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真愚

  《毛诗·鸿雁》曰:惟彼愚人,谓我宣骄。

  《韩诗外传》曰:惟盘石千里,不为有地;愚人不为有民。

  《论语》曰:上智下愚不移。

  又曰:柴也愚,参也鲁。

  又曰:孔子谓仲由曰:"汝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汝。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

  《家语》曰:孔子曰:"勇而好同必胜,知而好谋必成,愚者反是。是以非其人。告之弗听;非其地,树之弗生。得其人如聚沙而雨之,非其人如会聋而鼓之。处重擅宠,专事如贤,愚者之情也。

  《东观汉记》曰:上破贼,入渔阳,诸将上尊号,上不许。议曹掾,张祉言:"俗以为燕人愚,方定大事,反与愚人相守,非计也。"上大笑。

  《汉晋阳秋》曰:"司马文王问刘禅曰:"颇思蜀不?"禅曰:"此间乐,不思蜀也。"郗正闻之,求见禅曰:"若王后问,宜泣而后答。"会王复问,禅曰:"先人坟墓远在陇蜀,乃心西望,无日不思。"因闭其眼。王曰:"何以似郗正语耶?"禅惊视曰:"如尊命。"左右皆大笑。

  王隐《晋书》曰:谶书有虾蟆当贵。惠帝在宫时,出问左右:"此鸣是官虾蟆为私乎?"贾胤对曰:"在官地中为官虾蟆,在私地中为私虾蟆。"於是,世间遂傅此语。

  《后魏书》曰:宋弁族弟鸿贵,为定州北平府参军,送戍兵於荆州。坐取兵绢四百匹,兵欲告之,乃斩兵十人。又疏凡不达律令,见律有枭首之罪,乃生断其手,以水浇之,然后斩决。寻坐优法。时人哀兵之苦,笑鸿贵之愚。

  《续晋阳秋》曰:顾恺之,夜于月下长咏,自云得先贤风制,谢瞻遥称赞之。恺之得此,弥自力忘倦。瞻将眠,语捶脚人令代焉,恺之不觉其异,遂几旦而后止。

  沈约《宋书》曰:刘义綦封营道县侯,凡鄙无识知,每为始兴王濬兄弟所戏。濬常谓义綦曰:"陆士衡诗曰:营道无烈心。其何意苦阿父如此?"义基曰:"下官初不识士衡,何忽见苦。"

  《广陵列士传》曰:吴武,字季济,笃学好古,师事陈仲考。子升,性顽愚。考曰:"父子情重,不忍戮之,卿为吾教也。"

  《赵书》曰:石肇,前石之昆弟也。前石既贵,肇在军中不能自达,人送诣前石,前石哀之,拜建威将军。以肇无才力,每高选参佐辅之。为聘广川刘典兄女,肇甚惧之。拜长乐太守,治官,每入门,动称"阿刘",教可尔不可尔,时人以为嗤谣。

  《鬻子》曰:愚者不自谓愚,而愚见於言;愚者虽自谓知,人皆谓之愚也。

  《列子》曰:宋人有於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藏之。密数其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得矣。"

  又曰:杞国有人忧天崩地坠,身无所寄,废寝与食。又有忧彼所忧,往晓之曰:"天,积气耳!"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堕耶?"对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只使堕,亦不能中伤。"其人曰:"奈地坏何?"对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何忧其坏?"其人大喜。

  《荀卿子》曰:宋之愚人得燕石於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大宝。周客观之,掩口而笑曰:"此燕石也,其与瓦甓不差"主人大怒曰:"商贾之言,医匠之口。"藏之愈固,守之弥谨。

  《庄子》曰:人有畏影恶迹而去之走者,举足愈数而迹愈多,走愈疾而影不离,自以为尚迟,疾走不休,绝力而死。

  《韩子》曰:燕李季,好远出,其妻有士。李季至,士在内中,妻患之,乃令士裸而解发直出门,曰:"吾属阳不见也。"於是士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也。"季妇曰:"为之奈何,然取五牲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矢。

  又曰:郑有人身买履者,先自度其足而买之,及至市得履,乃曰:"吾忘度。"乃归取之。顷返,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以足?"曰:"宁信度数,无自信也。"

