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道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虚极之妙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无名者,妙本也,道冲而用之或似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天地之间,其由橐籥乎?玄牡之门是谓天地根。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绝圣弃智,民利百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曲则全,谓曲己以应务则全也;枉则直,谓枉己以伸人则直也。{穴洼}则盈,谓执谦则常盈也;弊则新,谓守弊薄则日新也。少则得,谓抱一不离则无失也;多则惑,谓有为多门则惑乱也。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希言自然者,谓因言悟道,不滞於言,合自然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谓王者人灵之主,万物系其兴亡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善行无辙迹,谓体了真性行无行相,则必与道宜也。善言无瑕谪,谓遣象求意,理证心忘也。善计不用筹算,谓一以贯之,不生他见也。善闭无关〈木建〉而不可开,谓心无逐境之迷,境无起心之累也。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谓心与道合,虽无约束,其不可解也。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谓含德内融则复归于朴,常德听用则散而为器。既涉形器,必有精粗。圣人用之,则为群材之官长矣。故大制不割,谓圣人用道大制群生。万物不谢,于自然曾不割伤也。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死而不亡者寿,谓死者分理之终,亡者夭折之数。寿者一期之尽,夫知足力行者,得天常地,死而不亡,是一期之尽,可谓寿矣。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于太平。化而欲作,吾将镇之无名之朴。谓道也。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谓虚沿而容物也。大白若辱,谓能洁而含垢也。广德若不足,谓大成而执谦也,建德若渝,谓立功而不炫也。体真若渝,谓淳一而和光也。大方无隅,谓不小立圭角也,大器晚成,谓且无近功也。大音希声,谓不饰小说也。大象无形,谓能应万类也。道隐无名,谓功用不彰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故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也,谓不纵六根爱悦,则祸患之门闭矣,终身不勤劳也。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谓开纵视听,以成其授悦之事,故有祸患不救也。尾簜自殃,是谓袭常,谓不为身灾,是谓密用真常之道也。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所以言者以音相闻,譬如知音者,识音以弦,心知其音,口不能传道。深微妙知者,不言也。太上曰知者不言,言能以救物。

  又曰:上士学道,授之以神,中士授之以心,下士授之以耳。以神听者通无形,以心听者知内情,以耳听者闻外声。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修之於身,天下自化。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道者万物之奥,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太上经》曰:混茫之气,变化为真人,与时翱翔,有名无体。

  《仙经》曰:神仙轻举,谓之天仙,列位太清,度名秘籍。

  《秘要经》曰:五岳洞府,隐处地仙,保其神形,远其忧患。

  又曰:太清九宫皆有僚属,其最高者称太皇、紫皇、玉皇,其高总称大道君,次称真人、真卿,其间有御史。凡称太上者,一宫之尊也,德高无逾,故曰太上。

  又曰:仙者,川也。身者,舟也。济川得岸,何假舟焉?

  《太真科》曰:《玉皇谱录》有百八道君,群仙随业以补其职。三善道者,圣、真、仙也。上品曰圣,中品曰真,下品曰仙。三清之间,各有正位。圣登玉清,真登上清,仙登太清。玉清有大帝宫殿,皇帝、王公、卿大夫、吏民率以圣呼之,如圣皇、圣帝之类是也。男女贵贱,各有次弟。上清有玄都、玉京、粕宝、紫微,率以真呼之。太清有太极宫殿、率以仙呼之。其上清、太清之品位,男女次弟之统数,与玉清同。

  《大洞经》曰:从生得道,从道得仙,从仙得真,从真得为上清君。

  《玉符经》曰:二十四真图,五岳之灵宝也。能得之,必能仙去,飞步太清。欲得道法,先沭浴去秽,当得《东井图》。欲定五帝、役山精,当得《五岳图》。欲通神灵、法仙诀,当得《八史真形图》。欲通五行厨,当得《六甲通灵图》。欲存吾身、致天神,当得《九宫紫房图》。欲奉道法,当得《太清图》。欲奉顺道,当得《混成图》。欲通道机,当得《西昇保录图》。欲通变化,当得《灵化图》。欲蹑大道,当得《九天图》。欲脱身形,当得《九变图》。欲隐存守身神,当得《养身图》。欲定身守神宝,当得《含影图》。欲恬泊守一以存身,当得《养身图》。欲寂默养志,当得《精诚守志图》。欲清净洁白致其芝英,当得《芝英玉女图》。欲聘六丁,当得《六阴玉女图》。欲致仙录,当得《九九道仙图》。欲食道气,当得《导引图》。欲治道术,当得《洞中皇宝图》。欲为变化,当得《偃息图》。欲临炉定九丹金液,当得《太一图》。欲登五岳求神仙芝药,当得《开山芝药图》。欲保神形、别邪精,当得《明镜图》。

