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陈馀传

——(两汉班固汉书

  张耳,大梁人也,少时及魏公子毋忌为客。尝亡命游外黄,外黄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客。父客谓曰:“必欲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宦为外黄令。

  陈馀,亦大梁人,好儒术。游赵苦陉,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之。馀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交。

  高祖为布衣时,尝从耳游。秦灭魏,购求耳千金,馀五百金。两人变名姓,俱之陈,为里监门。吏尝以过笞馀,馀欲起,耳摄使受笞。吏去,耳数之曰:“始吾与公言何如?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馀谢罪。

  陈涉起蕲至陈,耳、馀上谒涉。涉及左右生平数闻耳、馀贤,见,大喜。陈豪桀说涉曰:“将军被坚执锐,帅士卒以诛暴秦,复立楚社稷,功德宜为王。”陈涉问两人,两人对曰:“将军瞋目张胆,出万死不顾之计,为天下除残。今始至陈而王之,视天下私。愿将军毋王,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国后,自为树党。如此,野无交兵,诛暴秦,据咸阳以令诸侯,则帝业成矣。今独王陈,恐天下解也。”涉不听,遂立为王。

  耳、馀复说陈王曰:“大王兴梁、楚,务在入关,未及收河北也。臣尝游赵,知其豪桀,愿请奇兵略赵地。”于是陈王许之,以所善陈人武臣为将军,耳、馀为左右校尉,与卒三千人,从白马渡河。至诸县,说其豪桀曰:“秦为乱政虐刑,残灭天下,北为长城之役,南有五领之戍,外内骚动,百姓罢敝,头会箕敛,以供军费,财匮力尽,重以苛法,使天下父子不相聊。今陈王奋臂赤天下倡始,莫不向应,家自为怒,各报其怨,县杀其令丞,郡杀其守尉。今以张大楚,王陈,使吴广、周文将卒百万西击秦,于此时而不成封侯之业者,非人豪也。夫因天下之力而攻无道之君,报父兄之怨而成割地之业,此一时也。”豪桀皆然其言。乃行收兵,得数万人,号武信君。下赵十余城,余皆城守莫肯下。乃引兵东北击范阳。范阳人蒯通说其令徐公降武信君,又说武信君以侯印封范阳令。语在《通传》。赵地闻之,不战下者三十余城。

  至邯郸,耳、馀闻周章军入关,至戏却;又闻诸将为陈王徇地,多以谗毁得罪诛。怨陈王不以为将军而以为校尉,乃说武臣曰:“陈王非必立六国后。今将军下赵数十城,独介居河北,不王无以填之。且陈王听谗,还报,恐不得脱于祸。愿将军毋失时。”武臣乃听,遂立为赵王。以馀为大将军,耳为丞相。使人报陈王,陈王大怒,欲尽族武臣等家,而发兵击赵。相国房君谏曰:“秦未亡,今又诛武臣等家,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贺之,使急引兵西击秦。”陈王从其计,徙系武臣等家宫中,封耳子敖为成都君。使使者贺赵,趣兵西入关。耳馀说武臣曰:“王王赵,非楚意,特以计贺王。楚已灭秦,必加兵于赵。愿王毋西兵,北徇燕、代,南收河内以自广。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必不敢制赵。”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使韩广略燕,李良略常山,张黡略上党。

  韩广至燕,燕人因立广为燕王。赵王乃与耳、馀北略地燕界。赵王间出,为燕军所得。燕囚之,欲与分地。使者往,燕辄杀之,以固求地。耳、馀患之。有厮养卒谢其舍曰:“吾为二公说燕,与赵王载归。”舍中人皆笑曰:“使者往十辈皆死,若何以能得王?”乃走燕壁。燕将见之,问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张耳、除馀何如人也?”燕将曰:“贤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赵卒笑曰:“君未知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箠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夫臣之与主,岂可同日道哉!顾其势初定,且以长少先立武臣,以持赵心。今赵地已服,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君囚赵王,念此两人名为求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而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灭燕易矣。”燕以为然,乃归赵王。养卒为御而归。

