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幼学

  《礼记·学记》曰:幼者听而不问,学不躐等也。

  又《曲礼》曰:十年曰幼学。

  《论语·为政》曰: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学,三十而立。"

  《汉书》曰:东方朔十三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万言。时莫之比。

  司马彪《续汉书》曰:荀悦十二能读《春秋》,贫无书,每至市间阅篇牍,一见多能诵记。

  《后汉书》曰:张堪早孤,让先父馀财数百万与兄子。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

  《魏志》曰:锺会母性矜严,勤见规诲。四岁授《孝经》,七岁诵《论语》,八岁诵《诗》,十岁诵《尚书》,十一诵《易》,十二诵《春秋左氏》、《国语》,十三诵《周礼》,十四诵成侯《易记》,十五便入太学,问四方奇文异训。谓会曰:"学猥则倦,倦则意怠,故以渐训汝。今可以独学矣。"

  西晋赵至字景真。年十四,随人入太学观书。时嵇康於学写石经古文异事讫,去,遂逐车问。康异而语之,为诸生。

  《宋书》曰:王俭幼笃学,手不释卷,宾客或相称美。僧虔曰:"我不患此儿无名,正恐名太盛耳!"乃手书崔子玉座右铭以贻之。丹阳尹袁粲闻其名,及见之,曰:"宰相之门,栝柏豫章虽小,已有栋梁气矣。"

  《南史》曰:虞荔字山披,会稽馀姚人也。幼聪敏,有志操。年九岁,随从伯阐侯太常陆倕,问五经十事,荔对无遗失,倕甚异之。太守衡阳王辟为主簿,荔又辞以年小,不就。

  《后魏书》曰:祖莹字元珍,范阳人。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博学耽书,以昼继夜。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於灰中藏火,驱逐僮仆,父母寝睡后燃火读书,以衣被蔽窗户,恐漏光明,为人所觉。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儿"。

  又曰:任城王澄子顺字子和。年九岁,师事乐安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书夜诵,旬有五日,一皆通利。丰奇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於白首,耳目所经,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蓝田生玉,何容不尔?"十六通《杜氏春秋》,恒集门生,讨论同异。

  《三国典略》曰:齐王纮字师罗,太安狄那人,北豫州刺史基之子也。年十三,扬州刺史郭元贞抚其背曰:"汝读何书?"对曰:"诵《孝经》。"元贞曰:"《孝经》云何?"曰:"在上不骄,为下不乱。"元贞曰:"吾作刺史,岂其骄乎?"纮曰:"虽不骄,君子防未萌,亦愿留意。"

  《梁书》曰:西阳王大钧性厚重,不妄戏弄。年七岁,武帝问读何书,对曰:"学《诗》。"因令讽诵,即诵《周南》,音韵清雅。帝重之,因赐王羲之书一卷。

  《三国典略》曰:梁孝元字世诚。初,年五岁,梁武问曰:"读何书?"对曰:"能读《曲礼》。"梁武曰:"汝试言之。"孝元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叹。及长,精神爽俊。

  殷兴《通语》曰:殷礼字往嗣,幼而乡里异之。七岁就官学书,在师未尝戏弄。讽诵恒不为声,潜识而已。师杀鸡诣礼父颖曰:"贺此子能兴君门。"行在舟车,手不释卷。从曲阿往返,遂不知堤渎广狭,及行旅喧闹,未尝视之。时人语曰"奇才强记"。殷往嗣后与张温使蜀,至荆州虎牙遭水,众人失色,往嗣见之无异。诸葛亮见之,叹曰:"东吴菰芦中乃有此奇伟。"

  ○晚学

  《国语》曰:晋文公问元帅於赵衰,(元帅,上卿。)对曰:"郗縠可。行年五十矣。(縠,晋大夫。)守学弥惇。夫先王之法,德义之府也。德义,生民之本也。能惇笃者,不忘百姓也。请使郗縠。"公从之。

  《说苑》曰:晋平公问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晚,如何?"对曰:"少年学如日出之光,二十而学如日中之光,老学如炳烛之明。孰与夜行乎?"公曰:"善哉!"

  《后汉书》曰:献帝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讲者,习也。)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专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愍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刘艾《献帝纪》曰:时长安中谣曰:"头白皓然,食不充粮,裹衣褰裳,当返故乡。圣王悯念,悉用补郎。舍是布衣,被服玄黄。")

  《齐书》曰:张充字延符。少好逸游。父绪尝告归至吴,始入西郭,逢充猎,右臂鹰,左牵狗。遇船至,便放绁脱韝,拜於水次。父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充曰:"充闻三十而立,今充二十九矣,请至来年。"绪曰:"过而能改,颜氏子焉。"延明年便改,多所该通。

  《唐书姚元崇传》曰:玄宗猎於渭滨,上曰:"卿颇知猎乎?"元崇曰:"臣少居广城大泽,不知书,惟以射猎为事。年四十,方遇张憬藏,谓臣当以文学备位将相,无为自弃。尔来折节读书,今虽官位过忝,至於驰射,老而犹能。"於是乎驱於犬,迟速称旨。上大悦,曰:"久不见卿,思有顾问。卿可於宰相行中。"行常后,上纵辔久顾之,曰:"卿行何后?"公曰:"臣官疏贱,不合参宰相行。"上曰:"可兵部尚书平章事。"

  桓子《新论》曰:高君孟颇知律令,常自伏写书。署郎哀其老,欲代之,不肯,云:"我躬自写,乃当十遍读。"

