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养生

  《太平经》曰:养生之道,安薯养气,不欲喜怒也。人无忧,故自寿也。

  又曰:一者,数之始也,生之道也,元气所起也,天之大纲也,故守而思一也。子欲养老守一最寿,平气徐卧,与一相守,气若泉源,其身何咎。是谓真宝,老衰自去。

  又曰:古者三皇之时,人皆气清,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学真道,乃复得天地之公。求道之法,静为基先,心神己明,与道为一,开蒙洞白,类如昼日。不学其道,若处闇室而迷方也。故圣贤遑骇。

  《太上经》曰:守一则谛定心源,守静则存神忘形,定气通无,道成真降。

  《三元真一经》曰:体百神者,耳为帝君之窗门,目者太一之日月,鼻者三元之丘山,口者绛宫之朱渊,眉者白元之华盖,发者明堂之林精,舌者元英之龙辕,齿者胃宫之威力,手者胆神之外援,足者肾元之灵关,阴极者洞房之真机也。

  又曰:涓子授苏林守三真一之道,后林复诣涓子寝静之室,无复之矣。留一纸书置卧内,以与林也。其文曰:"五斗三一,大帝所秘,精思十二年,三一见相,授子书矣。但有三一,长生不灭,况复守之乎?能守三一,名刊玉札,况与三一相见乎?加存洞房,为一清公;加知三元,为五帝君后,金阙帝君,所以乘景迅云,周行十天者,实由洞房,三元真一之道也。世之学者,皆尊守一,当令心朴神凝,体专诚感,所以百念不生,精意不散,但有三月,内视注心,一神系念,不散专气,致和由朴之至也,得之速也,自朴散真离,华伪互起,争竞乱生,故一不卒感,神不即应,非不欲往存之者。不专思之者不审,故起积年之功,绝有仿佛耳。三一之法,上清真书之首篇,高上之玉道,神仙之津途,众真之妙诀。子能守一,一亦守子;子能见一,一亦见子。一须身而立,身须一而生。守一之戒,戒於不专,专复不久,久不能精,精不能固,固而不恒,则三一去矣,身为空宅。

  《五符经》曰:知一者,尾筳不知也;不知一者,尾筳能知也。一者至贵,无偶之号。必欲长生,三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一能成阴生阳,推行寒暑。其大不可以六合隐,其小不可以毫芒兆。能暇能豫,一乃不去。存一至勤,一能通神。少饮约食,一乃留息。知一不难,难在於终。知真不为,与不知同,求之不己,登彼玉清。

  又曰:养其气,所以全其身。

  又曰:食气者,常有少容。

  《老子》曰:道言微深,子未能别。撮其枢略,慎戒勿失。先损诸欲,莫令意逸。闲居静处,精细斋室。丹书万卷,不如守一。当制念以定志,静薯以安蜀,宝气以存血,思虑兼忘,宜想内视,则身神并一;静思期真,则众妙感会。专精积神,不与物杂谓之清;反神服气,安而不动谓之道。

  又曰: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太上真经》曰:一乃无象,求之难得,守之易失。易失由识劣,贪欲滞心,廓然无为,惟在守一。积而未极,皆由渐升,当在三元谛识神气,状貌名字,出入有无,生镇三宫,尸毒自去,圣真仙经,随因授之。

  《八素经》曰:凡学至道,谛定其心,除患清身,知变革虑正。身清然后心定,心定则道成,道成则真降。凡存一守神,要在正化。正化由定心,心定则识清,识清则会于道。

  又太极真人曰:古人为道也,玄寂静蜀,念真存元,示渐引未,归识源神,知而能见,见而能从,从而能习,习而能坚,坚而能成,成而不居。善人在於天下如橐籥乎?非与万物交争,其德常归焉。以其谦虚无欲也。欲者凶害之根也,无者天地之元也。莫知其根,莫知其源。圣人者,去欲入无,以辅其身也。

  《太一洞真经》曰:两耳名为六合之高窗也。

  又云:齐中名曰授命之宫也。

  又曰:养生之道,耳目为主。杂视则目暗,广听则耳闭。

  《裴君内传》曰:夫求道者,要先令目清耳聪为主也。且耳目是寻真之梯级,综灵之门户,得失系之。《仙经》曰:养生以不伤为本,此要言也。

  《太清真经》曰:一切含气,莫不贵生。生为天地之大德,德莫过於长生。长生者,必其外身也,不以身害物,非惟不害而己。乃济物忘其身,忘其身而身不忘,是为善摄生者也。真道养神,神能飞化。