  又曰: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免走松株,折颈而死。因释耕而守株,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民,皆守株之心也。

  《吕氏春秋》曰: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其钟者,欲负之,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恐人闻而夺己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也。

  又曰: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於水,遽刻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处。"舟止,从其所刻入水求之。

  《淮南子》曰:楚人有东家母死,其子哭而不悲,西家子见之,归谓其母曰:"社何忧,速死,吾必悲哭社。"(淮南间谓母为社。)

  又曰:故圣人同死生,愚人亦同死生。圣人同死生,通於分理也;愚人之同死生,不知利害之所在也。

  《苻子》曰:郑人有逃暑於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徙衽以从阴。及至暮,反席於树下,及月流影移,复徙衽以从阴,而患露之濡於身,其阴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於用昼而拙於用夕,奚不处曜而辞阴,反林息露?此亦愚之至也。

  《笑林》曰:汉司徒崔烈辟上党鲍坚为掾,将谒见,自虑不过问先到者。仪適有答曰:"随典仪口喝。"既谒,赞曰:"可拜",坚亦曰:"可拜";赞者曰:"就位",坚亦曰:"就位"。因复着履上座,将离席,不知履所在,赞者曰:"履着脚",坚亦曰:"履着脚"也。

  又曰:平原陶丘氏,取渤海墨台氏女,女色甚美,才甚令。复相敬,已生一男而归。母丁氏,年老,进见女婿,女婿既归而遣妇。妇临去请罪,夫曰:"曩见夫人年德已衰,非昔日比,亦恐新妇老后必复如此,是以遣,实无他故。"

  《崔骃与窦宪笺》曰:交浅而言深者愚也,在贱而望贵者惑也。

  ○如愚

  《论语·为政》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又《公冶长》曰: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其愚不可及也。

  《华阳国志》曰:王长文,字德俊,天姿聪警,察孝廉不就,遂阳愚。尝着绛衣帽,牵猪过市中,乞人与语,伪不闻。常骑牛周游。

  《说苑》曰:齐桓公猎,逐鹿入谷中,见一老公,问:"是为何谷?"对曰:"为愚公之谷,以臣名之。臣故畜牸牛生子,大卖之而买马。少年曰:"牛不能生马。遂持驹去家。邻以臣为愚,故名愚公之谷。"

  ○愚怯

  《释名》曰:怯,胁也,见敌恐胁也。

  焦赣《易林》曰:任将力薄,驽孱思怯,如蝟见鹊,不敢拒格。

  《韩诗外传》曰:崔杼杀庄公,陈不占东观渔者,闻君有难,将往死之,餐则失哺,上车失轼。仆曰:"敌在数百里外,今食则失哺,上车失轼,虽往,其有益乎?"陈不占曰:"死君,义也;无勇,私也。"遂驱车。比至门,闻钟鼓之音、斗战之声,遂骇而死。君子闻之曰:"陈不占可谓志士矣,无勇而能行义,天下鲜矣。"

  《东观汉记》曰:杜笃仕郡文学掾,以目疾,二十馀年不窥京师。笃外高祖破羌将军辛武贤,以武略称。笃常叹曰:"杜氏文明善政,而笃不任为吏。辛氏秉义经武,而笃又怯於事。外内五世,至笃衰矣!"

  沈约《宋书》曰:周朗兄峤为吴兴太守。贼劭弑立,随王诞举义於会稽,劭加峤冠军将军,诞檄又至。峤素恇怯,回惑不知所从,为府司马丘珍孙所杀。

  又曰:刘彦节少以宗室清谨见知。齐高帝辅政,彦节知运祚将迁,密怀异图。及沈攸之举兵,齐高帝入屯朝堂,袁粲镇石头,潜与彦节反诸大将黄回等谋,夜会石头,诘旦乃发。彦节素怯,骚扰不自安,再晡后便自丹杨郡车载妇女尽室奔石头。临去,妇萧氏强劝令食,彦节歠羹,写胸中,手振不自禁。事败被杀。

  《赵书》曰:石勒屯葛陂,值天雨不息。勒长史刁应劝勒降晋,勒啾然而啸。张宾劝勒还北,勒欣然曰:"宾计是也。应宜斩,明其性怯,可退为将军。"

