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八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献俘

  《诗》曰:一月三捷。

  《左传》曰:秋七月丙申,振旅凯以入于晋,(凯,乐也。)献俘授馘,饮至大赏,(授,数也。献楚俘于庙。)征会讨贰,(征会诸侯,将冬会于温。)杀舟之侨以徇於国,民於是大服。

  又曰: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刘康公,元孝原叔赵同也。)天夺之魄也。"

  又曰:春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铎辰,留吁之属也。)三月献狄俘于庙。

  《晋书·载记》曰:石季龙攻陷徐龛,送之襄国,勒囊盛於百尺楼,自上杀之。令步都等妻子刳而食之,坑龛降卒三千。

  又曰:杜预平吴,王濬先到上得孙歆头。预后至送歆,洛中以为大笑。

  《梁书》曰:沈林子献捷书,每以实闻。武帝问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师,本有征无战,岂可复增张虏获以示夸诞?昔魏尚以盈级致罚,此后乘之良辙也。"武帝曰:"乃所望於卿也。"

  《后魏书》曰:裴叔业率王茂先、李定等来侵楚王戍,傅永适还州。王肃复令傅永讨之。永将心腹一人驰诣楚王,至即令填塞外堑,夜伏俘士一千人於城外,晓而叔业等至,顿於城东,列阵置长围。永所伏兵于道左击其后军,破之。叔业乃令将佐守所列之阵,自率精甲数千救之。永上门楼观叔业南行五六里许,便开门奋击,遂摧破之。叔业进退失图,於是奔走。左右欲追之,永曰:"弱卒不满三千,彼精甲犹盛,非力屈而败,直堕吾计中耳。既不测我之虚实,足丧其胆,俘此足矣,何假逐之。"获叔业伞扇鼓幕甲仗万馀。两月之中,遂献再捷,高祖嘉之。

  《后周书》曰:武帝平齐。夏四月;至自东伐,列齐主於前,其王公等并从,车舆、旗帜及器物以次陈於其后。大驾布六军,备凯乐,献俘於太庙,京邑观者皆称万岁。戊申,封齐主为温国公。

  《唐书》曰:武德中,西突厥叶护可汗遣使请婚,又入寇边上。高祖谓群臣曰:"突厥入寇而复请和,和之与战,其策安在?"太常卿郑元璹对曰:"若击之则怨深,难以和缉。"中书令封德彝进曰:"若不战而和亲,夷狄必谓中国畏惧。"未若击之,克捷而和亲,此则为威恩兼举。"高祖然之。戊辰,西突厥遣使献名马。己巳,并州大总管襄邑王神符击突厥於汾东,斩首五百级,虏其马二千匹。汾州刺史萧顗斩突厥五千馀级。

  又曰:太宗平东都凯旋,亲被黄金甲,陈铁马一万骑,甲士三万人,前后部鼓吹,俘二伪主及随神器辇辂献捷于太庙。高祖大悦,行饮至礼以享焉。

  又曰:张瑾初仕隋,历职显贵。炀帝被围於雁门也,瑾以骁果出城击战;一日九捷。炀帝登城望之,大悦。赐物二千段。

  又曰:元和中,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奏破吴元济之众,上大悦,赐其告捷使奴婢银锦。

  又曰:元和十二年十月,唐、邓、隋节度使李愬帅师入蔡州,执贼帅吴元济以闻,淮西平。辛巳,上御宣政殿受朝贺,九品已上及宗子、四夷之使皆会。

  又曰:元和十四年,魏博节度使田弘正遣使献逆臣李师道,命左右军兵卫之。先献於太庙郊社,上御兴安门,百僚于门下列位称贺。

  又曰:元和中,昭义节度郗士美以贼首三百来献,诏枭於通化门外。

  ○班师

  《尔雅》曰:出曰治兵,尚武也;入曰振旅,反尊卑也。(郭璞曰:幼贱在前,贵勇也;尊老在后,尚仪也。)

  《诗》曰:出车,劳还率也。"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昔我往矣,黍稷方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执讯获丑,薄言还归。"

