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地下

  《淮南子》曰:东方之极,自碣石(碣石山,在东北海中。)过朝鲜,(朝鲜,东夷。)贯大人之国,(东方有大人之国也。)东至日出之次,扶木之地,青土树木之野,(皆日所出之地。)太皞、勾芒所司者,万二千里。其令曰:挺群禁,开闭阖,通穷窒,达障塞,行优游,弃怨恶,解役罪,免忧患,休罚刑,开关梁,宣出财,和外怨,抚四方,行柔惠,止刚强。南方之极,自北户乌孙之界,(北户,日在其北,向以为户。)贯颛顼之国,南至委火炎风之野,赤帝、祝融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帝赤著明审諟也。祝,属也。融,工也。万物盛长属续而工也。)其令曰:爵有德,赏有功,惠贤良,救饥渴,举力农,振贫穷,惠孤寡,养老疾,出大禄,行大赏,起毁宗,立无后,封建侯、立贤辅。中央之极,自昆仑东绝恒山,(昆仑在西方。恒山,北岳也。)日月之所道,(谓二十八宿舍在地之分野。)江、汉之所出,人民之野,五穀之所宜,龙门、河、济相贯,以息壤堙鸿水之州,(禹以息土堙洪水,以为中国九州,洲,水中可居也。)东至於碣石,黄帝、后土之所司者,万二千里。(黄,中色;帝道諟,地道载物,故称后也。)其令曰:平而不阿,明而不苛,包裹覆露,无不囊怀,普大无私,正静以和,行糜粥,养老衰,吊死问疾,以送万物之归。西方之极,自昆仑绝流沙、沉羽,(沉羽,弱水也,其弱至沉毛羽也。)西至三危之国,石城金室,饮气之民,不死之野,少皞、蓐收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少皋,白帝之号。少皋阴用事,物浩成也。蓐茂也,万物茂可收用也。)其令曰:审用法,诛必辜,备盗贼,禁奸邪,敕群牧,谨贮聚,修城郭,补决窦,塞蹊径,堤沟渎,止流水,壅溪谷,守门闾,陈兵甲,选百官,诛不法。北方之极,自九泽(九泽,北方之泽也。)穷夏海之极,(夏海,大海也。)北至令止之俗,(令止,丁令北海胡地。)有冻寒积冰、雪雹霜霰、漂润群水之野,颛顼、玄冥所司者,万二千里。(颛顼黑帝之号,顼大,言大阴用事,振翕而寒之也。阴闭不见,故神为玄冥也。)其令曰:申群禁,固闭藏,修塞障,缮关梁,禁外徙,断罚刑,杀当罪,闭关闾,大搜客,止交游,禁夜乐,早闭晏开,以索奸人,奸人已得,执之必固。天节已几,(几,终也。)刑杀毋赦,虽有盛尊之亲,断以法度,无行水,毋发藏,毋释刑罚。

  又曰: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亩之宅也;循道理之数,因天地之自然,则六合不足均也。(均,平也。)

  又曰:卢敖游乎北海,(卢敖燕人,秦始皇帝召以为博士,使求神仙,亡而不返也。)径乎太阴,入乎玄阙,(太阴,北方玄也。)至於蒙穀之上,见一士焉,深目而玄鬓,渡注而鸢肩,丰上而杀下,轩轩然迎风而舞。顾见卢敖,慢然下臂,遁逃乎碑。卢敖就而视之,方倦龟壳而食合梨。(合梨,海蚌。)卢敖与之语曰:"惟!敖为背群离党,穷观於六合之外者,非敖而已乎?敖幼而好游,至长不渝解,周行四极,惟北阴之不窥,今卒睹夫子於是,子殆可与敖为友乎?"若士者{关齿}(音拳)然叹曰:"噫,子中州之民,宁肯而远至此,此犹光日月(言太阳之地,尚见日月。)而载列星,阴阳之所行,四时之所生,此其比夫不名之地,犹突奥也。(言我所游不可字名之地,以卢敖所行之,则如突奥中也。)若我南游乎罔良之野,北息乎沉墨之乡,西穷冥冥之党,东开澒濛之光,此其下无地而上无天,听焉无闻,视焉无瞩,此其外犹有汰汰之汜。(状沐汰沃四海与天地之际流声也。汜,涯也。)其余一举而千万里,(千万里,汰沃之外也。)吾犹未能之在。(吾尚未至此地。)今子游始于此,乃於语穷观,岂不亦远哉?然子处矣哉!吾与汗漫期於九垓之上,吾不可以久居。(汗漫,不可知之也。九垓,九天也。)士举臂而竦身,遂入云中。卢敖仰而视之,弗见,乃止驾。(止其所驾而居。)

