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机略七

  《三国典略》曰:周贺若敦、陈侯瑱相拒於湘州。敦恐瑱知其粮少,乃於营内聚土,覆之以米,召其侧近村人,扬有所访,令其遥见。瑱闻以为实,乃据守要险,以老敦师。敦又增修壁垒,示以持久。初,土人乘轻骑,载米粟、笼鸡鸭以饷瑱军。敦患之,乃伪为土人,装船内甲士其中。瑱兵见船至送米,争取。敦甲士出而擒之。

  《后周书》曰:太祖以王罴为大都督镇华州。魏孝武西迁,拜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尝修州城未毕,梯在外。齐神武遣韩轨、司马子如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之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閤外汹汹有声,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敌见之惊,逐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众遂投城遁走。

  又曰:陆腾。陵州木笼獠恃险粗犷,每行抄劫,诏腾讨之。獠既因山为城,攻之未可拔。腾遂於城下多设声乐及诸杂技,示无战心。诸贼果弃其兵仗,或携妻子临城观乐。腾知其无备,密令众军俱上,诸贼惶惧,不知所为。遂纵兵讨击,尽破之。

  又曰:杨忠。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察虽称藩附,而尚有二心。忠自穰城观於汉滨,易旗递进,实骑二千,察登楼望之,以为三万,惧而服焉。

  又曰:韩襃为汾州刺史。州界北接太原,当千里径。先是高齐寇数入,人废耕桑,前后刺史莫能防捍。襃至,适会寇来,襃乃不下属县。人既不及设备,以故多被抄掠。齐人喜相谓曰:"汾州不觉吾至,先未集兵。今者之还,必莫能追蹑我矣。"由是益懈,不为营垒。襃已先勒精锐,伏北山中,分据险阻,邀其归路。乘其众怠,纵伏击之,尽获其众。

  又曰:东魏寇龙门,屯军蒲坂,造三道浮桥渡河。又遣其将窦泰趣潼关,高敖曹围洛州。太祖出军广阳,召诸将曰:"贼今掎吾三面,又造桥於河,示欲必渡,是欲缀吾军,使窦泰得西入耳。久与相持,其计得行,非良策也。且欢起兵以来,泰每为先驱,其下多锐卒屡胜而骄。今出其不意,袭之必克。克泰则欢不战而自走矣。"诸将咸曰:"贼在近,舍而远袭,事若差跌,悔无及也。"太祖曰:"欢前袭关,吾军不过霸上。今者大来,兵未出郊。贼顾谓吾但自守耳,无远斗意。又忸於得志,有轻我之心。乘此击之,何往不克。贼虽造桥,未能径度。比五日中,吾取窦泰必矣。公等勿疑。"庚戌,太祖率骑六千还长安,声言欲保陇右。辛亥,谒帝而潜出军。癸丑旦,至小关。窦泰卒闻军至,惶惧,依山为阵,未及成列,太祖纵兵击破之,尽俘其众万馀人。斩泰,传首长安。高敖曹適陷洛州,执刺史泉企,闻泰之殁,焚辎重弃城走。齐神武亦撤桥而退。

  《通典》曰:后周末,隋文帝为丞相,益州总管王谦举兵拒命,隋文遣将梁睿讨之,进至龙门。谦将赵俨、秦会拥众十万,据险为营,周亘三十里。睿令将士衔枚出间道,四面奋击,破之。王谦又令高阿那瑰、达奚惎(惎,渠记切。)等以盛兵攻利州。闻梁睿将至,惎分兵据开远。睿谓将士曰:"此虏据要,欲遏吾兵势,吾当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遣一将趋剑阁,一将诣巴西,一将水军入嘉陵。睿遣将分道攻惎,自午及申,破之。惎奔归於谦。睿进逼成都,谦令达奚惎城守,亲率精兵五万,背城结阵。睿击之,谦不利,将入城,惎以城降,谦将麾下三十骑遁走,斩之。

