躯,攻之者非一途;易竭之身,而内外授敌;身非木石,其能久乎?

  《神仙传》曰:彭祖云:"养寿之道,但莫伤之而己。夫冬温夏凉,不失四时之和,所以適身也。美色淑姿,安闲性乐,不致思欲之感,所以通神也。车服威仪,知足无求,所以一志也。八音五色,以养视听之欢,所以导心也。凡此皆以养寿,而不能斟酌之者,反以速患。古之至人,恐下才之子不识事宜,流遁不还,故绝其源,故经有"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过,不如独卧;色使目盲,声授鼹聋,味令口爽"。言若能节宣其宜適,抑扬其通塞者,不减年算而得其益。凡此之类,譬犹水火,可否失適,反为害耳。人不知其经脉损伤,血气不足,肉理空疏,髓脑不实,体己先病,故为外物所犯,因风寒酒色以发之耳。若本充实,岂有病乎?凡远思氰唷伤人,忧愁悲哀伤人,喜乐过量伤人,忿怒不解伤人,汲汲所愿伤人,戚戚所患伤人,寒暖失节伤人,阴阳不交伤人。人所伤者其众,而独责房室,不亦惑哉?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所以道养神气,使人不失其和。天地得交接之道,故无终竟之限;人失交接之道,故有残折之期。能避众伤之事,得阴阳之术,则不死之道也。天地昼离而夜合,一岁三百六十交,精气和合者有四,故能生育万物,不知穷极。人能则之,可以长存。次则有服气得其道,则邪气不能入,治身之本要也。其馀历藏导引之术,及念体中万神有含影中形之事,不然于心志也。人能爱精养体,服气炼神,则万神自守。其不然者,营卫枯疲,万神自逝,非思念所留者也。

  《魏志》曰:吴普尝问道於华他,他谓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如摇动则穀气易消,血脉通流,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以其常动故也。是以仙者及汉时有士君,旧为导引之事,熊经鵄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汝可行之。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普施行之,遂年九十馀。

  《博物志》曰:魏武帝问封君达养生之术。君达曰:"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无过虚。省肥浓,节咸酸,减思虑,损喜怒,除驰逐,慎房室。春夏施写,秋冬闲藏。"武帝行之,有效。

  高湛《养生论》曰:王叔和,高平人也。博好经方,洞识摄生之道。尝谓人曰:"食不欲杂,杂则或有所犯,当时或无灾患,积久为人作疾。"寻常饮食,每令得所多餐,令人彭亨短气,或致暴疾。夏至秋分,少食肥腻饼臛之属,此物与酒食瓜果相妨,当时不必习病,入秋节变,阳消阴息,寒气忽至,多诸暴卒,良由涉夏取冷大过,饮食不节故也。而不达者皆以病至之日便谓是授病之始,而不知其所由来者渐矣。岂不惑哉?

  《养生要》曰:起,东向坐,以两手相摩令热。以手摩额,上至顶上,满二九止,名曰存泥丸。又清旦初起,以两手人两耳极上下之,二七止,令人不聋。次缩鼻闭气,右手从头上引左耳,二七止。次引两发鬓举之,令人血气流通,头不白。又摩手令热,以摩身体,从上至下,名乾浴。令人胜风寒、时气、寒热、头痛,百病皆除。

  《庄子》曰:吹喣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己矣。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也。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

  《养生要·伏气经》曰:道者,气也,宝气得道长存。神者,精也,宝精则神明长生。精者,血脉之川流,守骨之灵神。精去则骨枯,骨枯则死矣,是以为道者务宝其精。从夜半至日中为生气时,正僵仆,瞑目握固,(握固者,如婴儿之卷手。)闭气不息,於心中数至生二百,乃口吐气出之,曰增息。如此身神具,五藏安。能闭气数至二百五十,华盖明,(化盖,眉也。)耳目聪,举无病,邪不入。宝气,一名曰行气,一名长息。其法:正僵仆,徐潄澧泉(澧泉,唾也。)而咽之。因行气,口但吐气,鼻但内气,徐缩引之,莫大极,满者难还入五息,己一息,自可吐也。一息数之至九十息,频伸讫,复为之,满四九三百六十息为一竟,咽之,乃鼻内气也。不尔或令咳,凡内气上外吐气,则气不流自觉周身也。

