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一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箭下

  《魏百官名》曰:三公拜赐鹑尾、鹘尾髇(许交切。)箭十二枚。

  《三齐略记》曰:富平城,孝明帝时改为厌次。此城东南五十里有蒲台,高丈八。秦始皇所顿处时,在台下萦蒲系马夹道数百步,到今蒲生犹萦马。蒲似水杨而劲堪为箭。

  《博物志》曰:交州山夷名曰俚子,弓长数尺,箭长尺馀。以燋铜为镝,涂毒药於镝锋,中人即死。不时敛藏,则胼胀沸烂,须臾燋煎都尽,惟骨在耳。其俗誓不以此药法语人。治之,饮妇人月水及粪汁,时有差者。惟射猪犬者无它,以其食粪故也。燋铜者有声,以物打之,徐听其声。得燋毒者,偏凿取以为箭镝。

  焦贡《易林》曰:双凫俱飞,以归稻池。经涉其泽,为矢所射,伤我胸臆。

  刘向《新序》曰:楚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似伏兽,射之饮羽。

  《异苑》曰:乌伤黄蔡,义熙初於查溪岸照射,见水际有物,眼光彻,其间相去三尺许,形大如斗。引弩射之,应弦而中,便闻从流奔惊,波浪砰磕,(苦盍切。)不知所向。经年,与伴共至一处。名为竹落冈,去先所二十许里,有骨可长三丈馀,见昔射箭贯在其中。因语伴云:"此是我往年所射,物乃死於斯。"拔矢而归。其夕梦见一长人,责诮之曰:"我在洲渚之间,无关人事,而横见杀害,怨苦莫伸,连时觅汝,今始相得。"眠寤乃患腹疾而殒。

  又曰:永阳李增行经大溪,见二蛟在水,引弓射之,中一即死。增归,因复出市,有女子素服衔涕,捉所射箭。增怪而问焉,女答曰:"何用问为!若是君许,便以相还。"授矢而灭。增恶而骤反,未达家,暴死於路。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於函人哉?矢人惟恐不伤人,函人惟恐伤人。

  《列子》曰:逢蒙之弟子曰:"鸿超怒其妻而怖之,引乌号之弓、綦卫之箭,射其目。矢未注,眸子瞬不睫,矢坠地而尘不扬。"

  又曰:飞卫学射於甘蝇,诸法并善,惟啮法不教。卫密将矢以射蝇,蝇啮得镞矢射卫,卫绕树而走,矢亦绕树而射。

  《鲁连子》曰:燕伐齐,取七十馀城,惟莒与即墨不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军,杀燕将军骑劫,复齐城。惟聊城不下。燕将城守数月,鲁仲连乃为书,着之於矢以射城中遗燕将。燕将得书,泣三日,乃自杀。

  《尉缭子》曰:夫杀人百步之外者,谁也?曰:"矢也。"

  《韩子》曰:矢来无向,则为铁室以备之。

  又曰:智伯将伐赵,赵襄子召张孟谈问之曰:"柰无箭何?"孟谈曰:"董安于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楛楚廧(音隔。)之,其高至于丈。君发而用之,有馀箭矣。"於是发而试之,坚,则菌幹之劲不能过也。君曰:"吾箭已足矣,柰无金何?"孟谈曰:"董子之治晋阳,宫宫令舍之堂,皆以炼铜为柱质,君发而用之,有馀金矣。"(《战国策》曰:公宫之垣皆以荻稿,其坚则菌簬之劲不能过其余。何也?簬音路。)

  又曰:"水激则悍,矢激则远。"

  又曰:楚人有白猿,王自射之,则抟矢而熙。(熙,戏也。)使养由基射之,始调弓矫矢,未发而猿拥树号矣。(由基,楚共王之臣养叔也。调,调张也。矫,直也。拥,抱也。)

  《诸葛子》曰:若能力兼三人,身与马如胶漆,手与箭如飞虻,诚宜宠异。

  《亢仓子》曰:勾粤之幹,镞以精金,鸷隼为之羽,以之掊箠,则其与稿朴也无择。(勾粤,东粤。幹,似幹也。鸷隼,雕鹗之类。掊箠,打击也。《尔雅》曰:东南之美,有会稽之竹箭焉。夫勾越之幹以精金为镞,以隼翎羽之。打击则同於槁科也。无择,犹无异也。)及夫荡寇争虔。(音衡。)觌武决胜,加之彊弩之上,则三百步之外不立敌矣。(排荡寇敌,争衡决胜,如此勾粤之干于强弩之上,则不立敌也。)