  又曰:杕杜,劳还役也,"有杕之杜,其叶萋萋"。

  《周礼》曰:若师有功,左执律,右秉钺,以先凯乐献于社。

  《左传》曰: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饮至于庙以数车徒所获也。)

  又曰:楚子败晋师於邲,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楚子曰:"夫文止戈为武,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人、和众、丰财者也。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后汉书》曰:曹操讨刘备,出教曰:"鸡肋"。外曹莫晓,杨德祖曰:"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则我惜。公归计决矣。"操乃还军。

  又曰:马援自南方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赐援兵车一乘。

  《晋书》曰:王濬平吴,上表云:"间在秣陵,诸军凡二十万众,臣军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臣切敕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皆明破券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是人所知也。馀军纵横,诈称臣军,而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

  又曰:贾充为伐吴大都督。孙皓降於王濬,充未之知,方以吴未可平,抗表请班师。充表与告捷表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

  《宋书》曰:十二月丙申,大军次左里,将战。帝麾之,麾竿折,幡沉於水,众咸惧。帝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此,今胜必矣。"遂攻其栅。卢循单舸走,众军皆弛。晋帝遣侍中黄门,劳师于行所。

  《三国典略》曰:齐公宪夜收军,欲待明更战。达奚武谓之曰:"洛阳军散,人情骇动,若不因夜速还,明日欲归不得。武在军旅久矣,备见形状,岂可将数营大众一朝而弃之。"宪从其谏,遂全军而反。

  《后魏书》曰:萧衍寇徐、兖州,邢峦大破之,旋师。世宗临东堂劳之曰:"卿役不逾时克清妖丑,鸿勋硕美,可谓不愧古人。"峦曰:"此是陛下威略圣灵,加以将士之力,臣何功之有?"

  《白虎通》曰:古者师出不逾时者为怨思也。天道一时生物养人者,天之贵物也。逾时即内有怨女,外有旷夫。《诗》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春秋》曰:宋人取长葛。传曰:"外取邑皆不书,此何谓以书?久也。"

  《六韬》曰:武王平殷还,问太公曰:"今民吏未安,贤者未定,何以安之?"太公曰:"无故,如天如地。"

  《说苑》曰:魏文侯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文侯命主书曰:"群臣宾客所献书,操以进。"主书者举两箧以进,令将军视之,尽难攻中山之事也。将军还,北面而再拜曰:"中山之举也,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韩子》曰:晋文公将与楚战,召舅犯问曰:"吾将与楚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对曰:"臣闻之,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不厌诈伪,君其诈之而已。"又问雍季,对曰:"焚林而田,后必无兽。以诈遇民,后必无民。"公曰:"善!"以舅犯谋与楚战,大败之。归行爵,先雍季而后舅犯。群臣曰:"城濮之事舅犯之谋,夫用其言而后其身,可乎?"公曰:"此非若所知。夫舅犯之言,权也;雍季之言,万世之利也。"

  ○罢兵

  《史记》曰:汉武帝患匄奴屡为边患,雁门马邑豪聂壹因大将军王恢言"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帝召问公卿曰:"今欲举兵攻之,何如?"韩安国曰:"臣闻高皇帝围于平城,匈奴至者投鞍,高如城者数所。平城之饥,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解围反位而无忿怒之心。夫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不以己私怒伤天下之政。故乃遣刘敬奉金千斤以结和亲,至今为五代利。孝文皇帝又尝一拥天下之精兵聚之广武常谿,终无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无不忧,孝文悟於兵之不可宿,故复合和亲之约。此二圣之迹足以为效矣。窃以为勿击便。"