  《太上三元经》曰:养生之道,必爱气存神,不可剧语大呼,使神劳气损。是以真人道士,常吐纳以和六液。

  《玄示经》曰:夫形体者,特生之具也,非所以生生也。生生乃以素朴为体,以气为元,以神为形,此乃生之宫庭也。以无为育其神,舒释玄妙之门,往来无形之间,休息於无邻,此所谓得玄明之生源。又云:外想宜绝,内注玄真,然后长生可罚。

  《妙真经》曰:道人谋生,不谋於名。胸中绝白,意无所倾。志若流水,居若空城,积守无为,乃能长生。

  《众真戒》曰:性躁暴者,一身之剧贼,求道之散梯也。用之者真去,改之者道来。每事触类,皆当柔迟而尽精洁之理。如此几乎道也。神者天地之所驰也,颐神养性,行生道气,以度难也,此乃上圣真人达识也。夫为道者当行此,以载其身。

  《太一帝君经》曰:若能常行九晨照洞房泥丸之法者,检魂魄,制万邪,清净行之,以致灵仙之气降於寝室,所谓引三光九星,以照百神者也。

  《上清列纪》曰:胎闭静息,内保百神,吞景咽液,饮食自然,身必寿考,可得陆仙矣。

  《太上真却守要》曰:夫气者,神明之器,清浊之宗,处玄则天清,在人则身存。夫生死亏盈,盖顺乎摄御之间也。

  《太洞玉经》曰:食玄根之气者,使人体中清朗,神明八聪,身有日映,面有玉泽,服饵朝液,悬粮绝粒,道要於金醴,事妙於水玉,所谓吐纳自然之太和,御九精之灵气者也。

  《抱朴子》曰:长生之要,在乎还年之道也,延年除病其次焉。有不以自伐,若年尚少壮,而知还年阴丹以补脑,彩七益於长谷者,不服饵药,亦不失一二百岁。凡仕之道有首苌:才所不达而困思之,力所不胜而张举之,深忧重怨,悲哀喜乐,汲汲所欲,戚戚所患,寝息失时,沉醉吐呕,饱食即卧,跳走喘息,欢呼哭泣,阴阳不交,积伤至尽,乖养性之方。耳不极听,目不久视,坐不至疲,先寒而衣,先热而解,不欲极饥而食,食不过饱;极渴而饮,饮不过多;不欲甚劳,不欲多汗及多唾;奔车走马,极目远望,多食生冷;冬不欲极温,夏不欲极凉;大寒大热,大风大雾,不欲冒之;五味不可偏多。凡言伤者,亦不便觉,久则损寿耳。是以善摄生者,卧起有四时之早晚,兴居有制和之常制,调利筋骨,有偃仰之方,杜疾闲邪,有吞吐之术;流冲营胃,有补泻之法,节宣劳逸,有与夺之要。忍怒以全阴,抑喜以养阳,然后先将服草木以救亏缺,后服金丹以定无穷。长生之理,尽於此矣。若有欲决意任怀,自谓达识知命,不泥异端极情,不营久生者,安可告养生之言哉。

  《登真隐诀》曰:方诸青童云:人学道亦苦,不学亦苦。二苦之始乃同,为苦之终则异,为道者缘苦得乐,不为道者,从辛苦而己矣。惟人自生至老,自老至病,获身至死,其苦甚矣。心脑积罪,生死不绝,其苦难说,况复不终其天之年老哉?此不为道之苦也。为道亦苦者,清净存真,守玄思灵,寻师劳苦,历试数百,用志不堕,亦苦之至也。此为道之苦,数十年中,为苦之理乃有甚於彼。得道之日,乃顿忘此苦,犹百日之饥一朝而饱,岂复觉向者之馁乏耶?非道则不可。

  右英真人曰:夫内接家业以自羁,外综王事以杂役,此亦道之不专也。夫抱道不行,犹无道也,握宝不用,犹无宝也。

  紫微元君曰:疾之所生,生乎念多;邪之所兆,兆於心散。念多则事广,事广则累繁,浮泛莫捡,纷竟不息,内煎万虑,外劳百役,形神弊矣,众病安得不兴?高墉重关,犹恐寇至,况辟扉去防,自我致寇也?智以无涯伤性,心以为恶荡真。形来宰邵,声发入听,其为关意属想,实有增羡。魂者正神,神贵明信;魄者邪鬼,鬼尚狂悖。飞仙之想触见,必念慈护之情,遇物斯极,以此为心,心即道矣。