  《尸子》曰:八极之内,有君长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故曰:天左舒而起牵牛,地右辟而起毕、昴。

  《孟子》曰:天子之地方千里;不方千里,不足以待诸侯。诸侯之地方百里;不方百里,不足以守宗庙。

  《吕氏春秋》曰:凡四极之内,东西五亿有九万七千里,南北五亿有九万七千里。

  又曰:长庐子曰:山海岳河,水金石火木,此积形成乎地也。

  又曰:冬之德寒;寒不信,其地不成刚。地不成刚,则冻闭不开。天地之大,四时之化,而犹不能不以信成物,又况於人。

  《关令内传》曰:地厚万里,其下得大空,大空四角下有自然金柱,辄方圆五千里。

  ○土

  《释名》曰:土,吐也,吐生物也。徐州贡土五色,色有黄青白赤黑也。土赤者,鼠肝色也。土色黑曰卢,卢然解散也。土黄而细密曰埴,埴,职也,如脂之职也。土色青曰黎,似藜草也。土色白曰漂,漂,轻散也。

  《尚书·禹贡》曰:冀州土白壤,(孔安国曰:无块白壤。)兖州土黑坟(孔安国曰:色黑而坟起。)青州土白坟,(徐广曰:黎土也。)扬州土涂泥,(马融曰:渐如也。)荆州土涂泥,豫州土惟壤下坟垆,(孔安国曰:卢,疏也。马融曰豫州地青三等下者。坟,卢也。)雍州土黄壤,徐州土赤戠坟,(谢沉注:埴戠志。)梁州土青骊。(孔安国曰:色青黑。)

  又《洪范》曰:五行,其五曰土,土爰稼穑,稼穑作甘。(孔安国曰:土可以种,可以敛甘味,生百谷。)

  《尚书帝命验》曰:土者,金之父也。

  《周书·作雒》曰:周公作太社於国中,其壝东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骊土,中央以黄土,将建诸侯,凿其方一面土,苴以白茅,以土封之,故曰裂土。

  《诗》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又曰:孔乐韩土,川泽浒浒。

  《周礼地官上》曰:太司徒辩十二土名,以相民宅,知其利害,以任土事。

  《礼记》曰:范金合土,以为台榭。

  又曰:土弊则草木不长。

  又曰: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

  又曰: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於下阴为野土。(阴,荫也。)

  蔡邕《月令章句》曰:色别曰土。(言五方土色各异也。)

  崔寔《四民月令》曰:正月雨水中,地气上腾,土长昌撅,陈根可拔。

  《春秋元命苞》曰:土为言吐也,言子成父道也,气精以辅也。阳立於三故成生,其立字十夹一为土。

  《春秋繁露》曰:天有十端,其土为之一端。

  《春秋考异邮》曰:后族专则土踊。(宋均注曰:阴盛也。)

  《论语·里仁》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家语》曰:孔子曰:尧以土德王而尚黄,黄,土之色也。

  又曰:食土者无心而不息。

  又曰:宰我问於孔子曰:"闻鬼神之名而不知其所谓,敢问。"孔子曰:"人生有魂气,有魄气,气也者,神之盛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魂气归天,此之谓神。"

  《战国策》曰:孟尝君将入秦。苏秦曰:"臣来过於淄上,有土偶人与桃梗相与语。桃梗语土人曰:"子岸上土也,八月降雨,淄水至则汝残矣"。土人曰:"吾西岸之土也,残则复为岸矣。今子东国之桃梗也,淄水至,则水漂何所之也?"

  《汉书·张释之传》曰:"文帝拜释之为廷尉,人有盗高庙坐前玉环,文帝怒,下廷尉治,奏当弃市。上大怒,释之顿首谢曰:"假令愚民盗长陵一抷土,陛下复何以加其法乎?"

  《后汉书》曰:朱浮与彭宠书曰:"亦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

  谢承《后魏书》曰:东郡赵咨病,自置小素棺,使人取干黄土二十石,细捣筛之,遗令亡后置土棺底,厚一尺,内尸於中,以土壅上。

  又曰:范训母亡,以布囊盛土,负以成壙。

  《魏志》曰:魏明帝起芳林园,建昭阳殿,公卿以下至於学生,莫不展力,帝乃躬自握土以率之。

  《后汉书》曰:高昴父次同语人曰:"吾四子皆五服,我死后,岂有人与我一锹土邪?"及次同死,昴大起冢,对之曰:"此老平生畏无一锹土,今日被压,竟知之否?"