  《楚辞》曰:举长矢兮射天狼。

  陈琳《武军赋》曰:矢则申息肃昚,(音慎。)箘簵空流,燋铜毒铁,簳镞鸣镞。

  《子虚赋》曰:曳明月之珠旗,建干将之雄戟。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

  《射雉赋》曰:昔贾氏之如皋,始解颜於一箭。丑夫为之改貌,憾妻为之释怨。

  《吴都赋》曰:其竹则筼(于君切。)筜(都郎切。){休}箊,(音吟於。)桂箭射筩,由梧有篁,篻簩(音瓢劳。)有丛。

  后汉李尤《弧矢铭》曰: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四大协并,八极同纪。

  晋江统《弧矢铭》曰:幽都筋角,会稽竹矢。率土名珍,东南之美。易以获隼,诗以殪兕,伐叛柔服,用威不韪。

  梁昭明太子《弓矢赞》曰:弓用筋角,矢制良工。亦以观德,非止临戎。杨叶命中,猿堕张空。

  ○箭筒

  《释名》曰:箭箕受矢之器,以皮曰箙,(扶福切。)柔服用之也。织竹曰笮,(音帻。)相迫笮之名也。

  《说文》曰:兰所以盛弩矢,人所负也。

  《诗义问》曰:总所以覆矢也,谓箭筒盖也。

  《周礼·夏官下·司弓矢》曰:仲秋献矢箙。(箙,盛矢器也。兽皮为之也。)

  《左传》曰:公徒执冰而踞。(杜预注曰:冰,箭筒盖也。)

  又曰:晋楚战,楚熊负羁囚智罃。智庄子以其族反之,(负羁,楚大夫也。智罃,智庄子之子也。)厨武子御,(武子,魏锜。)下军之士多从之。(智庄子,下军大夫故也。)每射,抽矢,菆,(楚尤切)纳诸厨子之房。(抽,擢也。菆,好箭也。房,箭舍也。)武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蒲,杨柳,可以为箭也。)董泽之蒲,可胜既乎?"(董泽,地名,在东闻喜县。)

  《集异记》曰:丹阳张承先家有一鬼,为张偷得一箭筒,云:"慎勿至新亭射,此三井陶家物。"张以借他,鬼骂欲烧屋,张驰取还乃止。

  《杂诗》曰:象弧雕服。

  《竹谱》曰:射筒竹簿肌而长,中着箭,因以为名。

  ○步叉(叉音钗,一作靫,音与上同。)

  《释名》曰:步叉,人所带,以箭叉其中。马上曰鞬,鞬,建也。弓矢并建立其中也。

  《通俗文》曰:箭箙,谓之步靫。

  《赵书》曰:石虎等破刘曜于上邽,获马二百匹,赤罽金银、步叉、弓鞬三十具。

  ○櫜鞬

  《左传》曰:晋楚治兵,遇於中原。左执鞭弭,右执櫜鞬,以与君周旋。(櫜,受箭也。)

  《后汉书》曰:董卓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方言》曰:所以藏箭谓之服,藏弓,谓之鞬。《左氏传》云:右属櫜鞬。)

  《魏百官名》曰:三公拜赐鱼皮步叉一,獾皮鞬一,琢菆金校步叉一,金校豹皮鞬一。

  ○射捍(音汗。字与〈旱皮〉同。射〈旱皮〉以皮臂也。)

  《说文》曰:韝射臂也。

  《三礼弓矢图》曰:扌遂者臂捍,以朱韦为之。谓之扌遂者,所以遂弦也。

  《括地图》曰:羿年五岁,父母与入山。其母处之大树下,待蝉鸣,还,欲取之。群蝉俱鸣,遂捐去。羿为山间所养,年二十,能习弓矢。仰叹曰:"我将射远方,矢至吾门止。"因捍即射,矢摩地截草,经至羿门,随矢去。

  《管子》曰:桓公弋,管仲、隰朋朝,公望二子弛弓脱捍而迎之。

  《鲁连子》曰:弦銲相第而增矢得高焉。专诸刺王僚,阖庐乃名成焉。

  ○弹

  《广雅·释器》曰:〈弓是〉谓之弹。(〈弓是〉音置。)

  《宋林》曰:弹,行丸者,又栟也。栟使战动棹(一作棹。)弹也。(拼,普耕切,与枰同。)

  《桂苑》曰:弹,行丸弓也,又作弓。(音弹)

  《开元文字》曰:引弹之谓行丸者也。又弹栟也。

  《说文》曰:弹,行丸也。

  《吴越春秋》曰:陈音对越王云:"弩生於弓,弓生於弹,弹生於古之孝子。古者人民质朴,死则裹以白茅,投之中野,孝子不忍父母为禽兽所食,则作弹以守之。故古人歌之曰:'断竹属木,飞土逐肉。'遂令死者不犯鸟狐之残也。"

  《周礼》曰:凡句兵欲无弹,刺兵欲无蜎。(注云:句兵,戈戟属,弹为掉也。蜎,狂。)

  《左传》曰:晋灵公不君,从台上弹人,观其避丸者。

  《谷梁》曰:灵公朝大夫而暴弹之也,观其避丸也。(暴,戏暴之也。)

  《汉书》曰:长安中奸猾浸多。闾里多少年群辈杀吏受财报仇,相与探丸为弹,得赤丸者破武吏,黑者所文吏,白者主治丧。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