  《九华经》曰:眼者身之镜,耳者体之牖。视多则镜昏,听众则牖闭。磨镜决牖,则能耻鞔万灵,眇察绝响。面者神之庭发者脑之华。心悲则面焦,脑减则发素,所以精气内丧,丹津损竭。精者体之神,明者身之宝。劳多则精散,营竟则明消,所以老随气落,耄己及之。

  《真诰》曰:富贵者,破骨之斧锯,载罪之舟车,適足诲愆要辱,为伐命之兵,非佳事也。是故古之高人览罪咎之难豫,知富贵之不可享也。遂肥遁长林,栖景名山,欲远此迹,自求多福,保全至素者也。斐君曰:三关常调,是长生之道也:口为天关,手为人关,足为地关。调则五藏安,安则无病。又存五神于体,谓两手、两足、头也。头相恒青,两手俱亦,二足常白者,则去仙近矣。昔徐季道学仙於鹄鸣山中,亦时时出市道间,忽见一人着皮袴褶,柱桃杖。季道乃拜之,因语季道曰:"欲学道者,当巾天青,咏大历,踏双白,回二赤。"此五神之事,其语隐也,大历三皇文也。此即大素五神事,别有经品。

  《黄老经》曰:士能遗物,乃可议生。生本无邪,为物所婴,久久易志。志欲外,无能守,以道为贵生。

  《太上太真科》曰:一在人身,镇定三处。能守三一,动止不忘。三尸自去,九虫自消,不假药饵,不须禁防。久视之要,守一为先,次行师教。授职随才,依功进位,积善居尊,宣扬妙气,开导后生。

  《三皇经》曰:天能守一,覆而不举;地能守一,静而能处;岳能守一,不避寒暑;海能守一,流而不还;人能守一,必得真仙。

  《昇玄经》曰:道有大法,得之立得,是谓三一之道,当有将军吏兵,断绝恶道。

  《上清玉皇》曰:三真者,兆一身之帝君,百神之元始,变化离合,与真洞灵。微哉难言。非仙不传。

  《太上素灵经》曰:三一者,一身之灵,宗百神之命根;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是以胃池体方而授物,脑宫圆灵而適真。太上曰:真人所以贵一为真者,一而己。一之所契,元气造化。一之变通,天地冥合。是以上一为身之天帝,中一为绛宫之丹皇,下一为黄庭之元主。而三之一真,并统身内二十四气以授生,生立一於身。上应太微二十四气真,真气徊和,品物流形,玄神浑分,紫房杳冥。上一贞,帝之极也;中一真,皇之主也;下一真,王之妙也。天皇得极,故上成皇极;地皇得主,故上成正一;人皇得妙,故上成众妙。三皇体真而守一,其真极也,得一而己。

  《集仙录》曰:凡动作视息,饮食语言,好恶是非,人各有岁月日时,随其所属,以定其分,此物理之常数也。身有应败之患,神有应散之期,命有必尽之势。夫神在则人,神去则尸,盖由嗜欲乱心,不能忘色味之適。夫修其道者,在適而无累,和而常通,善恶各报报应之理,毫厘无失。长生之本,惟善为基,人生天地间,各成其性。夫气清者聪明贤达,气浊者凶虐痴憨,气刚者高严壮烈,气柔者慈仁淳笃。夫明者伏其性以延命,闇者恣其欲而伤性。性者命之原,命者生之根,勉而修之,所以营生以养其性,守神以养其命。人之生也,皆由於神,神镇则生,神断则死。所以积气为精,积精为神。故仙者内求,内密则道来;真者修寂,修静则合真。神者须积感则灵通,常能守一,则仙近矣,则与天地共寄於太无中矣。又能洞灵体无,则太无共寄於寂寥中矣。能洞寂则听视不闻见,与道冥矣。道者灵通之至真也,术丈变化之伎玄也。道无形,因术以济人;人之有灵,因修而契道。道之要者,在深简易之功。术之秘者,惟药与气也。上士服之,升为仙官;中士服之,栖集昆仑;下士服之,长生人间。於是太一元君述还丹金液之要,行於世。