  《上清经》曰:气之所守,随身所生。神在则气在,神去则气去。气散则为云雾,合则为形影。出之为仙,化入之为真一。上结三元,下结万物,静用为兆身,动用为兆神。

  《洞真经》曰:凡读《大丹隐书洞真玄经》,能研精密,感通玄,达云回,释玄元,味景太清者,得为玄中法师也。

  葛洪《神仙传》曰:自伏羲至三代,显名道士,世世有之。其老子,盖得道尤精者也,内实自然,欲正定本末,当以史传为据,并仙经、秘文以相参会,其他俗说,文多虚妄。其后道士,私有增益,非真文也。着《道德》二篇尹喜行其道。至汉,窦太后好黄老言,孝文帝及外戚诸窦皆令读之,故庄周之徒以老子为宗。

  《太上玄一真人经》曰:众真高仙皆有师也,奉授《上清三同宝经》。为学无师,则道不成,八景、龙与焉可得乘?太极、玉阕缮可得登?凡学上清之道,岂肉飞之举?若慢於师道,则失投夜光也。以是言之,道固难知也,至於圣贤,皆尊其师,所以耐道也。

  《太上太霄琅书》曰:天地布气,师教之真。真仙登圣,非师不成。心不可师,师心必败。

  《宝玄经》曰:裁制偏邪,必归中正。能及流末,还至本源。道本无形,假言立象,虽言冲用,用实无物。

  《道典》曰:制煞生者,天也。顺性命者,人也。非逆天者,勿煞也。非逆人者,勿伐也。为政如是,盖道之极也。

  《七圣纪》曰:南岳赤君下教变迹为道士,与六弟子俱显姓名。

  《太一帝君经》曰:求道者使其心正,则天地不能违也。舍色累而不顾,避荣利而自远,甘寒苦以存思,乐静斋於隐垣,则学道之人始可与言矣。

  《太上三五顺行经》曰:天者,道之应形也。应有时渐,交以引之,玄象虚文,莫过三五。三五顺行运周,则变通不穷,三才合度。太一者,天也。天之授一气,荡荡而致清。道者,天之积灵也。

  《昇玄经》曰:道之玄妙,出於自然,生於无生,先於无先,弥纶无外,布神化气,淡然无上,制御诸天。

  《玄妙内篇》曰:大道起於无为,无为,万物之祖也。

  《正一真人经》曰:道之淳真,非有言也。借言通意,因置玄都,正一之化,去真近矣。

  《宝玄经》曰:正则道合,合则言志,志言在正,正以绝邪。斋戒诵经,仙道自成,成仙之大,莫过太上,太上无言,言以应感,感应之道,表信成经也。

  《三皇经》曰:求索自然,脱身当道,三光发明,天地常然。

  《智惠经》曰:与人咀茉则惠於国,人父言则慈於子,人师言则爱於众,人兄言则悌於行,人臣言则忠於上,人子言则孝於亲,人友言则信於交,人妇言则忠於夫,人夫言则和於室,人弟言则恭於礼,野人言则劝於农,道士言则止於道,异国人言则各守其域,奴婢言则慎於事。

  《太上经》曰:亲近贤智,博问善道,贤者论议,不可专执。

  又曰:末世道疏嗖经说法,仪轨云何?若说五千文者,亦依《灵宝》。

  《太上三洞宝经》曰:三洞传法之师一人度世,胜黄衣道士千人也。

  又曰:大茅山有铜铁鼎,可容四五斛,刻甚精好,在山最高处,入土八尺馀,上有盘石掩鼎。每吉日,远近道士咸登山瞻视,无复草木。垒石为小坛,昔有小瓦屋,为风所倒。两铉法日月也,三足法三才也,羽山之铜所作,神变隐显。

  《真诰》曰:大茅山西南有四平山,谷谓之羽山。其下有洞室,名曰方台。洞有两口,见於山外,与华阳通,号为别宇幽馆矣,得道者处焉。

  又曰:修於身,其德乃真。君子立身,道德为任,清净为师,太和为友,为玄为默,与道穷极,治於根本,求於末兆。为善者自赏,为恶者自刑,故不争无不胜,不言无不应。

  又曰:能以至心学道,当以道首骚者。裴君曰:"我师南岳赤松子为太虚真人。者太上以德教老子以得道,松子以道授我而得仙。

  又曰:仙道十二试观之法,试皆过,然后授之。经此十二事,大试也,皆太极真人临见之,可不慎焉?昔彭祖弟子青乌公授明师之教,审仙妙之理,入华阴山学道积年。十二试有三不过。后服金液而昇太极,道君以为试三不过,但仙人而己,不得为真人。

