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六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清廉上

  《释名》曰:清,青也,去浊远秽,色如青也。廉,敛也,自检敛也。

  《左传·襄五》曰:季文子卒。宰庀家器为葬具,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器备谓珍宝甲兵之物。)君子是以智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又《襄十五》曰: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

  又《襄二八》曰: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子雅邑,辞多受少。

  《汉书》曰:琅琊邴汉以清行徵为京兆尹。汉遂归老於乡里。汉兄子曼容亦养老自修,为官不肯过六百石,辄自免去其名过出於汉。

  又曰:盖宽饶身为司隶,子常步行自戍北边。(苏林曰:子自行戍不敢发也。)公廉如此。

  又曰:赵禹以佐吏补中都官,用廉为令史,事太尉周亚夫为丞相史,府中皆称其廉平。然亚夫弗任,曰:"极知禹无害,然文肾拢"(禹特文法深刻。)

  《续汉书》曰: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伦修行清白,尝召见,上曰:"闻卿为吏不过从弟兄饭,宁有之耶?"伦对曰:"臣生遭饥馑,米石万钱,不敢妄过人饭。"

  又曰:袁彭,字伯楚。祖父安,历广汉、南阳太守。顺帝初,为光禄勋,行至清,为吏粗袍粝食,终於议郎。

  《东观汉记》曰:司空宋弘,尝受俸得盐,令诸生粜,诸生以贱不粜。弘怒,悉贱粜,不与民争利。

  又曰:孔奋,字君鱼,右扶风人。守姑臧长。供养至谨,老母极膳,妻子但食葱菜。或嘲奋曰:"置脂膏中,不能自润。"而奋不改。

  又曰:杨震,字伯起,弘农人。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为东莱太守,道经昌邑,邑令王密故所举茂才,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何谓无知?"(范晔《后汉书》曰:天知、地知、卿知、我知也。)

  又曰:闵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日买一片猪肝,屠者或不肯为断。安邑令候之,问诸子何饭,对曰:"但食猪肝,屠或不肯予。"令出敕市吏,后买辄得。仲叔怪问,其子道状,乃叹曰:"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之。

  又曰:梁鸿少孤,常独止,不与人同食。比舍先炊,已,呼鸿及热釜炊。鸿曰:"童子鸿不因人热者也。"灭灶更然火。

  又曰:廉范,年十五,至蜀迎祖母丧。及到葭萌,船没几死。太守张穆持笥中布数箧与范,范曰:"石生坚,兰生香,前后相违,不忍行也。"遂不受。

  又曰:鲁恭弟正,耽思闭门讲诵,兄弟双高。太尉赵喜,岁时遗子送米肉,辞让不受。

  谢为《后汉书》曰:黄向,字文章。为性廉洁,常步行於路中,得金玑一囊,可直二百馀万,募求得其主,还之。

  又曰:范丹,姊病,往看之,姊设食。丹以姊婿不德,出门留二百钱,姊使人追索还之。丹不得已受之。闻里中刍藁僮仆更相怒曰:"言汝清高,岂范史云辈,而云不盗我菜乎?"丹闻之曰:"吾之微志,乃在僮竖之口!不可不勉。"遂投钱去。

  又曰:羊茂,字季宝,豫章人。为东郡太守,冬坐白羊皮,夏处丹板榻,常食乾饭,出界买盐豉。

  又曰:巴祗,字敬祖,为杨州刺史。在官不迎妻子,暗坐不燃官烛。

  又曰:左雄,字伯豪,吻冀州刺史,不举烟火,常食乾饭。

  又曰:羊续,字兴祖,泰山人。为庐江太守,卧一幅布綯,穿败糊纸以补綯。为南阳太守,初之郡府,丞尝献其生鱼,续受而悬之於庭,丞后又进之,续乃出所悬者,以杜其意。

  又曰:徐稚,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少为诸生,隐处笃行。常身躬耕,非其衣不服,非其食不食,糠秕不厌。所居闾里,服其德化。

  又曰:河南陶硕,乡曲饷之,硕无所受,但食枣饮水而己。

  袁山松《后汉书》曰:范丹,字史云,外黄人。为县吏,年十八。弃衣物道边,家以为死,遂西入关学,为莱芜长。去官於市卖卜。妻纺绩以自给。辟公府,步行无被囊自随。常使儿捃麦得五斛。乡人遗之一斛,属儿曰:"莫令尊君知。"儿归,不敢不道。丹即令并送六斛,言麦已杂,遂不取。丹弟子恺,见丹藩不完,载柴将藩之。时丹适行还,怒,敕子拔柴载还之。闾里歌之曰:"甑中生尘范史云,釜中生鱼范莱芜。"自以性急,每为吏常佩韦。

  范晔《后汉书》曰:张禹,字伯达,性笃厚。父歆卒於汲,令使人赠送前后数百万,悉无所受。

  又曰:檀敷字文有,山阳瑕丘人。少为诸生,贫而志清,不受乡里施惠。

  又曰:郑均,字仲虞,东平人。少好黄老书。兄为县吏,颇受礼遗,均数谏止,不听,即脱身为佣,岁馀,得钱帛,归以与兄,曰:"物尽可复得,为吏坐赃,终身捐弃。"兄感其言,遂为廉洁。

  《典略》曰:程竖,字谋甫,南阳武阴人。仁孝清洁,居贫无资,磨镜自给,不受人施。诸妪共漂,更相呼食。或不食者,相谓曰:"汝非程谋甫,何为不食人食?"

