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祖父母

  《释名》曰:祖,祚也;祚,先也。

  《礼记·曲礼》曰: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

  《毛诗·商颂》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汉书》曰:路温舒字长君,从祖父受历数、天文也。

  《后汉书》曰:虞诩,陈国人。祖父为郡县狱吏,务在宽恕。尝称曰:"东海于公高为里门,而其子定国卒至丞相。吾治狱六十年,虽不及于公,子孙何得不为九卿?"故字诩曰升卿。后迁仆射尚书令。

  《晋书》曰:何曾侍武帝宴,退告其子道曰:"国家应天受命,创业垂统。吾每侍宴,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兆也,后嗣其殆乎?此吾子孙之忧。汝等犹可没。"指孙曰:"此辈必遇乱亡。"及遵之子绥死,兄嵩哭之曰:"吾祖其殆圣乎?"

  又曰:李密字令伯。父早亡,母改醮。祖母刘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有暇则讲学忘疲。师事谯周,门人方之游、夏。大始初,征为太子洗马。密以祖母老,上表云:"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馀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臣密今年四十四,祖母年九十六,是臣尽节於陛下之日长,而恭事於刘之日短。"刘终后,复为太子洗马。

  又曰:王爽字季明。强正有志,历侍中。尝与会稽王道子饮,道子醉,呼爽为小子。爽曰:"亡祖长史与简文帝为布衣之交,亡姑亡姊伉俪二宫,何小子之有?"

  又曰:苻生字长生,健第三子。幼而无赖,祖洪甚恶之。生无一目,为儿童时,洪戏之曰:"吾闻瞎儿一泪,信乎?"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洪大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棰。"洪曰:"吾将以尔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洪惧,跣而掩其口。

  《陈留志》曰:范乔字伯山。年二岁,祖父馨临终执其手曰:"恨不见汝成人。"因以所用砚与之。至五岁,祖母以告乔,乔便执砚流涕。

  《江蕤别传》曰:蕤年十一,始樗蒲。祖母费为说往事,有博弈破业废身。於是弃五木,终身不以为戏。

  ○父母

  《尔雅》曰:父为考,母为妣。

  《毛诗·陟岵》曰: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又《蓼莪》曰: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礼记·曲礼》曰:生曰父,曰母;死曰妣,曰考。

  《左传·隐公》曰:郑庄公母弟共叔段,以母之宠,请邑,居之京。段遂以京叛。公伐京,段出奔,遂置母姜氏於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曰:"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遂为母子如初。

  又《庄公》曰:宋南宫长万作乱,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

  又《成上》曰:晋败齐师於鞍,齐请平。晋人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

  又《襄三》曰:晋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视寝。其子皆谏其母,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汝。汝敝族也,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栾盈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难。

  《公羊传》曰: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

  《史记》曰:赵括,奢之子。赵孝成王欲以括为将,母曰:"不可使也。"王曰:"母何以知之?"对曰:"妾事其父时,其父为将,王之所赏赐尽散与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朝为将,军吏不敢仰视,王之所赐,悉藏於家,而视利便田宅可买者买之。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致之,吾已决矣。"母曰:"王必遣,忽有不称,妾乞不坐。"王许之。后果败,为白起所坑。

  《汉书》曰:王陵,沛人,以兵属汉王。项羽得陵母,置於军中,以招陵。后汉使至,陵母谓使者曰:"为老妾语陵,汉王长者,必有天下,善事之,毋以老妾故持二心。"遂伏剑而死。羽怒烹之。

  又曰:陆贾使南越,赵他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吕后时病免归家。有五男,乃出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凤耠其子,各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乘安车驷马,从歌舞鼓吹琴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汝约:过汝,给吾人马酒食,极欢、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宝剑及车骑从者。"

  又曰:金日磾字翁叔,休屠王太子也。父以降汉见杀,与母阏氏弟俱没入官。后拜光禄大夫。既亲近,未尝有过,武帝甚信爱之。日磾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嘉之;及死,诏图形於甘泉宫,曰休屠王阏氏也。日磾每见画,常拜泣不止。

  又曰:霍去病父仲孺,河东人。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侯侍者卫少儿私通,生去病。仲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子,因绝不相闻。久之,去病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至平阳传舍,遣吏迎仲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知为大人之遗体也。"仲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仲孺买田宅奴婢而去。

  又曰:严延平字次卿,东海下邳人。为河南太守,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屠伯。母见责之曰:"汝宣化千里,不闻仁爱,而杀人立威名,岂为人父母哉?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东归扫墓地耳!"岁馀,果败。延年兄弟五人,皆有吏才,并至大官,东海号为万石严妪。

