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貂蝉

  徐广《车服杂注》曰:蝉取清高饮露而不食,貂取紫蔚温润而光彩不彰灼。

  又曰:武官皆惠文冠,本赵服也,一名武弁大冠。凡侍臣加貂蝉,愚谓北土寒凉,本以貂皮暖附施於冠,因遂变而成饰也。

  应劭《汉官仪》曰:侍中金蝉左貂,金取坚刚不朽,蝉居高食洁,貂内劲悍而外温润。貂蝉不见传记者,因物论义。予览《战国策》,乃知者赵武灵王胡服也。其后秦始皇破赵,得其冠,以赐侍中。高祖灭秦,亦复如之。□末侍中皇权参乘,问貂珰何法,不知其说。复问地震,云不为灾。还宫,左迁议郎。

  又曰:中常侍,秦官也。汉兴,或用士人银珰左貂。世祖以来,专用宦者,石貂金珰。

  《汉书》曰:燕王旦郎中侍从着貂羽,黄金附蝉。

  又曰:刘向上封事曰:"今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皆青紫貂蝉,充盈幄内。"

  又曰:王莽篡位,更汉黑貂为黄貂,又改汉正朔、腊日。太后命其官属黑貂,至汉家正腊日,独与其左右相对,饮酒食肉。

  《晋书》曰:赵王伦篡位,同谋者咸超阶越次,不可胜纪,至於奴卒厮役,亦加以爵位。每朝会,貂蝉盈坐,故时谚曰:"貂不足,狗尾续。"

  又曰:刘聪破洛,城将坏。帝还平阳,作赦书。以六月十一日破洛,群王十二,束手军门,貂蝉羽葆,以充王府。

  又曰:阮孚字遥集,为安东府参军,蓬发饮酒,不以正务婴心。后拜散骑常侍,性既嗜酒,常以金貂换酒,为所司所弹,帝宥之。

  萧子显《齐书》曰:侍中世为亲近职,魏晋选用,稍增华重。宋文帝元嘉中,王昙首、殷景仁等并为侍中,情任亲察。景仁与帝接膝共语,貂拂帝,帝手拔貂置案上,语毕,复手插之。

  又曰:王俭以朝仪草创,衣服制则未有定准,议曰:"汉景六年,梁王入朝,中郎谒者金貂出入殿门。左思《魏都赋》云:'蔼蔼列侍,金貂齐光。'此藩国侍臣有貂明文。"

  又曰:张敬儿被收,敬儿脱冠貂投地曰:"用此物误我。"

  又曰:武陵昭王晔,武帝即位,历中书祠部尚书,巫觋或言晔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负。武帝闻之,故无宠,未尝处方岳。於御座曲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之曰:"汙貂。"对曰:"陛下爱其顺毛而疏其骨肉。"帝不悦。

  又曰:何戢为侍中,上欲转戢领选,问尚书令窦哄回,以戢资重,欲加散骑常侍。彦回曰:"宋时王球从侍中、中书令单作吏部尚书,资与戢相似,领选职方,昔小轻,不容顿加常侍。圣旨每以蝉冕不宜过多,臣与王俭既己左珥,若复加戢,则八座便有三蝉。若帖以骁游,亦不为少。"乃以戢为吏部尚书,加骁骑将军。

  又曰:较型累迁秘书监、侍中、卫尉卿。初,淹年十三,时孤贫,尝彩薪以养母。曾於樵所得貂蝉一具,将鬻以供养。其母曰:"此故汝之休徵也。汝才行若此,岂长贱耶?可留待得侍中着之。"至是果如母言。

  又曰:周盘龙为东平太守,求解职,见许。还为散骑常侍,武帝戏之:"卿着貂蝉,何如兜鍪?"盘龙曰:"此貂蝉从兜鍪中生耳。"

  《梁书》曰:朱异除中书郎,时秋日始拜,有飞蝉正集异武冠上,时咸谓蝉珥之兆。后果如其言。

  又曰:王规为晋安王长史,王立为太子,仍为散骑常侍、太子中庶子,侍东宫,太子赐以所服貂蝉,并降令书,悦是举也。

  又曰:陆云善奕棋,常夜坐侍武帝,冠触烛火,帝笑谓曰:"烛烧卿貂。"帝将用为侍中,故以此戏之。

  《后魏书》曰:神龟元年,诏加女侍中貂蝉,同外侍中之饰。任城王澄上表谏曰:"高祖、世宗皆有女侍中官,未见缀金蝉於象珥,极鼲貂於须发。江南伪晋穆何后有女尚书而加貂珰,此乃衰乱之世、妖妄之服。请依常仪追还前诏。"帝从之。