  《孙卿子》曰:夏首之南有人曰涓浊梁,其为人愚善,畏明月而霄行。俯见其影,以为伏鬼;仰见其发,以为伏魅,匍踣而走。比至其家,失气而死。《慎子》曰:有勇不以怒,反与怯均也。

  《吕氏春秋》曰:夫民无常怯,有义则实,实则勇;无气则虚,虚则怯。怯勇虚实,其所由甚微,不可不知。

  《淮南子》曰:怯者,夜见立表以为鬼,见寝石以为兕,惧掩其气也。

  《抱朴子》曰:拙人得工输之斤斧,不能以成云梯;怯者得冯妇之刀戟,不能以格兕虎也。

  ○智怯

  《韩诗外传》曰:楚白公之难,有杜之善者,辞其母将死君。其母曰:"死君可乎?"杜之善曰:"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养母者,君之禄也。请往死之。"比至朝,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何不返也。"杜之善曰:"惧吾私也,死君公也。吾闻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往死也。

  《家语》曰:或问孔子曰:"颜渊何人?"曰:"仁人也,丘弗如也。""子贡何人?"曰:"辩人也,丘弗如也。""子路何人?"曰:"勇人也,丘弗如也。"客曰:"三子者皆贤於夫子,而服役何也?"孔子曰:"丘能仁且忍,辩且讷,勇且怯。以三子之能,易丘之道弗如也。"

  《史记》曰:管仲曰:"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

  又曰:淮阴屠中少年有侮韩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能死,刺我;不能,出我跨下。"信视之,俯出跨下,匍匐。一市人皆笑信,怯也。

  《尸子》曰:圣人畜仁而不主仁,畜智而不主知,畜勇而不主勇。昔齐桓公胁於鲁君而献地,勾践胁於会稽而身宫之,赵襄子胁於智伯而以颜为愧。其卒,桓公臣鲁君,勾践灭吴,襄子以智伯为戮,此谓勇而能怯者也。

  ○盗窃

  《易》系辞曰:慢藏诲盗,冶容诲淫。

  又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礼记·月瘤路曰:季秋行冬令,则国多盗贼。

  《左传·僖中》曰:介之推曰:"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

  又《昭五年》曰: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於萑蒲之泽。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之言,不及於此。"兴徒兵以攻萑蒲之盗,尽杀之。盗少止。

  《论语·颜渊》曰:季康子患盗,问於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家语》曰:子贡为信阳宰,将行,辞於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之时,无夺、无伐、无暴、无盗。"子贡曰:"赐也少事君子,岂以盗为累哉!"孔子曰:"尔未之详。夫以贤代不贤,是之谓夺;以不肖代贤,是之谓伐;缓令急诛,是之谓暴;取善自与,是之谓盗,非窃财之谓也。"

  《史记》曰:秦昭王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值千金,天下无双,入献昭王,无他裘。孟尝患之,遍问客,莫能对。最下座为狗盗者,曰:"臣能得。"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秦王幸姬。幸姬为言昭王,释孟尝君。

  又曰:有盗高庙座前玉环,捕得,文帝怒下廷尉治之。张释之案律盗宗庙服御物者,奏当弃市耳。

  《汉书》曰:彭越,字仲,昌邑人,常渔钜野泽中为盗。

  又曰:龚遂,字少卿,山阳人。恭帝时渤海左郡岁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擒制。上选能治者,御史举遂可用,上以为渤海太守。问曰:"渤海废乱,君欲何以息盗贼?"对曰:"海滨遐远,不沾圣化,其民困於饥寒而吏不恤,故使弄陛下之兵於潢池中耳。今欲使臣胜之耶,将安之也?""臣闻理乱民如理乱绳,惟缓之而后可。"

  《吴志》曰:孙坚与父之钱塘,会海贼胡玉等取贾人财物岸上分之。坚追斩一级。

  《晋书》曰:蔡裔有勇气。尝二盗入室,裔不知,拊床一呼,二盗俱殒。

  又曰:王献之夜卧斋中而有偷入其室盗物,献之徐曰:"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群偷惊走。