  又曰:隽不疑为京兆尹,每行县,录囚徒还,其母辄问,有所平反,活几人。即不疑多有平反,母喜而为之食;或无所出,母怒而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后汉书》曰:窦武罪裎平,扶风人。初,武母产武,并产一蛇,送之林中。后母卒,葬,有一大蛇自榛草出,击柩流血,若哀泣之容。时人以为窦氏之祥。

  又曰:杨彪为太尉,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君何瘦之甚也?"彪曰:"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改容。

  又曰: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建宁二年,大诛党人,滂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仲博,滂弟也。)滂从龙舒君归之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何恨。"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

  又曰:黄宪字叔度,汝南人。世贫贱,父为牛医。袁阆母谓阆曰:"汝从牛医儿来耶?"对曰:"阆不见叔度,自以为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固难测矣。"

  又曰:庐江蔡宗,字孟承。兢廉严正,其子未尝见面。子为二千石,求谒宗。宗下帷,不许。子伏於庭,其母穿壁,使其子窥之,乃识仪貌。

  又曰:崔发仕王莽,位至大司空。母师氏通百家之言,莽以殊礼之,号义成夫人。金印紫绶,乘文轩丹毂。

  又曰:张甫字孟侯,汝南人。为太尉,虽在公位,父常居田里。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公卿罢朝,俱诣甫府,奉酒上寿,时人荣之。

  《吴志》曰:蒋钦母疏帐缥被,妻妾布裙。孙权叹其在位能守约俭,敕御府为母作被及帏帐。

  《晋书》曰:刘惔字真长,沛人。少清远有奇才,与母任氏寓居京口。家贫,织芒以为养,虽筚门陋巷,晏如也。

  又曰:伏滔字玄度,平昌人。甚有才学知名,拜著作郎。孝武会西堂,滔预坐。还,下车,先呼子系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座不。此固未易得,为人作父如此,如何?"

  又曰:汜毓字稚春,济北卢人。奕世儒素,敦睦九族。时人号之"儿无常父,衣无常主。"

  又曰:荀羡字令则,清和有准。才年七岁,遇苏峻难,随父在石头。峻甚爱之,恒置羡於膝上。羡乃阴白其母曰:"得一利刀,子足以杀贼。"母掩其口。

  又曰:虞谭母孙氏,训子以节义,朝廷嘉之,拜昌武太守,丞相已下皆拜之。年九十五,谭立养堂於家。

  又曰:郄诜,济阳人。对策高第,拜议郎。母忧去职。母在日,苦病车。及亡,不欲车载,家贫无以市马,乃於住堂北壁外假葬,朝夕拜哭。养鸡种蒜,竭其方术。丧过三年,得马八匹,舆棺至冢,负土成坟。

  又曰:韩康伯,颍川长社人。母殷氏,高明有行,家恒贫。伯年数岁,大寒,母为作布襦,令伯捉熨斗而谓之曰:"且着布襦,寻复作裤。"伯曰:"不须。"母问故,曰:"火在斗中,柄热;今上着襦,下亦当暖矣。"

  又曰:羊耽妻辛氏,陇西人,侍中毗之女。聪明有才鉴。锺会为镇西,请其子琇为参军。母曰:"他日吾为国忧,今日难至吾家。行矣,戒之!古之君子,入则致孝於亲,出则致节於国;在职思其所司,在义思其所立,无贻父母忧患而已。军旅之间,可以济者,惟仁恕乎?"后会至蜀,果反,琇竟以道全身。

  又曰:桑虞字子深,魏郡黎阳人。五代义居,闺门雍睦。青州刺史苻朗甚重之,尝诣虞家,升堂拜母。时以为荣。

  又曰:周顗母李氏字洛秀,汝南人。中兴时,顗等并列显位。常冬至置酒,洛秀举酒赐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居贵位、在吾目前,吾复何忧?"嵩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识闇,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於世。惟阿奴碌碌,在阿母前耳。"阿奴,谟小字也。后果如其言。

  又曰:刘琨为并州刺史,母谓之曰:"汝能弘济经略,驱驾豪杰,专欲除胜己以自安,当何以济?祸必及我也。"后父母并为刘聪所害。

  又曰:朱序字次伦,义阳人。镇襄阳,苻坚令苻丕围序。序母韩氏自登城履行,谓西北角必先破受弊,遂领百馀婢及城中女同丁筑城三十馀丈。后贼果从西北角攻,众溃城破。遂固新筑。丕用引退,得免城破。襄阳人谓此城为夫人城。

  《宋书》曰:张兴世字文德,竟陵人。以平江陵功转右将军。父仲字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欲往襄阳,父爱恋乡里,不肯去。尝谓兴世曰:"虽田舍翁,乐闻鼓角,汝可送一部与吾,行田时吹之。"兴世素俭谨畏法,白父曰:"此乃天子鼓角,非田舍翁所吹。"乃止。兴世欲拜墓,仲子曰:"汝卫从甚多,恐先人惊怖。"兴世减撤而行。