  《汉书》曰:元帝时,朱崖、儋耳二郡夷数反,贾捐之上书请不击。其略曰:"臣闻尧、舜、禹三圣之德,地方不过千里,西被流沙,东渐于海。朔南暨声教,欲与声教则理之,不欲与者不强理也。是以颂声并作,视听之类,咸乐其生。秦氏兴兵远攻,贪外虚内,务欲广地,而天下溃叛。赖圣汉为百姓请命,平定天下。至孝武皇帝以国富人逸,攘却匈奴,西连诸国,至於安息,东过碣石。造盐铁酒榷之利,以佐用度,犹不能足。当此之时,寇贼并起,征伐不休之故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驱士众挤之大海之中,(悁,居缘切。挤,祖奚切。)快心幽冥之地,非所以保全元元也。诗云:"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自古患之久矣,何况万里之蛮乎?臣窃以往者羌军言之,暴师曾未一年,兵出不逾千里,费四十馀万。大司农钱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夫一隅为不善,费尚如此,况於劳师远攻,亡士无功乎!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禹贡所不及,皆可无以为也於是。"遂罢其郡。

  《后汉书》曰:光武建武中,北匈奴衰弱。臧宫、马武上书请临塞厚悬购赏,喻告高勾骊、乌桓、鲜卑攻其左,发河西四郡及天水、陇西羌胡击其右,如此北虏之灭,不过数年矣。帝曰:"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而复远事边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自是诸将莫敢复言兵事。

  《魏志》曰:诸葛诞据寿春反,魏将王基讨之。司马文王欲遣诸将轻兵深入,招迎吴将唐咨等子弟因衅有荡覆吴之势。基谏曰:"昔吴将诸葛恪乘东关之胜,竭江表兵以围新城,城既不拔,而众死者太半。蜀将姜维因洮上之利,轻军深入,粮饷不继,军覆上珪。(音圭)夫既胜之后必轻敌,则虑难不深。今贼新败於外,又内患未弭,是其修政设虑之时也。且兵出逾年,人有归志,俘馘十万,罪人斯得。自历代征伐未有全兵独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破袁绍於官渡,自以所获已多,不复追奔,惧挫威也。"从之。

  《尸子》曰:公输般为蒙天之阶。阶成,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赴於宋,至於郢,见般曰:"闻子为阶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胡不已也?公输般曰:"不可。吾既以言之王矣。"墨子曰:"胡不见我於王?"公输般曰:"诺。"墨子见楚王曰:"今有人於此,舍其文轩,邻有弊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此为窃疾耳。"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飏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以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无雉兔鲋鱼者也,犹粱肉之与糠糟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王曰:"善!请无攻宋。"

  《吕氏春秋》曰:秦兴兵欲攻魏。司马唐谏秦君曰:"段干木贤者也,而魏礼之,天下莫不闻,无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乃按兵而辍,不攻魏。文侯可谓善用兵矣。闻君子之用兵也,莫见其形,其功已成。此之谓也。

  ○偃武

  《易》曰:"泽上於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书》曰:武王伐殷,乃偃武修文。(倒载干戈,包以虎皮,示不用也。行礼射,设庠序,修文教也。)归马於华山之阳,放牛於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山南曰阳。桃林在华山东北,皆非长养牛马之地,欲使自生死,示天下不复乘用也,修文教也。)

  《礼记》曰:"武王克商后,散军而郊,左射狸首,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矣。归马於华山之阳,放牛於桃林之野。干戈弓矢包之以虎皮,示天下不复用兵也。

  《左传》曰:宋向戍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子罕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兴废存亡,昏明之术皆由兵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

  又曰:"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

  又曰:夫文止戈为武。

  《家语》曰:孔子北游,登于农山,曰:"二三子各言其志,吾将择焉。"子路进曰:"由愿白羽若月,赤羽若日,攘地千里,搴旗折馘,惟由能之。"子贡进曰:"赐愿旗鼓相望,缟衣白冠陈说其间,二国释怨,惟赐能之。"颜回曰:"回闻薰莸不同器而治,回愿得明王圣主而相之,铸剑戟为农器,放牛马於原薮,则由无所施其勇,赐无所用其辩矣。"孔子曰:"美哉,德也。"

  《史记》曰:始皇曰:"寡人赖宗庙之灵,六王咸服其辜,天下大定,收天下兵器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咸阳之宫中。"