  李良已定常山,还报赵王,赵王复使良略太原。至石邑,秦兵塞井陉,未能前。秦将诈称二世使使遗良书,不封,曰:“良尝事我,得显幸,诚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良得书,疑不信。之邯郸益请兵。未至,道逢赵王姊,从百余骑。良望见,以为王,伏谒道旁。王姊醉,不知其将,使骑谢良。良素贵,起,惭其从官。从官有一人曰:“天下叛秦,能者先立。且赵王素出将军下,今女儿乃不为将军下车,请追杀之。”良以得秦书,欲反赵,未决,因此怒,遣人追杀王姊,遂袭邯郸。邯郸不知,意杀武臣。赵人多为耳、馀耳目者,故得脱出,收兵得数万人。客有说耳、馀曰:“两君羁旅,而欲附赵,难可独立;立赵后,辅以谊,可就功。”乃求得赵歇,立为赵王,居信都。

  李良进兵击馀,馀败良。良走归章邯。章邯引兵至邯郸,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耳与赵王歇走入臣鹿城,王离围之。馀北收常山兵,得数万人,军巨鹿北。章邯军巨鹿南棘原,筑甬道属河,饷王离。王离兵食多,急攻巨鹿。巨鹿城中食尽,耳数使人召馀,馀自度兵少,不能敌秦,不敢前。数月,耳大怒,怨馀,使张黡、陈释往让馀曰:“始吾与公为刎颈交,今王与耳旦暮死,而公拥兵数万,不肯相救,胡不赴秦俱死?且什有一二相全。”馀曰:“所以不俱死,欲为赵王、张君报秦。今俱死,如以肉喂虎,何益?”张黡、陈释曰:“事已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后虑!”馀曰:“吾顾以无益。”乃使五千人令张黡、陈释先尝秦军,至皆没。

  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得万余人来,皆壁馀旁。项羽兵数绝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破章邯军。诸侯军乃敢击秦军,遂虏王离。于是赵王歇、张耳得出巨鹿,与馀相见,责让馀,问:“张黡、陈释所在?”馀曰:“黡、释以必死责臣,臣使将五千人先尝秦军,皆没。”耳不信,以为杀之,数问馀。馀怒曰:“不意君之望臣深也!岂以臣重去将哉?”乃脱解印绶与耳,耳不敢受。馀起如厕,客有说耳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陈将军与君印绶,不受,反天不祥。急取之!”耳乃佩其印,收其麾下。馀还,亦望耳不让,趋出。耳遂收其兵。馀独与麾下数百人之河上泽中渔猎。由此有隙。

  赵王歇复居信都。耳从项羽入关。项羽立诸侯,耳雅游,多为人所称。项羽素亦闻耳贤,乃分赵立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国。

  馀客多说项羽:“陈馀、张耳一体有功于赵。”羽以馀不从入关,闻其在南皮,即以南皮旁三县封之。而徙赵王歇王代。耳之国,馀愈怒曰:“耳与馀功等也,今耳王,馀独侯!”及齐王田荣叛楚,馀乃使夏说说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尽王诸将善地,徙故王王恶地,今赵王乃居代!愿王假臣兵,请以南皮为扞蔽。”田荣欲树党,乃遣兵从馀。馀悉三县兵,袭常山王耳。耳败走,曰:“汉王与我有故,而项王强,立我,我欲之楚。”甘公曰:“汉王之入关,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地。先至必王。楚虽强,后必属汉。”耳走汉。汉亦还定三秦,方围章邯废丘。耳谒汉王,汉王厚遇之。

  馀已败耳,皆收赵地,迎赵王于代,复为赵王,赵王德馀,立以为代王。馀为赵王弱,国初定,留傅赵王,而使夏说以相国守代。

  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欲与俱。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求人类耳者,斩其头遗馀,馀乃遣兵助汉。汉败于彭城西,馀亦闻耳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馀泜水上,追杀赵王歇襄国。

  四年夏,立耳为赵王。五年秋,耳薨,谥曰景王。子敖嗣立为王,尚高祖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七年,高祖从平城过赵,赵王旦暮自上食,体甚卑,有子婿礼。高祖箕踞骂詈,甚慢之。赵相贯高、赵午年六十余,故耳客也,怒曰:“吾王孱王也!”说敖曰:“天下豪桀并起,能者先立,今王事皇帝甚恭,皇帝遇王无礼,请为王杀之。”敖啮其指出血,曰:“君何言之误!且先王亡国,赖皇帝得复国,德流子孙,秋毫皆帝力也。愿君无复出口。”贯高等十余人相谓曰:“吾等非也。吾王长者,不背德。且吾等义不辱,今帝辱我王,故欲杀之,何乃污王为?事成归王,事败独身坐耳。”