  又曰:朱修之,义阳人。加建武将军,留戍滑台,为索虏所攻。母悲忧。一旦,乳汁惊出,因号恸,告家人曰:"我老,非有乳汁之时。今忽如此,我儿必殁矣。"后数日,凶问至,修之果以此日陷殁。

  《梁书》曰:王僧孺幼贫,其母鬻纱布以自业。尝携孺於市,道涂中逢中丞卤簿驱迫,落沟中。及孺拜中丞日,引孺清道,悲不自胜。

  刘璠《梁典》曰:张充字延符,吴人。父绪特进,有重名。充少不拘细行,肆意畋放。时绪请假还吴,始入西郭,值充正猎,左手臂鹰,右手牵犬。遥望见父,乃脱韝放鹰绁犬,向舟而拜。绪曰:"一身两役,无亦劳乎?"充跪对曰:"充闻三十而立,今二十九年矣,请至来岁,终身折节。"绪曰:"若过而能改,乃颜子矣。"及明年,乃一朝易操,寻师就学,博览今古,郁为名士。

  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苏峻作逆,领军卞壶,以王师败绩,遂单骑赴难,二子眕盱随之俱殁。母裴氏抚尸而哭之:"父为忠臣,子为孝子,夫何恨乎!"征士翟阳闻之,叹曰:"父死於前,子殁於后,忠孝之道萃於一门,可谓贤矣。"

  又曰:吴司徒孟宗,少从南阳李肃学。母为作厚褥大被。或问其故,曰:"小儿无德可容,而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可得气类相接也。"

  《列女传》曰:邹氏,孟轲之母。见孟子少而学归,母方织,问之曰:"子之废学,若吾断织。"孟子惧,因更勤不息,遂为大儒。

  《世说》曰: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闇室之内,俨然若朝典也。

  又曰:陈元方遭父忧,哭泣哀恸,容体骨立。其母悯之,窃以锦被蒙之,郭林宗吊而见之,谓曰:"卿海内之俊,四方是则,如何当丧以锦被焉?孔子曰:衣夫锦,食夫稻,於汝安乎?吾不取也!"因奋衣而去。自后宾客绝数百日。

  ○继母

  《仪礼》子夏传曰:继母如母。何以如母?继母之配父,与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

  《东观汉记》曰:应慎字仲华,为东平相。事后母至孝,精诚感应,梓树生厅前屋上,徙置府庭,繁茂长大。

  《后汉书》曰:鲍永字君长,上党人,事后母至孝。妻于母前叱狗,永遂去之。

  《晋书》曰:凉武昭王李玄盛后尹氏,初适扶风马元。元卒,为玄继室。以再醮之故,三年不言,抚前妻子如己所生。

  又曰:王祥字休征,琅琊人,至孝。继母朱氏不慈,由是失爱於父,令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母令守丹〈木奈〉实。每风雨,则抱而泣。母常思黄雀炙,忽有黄雀数十飞入幕,遂以供母。

  《三十国春秋》曰:王延九岁,丧母,行孝有闻。后母卜氏御之无道,延恭事弥谨。卜常取蒲穰败麻与之贮衣,延知而不言。卜冬月杖之,流血,令求生鱼。延扣冰恸哭而得,与之。卜乃心悟,抚之如所生也。

  又曰:晋安帝时,郭逸妻以大竹杖打逸前妻之子。子死,妻因弃市,如常刑。

  《家语》曰:曾参,武城人,志存孝道。后母遇之无恩,其妻藜蒸不熟,出之。人曰:"此非七出也。"答曰:"藜蒸小物,不用吾命,况大事?"遂遣之,终身不娶。其子请焉。告之曰:"高宗以后妇出孝已,尹吉甫以后妻嫉伯奇,容知其得免非乎?"

  《琴操》曰:尹吉甫,周卿也。子伯奇母早亡,吉甫更娶后妻,妻乃谮之於吉甫曰:"伯奇见妾美,欲有邪心。"吉甫曰:"伯奇慈仁,岂有此也。"妻曰:"置妾空房中,君登楼察之。"妻乃取毒蜂缀衣领,令伯奇掇之。於是吉甫大怒,放伯奇於野。宣王出游,吉甫从之,伯奇作歌以感之。宣王闻之,曰:"此放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奇而感悟,遂射杀其妻。

  《搜神记》曰:衡农字剽卿,东平人。少孤,事继母至孝。常宿于他舍,值雷雨,频梦虎啮其足。农呼妻相与出於庭,叩头三下。屋忽然而坏,压死者三十馀人,惟农夫妻获免。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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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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