  又曰:后周将法尚初自陈来归,陈将樊猛济江讨之。法尚遣部曲督韩朗诈为背已奔於陈,伪告猛曰:"法尚部兵不愿降,北人皆窃议尽欲叛还,若得军来,必无斗者,自当於阵倒戈耳。"猛以为然,引师急进。法尚乃佯为畏惧,自保於江曲。猛陈兵挑战,法尚先伏轻船於浦中,又伏精锐於古村之北,自张旗帜,逆流拒之。战数合,伪退,登岸投古村。猛舍舟逐之,法尚又疾走,行数里,与村北军合,复前击猛。猛走,退赴船。既而浦中伏船取其舟楫,建周旗帜。猛於是大败,仅以身免。

  又曰:后周末隋文帝辅政,周大将尉迟迥在河北拒命,河南州县多从。迥遣将檀让屯成武,别将高士儒屯永昌。隋将于仲文诈移书州县曰:"大军将至,可移积粟。"让谓仲文未能卒至,方捶牛享士。仲文知其怠,选精骑袭之,一日便至。遂拔城武。迥将席毗罗,众十万,屯於沛县,将攻徐州。其妻子住金乡。仲文遣人诈为毗罗使者,谓金乡城主徐善净曰:"檀让明日午到金乡,将宣蜀公(即尉迟迥)令,赏赐将士。"金乡人谓为信然,皆喜。仲文简精兵,伪建迥旗帜,倍道而进。善净遥见仲文军且至,以为檀让,乃出迎谒。仲文执之,遂取金乡。诸将多劝屠之,仲文曰:"此城是毗罗起兵之所,当宽其妻子,其兵可自归。如即屠之,彼意绝矣。"众皆称善。于是毗罗恃众来薄官军,仲文背城结阵,出军数里,设伏於麻田中。两阵才合,伏兵发,俱曳柴鼓噪,尘埃蔽天。毗罗军大溃,仲文乘之,贼皆投漆水而死,水为之不流。获檀,槛送京师,河南悉平。

  又曰:后周末,隋文帝作相,遣将于仲文先以兵定关东,破尉迟迥将檀让。初,仲文在蓼堤,诸将皆曰:"军自远来,士马疲弊,不可决胜。"仲文令三军趣食,列阵大战。既而破贼,诸将皆谓曰:"前兵疲不可交战,竟而克胜,其计安在?"仲文笑曰:"吾所部皆山东人,果於进,不宜持久。乘势击之,所以制胜。"诸将皆以为非所及。

  又曰:后周将达奚长儒围陈将吴明彻於吕梁,陈遣骁将刘景率劲勇七千来为声援。长儒於是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景军。景至,船盘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奇兵,水陆俱发,大破,因擒明彻。

  又曰:后周遣将率突厥之众逼齐晋阳,齐将段韶御之。时大雪之后,周人以步卒为前锋,从西山而下,去城二里。诸将咸欲逆击之,韶曰:"步人气力,势自有限,今积雪既厚,逆战非便,不如阵以待之。彼劳我逸,破之必矣。"既而交战,大破之,敌前锋尽殪,无复孑遗,自馀通宵奔遁。

  又曰:后周遣将讨高齐,围洛,齐将段韶御之。韶登邙坂,聊欲观周军形势。至太和谷,便值周军,即遣驰告诸营,与诸将结阵以待之。周军以步人在前上逆战,韶以彼徒我骑,且却且引,待其力弊,乃遣下马击之。短兵始交,周人大溃,洛城之围,并即奔遁。

  又曰:西魏末,岷州羌据州城反,魏将独孤信讨之。勒兵向万年,顿三交谷口。贼并力拒守,信因诡道趋稠松岭。(绸,直由切。)贼不虞信兵之至,观风奔溃。乘胜逐北,径至城下,贼出降。

  又曰:西魏末,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据州不受代,魏将独孤信率兵讨之。仲和婴城固守,信夜令诸将以冲梯攻其东北,信亲帅壮士袭其西南,迟明克之。(迟,直吏切,未明也。天未明之时须已袭之,事毕然后天明,明迟于事也。)

  又曰:西魏末,蠕蠕侵魏,魏大将元纂御之。蠕蠕遂逃出塞。纂命将于谨率二千骑追之,至郁郅原,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率轻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者。贼遥见,虽疑有伏兵,既恃其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谨常乘骏马一紫一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也,皆争逐之。谨乃率馀军击其追骑,贼遂奔走,因得入寨。