  八年,上从东垣过。贯高等乃壁人柏人,要之置厕。上过欲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柏人者,迫于人!”不宿,去。

  九年,贯高怨家知其谋,告之。于是上逮捕赵王诸反者。赵午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高独怒骂曰:“谁令公等为之!今王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死,谁当白王不反者?”乃槛车与王诣长安。高对狱曰:“独吾属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数千,刺{葑心},身无完者,终不复言。吕后数言张王以鲁元故,不宜有此。上怒曰:“使张敖据天下,岂少乃女乎!”廷尉以贯高辞闻,上曰:“壮士!谁知者,以私问之。”中大夫泄公曰:“臣素知之,此固赵国立名义不侵为然诺者也。”上使泄公持节问之箯舆前。卬视泄公,劳苦如平生欢。与语,问:“张王果有谋不?”高曰:“人情岂不各爱其父母妻子哉?今吾三族皆以论死,岂以王易吾亲哉!顾为王实不反,独吾等为之。”具道本根所以、王不知状。于是泄公具以报上,上乃赦赵王。

  上贤高能自立然诺,使泄公赦之,告曰:“张王已出,上多足下,故赦足下。”高曰:“所以不死,白张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责塞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岂有面目复事上哉!”乃仰绝亢而死。

  敖已出,尚鲁元公主如故,封为宣平侯。于是上贤张王诸客,皆以为诸侯相、郡守。语在《田叔传》。及孝惠、高后、文、景时,张王客子孙皆为二千石。

  初,孝惠时,齐悼惠王献城阳郡,尊鲁元公主为太后。高后元年,鲁元太后薨。后六年,宣平侯敖薨。吕太后立敖子偃为鲁王,以母为太后故也。又怜其年少孤弱,乃封敖前妇子二人;寿为乐昌侯,侈为信都侯。

  高后崩,大臣诛诸吕,废鲁王及二侯。孝文即位,复封故鲁王偃为南宫侯。薨,子生嗣。武帝时,生有罪免,国除。元光中,复封偃孙广国为睢陵侯。薨,子昌嗣。太初中,昌坐不敬免,国除。孝平元始二年,继绝世,封敖玄孙庆忌为宣平侯,食千户。

  赞曰:张耳、陈馀,世所称贤,其宾客厮役皆天下俊桀,所居国无不取卿相者。然耳、馀始居约时,相然信死,岂顾问哉!及据国争权,卒相灭亡,何乡者慕用之诚,后相背之盭也!势利之交,古人羞之,盖谓是矣。

《汉书》
汉书《汉书》,又称《前汉书》,由我国东汉时期的历史学家班固编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汉书》是继《史记》之后我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西汉的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0年的史事。《汉书》包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共八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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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简介

  作为东汉最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班固引赢得了后世学者的广泛赞誉。在史学界,他与司马迁一起被称为“班马”或“马班”;在文学界,他又与扬雄、张衡一起被称为“班扬”、“班张”,也有人将他与马融并称“班马”。可这些人虽与班固齐名,却不与之同时。难道班固的学问在当时真是独步天下,没有对手吗?


  其实不然。与班固同期也有些与之齐名的文人,傅毅就是其一。两人本是太学同学,经历也极为相似,却在文学创作中互不服气,一生中在文学和史学领域有过数次“交锋”。因此,把两人称作“一生之敌”,并不为过。


  据陈其泰先生考证,班固在光武帝建武二十三年(47),即16岁时到洛阳太学求学,与傅毅成为同学。从《后汉书·崔骃传》中崔骃“少游太学,与班固、傅毅同时齐名”的记载来看,这种说法不无依据。当时,班、傅两人已与崔骃一起在太学中崭露头角了。


  后来,由于要为父守丧,班固不得不离开太学,回老家居忧。直到汉明帝永平五年(62),班固以“私改国史”的罪名被逮至洛阳,后被汉明帝赦免,除兰台令史,作《世祖本纪》。之后,班固[3]迁为郎,典校秘书,“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孙述事,作列传、载记二十八篇奏之”。这样,曾经的太学同学又在洛阳相遇。不过,这时的班固,地位已在傅毅之上。据《后汉书·刘复传》记载,刘复“与班固、贾逵共述汉史,傅毅等皆宗事之”。


  傅毅可能无法接受曾与自己齐名的同学位居自己之上,于是写了篇文章发牢骚。对此,《后汉书·傅毅传》作了如实的记载:“(傅)毅以显宗(即汉明帝)求贤不笃,士多隐处,故作《七激》以为讽。”看来,当时傅毅对自己地位低下的不满是众人皆知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和班固的较量自然不少,而汉明帝也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比试的机会。