  魏应璩《答韩文宪书》曰:昔公孙弘皓首入学,颜涿聚五十始涉师门,"朝闻道,夕殒",圣人所贵。足下之年,甫在不惑,加以学艺,何晚之有?若能上迨南荣忘食之乐,下踵宁子黑夜之勤,穷文尽义,无微不综,规富贵之荣,取金紫之爵,是夏侯胜拾芥之谓也。

  ○好学

  《论语》曰: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已矣。"

  又曰:有颜渊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又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

  又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也。

  又曰: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亡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

  《礼记·檀弓上》曰: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

  《新序》曰:叶公诣梁问乐王鲋曰:"晋大夫赵文子为人若何?"对曰:"好学而受规谏,仁也。江出岷山,其源若瓮口,至楚国,其广十里,无它故,其下流多也。好学受规谏,宜乎立哉。"

  《汉书》曰:陈平少时家贫,好读书,治黄帝老子之术,兄伯常耕田纵平游学。

  《东观汉记》曰:冯豹字仲文。好儒学,以诗传教授。乡里为之语曰:"道德斌斌冯仲文。"

  又曰:和熹邓后七岁读《论语》,志在书传,母常非之,曰:"当习女工,今不是务,宁当学博士耶?"后重违母意,昼则缝纫,夜私买脂烛读经传。宗族外内皆号曰:"诸生"。

  范晔《后汉书》曰:荀爽幼好学,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

  张璠《汉记》曰:朱穆字公叔。好学,专精。每一思至,中食失餐,行坠坑坎,亡失冠履。其父常言:"穆大专,几不知马之几足。"

  《后汉书》曰:张霸就樊儵受严氏《公羊春秋》,遂博览五经。诸生孙綝、刘固等慕之,各市宅其傍以就学耶。

  《魏书》曰:吉茂字叔畅。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之不知。建安初,与扶风苏则共入武功南山,精思数岁。

  《北齐书》曰:刘逖字子长。少而聪敏,在游宴之中,卷不离手。值有文籍所未见者,则终日讽诵,或通夜不归。其好学如此也。

  《文士传》曰:李庸字萧远。笃志好学,善属文,词藻清美,常燃柴草,火以读之。

  《南史》曰:梁刘峻字孝标,平原人也。永明中,从桑乾还,自谓所见不博,更求异书。闻有异书,必往祈借。清河崔慰祖谓之"书淫"。

  《北史》曰:隋刘臻为仪同。性恍忽,耽经史。经日覃思,至於世事多所遗记。有刘讷者,亦任仪同,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尝欲寻讷,谓从者曰:"汝知刘仪同家乎?"从者不知寻讷,谓还家,因答曰:"知。"於是引之而去。既叩门,臻尚未悟,谓至讷家,乃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汝亦来耶?"其子答曰:"是大人家。"於是顾盼久之,乃悟。叱从者曰:"汝大无意,吾欲造刘讷耳。"

  杜预《自叙》曰:少而好学,在官则勤於吏治,在家则滋味典籍。

  《玄晏春秋》曰:余家素贫窘,昼则务作于劳,夜则甘疲寐。及二时之务,书卷生尘,箧不解缄。惟季冬裁得一旬学,或兼夜寐,或戏独否,或对食忘餐,或不觉日夕,是以游出之事,吉凶略绝。富阳男数以全生之道诲予,方之好色,号予为"书帙"。

  ○废学

  《毛诗·缁衣》曰:《子衿》,刺学校废也。世乱则学校不修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尚书》曰:不学墙面,莅事惟烦。

  《论语》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是吾忧也。

  《左传》曰:学者植也,不学将落也。

  《史记》曰:周道既废,焚烧《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板图籍散乱也。

  又曰:始皇,诸生到者拜为郎,七百人。密种瓜於骊山。山温成实,令诸生就视说之,人人不同。乃为伏机,方难未定,机发,从上土填之。其坑在咸阳西南三望里,今为闵儒卿也。

  又曰:秦始皇令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

  《汉书》曰: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

  《前汉书》曰:绛侯不好文学,每召诸生,东向坐而责之,不以宾主之礼相接。

  《东观汉记》曰:班超字仲升。家贫,为官佣写书。辍书叹曰:"丈夫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乎?"

  《三国典略》曰:齐许惇无学术,与邢劭、魏收等同列。诸人谈说经史,惇隐几而睡,深为胜流所轻。

  《梁书》曰:柳津字元举。性强直,乏风华。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尝令道士上章驱鬼,安用此鬼名耶?"

  《隋书》曰:宇文庆沉深有器局,少以聪敏见知。周初,受业东观,颇涉经史。既而谓人曰:"书,足记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笔砚,为腐儒之业?"於时文州民夷相聚为乱,庆应募从征。贼保据岩谷,径路悬绝。庆束马而进,袭破之,以功授都督。

  《唐书》曰:马燧少尝与诸兄读书,乃辍卷叹曰:"天下将有事矣,丈夫当立功征伐,以济四海,安能矻矻为一儒也?"

  《西京杂记》曰:傅介子年十四,好学书,尝弃觚而叹曰:"大丈夫当立功绝域,何能坐为散儒?"卒斩匈奴使者,还拜中郎将。后复斩楼兰王首,封仪阳侯。

  《金楼子》曰:曹子文少善射御,力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魏武常抑之,曰:"汝不念读书而好乘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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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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