  《汉书》文帝诏曰:"朕能任衣冠,念不到征讨,故鸡鸣狗吠,烟火万里也。"

  又《食货志》曰: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为富民侯。颜师古曰:"欲百姓之殷实,故取其嘉名也。"

  《庄子》曰:孔子谓盗跖曰:"将军有意听臣,臣请南使吴越,北使齐鲁,东使宋卫,西使晋楚,使为将军造大城数百里,立数十万户之邑,使尊将军为诸侯,与天下更始罢兵休卒,收养昆弟,共祭先祖,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

  又曰: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寝兵,救世之战。

  《古司马法》曰:古者,武军三年不与民,睹之劳也,上下相报,和之至也。(还师罢兵,复戎卒,三年不徭役以答人劳。)得意则凯乐,歌示喜也。(圣主诛不义,百姓皆得其所喜乐,各安其居,乐其常。)偃伯灵台,答民之劳,告不兴也。(偃,休息也。伯,主兵也。灵台颂德美之,喜以祭天,示不复用兵也。)

  《吕氏春秋》曰:武王以武得之,以文持之。倒戈弛矢,示天下不用兵。

  《尸子》曰:武王已战之后,三革不累,五刃不〈石玄〉,牛马放之历山,终身弗乘也。

  《淮南子》曰:秦之时,高为台榭,大为苑囿,远为驰道。铸金人,(秦始皇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有长人见於临洮,其高五丈,足迹六尺,因写其形,铸金人以像之。翁仲君何是也。)发谪戍入刍槁,(戍守长城也,入刍槁之税以供国用也。)头会箕赋於少府。(头会,随民口数人责其税,箕赋,似箕敛民财,多取意也。少府,官名,如今司农。)丁壮人夫西至临洮狄道。(临洮,陇西之县,洮水北。狄道,汉阳之县是也。)东至会稽浮石,(会稽,山名。浮石,随水高下,言不没,皆在辽西界。一说会稽山在泰山下,封于泰山,禅于会稽是也。)南至豫章桂林,(豫章郡,桂林郁林也。)北至飞狄阳原。(飞狄在代郡南飞狄山也。阳原在太原。)道路死人以沟量。(言满沟也。)当此之时,忠谏者谓之不祥,而道仁义者谓之狂逮。至高皇帝存亡继绝,(汉高祖也。)举天下之大义,躬自奋袂执锐以为百姓请命于皇天。(执利兵,伐无道,以求百姓之命,祈之皇天也。)当此之时,天下雄俊豪英暴露於野泽。(才过千人为俊,百人为豪,万人为英。)前蒙矢石而后堕沟壑,出百死而绍一生,以争天下之权,(堕,入也。绍,至也。)奋武励威,以决一旦之命。当此之时,丰衣博带而道儒墨者以为不肖。(言尚武也。)逮至累乱以胜,(胜暴乱也。)海内大定,继文之业,立武之功。(继文王受命之业、武王诛无道之功。)履天子之图籍,造刘氏之貌冠。(高祖于新农所作竹冠,一曰季貌冠也。)总邹鲁之儒墨,通先圣之遗教,载天子之旗,乘泰辂,建九旒,撞大钟,击鸣鼓,奏咸池,持干戚。(《周礼》:天子五辂,泰辂,上辂也。王者功成作乐,故撞钟击鼓。《咸池》,黄帝乐也。干,楯也。戚,斧也。春夏舞者所执。)当此之时,有立武者见疑一世之间,而文武代为,雌雄有时而用也。今世之为武也。则非文为;为文者,则非武。更相非,而不知时世之用也。

  《说苑》曰:魏文侯与田子方语,有两童子衣青白衣而侍於君前。子方曰:"此君子之宠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之于战,此其幼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贼心为足,今滋甚。君之宠此子也,又且以谁之父杀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命矣。"自是以后,兵革不用。

  左太冲《魏都赋》曰:丧乱既弭而能宴武,人归兽而去战,萧斧戢柯以押刃,虹旌摄麾以就卷。

  沈休文诗曰:丹浦非乐战,负重切君临。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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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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