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先锋

  《后汉书》曰:祭彤拜辽东太守。至则厉兵马,广斥候。彤有勇力,能贯三百斤弓。虏每犯塞,常为士卒前锋,数破走之。

  《东观汉记》曰:贾复以偏将军从上拔邯郸,击青犊,大战,日中,贼阵坚不却。上传召复曰:"吏士饥,且可朝食。"复曰:"先破之,然后食耳。"於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诸将皆服其勇。

  《魏志》曰:张辽字文远,为征东将军。征孙权,被甲战,先陷阵,衔垒入,至麾下。

  《晋书·刘牢之传》曰:太元初,谢玄北镇广陵,时符坚方盛,玄召募,牢之与东海何谦、琅琊诸葛侃、乐安高衡、东平刘轨、西河田洛晋陵孙无终等以骁猛应选。玄以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前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敌人畏之。

  又曰:元兴初,会稽王道子将讨桓玄,诏司马柔之兼侍中,以驺虞幡宣告江荆二州。至姑熟,为玄前锋所害。

  又《载记》曰:高句丽及宇文政国等谋灭廆,以分其野。太兴初,三国伐廆,廆曰:"彼军初,其锋甚锐。若逆击之,落其计矣。"

  又曰:《吕隆载记》曰:"宜曜劲锋,示其威武。彼以我远来,必决死拒战,可一举而平。"

  《宋书》曰:刘怀慎,彭城人也。少谨慎质直。始参高祖镇军车骑将军事,振武军、彭城内史。从征鲜卑,每战必先士卒,及克广固,怀慎率所先登。高祖拒卢循於石头,屡战克捷。

  又《张畅传》曰:虏攻彭城南门并放火,畅躬自前战,身先士卒。

  《梁书》曰:宋武北伐广固,田子领偏师与龙骧将军孟龙符为前锋。龙符战没,田子力战,破之。

  又曰:孟龙符,怀王第三子也。骁勇有胆气,高祖伐广固,以龙符统步骑为前锋。贼数十围统攻之,以众寡不敌,遂见害。追赠青州刺史。

  又表曰:龙符投袂义切,前驱效命,擢锋三捷,每为众先。及西剿桓歆,北殄索虏,朝议爵赏,未及施行,会臣北伐,复统前旅,临朐之战,气冠三军。于时逆徒实繁,控弦掩泽,龙符匹马电跃,所向摧靡,奋戈深入,知死不吝。

  《后周书》曰:高祖东伐齐,王宪率所部先向晋州。明日,诸军总集,稍逼城下;齐人亦大出兵,阵於营南。高祖召宪,驰往观之,宪返命曰:"易与耳,请破而后食。"帝悦曰:"如汝所言,吾无忧矣。"内史柳昂私谓宪曰:"贼亦不少,王安得轻之?"宪曰:"宪受委前锋,情兼家国,扫此逋寇,事等摧枯。商周之事,公所知也。贼虽众,其如我何?"既而诸军俱进,应时大溃,其夜齐主遁走。宪轻骑追之。

  又曰:李弼背侯莫陈悦以秦州归国。太祖谓弼曰:"公与吾同心,天下不足平。"破悦,得金宝奴婢,悉以好者赐之,拜秦州刺史。从太祖平窦泰,先锋陷敌,太祖以所乘骓赐之,及泰所着弁甲亦赐之。

  《唐书》曰:太宗击王世充,选千余骑为奇兵,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建大旂,令骑将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敬德、翟长孙等分统之。每临冠,太宗躬被玄甲,先锋率之,候机而进,所向摧殄,常以少击众,贼徒气慑。

  ○殿

  《广雅·释诂》曰:殿,后也。

  《桂苑》曰:殿,镇也。军后也。

  《开元文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谓镇也。孟之反不伐,奔而殿,言在军后也。前曰启,后曰殿。

  《左传》曰:公与石祁子玦,与宁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於二子。"渠孔御戍,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

  又曰: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

  又曰: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殿,后军也。

  又曰:公侵齐,门于阳州。颜息射人中眉,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会乃呼曰:"猛也殿。"

  又曰: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於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楯夹之,阳越殿。"(越,阳虎从弟也。)

  又曰: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乎?"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

  又曰:夏,卫公孟彄伐曹,克郊。还,滑罗殿。(罗,卫大夫。)

  又曰: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

  又曰: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子肥,宋大夫。)

  又曰: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之侧,孟氏族,字反也。)

  《论语》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史记·绛侯世家》曰:周勃,沛人也。高祖之为沛公初起,勃以中涓从攻胡陵。勃击章邯车骑,殿。(如淳注曰:殿不进。吕瓒云:在军后曰殿也。)

  《后汉书》曰:岑彭围隗嚣於西城。嚣将行巡,周宗将蜀救兵到,嚣得出还冀。汉军食尽,烧辎重,引兵下陇,延、弇亦相随而退。嚣出兵尾击诸营,彭殿为后拒。(尾,谓尾其后也。凡军在前曰启,在后曰殿。)