  《魏略》曰:沐并,字德信,河间人。少孤苦。袁绍父子时,始为吏。名有志介,尝过姊,姊为杀鸡炊黍而不留。为三府长吏,时吴使朱然、诸葛瑾攻围樊城,遣船兵於岘山东斫材,兵人作食,有先熟者呼后熟者,答言不往也!呼者曰:"汝欲作沐德信耶!"其名流布播於异域如此。

  又曰:旧故西征,有官厨财藉,迁转之际,无不因缘,而赵俨叉手上车。发到灞上,忘持其常所服药,雍州闻之,乃追送杂药朴数箱,俨笑曰:"人言语殊不易,我偶问所服耳,何用是为?"遂不取。

  《魏志》曰:卢钦著书称徐邈曰:"徐公志高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高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宽。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向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贵清洁之士,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高,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放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世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是世人无常,而徐公有常也。"

  又曰:景初二年,以满宠年老,征还为太尉。宠不治产业,家无馀财。诏曰:"君典兵在外,专心忧国,有行父、祭遵之风。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

  又曰:胡质为荆州刺史,薨,家无馀财,惟有赐衣、书箧而已。

  王隐《晋书》曰:魏舒为尚书,三娶妻皆亡,自表求还本郡葬。上曰:"魏舒清贫,不营财产,顿举众丧,必无以自供,其赐葬地一顷,钱五十万。

  邓粲《晋记》曰:王敦籍周顗家,笥簏中有故絮,故播酒五瓮,米数斛。在位者服其清。

  《晋阳秋》曰:胡威,字伯虎,少有志,尚清白。历位宰牧。武帝赐见,叹其父清,因谓威曰:"卿清孰与父清?"威对曰:"臣不如也。"帝曰:"以何为不如?"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如远矣。"

  《晋中兴书》曰:刘麟之,字子骥,志在逸遁,居于歧阳。凡人致赠,一无所受。

  又曰:龚玄之,字道玄。潜处,未曾至公门,有致饷,一无所受。

  又曰:翟汤,字道渊,寻阳人。笃行纯素,仁让廉洁,不悄屑事,耕而后食。始安太守干宝与汤通家,遣船饷之,敕吏云:"翟公廉让,卿致书讫便委船还。"汤无人送致,乃更货易绢物,因寄还宝。宝本以为惠,而反烦之,益愧叹焉。

  徐广《晋记》曰:中宗令曰:"太常贺循,冰清玉洁,行为俗表。孤曾造其庐,屋室服物,周身而已。赐床褥,钱二十万。"

  崔鸿《前凉录》曰:汜胜,字无忌,敦煌人。举孝廉,除郎中。天下乱,去官还乡里。太守张閟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

  《北齐书》曰:辛术,字怀哲,陇西人。为淮南经略,所部郡守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及资财尽赐术,术三辞不见许,术乃书送诣所司,不复闻奏。邢邵闻之,遗术书曰:"昔锺离意云孔子忍渴盗泉,珠玑委地,足下今能如此,可谓异代一时。"

  沈约《宋书》曰:柳玄景,南岸有数十亩菜园,人卖菜得钱三万送宅。玄景怒曰:"我立此园种菜,以供家中啖之,乃复卖取钱,夺百姓之利耶!"以钱乞守园人。

  又曰:郭原平,性至孝。太守蔡兴宗以私米遗之,固辞不受。许瑶之罢建安郡丞还家,以绵一斤遗原平,原平不受,送而复反者,前后数十。瑶之乃自往曰:"今岁过寒,而建安绵好,以此奉尊上下耳!"原平乃拜而受之。原平以种爪为业,大旱,瓜渎不复通船。世祖令刘僧秀下渎水与之。原平曰:"今天大旱,百姓俱困,岂可减溉田之水,以通运瓜之船。"步行从他道往钱塘货卖。

  又曰:孔顗字思远,不尚矫饰,服用粗败,终不改易。时吴郡顾顗之亦尚俭素,衣裘器服,皆择其陋者。宋世言清约,称此二人。顗弟道存,从弟徽,颇营产业。二弟请假东还,辎重十馀船,皆是绵绢纸席之属。顗见之,令上置岸侧,命左右取火烧之,尽乃去。道存代顗为江夏内史。时都邑米贵,道存虑觊甚乏,遣吏载五百斛米饷之。顗呼吏载米还彼。吏曰:"都下米贵,乞於此货之。"不听,吏乃载米而去。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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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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