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辩上

  《说文》曰:辩,(被免切。)治也。

  《尚书》曰:君罔以辩言乱旧政。

  《尔雅》曰:诸诸便便,辩也。

  《论语》曰:便便言,惟谨尔。(郑玄曰:便便,辩也。)

  又曰:孔子曰:"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又曰:御人以口给。

  《家语》曰:子夏问子贡何人,子曰:"辩人,丘弗及也。"

  又曰:宰予,鲁人也,有口才,以言语著名。

  又曰:孔子登农山,谓二三子各言尔志。子贡进曰:"赐愿使齐、楚合战於莽瀁之野,两垒相当,旗鼓相望,埃尘相接,挺刃交兵。赐着缟衣白冠,陈说其间,推论利害,二国释患,惟惟赐能之矣。"夫子曰:"辩哉!"

  《史记》曰:子贡利口巧辞,孔子常绌其辩。田常欲为乱於齐,移兵欲伐鲁,孔子谓弟子曰:"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二三子何为莫出。"子贡请出,孔子许之,遂行。子贡壹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霸越。

  又曰:汉遣陆贾说项王,请太公,项王弗听。汉王复使侯公往说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以东者为楚。项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军皆呼万岁。汉王乃封公为平国君,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号为平国。

  又曰:范睢欲事魏王,家贫无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为魏使齐,齐襄王闻雎辩有口,赐金印及牛酒。

  又曰:上问上林诸尉禽兽,十馀,左右视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次观其口对,响应无泅拢乃拜啬夫为上林令。

  又曰:秦蔡泽游学於诸侯,大小甚众而不遇。因从唐举相,曰:"闻子相李兑,百日之内持国柄,有之乎?"曰:"有之。"泽曰:"今若臣者何如?"唐举熟视而笑曰:"先生揭鼻、戾唇、魋颜、蹙齃,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被唐举之戏,乃曰:"富贵吾所自有,吾不知者寿也,愿闻之。"举曰:"先生从今已往四十三岁。"泽笑谢去,谓其御者曰:"吾跃马,食肉,富贵四十三年亦足矣。"乃来入秦。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范睢曰:"燕客蔡泽,天下俊雄弘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必夺君位。"应侯使人召泽。泽入,揖应侯。应侯固不快矣,及见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欲代吾相秦,岂有之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泽曰:"吁,君何见之晚耶!夫四时之序,功成者去,未成者来。君禄位贵盛,私家之富皆已极矣,不退将危,臣之代君,不亦宜乎!"应侯善之,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於王曰:"客有新从山东来者蔡泽,其人辩士。臣见人众,莫能及之,臣不如也。"王召见,与语,大悦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许之,以泽为相,终如其志。

  又曰:苏秦初与张仪俱事鬼谷先生十一年,皆通六艺,经营百家之言。鬼谷先生弟子五百馀人,为之土窟,窖深二丈。先生曰:"有能独下,说窖中,使我泣出者,则能分人主之地。"久,苏秦下说窖中,鬼谷先生泣下沾衿。次张仪下说窖中亦泣。先生曰:"苏秦词说与张仪一体也。"

  又曰:楚陈轸,词辩之士也。初与张仪俱事秦惠王,惠王皆重之。仪恶轸於王曰:"陈轸重币轻信,秦使之楚,将为交也。今楚不善於秦而善於轸。王以仪言召轸问之,轸曰:"然。王闻楚有两妻者乎?"王曰:"不闻。"轸曰:"楚有两妻者,人挑其长者,长者骂之,挑其少者,少者复挑之。居无何,有两妻者死。客谓挑者曰:"谓汝娶长者乎,少者乎?"挑者曰:"娶长者。"客曰:"长者骂汝,少者复挑汝,何故娶长者?"对曰:"居人之所,则欲其挑我,为妻,则欲其骂人。今楚王明主,昭阳贤相,使轸为臣常以国情输楚,楚王将不留臣,昭阳将不与臣从事矣。臣必之楚,足以明臣为楚不与也。"轸出,张仪入问王曰:"轸果欲之楚不?"王曰:"然。轸,天下之辩士。寡人遂无奈何也。"惠王终相张仪,轸遂奔楚,楚用为上卿。后轸为楚使之秦,惠王见之,谓曰:"子去寡人之楚,寡人甚思子,子思寡人乎?"轸曰:"王闻越人庄舄乎?"王曰:"不闻。"轸曰:"越人庄舄仕楚执珪,有顷而病。楚王曰:舄,越之鄙人。凡人之思。固在其病也。思越则越声,不思越则楚声。使人听之,犹尚越声。今臣虽弃逐之楚,能无秦声哉!"