  又曰:木公金母者,二气之祖宗,阴阳之原本,仙真之主宰,造化之元先。凝气成真,与道合体,且气之弥纶天地,经营动植,在人为人,在物为物,发大蕴,散无穷。性发乎天而命成乎人。立之者天,行之者道。玄老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将自复,复谓归于道而常存也。长久之要者,天保其玄,地守其物,人养其气。

  又曰:商王闻彭祖有道,拜为大夫。每称疾闲居,不预政事。服云母粉麋鹿角水挂。常有少容,性深静,不自言有道。王诣问,莫之告。王於掖庭立华屋紫閤,使祖居之。问延年益寿之道,答曰:"欲登天上补仙官者,当服元君太一金丹。此道至大,其次当爱精养神,服食草药,可以长生;其次阴阳运气,导养屈伸,使百节气行,关机无滞,此可以无使病所侵。思神念真,坐忌炼液,皆可以令人长寿。若溯流补脑之要,此甚难行。有怀棘履刃之危,又非王之所为也。吾所闻浅薄,道止於此,不足宣传,人生於世,但养之得宜,可至百馀岁。不反此者,是皆伤之也。大醉、大喜、大怒、大温、大寒、大劳、大极,皆伤也。至乐至忧,至畏至怖,至挠至躁,至奢至淫,皆伤也;甚饥甚渴,甚思甚虑,皆伤也;久坐、久立、久卧、久行,皆伤也。寒温得节,饥饱适宜,无思无为,惟清惟静,此可与言修身耳。己得其寿,复养之得宜,则宜长寿,但要莫伤也。冬温夏凉,不失四时之和者,所以適身也。美色曼态,不至思欲之感者,所以通神也。车服威仪,知足不求者,所以一其志也。八音五色,不至耽溺者,所以导心也。凡此之物,本以养人,人之不能斟酌得中,反以为患。故圣贤垂戒,惧下才者溺之流遁忘返,用之失所。故修道之士,皆令禁之,欲以检制之易也,亦由水火,用之过当反为害耳。人不知经脉损,血气不足,内理空疏,髓脑不实,体己先病,故为外物所犯,因风寒酒欲以发之。若本充实,岂有病邪?凡远思羡愿伤人也,忧恚悲哀,人情过乐,忿怒不解,汲汲所爱,戚戚所患,寒温失节,阴阳不交,皆所伤也。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所以导养神气,使人不失其和。天地昼离而夜合,一岁三百六十交,故四时均而万物生,生成不知穷极,所以天不失其动,地不失其和,物不失其生,而能长久也。人不能法天地而有常,减衣绝食,自取死病,愚之甚也。去此修摄节宣之外,则有服元和之气,得其道则邪不能入,此理身之本也。其馀含景思神,历藏导引,吞饵服御之事千七百馀条。及四时首月,责己谢过,卧起早晏之法,可以教初学之士,引进向善之门,渐正其心而徐息其罪咎,非便能致人得道也。若血脉枯竭,神气凋败,岂鬼神念真而能守之,固未知其益矣。此由凡人为道而求其末,不务其本也。"

  又曰:内不养神,外劳其形,元精渐虚,神气困竭。而昼夜服勤,读诵经诀,此亦尾嫳也。诸经万三千首,皆示以始涉之门庭耳。商王具授诸要,行彭祖之亦寿,但不能戒其淫欲耳。

  《集仙录》曰:女凡者,陈市上酒妇也。作酒美,有仙人过其家饮酒,即以素书五卷贳酒。凡开视之,乃仙方养性长生之术也。凡私写其要诀,依而修之三年,颜色更少。数岁,贳酒仙人复来,笑谓之曰:"盗道无师,有翅不飞。"女凡随仙人去,不知所之。

  又曰:太阳女朱翼得吐纳之道,事绝洞子李修。修着书四十篇,名曰《道源》。常行之道,以柔胜刚,弱制强,如临深履危,御奔乘朽,差之毫厘,丧尔之策,勤而行之,可以长寿。

  又曰:太阴女卢金学道未成,当道沽酒,密访其师。会客过,使问客土数为岁,但南三北五东九西北中耳。一还报曰:"客大贤者,至得道人也。我始问一知五矣。"遂问长生之道,得补导之要,蒸丹之方。

  又曰:太玄女颛和常曰:"人之处世,一失不可复得,一死不可复生,况寿限之促,非修道不可延也。"遂洗心求道,而得其术。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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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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