  《邺中记》曰:石虎征讨,所得妇女美色万馀,选为女侍中,着貂珰,直皇后。

  刘桢《答魏文帝笺》曰:貂鼲之尾,挂侍臣之帻。

  潘岳《兴赋》曰:登春台之熙熙,珥金貂之颎颎。

  成公绥《七唱》曰:金珰煌煌,貂珥峨峨也。

  孙楚《会王侍中座上诗》曰:显允君子,时惟英劭,玄貂左移,华蝉增曜。

  ○簪导

  《释名》曰:簪,连也。所以簪冠於发也。导,所以导掠鬓发,使入巾帻之里也。或曰掠鬓,以事名之也。

  服虔《通俗文》曰:帻导曰簪。

  《史记》曰:赵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春申君客三千馀人,上客皆玳簪,蹑珠履,赵使大惭也。

  又曰:李斯上书曰:"宛珠之簪,傅玑之珥。"

  《汉书》曰:上从馆陶公主饮,上曰:"愿谒主人。"公主乃下殿,去簪珥,徒跣顿首谢,自引董君。董君随主前伏殿下。

  又刘向《列女传》曰:周宣姜后,齐女也。宣王常晏起,姜后脱簪珥,待罪於永巷也。

  又《佞幸传》曰:茎没入邓通家财,一簪不得着身。

  《燕书》曰:高祖慕容廆,晋安北将军张华雅有人鉴,镇蓟,抚御诸部。高祖童儿往见,华甚异之,谓高祖曰:"君后为济世之器,匡难济时者也。"脱所着帻簪以遗高祖,结殷勤而别。

  《梁书》曰:羊侃家妓孙荆玉,能反腰至地,衔得席上玉簪。

  《后魏书》曰:胡太后幸阙口温水,登鸡头山,自射象牙簪,一发中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太皇太后入朝,服绀上皂下,簪以瑇瑁,为樀长一尺,端为华胜,上为凤凰爵,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黄金镊,左右各一,横簪之以安帼,结诸簪珥。

  又曰: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绀缯帼,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长尺为簪。

  《江表传》曰:魏文帝遣使於吴,求通犀簪,群臣曰:"贡有常典,魏所求非法,宜勿与!"孙权曰:"彼在谅闇之中,而所求若此,宁可复与言礼?"皆备以付使。

  《韩诗外传》云:孔子游少原之野,有妇人夹泽而哭。夫子怪之,使弟子问焉。妇人对曰:"向日刈蓍薪而忘簪。是以哀。"孔子曰:"刈蓍而忘簪,有何悲焉?"妇人曰:"非伤忘簪。吾所悲者,不忘故也。

  《淮南子》曰:楚将子发好伎道之士,有善为偷者,往见子发,子发礼之。无几何,齐伐楚,子发将师当之,兵三却,齐师逾强。於是善偷则夜出取帻,明夕取枕,明夕。又取簪,悉归之。齐师大骇,谋曰:"今夕不去楚军,恐取吾首。"还师而去之。故伎无细,能无簿,在人君用之也。

  《盐铁论》曰:禹理水,过门不入,当此之时,堕簪不顾。

  郭子横《洞冥记》曰:帝好微行,於长安城西,夜见一玉螭游於路。董谒曰:"昔桀媚末喜於膝上,以金簪贯玉螭腹为戏弄。今螭腹有金穿痕,安知非此耶?"