  永平十七年,汉明帝召班固、傅毅、贾逵等人诣云龙门,问司马迁在《秦始皇本纪》中所下的赞语有无不对的地方。因编纂《汉书》而对《史记》了如指掌,班固自然大胜。他率先回答,说赞语中引用贾谊《过秦篇》的“向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秦之社稷,未宜绝也”一句是不对的,赢得了汉明帝的认可。


  又据《论衡》记载:“永平中,神雀群集,孝明诏上《神爵颂》。百官颂上,文皆比瓦石。唯班固、贾逵、傅毅、杨终、侯讽五颂金玉,孝明览焉。”汉明帝时神雀群集只见于永平十七年。班固、傅毅献赋也当在此时。这次,二人的创作均得到了汉明帝的称赞,平分秋色。


  汉明帝时班固曾作《两都赋》,傅毅也作了《洛都赋》、《反都赋》,反对迁都长安,无形中也构成一次“较量”。但史书并没有记载这次“较量”的确切时间,只是班固在《两都赋》中说到,当时东都洛阳修建宫室园林“以备制度”而西土耆老却倡议迁都。不过,当时有一次同样主题、同样背景的创作,为确定这次“较量”的时间提供了线索。


  《后汉书·王景传》记载:“建初七年(82),(王景)迁徐州刺史。先是杜陵杜笃奏上《论都赋》,欲令车驾迁还长安。耆老闻者,皆动怀土之心,莫不眷然伫立西望。景以宫庙已立,恐人情疑惑,会时有神雀诸瑞,乃作《金人论》,颂洛邑之美,天人之符,文有可采。明年,迁庐江太守……卒于官。”


  王景历仕汉明帝、汉章帝两朝。而据《后汉书》记载,神雀诸瑞除见于汉明帝永平十七年外,也见于汉章帝元和二年(85),当时汉章帝正好“改庐江为六安国”。但王景在建初七年任徐州刺史,第二年改任庐江太守并死于任上。所以,《金人论》只能作于永平十七年,与之创作主题和创作背景完全相同的《两都赋》、《洛都赋》、《反都赋》亦然。


  从后世评价来看,《两都赋》被选为《文选》首篇,成为京都大赋的代表,而《洛都赋》和《反都赋》则少有人知,当逊色不少。这样,三次“较量”中班固两胜一平,占尽上风。


  汉章帝即位后,召傅毅为兰台令史,“拜郎中,与班固、贾逵共典校书”,二人又成了同事。这时,傅毅“作《显宗颂》十篇,由是文雅显于朝廷”。傅毅名声大振,让班固心中颇有不平。于是,他在给弟弟班超的信中讥讽傅毅“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引出了“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的千古话题。


  实际上,傅毅作为当时的文史学家,却是世人交口称誉,与班固不相上下。《论衡》记载了当时人们的评价:“是以兰台之史,班固、贾逵、杨终、傅毅之徒,名香文美。”所以,曹丕说:“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斯不自见之患也。”


  班固与傅毅同为言语文学之臣侍奉汉章帝,为了“通讽谕”、“尽忠孝”,奉命进行文学创作自是常事,自然也不乏比试机会。傅玄在《连珠序》中就记载了“汉章帝之世,班固、贾逵、傅毅三子受诏作之(连珠)”的事,可惜傅毅的连珠诗今已不存,无法比较。


  汉章帝建初三年,马防拜车骑将军,请傅毅为军司马,待以师友之礼。直到建初八年,马防被免,傅毅才免官归家。在这期间,班固则和与马氏有隙的窦宪交往甚密。汉和帝永元元年(89),窦宪任车骑将军,请傅毅为主记室,崔骃为主簿。不久,窦宪升大将军,又以傅毅为司马,班固为中护军。至此,三个太学同学又成为同僚,均作《北征颂》歌颂窦宪北伐的功绩。而在现存作品中,班固还有《竹扇赋》、《白绮扇赋》,傅毅也有《扇赋》,或为同时之作。


  在幕府中,班固和傅毅受到了窦宪的重用,希望有朝一日成就功名。他们的同学崔骃则因屡次劝谏窦宪无效而离开了。不久,傅毅去世,班固也在永元四年,因窦宪谋反案受株连,死在狱中。(作者:关小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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