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命将

  《礼记》曰: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赐斧钺,然后专杀。

  《史记·留侯世家》曰:黥布反,上欲使太子往击之。四人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说建成侯曰:"君何不急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将,无异使羊将狼也。"

  又《冯唐》曰: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

  又《淮阴侯传》曰:信数与萧何曰:"信虽为将,信必不留。"汉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

  《汉书》曰:萧何追韩信,还,汉王曰:"以为大将。"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召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宜择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后汉书·陈龟传》曰: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蛮夷不恭,拔卒为将。

  挚虞《新礼》曰:汉魏故事,遣将出征,符节郎授钺於朝堂。新礼遣将,御临轩,尚书授节钺,古兵书"跪而推毂"之义也。

  崔豹《古今舆服注》曰:得赐黄钺,则斩持节将。

  《淮南子》曰:凡国有难,君自宫召将,诏之曰:"社稷之命在将军耳。今国有难,请子将而应之。"将军受命,乃令祝史太卜斋宿三日,之太庙,钻灵龟,卜吉日以受鼓旗。君入庙门,西面而立。将入庙门,北面而立。主亲操钺持头,授将军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又复操斧持头授将军柄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将以授斧钺,答曰:"国不可从外治也,军不可从中御也。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以受制於前矣,鼓旗斧钺之威,臣无还,愿君亦无垂一言之命於臣也。君若不许,臣不敢将。君若许之,臣辞而行。"乃剪爪,(前长鬋爪,送终之礼,去其手足爪也。)设明衣,(明衣,丧衣也。在于暗冥,故言明。)凿凶门而出。(凶门,北出门也。将军之出,以丧礼乐之,以必死也。)乘将军车,载旌旗斧钺,其临敌决战,不顾必死,无有二心。是故无天於上,无地於下,无敌於前,无主於后,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民是保,利合於主,上将之道也。如此,则智者为之虑,勇者为之斗。气厉青云,疾如驰骛。是故兵未交接,而敌人恐惧。若战胜敌奔,赏吏迁官;顾反於国,放旗以入,乃缟素辟舍,请罪於君。君曰:"赦之。"大胜三年反舍,(大胜敌者,还三年,乃反故舍。)中胜二年,下胜期年。兵之所加者,必无道之国也。故能战胜而不报,取地而不反。民不疾疫,将不夭死,五穀丰昌,风雨时节。战胜於外,福生於内,是故名必成而后无馀害矣。

  任彦升《奏弹曹景宗》曰:昔汉光武命将,坐知千里;魏武置法,案以从事。

  陈孔璋《檄吴将校部曲文》曰:朝为仇虏,夕为上将。

  冯衍《与田邑书》曰:今以一节之任,建三军之威,岂特宠其八尺之竹、牦牛之尾也!

  ○易将

  《史记》曰:秦师伐赵,王使廉颇御之。颇固壁不战,赵王惑秦之间,以赵奢之子代颇,赵师大败。

  《后汉书》曰:光武遣冯异代邓禹,车驾送之河南,赐以乘舆、七尺具剑。(具,谓以宝玉装饰之。《东观汉记》作玉具剑。)

  《晋书》曰:石苞为淮北监军,王琛所奏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至,乃筑垒遏之以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命苞子乔为尚书郎,上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其大军征之,以备非常。又敕镇东将军琅邪王伷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怨色。

  又曰:镇南将军杜元凯都督荆州诸军事,袭吴西陵督张政,(西陵,今夷陵郡。)大破之。政,吴之名将,据要害之地,耻无备取败,不以实闻於孙皓。元凯欲间吴边将,乃请还其所获之众於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故晋军将至,使将帅移易,成倾荡之势,竟殄灭焉。

  《北史》曰:后周末,隋文帝作相,尉迟迥据相州举兵。隋文遣郧公韦孝宽(郧,音云。)为东道元帅,师次沁水,水涨,兵未得渡。吏李询上密启云:"大将梁士彦、宇文欣、崔弘度等并受尉迟迥饷金,军中骚骚,人情大异。"文帝以为忧,欲代此三人。李德林独进计云:"公与诸将并是国家贵臣,未相伏驭,今以挟令之威得使之耳,安知后所遣者能尽腹心,前遣之人独致乖异?又取金之事虚实难明,即令换易,彼将惧罪恐逃逸,便须禁固,然则郧公以下必有惊疑之意。且临敌代将,自古所难。乐毅所以辞燕,赵奢之子以之败赵。如愚所见,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略、为诸将旧来所信伏者,速至军所观其情伪,纵有异意,必不敢动。"文帝大悟,即令高颎驰驿往军所,为诸将节度,竟成大功。