  《唐书》曰:天宝十三载,册杨国忠为司空,其日雨土。

  《江表传》曰:孙权讨袁术,举兵攻皖城。术闭门自守,粮食乏尽,士女或丸土而吞之。

  《晋安帝纪》曰:刘敬宣在鲜卑,梦丸土而服之。既而占焉,或答曰:"此服土吞丸也。"既觉而喜,曰:"丸者,桓也,桓既吞矣,我复本土也。"旬日中闻桓玄败,得来归。

  《世本》曰:廪君名务相,姓巴,与樊氏、晖氏、相氏、郑氏,凡五姓俱出,皆争神,以土为船,雕文画之而浮水中,其船浮,因立为君。他船不能浮。独廪君船浮,因立为君。

  《蜀王本纪》曰:蜀王猎於褒谷,见秦王,以金一笥遗蜀王,蜀王报以礼物,尽化为土,秦王大怒,臣下拜贺曰:"土,地也,今秦当得蜀矣。"

  崔鸿《十六国春秋·后赵录》曰:建武十二年,沙门吴进言於帝曰:"胡运将衰,晋当复兴,当苦役晋人,以厌其气。"帝于是使尚书张郡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乘,运土筑华林园及长墟於邺北,广长五里。

  《白虎通》曰:土在中央,中央者,主吐含万物。

  《圣证论》曰:孔晁云,能吐生百穀谓之土。

  《河图挺佐辅》曰:自此百世之后,地高天下,山陵消去,不风不雨,不寒不暑,民复食土,皆知其母,不知其父。

  《雷焕别传》曰:焕与张华见异气起牛斗之间。焕曰:"此宝剑也。"拜焕丰城令,到县掘屋基入四十余尺,得一石函,中有双剑,琢错文采,翳而未明。君初经南昌,遣人取西山北岩下土二升,黄白色,拭剑,光艳照耀,莫不惊愕。张公得剑,喜置坐侧。曰:"此土南昌西山北岩土也,不如华阴山赤土,封一斤与君。"答书云:"详观剑体,真干将也。君更用赤土磨拭,逾益精明。"

  《晋书·苻坚传》曰:初,秦之未乱也,关中土无火而烟气火起数十里,月余不灭。

  宋躬《孝子传》曰:宗承,字世林,父资丧,葬旧茔,负土作坟,不役童仆。一夕间,土壤高五尺,松竹生焉。

  《荆州先德传》曰:罗献守巴东,吴遣盛曼说献合从之计,诣献求借城门,献遣参军杨宗谩曰:"城中土一撮不可得,何言城门乎?"

  《三辅旧事》曰:成帝作延陵及起庙,窦将军有青竹田在庙南,恐犯蹈之,言作陵不便,乃徙作昌陵,取土十余里,土与粟同价。

  《关中记》曰:未央宫萧何所造,周回二十三里,疏龙首山土为殿基;殿基出长安城上也。

  《宣城记》曰:江矩吴时为庐江太守,以清称徵还,船轻皆载土,时岁暮,逐除者就乞,所获甚少,江乃语之,逐除人见而去。

  盛弘之《荆州记》曰:武当县有一溪,岸土色鲜黄,乃可啖。

  《义兴记》曰:阳羡县塘西潜壤中有黄土,色如精金。

  《法显记》曰:阿育王在小儿时当道戏,遇迦叶佛乞食,小儿欣喜,即以一掬土施佛,佛持还泥经行地,因此果报作铁轮王。

  《晋太康地记》曰:城阳姑募县有五色土。

  《吴郡记》曰:吴县余杭山出白土,光润如玉。

  《墨子》曰:商王纣不德,兼夜十日,雨土於亳。

  《孙卿子》曰:子贡问于孔子。曰:"赐未知为人下者,其犹土也。深掘之而得甘泉,树之而五穀蕃,草木植焉,禽兽育焉,生则主焉,死则入焉,多其功而不德,为人下者犹土也。"(《韩诗外传》《说苑》并载也。)

  《申子》曰: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曰奚贵?曰:贵土,土,食之本也。

  《淮南子》曰:伊尹曰,兴土功也,修脚者,使之蹠铧;强脊者,使之负土。

  《淮南万毕术》曰:东行马蹄中土,令人卧不起。(取东行白马蹄下土,三家井中泥,合土和之,置卧人脐上,即不能起。)

  又曰:灶之土不思故乡。(取灶前三寸方半寸取中土持之远出,令人不思故乡。)

  裴玄《新言》曰:俗间有土公之神,云土不可动。玄有五岁女孙,卒得病,诣市卜,云犯土。玄即依方治之,病即愈。然后知天下有土神矣。

  《物理论》曰:游浊为土,土气合和而庶类自生。

  《抱朴子》曰:土饭瓦胾,不疗於饥。

  ○壤

  《说文》曰:壤,软土也。

  《尚书·康诰》曰:宾奉珪币执壤奠。(孔安国曰:宾诸侯执壤地所出而奠宾。)