  崔鸿《十六国春秋·后赵录》曰:徐龛勇果薄行,旧为劫盗者,无不归之,公行掠抄,迅如风云。

  《北齐书》曰:宋世良,字玄友,为清河太守。郡东南有曲堤,成公一姓阻而居之,群盗多萃於此。人为之语曰:"宁使东吴、会稽,不历成公曲堤。"世良施八条以制盗,盗奔他境。人又谣曰:"曲堤之险贼何益,但有宋公自屏迹。"

  《吕氏春秋》曰:秦缪公乘马,车败,右服失而野人取之。缪公自往求马,见野人方将食之於歧山之阳。缪公笑曰:"食骏马之肉不饮酒,余恐共伤汝也。"遍饮而去。处一年,韩原之战,晋人已环缪公之车矣,尝食马肉三百馀人毕力为缪公疾斗,大克晋军,反获惠公以归。

  《庄子》曰: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所谓智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惟恐缄縢,扃鐍之不固。然向所谓智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乎?

  又曰:绝圣弃智,大盗乃止;摘玉毁珠,小盗不起也。

  《列子》曰:晋国苦盗。有郗雍者,能视盗之貌,察其眉睫之间而得其情。晋侯使视,千里无遗一焉。晋侯大喜,告赵文子曰:"吾得一人,而一国盗为之尽矣。"文子曰:"君司察而得盗,盗不尽矣,且郗雍必不得其死。"俄群盗谋曰:"吾所以穷者,郗雍也。"遂戕之。晋侯闻大骇。召文子曰:"果如子言,然取盗何方?"文子曰:"君欲无盗,举贤而任之。"遂取随会为政,而君盗奔秦焉。

  又曰:牛缺者,上地之大儒,之邯郸,遇盗於耦沙之中,尽取其衣车牛,步而去,视之欣然无忧怯之色,盗追而问其故。曰:"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以养。"盗曰:"嘻!贤夫矣,彼往见赵君,以我为事,必困。"乃相与追而杀之。

  又曰:东方有人曰爰旌目,将有所適而饿於道。狐父之盗曰丘,见而下壶餐以餔之。爰旌目三餔而后能视,曰:"子能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嘻!女非盗耶?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两手据地而欧之,不出,喀喀然而死。

  《淮南子》曰:楚将子发好求伎道之士。有善为偷者,往见曰:"闻君求伎道之士。臣,楚市偷也,愿以伎修一卒。"子发见而礼之。无几何,齐兴师伐楚,子发将师以当之。兵三却。於是市偷请曰:"臣有薄伎,愿为君行之。"子发曰:"诺!"偷则夜出,解齐将军之绸帐而献之。子发使归之。明夕复往取其枕,又使归之。明夕复往取其簪,又使归之。於是,齐师大骇,将军与军吏谋曰:"今夕不去,楚军恐取吾首。"即还。

  《秦子》曰:孔文举为北海相,有母病差者思食新麦,家无,乃盗邻熟麦而进之。文举闻之,特赏盗而不罪。

  《抱朴子》曰:夷吾夺田,不可以薄;萧何窃妻,不可以废也。

  《郭子》曰:王安期为东海太守,小吏盗池中鱼,纲纪推之。王曰:"与众共之,鱼何足吝。"

  皇甫士安《高士传》曰:孔嵩,字仲山。辟公府,之京师,道宿下亭,盗共窃其马。寻问,知是嵩也。乃相责让曰:"孔仲山善士,岂宜侵盗乎?"於是,遂以马还之。

  《先贤行状》曰:王烈,字彦考,通识达道。时国中有盗牛者,牛主得之。盗曰:"邂逅迷惑,从今已后将改过。子既已赦宥,幸勿使王烈知之。"

  《海内先贤传》曰:姜肱,字伯淮。尝与弟季江遇盗,将夺其衣。人问不言。盗闻,扣头谢罪,还肱衣,肱不受。

  《陈实别传》曰:有盗夜入其室,止於梁上。实阴见之,乃起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与性成,遂至于此,如梁上君子是矣。"盗大惊,自投於地,稽颡归罪。实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是恶人,宜深克己反善,当由困贫,今遗绢二匹。"自是,一县无复盗窃。

  刘欣期《交州记》曰:赵妪者,乳长数尺,不嫁,入山聚群盗。遂北郡常着金蹋踶,战退辄张帷幕,与少男通,数十侍侧。刺史陆胤平之。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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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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