  《汉书》曰:郦食其有词辩,年六十,身长八尺,鬓发皓然。请见高祖,谒者曰:"上好嫚骂人,不喜儒生,有客冠而来者,辄解其冠而溺其中。"食其作色叱之曰:"我高阳酒徒,何儒生之有!"谒者股栗而见之,高祖乃踞床使两女子洗足。食其入,长揖不拜,曰:"欲助秦攻诸侯乎?将欲率诸侯攻秦乎?"高祖骂曰:"竖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攻秦,汝奚为助秦耶?"食其曰:"必欲聚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高祖懔然而起,拔足挥洗摄衣,延食其坐而谢之。食其因言六国纵横王霸之道。高祖大悦,问其计,食其曰:"足下起乌合之众,收散乱之兵,不满二旅,而欲鼓行入秦,所谓探虎口而喂饿狼也。夫陈留者,当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城坚粟多,可以少留。臣知其令,请使命下之。如不听,可举兵攻之,臣为内应,不崇朝而拔之矣。"於是高祖乃遣食其说陈留令,高祖引兵随之,遂下陈留。

  又曰:少府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氏《易》。玄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与诸家论《易》。充宗贵辩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有荐朱云者,召入,摄齐登台,抗首而请,音动左右。既论难,连柱五鹿君,故诸儒为之语曰:"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

  又曰:娄护为人短小,精辩,论议常依名节,听之者竦然。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之笔札,娄君卿之唇舌",言其见信用也。

  又曰:晁错,颍川人也。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

  又曰:田蚡贵幸,为中大夫,辩有口,学《盘盂》诸书。(应劭曰:黄帝史,孔甲所作名也。孔甲《盘盂》二十六篇。)

  又曰:东方朔自公卿在坐,朔皆傲弄,无所屈。上以朔口谐给,尝问:"先生视朕何如主也?"朔对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际,未足喻当世。臣朔伏观陛下功德,陈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诚得天下贤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譬若以周、邵为丞相,孔丘为御史大夫,太公为将军,卞庄子为卫尉,皋陶为大理,后稷为司农,伊尹为少府,(应劭曰:伊尹善烹割,太官属少府,故令作。)子贡使外国,颜闵为博士,子夏为太常,孟子为右扶风,季路为执金吾,契为鸿胪,龙逢为宗正,伯夷为京兆,管仲为冯翊,鲁般为将作,山甫为光禄,申伯为太仆,延陵季子为水衡,百里奚为典属国,(晓其风俗,故令为之。)柳下惠为大长秋,史鱼为司直,蘧伯玉为太傅,(如淳曰:太傅傅人主使无过,伯玉欲寡其过也。)孔父为詹事,叔敖为诸侯相,子产为郡守,王子庆忌为期门,夏育为鼎官,羿为旄头,宋万为式道侯。"上乃大笑也。

  又曰:终军,字子云,济南人。少好学,以辩博能属文闻於郡。年十八,选为博士弟子。至府,太守闻其有异才,召见军,甚奇之。及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

  又曰:蒯通知天下权在於韩信,欲令背汉,乃先微感信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而不可言。"信曰:"何谓也?"通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壹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飚至风起。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今时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臣愿披心腹,肝胆,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方今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天下孰不听足下,愿图之。"信曰:"汉王遇我厚,吾岂可见利而背恩乎!"通曰:"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今足下挟不赏之功,载震主之威。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足下欲将安归乎?故猛虎犹预,不如蜂虿之致螫;孟贲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信不忍背汉,遂谢通。通说不听,惶恐,乃佯狂为巫。天下既定,后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诏齐召蒯通。通至,上欲烹之,曰:"若教韩信反,何也?"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得。天下汹汹,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何惮诛耶!"上乃赦之。

  又曰:淮南王黥布反,朱建谏之,不听。汉既诛布,闻建谏之,高祖赐建号"平原君",家徙长安。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

  又曰:辩士曹丘生数招权顾金钱,(孟康曰:招金钱,事权贵,而求事也。)事贵人赵谈,窦长君等善。季布闻,寄书谏长君曰:"吾闻曹丘非长者,勿与通。"及曹丘归,欲得书谒布。窦长君曰:"季将军不说足下,足下无往。"固请,遂使书人先发书,布大怒。曹至,则揖布曰:"楚人谚曰:'得黄金百镒,不如得季布一诺。'足下何以得此声梁、楚之间哉!且仆与足下俱楚人,使仆游扬足下名於天下,顾不美乎?何足下之距仆深也!"布乃大悦,引入,留数日,为上客,厚送之。布名所以益闻者,曹丘扬之也。

  范晔《后汉书》曰:黄琬,字子琰,琼之孙。早而辩慧。祖父琼为魏郡太守,建和玄年正月日蚀,京师不见而琼以状闻梁太后。太后诏问所蚀多少,琼思其对而未知所况。时琬年七岁,在旁,云:"何不言日蚀之馀,如月之初?"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

  又曰:孔融,字文举。孔子二十世孙也。李膺为河南尹,恃才倨傲,诫守门者:"非吾通家子孙不得辄通。"融年十二,入洛,欲以观其人,乃谓守门者曰:"吾与李君通家子孙耳。"守门者告膺,膺呼召,问曰:"卿与吾有何所故?"融曰:"臣先君孔子与公老君同德比义,则臣与公累代通家也。"膺大悦,引坐,谓曰:"卿欲食乎?"融曰:"须食。"膺曰:"教卿为客之礼,主人问食,但让不须。"融曰:"不然。教君为主之礼,但置于食,不须问客。"膺惭,乃叹曰:"吾将老死,不见卿富贵也。"融曰:"公殊未死。"膺曰:"如何?"融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向来公言,未有善也,故知未死。"膺甚奇之。后与膺谈论百家经史,应答如流,膺不能下之。