  张璠《汉记》曰:班超使于阗,愿将三十六人以为蒿矢、弹丸之用。

  《魏书》曰:齐王芳为帝,常喜以弹弹人。

  《魏书传》曰:曹爽兄弟归家。敕洛阳县发民八百人,使尉部围爽第,四角作高楼,令人在上望视。爽计穷愁闷,持弹到后园中,楼上人便唱言:"故大将军东行、南行。"爽还厅事上矣。

  《晋安帝纪》曰:琅邪内史孙无终,贪横忍虐,妓妾有忤意者,辄弹其面。

  箫子显《齐书》桓荣祖字华先,下邳人。荣祖善弹,弹鸟毛尽而鸟不死。海鹄群翔,荣祖登城西楼弹之,无不折翅而下。

  崔鸿《西秦录》曰:辛进字国都,陇西人。建弘初,为散骑常侍,从乞伏炽盘游于后园。宵观弹鸟,丸伤暮末母之面。至是末问母面伤之由。母曰:"辛进弹鸟所伤。"末怒,故诛之。

  《隋书》曰:长孙晟善弹。有鸢群飞,上曰:"公为我取之。"晟十发俱中,并应刃而落。赐赉极多。

  《韩诗外传》楚庄王将兴师伐晋,告大夫曰:"有敢谏者,罪至死无赦。"孙叔敖进谏曰:"臣之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在后,曲其颈欲擢而食之也。螳螂方欲食蝉,不知黄雀在后,举头而欲啄食之。黄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挟弹丸在榆下,仰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后有掘株也。此皆贪前之利,不顾后害者也。非独昆虫众庶若此,人主亦然。"楚国不殆而晋国以宁,孙叔敖之力也。

  《西京杂记》曰:韩嫣于骞武帝佞倖人也。作金丸,人皆逐之。长安为之语曰:"苦饥寒,逐金丸。"

  《异苑》曰:青溪小姑庙,云是蒋侯第三妹。庙中有大穀树,扶疏荫渎,乌常产肓其上。太元中,陈郡谢庆执弹乘马激杀数头。至夜,梦一女子。衣裳楚楚,怒云:"此鸟是我养,何故见侵?"经年而谢卒。庆名涣,灵运父也。

  《幽明录》曰:元嘉初,散骑刘隽家在丹阳郡,后尝闲居。而天大骤雨,见门前有三小儿,皆可六七岁,相牵狡狯,(音侩。)而并不沾濡,隽疑非人。俄见共争一瓠壶子。隽引弹弹之正中壶。霍然不见。隽出,人问前得一壶,而泣曰:"此是小儿物,不知何由在此?"隽具说之。

  《东方朔记》曰:东方朔对骠骑难曰:"以珠弹不如泥丸,各有所用也。"

  《庄子》曰:庄周游乎雕陵之樊,睹一异鹊自南方来,翼广七尺,目大运寸,而进集于栗林。周曰:"何鸟哉?"执弹而留之。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庄周怵然曰:"物固相累。二类相招也。"指弹而射之,虞人逐而讯之。(以周为盗栗。)

  又曰: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右臂以为弹,余因以求鸮炙。

  又曰: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以所用者重,所要者轻。

  《太玄经》曰:明珠弹於飞,害其得不伤。

  《潜夫论》曰:丁夫不傅犁锄,怀丸挟弹,或取好土作丸弹卖之。其弹外不可御盗,内不足禁鼷鼠,妄弹鸟雀,百发不得一,反中人面目,此无用而有害也。

  《世说》曰:前辈人忌日惟不饮酒作乐。王世将以忌日送客至新亭,别主人欲作音声,王便起去,持弹往卫洗马墓下弹鸟。

  《梦书》曰:梦持弹者,得朋友。

  赵壹《穷鸟赋》曰:有一穷鸟,戢翼原野。罼(音必。)网加上,机阱在下。前见苍隼,后见驱者。矰缴张右,羿弓彀左,飞丸缴矢,交集於我。思飞不得,欲鸣不可。举头畏触,摇足恐堕。内独怖急,乍水乍火。

  夏侯孝若《缴弹赋》曰:张弱弓,理繁缴,望大群以送丸,审遣放而必获。

  《古乐府歌》曰:鸟生八九子,秦氏桂树间。秦氏家有游荡子,立用睢阳弹弹丸。

  魏明帝《猛虎行》曰:双桐生空井,枝叶自相加。通泉浸其根,玄云润其柯。上有双栖鸟,交颈鸣相和。何意行路者,秉丸弹是窠。

  桓玄《南林弹诗》曰:散带蹑奔驷,挥弹出长林。归翮赴旧栖,木末转翔禽。落羽寻绝响,屡中辄应心。

  后汉李尤《弹铭》曰:昔之造弹,起意弦木。以丸为矢,合竹为朴。漆饰胶治,弗用筋镞。丸弹之利,以弋凫鹜。晋灵骄悖,群臣是弹。乐其如跃,趋如避丸。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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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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