  又曰:裴君云,学道者有九患,若审之,则仙不远矣。患人有志无时,有时无友,有友无志。有志不遇其师,遇师不学,学师不勤,勤不守道,或志不固一心。如此则不须友而成,亦不须感而动,此学仙之广要也。师有忧戚,弟子出入无善。为学无师,道则不成,心存目想,见师如经。学非师授,不可以教人,恐疑悟后学,故不得传。求法事师,莫怪贵贱,勿疑长幼。言我年大而彼年小,彼是贱而我是贵,此是未解正真平等之要。人无贵贱,有道则尊,所谓长老不必耆年,要当多识多见以为先生。不得言彼颜蹿我后,云何更反师彼。作此念者,非学道也。当谦下推能让德,惟善是从,不得独是非彼。得道度世,莫不由师也。学之有师,亦如树之有根也。大智既成,复能成就小智,犹树根生子,子复能生根,展转相生,种类不绝。从师变道,道过於师,还教於师,所谓道贵人贱,义类如此。先师并须尊异,所以尔者,本师者,学之根也,譬为山一篑之土,渐得高大。本师者,发蒙之基也。后师者,备成也。谕如严装服饰,众事己办,惟未加冠,不可以行人事也。妄生下想。所以然者,论议言说,为人模范,师不明道,焉能解疑难也?古者贤圣上学,得其师名为更生,不得其师名为乱经,无其师,道不自生也。

  《太平经》曰:上士学道,辅佐帝王好生之德也。中士学道,欲度其家。下士学道,才脱其身。

  又曰:言则道不成,多言则为害。闭口不言,万岁无患。

  又曰:人得善师,乃使凡贱之人成善人。善不止更贤,贤不止次圣,圣不止乃得深知真道,守道不止乃得仙,仙不止乃与天比其神,神不止乃得与无气比其得,元气乃包天地八方,莫不授其气而生,是善师之功也。不得其善师,失路矣。故师师相传,乃坚于金石,不以师传之名为妄作,则致邪矣。叛去其师,是去其真道,自穷之术也。道有宗师、祖师。

  《定真玉录》曰:治心之最,不忘须臾,心神乃定,定则入道,其状在外。慎其言语,惧触物也;节其饮食,虑贪叨也;衣粗而静,在素淡也;居陋而隐,守静笃也;恭谨一切,避凌辱也;不敢为先,免嫉谤也;始终淳信,潜化导也;进止和光,密行教也;挫锐解纷,明道有时也;出处变化,见神应之速也。

  又曰:九宫真人出入皆从黄阙绛台,中间为故道,以道之左右置台阙者,以司非常之气,同迎真人之往来也。

  《道基经》曰:服药食麦为善,麦有甘始,道士御气,食麦而度世也。

  又云:合道不言,得无之真,昼夜不卧,日月合光,不饥不渴,龟龙胎息也。

  又曰:食穀者,名之穀仙,行之不休,则可延久长也。不食穀者,可以度世。

  又曰:无卖吾道以行求钱,无炫吾道强授豪荣,无损吾道以与谗佞。

  《黄庭经》曰:仙人道士服气,非有神也,养生所致,和气专也。若道士恐畏存神,可鸣天鼓,声闻太极。

  《太真科》曰:道士修经习业,以五千文为先。

  又曰:道有寂动,气化之有形,智化之有声。

  又曰:皇教道也,帝教德也,王教仁也。

  《抱朴子》曰:求师必须深博,犹涉沧海、造长洲,独以力劣为患,岂以物少为忧哉?夫虎豹之所馀,乃狸鼠之所饫,陶朱之所弃,乃原宪之所无。专心凭师,依法行道,济身度世,利在永亨。事师尽敬,得道为期,承间候色也。不尽力明其师道,则罪不可除也。学道得师,明事之,害乱不得发也。

  《三无真一经》曰:有大洞守一经者,则为师也。《太清经》云:天地以道资,圣人以道师也。资者,持道以养育当生也;师者,以教人不知而当成也。

  又曰:有大洞守一经者,则为师也。所以崇建本末尽善,明天戒之苦至,期神灵之所宗,托阶级以自始,所以师友垣其外,三一鉴其内。帝君忻其□,赤子悦其宅。《老子》云:天地以道资,圣人以道师。资者,持道以养育当生也;师者,以教人不知而当成也。

  《上清紫宸经》曰:经不师授,窃天之宝;授无盟信,忽天之道。

  《太上八素真经》曰:太上玄人所以与天地等者,贵其能相教导也。先觉於后觉,反流归於一源也。

  天真皇人曰:此□诸君皆蛔堙灭度,道业垂成,而得授此文以还生人中,皆超虚步空,上昇金阙,授号自然也。其并悠远,人世所不能明。考其延者,羡门子师夜光,高丘子师石公,洪崖先生师金母,并授灵宝灭度五炼之法、昇天之传。

  又曰:《正一法文》曰:若炫法求利,不明正典,传非习谬,迷误后生,后生缘薄,率尔逐易,不寻高德。荀贪爱名,名而无实,望福得祸,祸加深也。传授荀非其人,道不虚授,常恐浮浅之辈,亟生诽谤,贻灾致罪,为累不轻,所以立信效心因以为施,授授之中,有以分别。

  《洞真经》曰:修太一之道,忌见血秽之类,亦不可泣。

  《大有经》曰:授上清宝经者,不得哭泣。

  《玄母按逝经》曰:存金华雌一之精,深戒哭泣,令身多戚忧。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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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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