  《抱朴子》曰:城阳郄俭,少时行猎,堕空冢中,饥饿,见冢中先有大龟,数数回转,所向无常,张口吞气,或俯或仰。俭素亦闻龟能导引,乃试随龟所为,遂不复饥。百馀日后,人有偶窥冢中,见俭而出之。后竟能咽气断谷。魏王拘置土室中闲试之,一年不食,颜色悦泽,气力自若。

  又曰:尔乃咀吸宝华,谷神大清,外珍五耀,内守九精。

  《修养杂诀》曰:老子云: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言口鼻也。天地之门以吐纳阴阳生死之气。每至旦,面向午,展两手於膝之上,徐按捺百节,口吐浊气,鼻引清气,所以吐故纳新。是蹙气良久,徐徐吐之,仍以左右手上下前后拓。取气之时,意想太和,元气下入毛际,流于五脏,四支皆授其润,如山纳云,如地授泽。若气通则竟腹中咽,咽转动。若得十通,即竟,身体润泽而光色涣,耳目聪明,饮食有味,气力倍加,诸疾去矣。

  《守九精法言》曰:生气时,床铺厚软,枕与身平,仰卧,展脚握固去身四五寸,两手亦去身四五寸,微微鼻引大阳清气入,竟送此气遍身体,即闭气至极,然后细从口吐之,勿令耳闻吐气之声也。

  《着生论》曰:大凡着生,先调元气。身有四气,人多不明。四气之中,各主生死。一曰乾元之气,化为精,精反为气。精者连於神,精益则神明,精固则神畅,神畅则生健。若精散则神疲,精竭则神去,神去则死。二曰坤元之气,化为血,血复为气。气血者通於内,血壮则体丰,血固则颜盛,颜盛则生合。若血衰则发变,血败则脑空,脑空则死。三曰庶气。庶气者,二元交气。气化为津,津复为气。气运於生,生托於气,阴阳动息,滋润形骸,气通即生,菩蕈则死。四曰众也。众气者,谷气也。穀济於生,终误於命。食穀味虽生,蕴穀气还死。精能附血,气能附生,常使循环,即身永固,乾元之阳,阳居阴位,脐下气海是也。坤元之阴,阴居阳位,脑中血海是也。生者属阳,阳贯五脏,喘息之气是也。死者属阴,阴纳五味,秽恶之气是也。气海之气,以壮精神,以填骨髓。血海之气,以补肌肤,以流血脉。喘息之气,以通六腑,以扶四支。秽恶之气,以乱身神,以腐五脏。

  《修养杂诀·气铭》曰:一气未分,三才同源。清浊既异,元精各存。天法象我,我法象天。我命在我,不在於天。昧用者夭,善用者延。性和者寂,守一神闲。灵芝在身,不在於山。返一守和,理合玄玄。精极拇树,神极乃灵,气极乃精,无精气乃冥。因气而衰,因气而荣;因气而死,因气而生。喜怒乱气,性情交争,拥构成患,神形岂宁?炼阳销阴,其气自行,以正遣邪,其患自平,乾坤澄净。子后午前,闭目平坐,握固冥然。纳息卢中,吐息天关。入息微微,出息绵绵。以意引气,脏腑回旋。前后呵之,荣卫通宣。但有不和,遣之踵前。五呵六呵,无疾不蠲。凡欲胎息,导引为先。经脉不拥,关节不烦。或如射雕,侧身弯环。或举腰膝,如蟾半圆。交枝脑后,左旋右旋。劲展两足,气出指端。摆掣四肢,捉搦三关,熟摩尺泽,气海亦然。叩齿集神,合眸固关。置心亡形,任意往还。觉气调匀,拥塞喉间。拥气则咽,茸苁相连。转舌潄入,咽下丹田。以意送之,令声泊然。一咽茸苁,再咽如前。三十六咽,胎息成焉。大道无为,为於无为。不为无为,莫若无为。不思为思,莫若无思。万法自然,不假施为。不寒不热,不渴不饥。恬淡无为,以道自怡。妙中之妙,微中之微,怀道君子,铭之珮之。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太平御览》热门篇章

【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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