  《后周书》曰:高祖伐齐还,以齐王宪为后拒。齐主自率众来追,至於高梁桥。宪以精骑二千,阻水为阵。齐领军段畅直进至桥。隔水招畅与语,语毕,宪问畅曰:"若何姓名?"畅曰:"领军段畅也。公复为谁?"宪曰:"我虞候大都督耳。"畅曰:"观公言语,不是凡人,今日相见,何用隐其名位?"陈王纯、梁公侯莫陈苪、内史王谊等并在宪侧。畅固问不已。宪乃曰"我天子太弟齐王也。"指陈王已下,并以名位告之。畅鞭马而去,宪即命旋军,而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宪与开府宇文忻各统精兵百骑为殿以拒之,斩其骁将贺兰豹子、出褥瑰等百馀人,齐众乃退。

  又曰:杨宽从天穆引军趣成皋,令宽与尔朱兆为后拒。寻以众议不可,乃回赴石济。宽夜行失道,后期。诸将咸言:"宽少与北海周旋,今不来矣。"天穆答曰:"杨宽非轻於去就者也,其所逗留,必有他故。吾当与诸若保明之。"语讫,候骑白宽至。天穆抚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来。"遽出帐迎之,握其手曰:"是所望也。"

  《唐书》曰:胡贼掠宜君,令窦轨讨之。初,不利,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拔队中小帅以代之。轨率数百骑殿於后,令众曰:"闻鼓声有不进者,自后斩之。"既鼓,士卒争进击贼,破之,斩首千馀级,虏男女二万馀口。

  ○乡导

  《孙子》曰:不用乡导者,不得地利。(不任彼乡人而导军者则不能得道路之便利。)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卫公兵法》曰:凡是贼徒,好相掩袭,须择敢勇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乡导,潜历山原,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蹄,而履於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於丛薄。然后倾耳以遥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候气色。见水痕则可以测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以辨来寇之驰驱也。故烟火莫若谨而审,旌帜莫若齐而一,爵赏必重而不欺,刑戮必严而不舍。知敌之动静而我必有其备,彼之去就而我岂不保其全哉。(必须先觇敌国道路远近,水潦山林,谿谷险阨,城邑大小,沟渠深浅,蓄积多少,兵革之数,豪杰姓名,审而知之,用兵之要也。)

  ○伏兵

  《易》曰:伏戎于莽,三岁不兴。

  《左传》曰:北戎侵郑,郑伯患之。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徒,步兵也。轶,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其刚不耻退也。)君为三覆以待之。(覆,伏兵也。)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后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弗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郑将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为三部伏兵。祝聃帅勇而无刚者先犯之,戎而速奔以遇三伏兵,至后伏兵,伏兵起,戎还走,祝聃返,遂逐之。戎前后及中三处受敌,故曰:衷戎师,殪死。衷,丁仲切。)

  又曰:吴侵楚,楚将养由基奔命,楚司马子庚以师继之。养由基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备。)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又曰: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兵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右,军右也。)趋登曰:"臣将侍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跣以下,公嗾獒焉。明搏而杀之。斗且出,提弥死之。

  又曰:卫侯在平寿,(平寿,卫下邑。)公孟有事於盖获之门外,(有事,祭也。盖获,卫郭门也。)齐氏惟於门外而伏甲焉。

  《后汉书》曰:冯异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於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裁,小出兵,所示弱也。)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於崤底,降男女八万人。

  《通典》曰:后汉末,荆川牧刘表遣刘备北侵至邺,曹公遣将李典夏侯惇距之。备一旦烧屯去,惇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听,与将于禁追之。典与惇等果入贼伏衷,战不利。典往救,备救至乃退。

  又曰:后汉末,吕布从东缗与陈宫将万馀人来与曹公战。时兵皆出取麦,在者不数千人,屯营不固,曹公乃令妇人守陈,悉将兵距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树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谓曰:"曹操多诈,勿入伏中。"引军南七十馀里。明日复来,曹公隐兵堤里,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乘堤,步卒并进,遂大破之。

  《晋书》曰:镇南将军杜元凯伐吴乐乡城,晋牙门管定、周旨等伏兵乐乡城外。吴都督孙歆先遣车出拒晋将王浚於上流,大败而还。旨等发伏兵,随歆军入,歆不觉,直至帐下虏歆。於是进逼江陵。吴都督将伍延伪请降而列兵登陴,晋师攻克之。

  《十六国春秋》曰:后晋石季龙攻晋将刘演于廪丘,晋将邵续使文鸯救演,季龙退止卢关津以避之。文鸯弗能进,屯于景亭。兖川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季龙夜弃营,设伏于外,扬声将归河北,张平以为信然,入于空营。季龙回击,败之,遂陷廪丘。