  又曰:刘祐,字伯祖,中山安国人也。祐初察孝廉,补尚书侍郎,闲悉故事,文札强辩,每有奏议,对应为侪类所归。

  谢承《后汉书》曰:郭弘为郡上计吏。正月朝觐,弘进殿下谢祖宗受恩,言辞辩丽,专对移时。天子曰:"颍川乃有此辩士邪!子贡、晏婴何以加之?"群公属目,卿士叹伏。

  又曰:郭弘为郡上计吏,朝廷问弘颍川风俗所尚、土地所出、先贤将相儒林文学之士,弘援经以对,陈事答问,出言如浮,引义如流。

  《东观汉记》曰:班超,字仲叔,扶风平陵人,徐令彪之子也。为人大志,不修细节。然内孝谨,居家常执勤苦,不耻劳辱。有口辩,而涉猎书傅。

  《魏志》曰:黄初玄年,郭淮奉使贺文帝践祚,而道路疾,稽留。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於涂山,防风后至,便行显戮。今溥天同庆,而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道人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代,是以自知免於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雍州刺史。

  《魏典略》曰:邯郸之北有苏大侯者,苏秦往说之,苏大侯送以百金。家丞问其故,苏大侯曰:"客辩士也,立谈之间,再夺吾地而复归之,吾地虽小,岂直百金耶!"

  又曰:韩宣,字景然,渤海人。为人短小。建安中,丞相召署军谋掾,冗散在邺。尝于邺步行入宫,於东掖门内,与临淄侯植相遇。时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阂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於道边。植嫌既不去,又不为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宣云:"丞相军谋掾也。"植又问曰:"应得唐突列侯不?"宣曰:"《春秋》之义,王人虽微,列於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士诸侯之礼。"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不?"宣又曰:"於礼,臣子一例也。"植知其难穷,乃释去,以为辩也。

  梁祚《魏国统》曰:黄权来降,文帝从容谓权曰:"君舍逆效顺,欲追踪陈、韩邪?"对曰:"臣过受刘氏殊遇,降吴不可,归蜀无路,是以归命。且败君之将,免死为幸,何古人之敢慕也!"帝善之。

  《吴志》曰:孙权问诸葛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权又大噱。命恪行酒,至张昭前,先有酒色,不肯复饮,曰:"此非养老之礼也。"权曰:"卿其能令公辞屈,乃当饮之耳。"恪难昭曰:"师尚父九十,秉旄伏钺,犹未告老也。今军旅之事,将军在后,酒食之事,将军在先,何谓不养老也?"昭卒无辞,遂为尽爵。

  又曰:孙权遣都尉赵咨使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赵咨对曰:"聪明仁知,雄略之主也。"帝问其状,答曰:"纳鲁肃於凡品,是其聪也;拔吕蒙於行军,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而虎视於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

  又曰:薛综,字仲文,沛郡人。其先田文封薛,因以氏焉。避地交州,士燮召为交阯太守。及还都,蜀使张奉於权前嘲尚书阚泽,泽不能答。综曰:"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狗身,虫入其腹。"奉曰:"不当复别吴耶?"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吴,君临万邦,天子之都。"奉无以对焉。

  韦昭《吴书》曰:吴使郎中令陈化使魏,魏文帝因酒酣,问化曰:"吴魏峙立,谁将平壹海内者乎?"化曰:"《易》称'帝出乎震',化闻先哲知命,旧说'紫盖黄旗运於东南'。"帝曰:"昔文王以西伯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大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於西。"帝笑,奇其辞。

  又曰:沈珩,字仲山。孙权以珩有知谋,能专对,乃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也。"曰:"何以言之?"曰:"恃旧盟,言归於好,是以不嫌。"又问:"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

  张勃《吴录》曰:吴兴沈友,字子正。善属文,有口辩,每所至,众人皆默,因号曰:"谧众"。咸言其笔之妙、力之妙、舌之妙皆绝於人也。

  《蜀志》曰:先是雍闿送张裔於孙权,诸葛亮遣邓芝使吴,亮令芝言次从权请裔。裔自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知也。许之遣裔。临发,乃引见,问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土风俗何以乃尔?"裔对曰:"愚以为卓氏之女,犹贤於买臣之妻。"权又谓裔:"君还,必用事西朝,终必不作田父於闾里也,将何以报我?"对曰:"裔负罪而归,将委命有司。若蒙侥幸得全首领,五十以前父母之年,自此以后大王之赐也。"

  又曰:伊籍,字几伯,阳人。随先主入益州,东使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適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

  又曰:吴遣使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温问秦密曰:"天有头乎?"密曰:"《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密曰:"《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听之?"温曰:"天有姓乎?"密曰:"姓刘。"曰:"何以知之?"密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温曰:"日生於东乎?"密曰:"虽生於东而没於西。"答问如响。温服密之文辩,凡如此类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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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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