  《战国策》曰:昌国君乐毅为燕王合五国之兵而攻齐,下七十馀城,尽郡县之以属燕,惟莒、即墨二城未下。而昭王死,惠王即位,用齐人反间,疑乐毅,而使骑劫代之,乐毅奔赵。

  ○老将

  《史记》曰:秦始皇问李信曰:"吾欲攻荆,用几何人而足?"信曰:"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断壮勇,其言是也。"王翦因谢疾,归老於颍阳。李信攻鄢、郢,破之。於是引兵而西,与蒙恬会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得顿舍,大破李信军。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颍阳谢翦曰:"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将军独忍弃寡人乎?"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惟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已矣,将军勿复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听将军计耳。"於是王翦将六十万人,始皇自送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翦曰:"为大王将,有功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或曰:"将军乞贷亦已甚矣。"翦曰:"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耶?"翦果代信击荆。大破荆军,虏荆王负刍,竟平荆地为郡县。

  《汉书》曰:西羌反时,赵充国年七十馀,上老之,使御史大夫丙吉问谁可将者,充国对曰:"无逾于老臣耳。"上遣焉,问曰:"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隃度,(隃,遥也,三辅言也。)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略。然羌戎小夷,逆天背叛,灭亡不久,愿陛下以属臣,勿以为忧。"上笑曰:"诺。"充国日飨军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得生口,言羌豪相责曰:"汝无反,今天子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兵。今欲一斗而死,可得耶。

  又曰:元狩四年,大将军大击匈奴,李广数自请行。上以为老,不许;良久乃许之。大将军阴受上旨,以为李广数奇,(不偶也。)无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时公孙敖亡道。徙广,广或失道。大将军使长史持糒醪遗广,因问失道状。长史急责广之莫府上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馀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徙广部行回远,又迷失道,岂非天哉!终不能复对刀笔吏。"遂引刀自刭。而百姓闻之,知与不知,皆为垂泣。

  《东观汉记》曰:马援,字文渊。建武二十四年,威武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遣援。

  《宋书》曰:沈庆之讨竟陵王诞。庆之至城下,诞登楼谓曰:"沈公君白首之年,何为来?"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故使仆来耳?"

  《梁书》曰:王神念少善骑射,及老不衰,尝於武帝前手执二刀盾,左右交度,驰马往来,冠绝群伍。

  《后魏书》曰:中山王英之征义阳,傅永为宁朔将军、统军,当长围遏其南门。萧衍将马仙琕连营稍进,规解城围。永谓英曰:"凶竖驰突,意在决战。雅山形要,宜早据之。"英沉吟未决,永曰:"机者如神,难遇易失,今日不去,明朝必为贼有,虽悔无及。"英乃分兵,夜筑城於山上,遣统军张怀等列阵於山下以防之。至晓,仙琕果至,怀等战败,筑城者悉皆奔退,仙琕乘胜直趋长围,义阳城人复出挑战。永乃分兵付长史贾思祖,令守营垒,自将马步千人南逆仙琕。轘甲挥戈,单骑先入,惟有军主蔡三虎副之,馀人无有及者。突阵横过,贼射永,洞其左股,永拨箭复入,洞大破之,斩仙琕子。仙琕烧营席卷而遁。英於阵谓永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昔汉祖扪足,不欲人知。下官虽微,国家一帅,奈何使虏有伤将之名!"遂与诸军追之,极夜而反,时年七十馀矣。三军莫不壮之。

  又曰:毕众敬爵为东平公,善自奉养,必致他方远味。年已七十,鬓发皓白,而气力未衰,据鞍驰骋,有若少壮。笃於姻亲,深有国士之风。太和中,高祖宾礼旧老,众敬与咸阳公高允引至方山,虽文武奢俭,好尚不同,然与允甚相爱敬,接膝谈款,有若平生。后以笃老乞还桑梓,朝廷许之。众敬临还,献真珠珰四具、银装剑一口、刺虎矛一枚。

  《后周书》曰:梁台不过识千馀字,口占书启,词意可观。年过六十,犹能被甲跨马,足不蹑蹬。驰射弋猎,矢不虚发。

  《隋书》曰:开皇初,突厥寇边,燕、蓟多被其患。总管李崇为虏所杀,周瑶拜为幽州,总管六州五十镇诸军事。摇修鄣塞,谨斥堠,边民以安。后六载,徙为寿州。初,自以年老,乞骸骨,上召之。既引见,上劳之曰:"公积行累仁,历仕三代,克终富贵,保兹遐寿,良足善也。"赐坐褥,归於第。岁馀,终於家。

  又曰:贺若谊为泾州刺史。时突厥屡为边患,朝廷以谊素有威名,拜灵州刺史,进位柱国。谊时年老,而筋力不衰,犹能重铠上马,为北夷所惮。数载,上表乞骸骨,优诏许之。谊家富於财,于郊外构一别庐,多植果木。每邀宾客,列女乐,游集其间。卒於家。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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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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