  又曰:夏赫连勃勃进屯依力川,后秦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率骑御之,兴遣其将姚文宗拒战。勃勃伪退,设伏以待之,兴将姚榆生等追之,伏兵夹击,皆擒之。

  《北齐书》曰:段韶与右丞相斛律光率师伐后周。五月,攻服秦城。周人於姚襄城南更起城镇,东接定阳,又作深堑,断绝行道。韶乃密抽壮士,从袭之。又遣潜渡河,告姚襄城中,令内外相应,度者千有馀人,周人始觉。於是合战,大破之,诸将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纵令得之,一城地耳。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破服秦城,并加以图定阳,计之长者。"将士咸以为然。遂围定阳,其城主杨范固守不下。韶登山以观城势,乃纵兵急攻之。七月,屠其外城,韶谓光曰:"此城三面重涧险阻,并无走路,惟虑东南一处耳。贼若突围,必从此出,但简精兵专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壮士千馀人设伏於东涧口,其夜果如所策,贼遂出城,伏兵击之,大溃,范等面缚,尽获其众。

  《后魏书》曰:万俟丑奴作乱关中,魏将贺拔岳率兵讨之。岳以轻骑八百北渡渭,杀略其民以挑之,丑奴大将尉迟菩萨。菩萨果率步骑三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与菩萨隔水交言,岳称扬国威,菩萨自言强盛,往复数返。时已逼暮,於是各还兵。岳密於渭南傍水分精骑数四十、五十、为一处,随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将百馀骑,隔水与贼相见。岳渐前进,先所置骑随岳而集。骑既渐增,贼不复测其多少。行二十许里,至水浅可济之处,岳便骑马东出,以东奔遁。贼谓岳走,乃弃步兵,南渡渭水,轻骑追岳。岳东进十馀里,依横冈设伏待之。贼以路险不得齐进,前后继至,半度冈东。岳乃回与贼战,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人,马亦无遗。遂擒菩萨,乃度渭北,降步卒万馀。

  《隋书》曰:炀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浑王无数骑而遁,其名王诈为浑主,保车我真山,帝令将张定和率师击之。定和既与贼相遇,轻其众少,呼之命降,贼不肯。定和不被甲,挺身登山,贼伏兵於岩石之下,发矢中之而毙。

  《唐书》曰:武德中,太宗围王世充於东都,窦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二万来救。太宗自率骑二千五百、步卒千人趣武牢。四月,建德自荥阳西上,筑垒於板渚,太宗以五百骑出槊牢东二十馀里,将挑战,先伏李勣、程咬金、秦叔宝等,令尉迟敬德执槊造建德垒下,大呼致师,贼众大惊扰,出兵数千骑。太宗逡巡渐却,遂引以入伏内。李勣等奋击,大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又曰:罗士信仕王世充,率千馀人奔於穀州。高祖以为新安道行军总管,使围世充。士信进居前锋,退居后殿,凡所虏获悉分士卒,以此为常,身未曾自取。人有功者,解衣下马而赏之。然持兵严暴,有不用命者,无问亲友,必皆斩决。由是下不附而畏之。及大军至洛阳,士信以兵围世充千金堡,其中人大骂之。士信怒,夜遣百馀人将婴儿数十从南而来,至於堡下,诈言"从东都来投罗总管"也。因命婴儿啼噪,既而阳惊曰:"此千金堡,吾辈错矣!"忽然而去。堡中谓是东都逃人,遽出兵追之。士信伏五千人於路侧,候其开门而奋击,遂破之,杀无遗类也。

  又曰:武德中,菀君璋及突厥吐屯设末攻马邑,高蒲政设三伏以待之。突厥至城下,伏兵发,大破之,斩首二百馀级,以满政为朔州总管,曲赦马邑。

  又曰:王君廓从大军讨下别轘辕、罗山二县,王世充遣将魏隐率兵拒之。君廓撤营伪遁,设伏以待之。隐纵兵疾进,发伏,破之。

  又曰:太宗初为右元帅,总兵十万徇东都。军屯西苑,营於三王陵,自三月而旋。俄而隋将段达率万馀人自后而至,太宗发伏以击之,贼师大败,亲自追奔至金城下,斩四十馀级。

  又曰:王君廓亡命,聚徒数千人,转掠长平,进逼夏县。河东郡丞丁荣以兵拒之,又遣使慰谕。君廓见其使谬为恭敬,称欲归首。荣心轻之,于是曜兵登山下十馀里。君廓悉匿其众于山谷中,荣无所见,引兵而退,才至山下,君廓追击,大破之。

  《吴越春秋》曰:公子光伏甲于私室中,具酒,而王僚乃被棠夷之甲三重,使兵卫陈于道。专诸置鱼腹而进之,刺王僚,贯脾达背,王僚立死。

  《世说》曰:桓玄伏甲设馔,广延朝士,因此欲诛谢安、王坦之。王甚遽,问谢,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趣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桓惮其旷远,乃起解兵。王、谢旧齐名,于此始别优劣。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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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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