  《尚书》孔安国注曰:土无块曰壤。

  《周礼·地官上·司徒职》曰:大司徒辨十二壤之物而其种,教稼穑树艺。

  《史记》曰:李斯上书曰:"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王隐《晋书》曰:解结问别驾治中曰:"河北白壤高良,何故少人士,每以三品为中正。"

  《山海经》曰:洪水滔天,鲧窃帝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命祝融杀鲧于羽郊。(郭璞注曰:息壤谓土自长,故可以堰水也。汉元帝时临除县北埇长六里高二丈,即息壤类。)

  《帝王世纪》曰:禹葬会稽,下不及泉,上不通臭。既葬,收余壤为垄。

  萧广济《孝子传》曰:巴郡文让母死,坟土未足,耕一亩地为壤,群鸟数千,衔所作壤以着坟上。

  《关中记》曰:长安地皆黑壤,城今赤如火,坚如石。

  《韩子》曰:蚁冬居山之阳,夏居山之阴,蚁壤寸而有水,乃掘,遂得水。

  ○块

  《礼记·檀弓上》曰:寝苫枕块。

  《左传》曰:晋文公过卫,出五鹿,乞食於野,野人予之块。公怒。咎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

  《国语》曰:楚灵王不君,三军叛王于乾谿,彷徨于山林,枕畴人之股。畴人枕王以块而去之。(贾远曰:璞块也。)

  徐整《长历》曰:黄帝时,风不鸣条,雨不破块也。

  《淮南子》曰:土胜水者,非一块塞江也。(许慎注曰:璞块也。)

  ○尘

  《诗》曰:无将大车,维尘冥冥。

  《礼记》曰:前有埃尘,则载鸣鸢。(郑玄注曰:鸣则将风。)

  又曰: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於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

  《左传》曰:晋楚战,狐毛设二旆而退之,栾枝使曳柴而伪遁。(曳柴起尘,诈言聚众走。)

  又曰: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惧,遂出陈。

  《史记》曰:钩弋夫人死云阳,暴风扬尘。

  《汉书酷吏传》曰:长安中奸猾浸多,受财报仇,相与探丸,得赤丸者斫武吏,黑者斫文吏。城中薄暮尘起,死伤横道,枹鼓不息。

  谢承《后汉书》曰:范史云为莱芜长,闾里歌曰:"甑中生尘范史云。"

  《魏志》曰:岁朝,西北大云风,尘埃蔽天。十余日间,何晏乃诛。

  《晋书王导传》曰:庾亮以望重地逼,出镇於外。南蛮校尉陶称闻说亮当举兵,劝导密为之防。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宜绝智者之口。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时亮执朝廷之权,趋向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

  《家语》曰:颜回拾甑中尘。

  《博物志》曰:徐州人谓尘土为蓬块,吴人谓尘土为〈土夭〉坱。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曰:慕容冲叛,苻坚遣平原公晖讨之。冲乃令妇人各将一囊盛尘,皆令骑牛,服文采衣,执持长槊於陈后。冲晨攻晖,兵刃交接,昌言班队何在,於是奔竞而进,皆毁囊扬尘,埃雾连天,莫测多少,晖众大溃。

  《玄晏春秋》曰:余家素贫,昼则苦於作劳,夜则甘於疲寝,三时之际,书皆生尘。

  《山海经》曰:黑水之南,有玄蛇食尘。

  又曰:大人国有青蛇,头方,食尘。

  《帝王世纪》曰:黄帝梦大风,吹天下尘埃皆去。又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数万群。帝叹曰:风为号令,垢去土后在也。岂有姓风名后者哉?千钧之弩,异力能远驱,羊数万群,牧民为善,岂有姓力名牧者哉?得风后於海隅,得力牧於大泽。

  《神仙传》曰:王方平曰:圣人言海中复扬尘。

  《老子》曰:和其光,同其尘。

  《庄子》曰:野马也,尘埃也。

  《淮南子》曰: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又曰:蒙尘而欲无昧,涉水而欲无濡,不可得也。

  《语林》曰:刘道真年十五六,在门前弄尘,垂鼻涕至胸。

  葛洪《肘后方》曰:治暍死方,取道中热尘土,以积暍人心下,即活。

  《楚辞》曰: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也?

  宋谢庄《月赋》曰: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绿苔生阁,芳尘凝榭。

  曹子建《洛神赋》曰:罗袜生尘。

  古诗云:君为清路尘,妾为浊水泥。

  又曰: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

  《世说》曰:虞公善歌,发声动梁尘。

  李康《游仙序》曰:人生天地之间,若流电之过户牖,轻尘之栖弱草。

  《兵书》曰:名将望尘,知马步之多少也。

  《晋书》曰:潘岳谄事贾谧,望尘而拜。

  又曰:简文帝性冲澹,所居凝尘满席,湛如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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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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