  《神仙传》曰:左慈能分杯饮酒,曹公闻,试之。慈拔簪以画,杯即断,其间相去数寸。

  《幽明录》曰:孙权时,南方遣史献簪,吏过宫亭湖庐山君庙请福,下教求簪,吏叩头曰:"簪献天子,必乞哀念。"神云:"临入石头,当相还。"吏遂去。达石头,有三尺鲤鱼跳入舡,吏破腹得之。

  吴均《续齐谐记》曰:东海蒋潜尝至不其县,於林野中见一死人,鸟来食之。辄见一小儿,长三尺许,来驱鸟,乃起去。潜乃往看之,见有犀导,乃拔取。众鸟争集,无复驱者。

  《梦书》曰:簪者为身,簪者己之尊也,梦著好簪身欢喜。

  班固《与窦宪笺》曰:将军哀怜,赐以玉躬所喜骇玳瑁簪、绛单衣,以鲁缟之质,被服鸾凤之彩饰。

  《诸葛恢集·诏答恢》曰:今送一犀导,小物耳,然是情发於中,而寄乎物。

  班固《与弟超书》曰:令遗仲叔玳瑁黑犀簪。

  《西京杂记》曰:武帝过李夫人,就取玉簪搔头,宫中争效之,玉价倍贵。

  汉铙歌《有所思曲》曰: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以为问遗?双珠玳瑁簪。

  ○白笔

  《魏略》曰:明帝时尝大会殿中,御史簪白笔,侧阶而坐,上问左右:"此何官?"侍中辛毗对曰:"此谓御史。旧簪笔以奏不法,今但备官耳。"

  徐广《车服杂注》曰:古者贵贱皆执笏,有事则书之,常簪笔。今之白笔,是其遗象。

  ○帢(苦洽切)

  服虔《通俗文》曰:帛帻曰帢。

  王隐《晋书》曰:陈舒议至尊临温公夫人丧,议曰:"今白帢深衣,当古吊服。至尊临吊,谓深衣而己。"

  崔鸿《十六国春秋·西凉录》曰:敦煌父老令孤炽梦白头公衣帢,谓炽曰:"南风动,吹长木。胡桐椎,不中毂。"言讫,忽然不见。李歆小字桐椎,至期而亡。

  《南史》曰:何胤梦见神女二十许人,并衣帢,行列在前,俱拜床下,觉又见之。便命营凶具,既而疾困,不复瘳。

  《后魏书》曰:宋游道与顿丘李奖一面便善,奖曰:"我年位己高,会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於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奖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帢待之,握手欢谑。

  《潘京别传》曰:陈耽初为州主簿,司空何次道帢偏岸,嘲耽顿帢有所蔽也。应声报曰:"耽顿以蔽有,明府岸以示无。"

  《宜都山川记》曰:盐水上有石室,民骆都到室边彩蜜,见一仙人裙衫白帢坐,见都,凝瞻不转。

  《傅子》曰:汉末,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贵贱。于今施行,可谓军容,非国容也。

  《世说》曰:陆云好笑,着帢映水,见影,笑不能止。

  高惠文妇《与惠文书》曰:今奉总帢拾枚。

  ○幍

  《傅子》曰:幍先未有歧,荀文若巾触树成歧,时人慕之,因而弗改。今通为庆吊之服,白纱为之,或单或裌,初婚冠送饯亦服之。

  《后魏书》曰: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齐遣其散骑常侍斐昭明、谢峻等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不许。昭明等执志不移,孝文敕尚书李冲选一与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成淹。昭明言:"不听朝服行礼,议出何典?"淹言:"玄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礼。钦簇之下,犹共称之。卿方谓议出何典,何其异哉?"昭明言:"惟赍袴褶,不可以吊,幸借衣幍,以申国命。"敕送衣幍给昭明等。明旦引入,皆令文武尽哀。

  《后魏书·斐植传》曰:植母,夏侯道迁姉也,性甚刚峻,於诸子皆如严君。长城后,非衣幍不见,小有罪过,必束葱撄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惟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

  ○幓头(取遥反)

  《释名》曰:幓,钞也,钞发使上。或谓之陌头,言其以横陌而前也。齐人谓之奄发,使上也。

  《礼记·玉藻》曰:士练带,率下辟。(士以下皆襅不合而纟辛积,如今作澡头为之。)

  《东观汉记》曰:建武中徵周党,党着短布单衣、谷皮幓头待见。尚书欲令更服,党曰:"朝廷本以是故徵之,安可复更?"遂以见,自陈愿守之所志,上听之。

  《后汉书》曰:向栩,河内朝歌人,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好被发,着绛幓头。

  《吴越春秋》曰:勾践与妻入臣吴王,衣独鼻幓头,夫人衣无缘衣,裳左开之襦以养马。

  《古诗》曰:罗敷好养蚕,彩桑城南隅。少年见罗敷,脱巾着绡头。

  繁钦《定情诗》曰:何以结相于,金薄画幓头。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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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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