  又曰:西魏末,遣将史宁与突厥木汗可汗同伐吐谷浑,俱会於青海。宁谓木汗曰:"树敦、贺真二城是吐谷浑巢穴,今若拔其本根,馀种自然离散,此上策也。"木汗从之,即分为两军,木汗从北道向贺真,宁趣树敦。吐谷浑婆周王率众逆宁,宁击斩之,逾山履险,遂至树敦。即吐谷浑之旧都,多诸珍藏,而其主先已奔贺真,留其征南王及数千人固守。宁进兵攻之,伪退,果开门逐之,因回兵奋击。门未及阖,宁兵遂得入,生获其征南王,俘虏男女财宝,尽归诸突厥。

  又曰:东魏西荆州为梁将曹义宗所围,东魏召人赴救,慕容俨应募赴之。时东魏北淯太守宋带剑谋叛,(淯,音育。)俨乃轻骑,出其不意,直至城,语云:"大军已到,太守何不出迎?"带剑造次,惶恐不知所为,便出迎俨,即执之,一郡遂定。

  又曰:东魏初,齐神武破尔朱兆。兆奔保秀容,分兵守险,出入钞掠。神武每扬声云欲讨之,师出复止,如此者数四。神武揣兆岁首必应会饮,使将窦泰率精骑先,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兆军人因宴休惰,忽见泰军,莫不夺气。因而克之。

  又曰:东魏将齐神武率兵伐西魏,大军济河,集诸将议进趣之计。斛律羌举曰:"宇文黑獭虽聚凶党,强弱可知。若固守,无粮援可恃。今揣其情,以同困兽。若不然,其战而径趣,长安空虚,可不战而克。拔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悬於军门矣。"诸将议有同,遂战於渭曲,大败而归。齐神武违之,故败也。

  又曰:东魏末,齐神武薨,子澄立。侯景叛归梁,而围彭城。澄遣慕容绍宗讨之,将战,绍宗以梁人剽悍,恐其众之挠也,一一引将卒而诳之曰:"我当佯退,诱梁人使前。汝可击之。"皆申明诫之。景又命梁人,逐北勿过二里。会战,绍宗实败走,梁人不用景言,乘败深入。魏人以绍宗言为信,争共掩击,遂大破之。

  又曰:东魏遣将斛律金寇西魏洛阳,师至於河北。周文帝患其度河,乃於上流纵火船而下,以烧河桥。金先备小艇半盛以水,铁锁连之,亘绝中流。火船至而不前,须臾火灭,而桥获存,遂进军洛阳。

  又曰:东魏将齐神武伐西魏,军至许原西。周文帝至渭南,征诸州兵皆来会,乃召诸将谓之曰:"高欢越山度河,远来至此,天亡之时也。今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於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度渭,南夹渭而军。至沙苑,距齐神武军六十馀里。齐神武闻周文至,引军来会,睹周丈军少,竟驰而进,不行列,总萃於左。军兵将交,周文鸣鼓,士皆奋起。其将于谨等六军与之合战,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破之,斩六千馀级,临阵降者二万馀人。齐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复大克获,前后虏其卒七万,留其甲士二万,馀悉纵归。

  又曰:齐神武大举伐西魏,将渡蒲津,其将薛琡曰:(琡,吕六切。)"西贼连年饥馑,但宜置兵诸道,勿与野战,比及来年麦秋,人众尽应饿死,西贼自然归降,愿无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举,兵众极大,万一不捷,卒难收敛,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进。前军若胜,后军全力,前军若败,后军承之。"神武皆弗纳,遂有沙苑之败。

  又曰:齐神武与魏孝武帝构隙,自太原举兵逼洛阳。帝遣将元斌之斛斯椿镇武牢,(椿,丑伦切。)遣使告周文帝。文帝谓左右曰:"高欢数日行八九百里,晓兵者所忌,正须乘便击之。而主上以万乘之重,不能渡河决战,方缘津据守,且长河万里,扞御为难,若一处得渡,大事去矣。"果如其言。帝西奔长安。(孝武违而败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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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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