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钱启新先生一本

——(清代黄宗羲明儒学案

  钱一本字国端,别号启新,常州武进人。万历癸未进士。授庐陵知县。入为福建道御史,劾江西巡按祝大舟,逮之,贪风始衰。又劾时相假明旨,以塞言路。请崇祀罗文毅、罗文恭、陈布衣、曹学正。已而巡按广西。皇太子册立改期,上言:“自古人君,未有以天下之本为戏,如纶如綍,乃展转靡定如此者。一人言及,即曰此激扰也,改迟一年。届期而又有一人言及,又曰此激扰也,复迟二三年。必使天下无一人敢言,庶得委曲迁延,以全其昵爱之私,曾不顾国本动摇,周幽、晋献之祸,可以立睹。”疏留中。踰四月,给事中孟养浩,亦以国本为言,内批廷杖,并削先生籍。归筑经正堂以讲学。东林书院成,与顾端文分主讲席。党祸起,小人以东林为正鹄,端文谣诼无虚日,而先生不为弋者所篡。先生之将殁也,豫营窀穸,掘地得钱,兆在庚戌。赋诗曰:“庚戌年遥月易逢,今年九月便相冲。”又曰:“月朔初逢庚戌令,夬行应不再次且。”如期而逝。盖丁巳年九月,月建为庚戌也。天启二年壬戌,赠太仆寺少卿,予祭一坛。

  先生之学,得之王塘南者居多。惩一时学者喜谈本体,故以“工夫为主,一粒谷种,人人所有,不能凝聚到发育地位,终是死粒。人无有不才,才无有不善,但尽其才,始能见得本体,不可以石火电光,便作家当也。”此言深中学者之病。至谓“性固天生,亦由人成,故曰成之者性。”夫性为自然之生理,人力丝毫不得而与,故但有知性,而无为性。圣不能成,愚不能亏,以成亏论性,失之矣。先生深于《易》学,所著有《像象管见》、《象钞》、《续钞》。演九畴为四千六百八爻,有辞有象,占验吉凶,名《范衍类》。儒学正脉,名《源编汇编》。录时政名《邸钞》。语录名《黾记》。

  黾记

  圣门教人求仁,无甚高远,只是要人不坏却心术,狂狷是不坏心术者,乡愿是全坏心术者。

  稜角多,全无浑涵气象,何以学为?

  毋信俗耳庸目,以是非时事,臧否人物。

  人分上是非好丑,一切涵容,不轻发露,即高明广大气象。朱子曰:“人之情伪,固有不得不察,然此意偏胜,便觉自家心术,亦染得不好了也。”

  在圣人分上说,无二而非一;在凡人分上说,无一而非二。时时处处,因二以求其一,便是学的头面。

  性体不现,总是血气用事之夫。

  圣贤所谓无,无声臭耳,非无天载也;无思无为耳,非无易也;无伐无施耳,非无善劳也。

  操有破有载之心,以立於世,何时滚出太极圈来?

  动而未形,有无之间,不是未形与形交界处,亦不是有无过接处,动之著为已形,为念为虑;动之微为未形,为意为几。诚意研几慎独,异名而一功。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心事无两,不於事外正心,不於心外有事,心事打成一片,此所以为集义。必有事焉而又正心,必无事焉而唯正心,皆袭皆取。

  心,三才主宰总名。天地之心,天地之主宰;人心,人之主宰。只单以人言心,一而不三,便危。通天地人以言心,一而三,三而一,便微。别无两心。谓人心道心,八字打开,谓道心为主,人心听命。谓性是先天太极之理,心兼后天形气,性是合虚与气,心是合性与知觉,俱要理会通透。

  以三才言,生理性也;以三才言,主宰心也。一而不三无主,心非其心矣;一而不三不生,性非其性矣。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心性不合一,都无根。其心三月不违仁,心与仁不合一,都是违。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心矩不合一,都是踰。

  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则心存,不仁则亡。礼则心存,无礼则亡。若曰存之於心,而不忘仁礼,皆心中之磈礧物矣。

  同此一息之时,同此一息之气,有以之生,有以之死,有以之存,有以之亡,便见生死存亡,只一气恁地滚出不穷的,又见物各一极,断然不相假借的。

  圣学率性,禅学除情,此毫釐千里之辨。

  圣贤教人下手,树艺五穀,五穀熟而民人育。异端教人下手,芟柞荑稗,谓了妄即真,恐天下并无荑稗去,就有五穀熟之理。

  卦必三画,见得戴天履地者人。非是以一人为人,必联合天地而后为人。

  藏身于恕,身藏恕显,身化为恕。藏心于密,心藏密显,心化成密。藏恕中有身可藏,是恕又有内,安得为恕?若密中有心可藏,是密又有内,安得为密?

  迦文丐首也,坐谈虚空,谁为生养?只得乞。以乞率人,廉耻丧尽。是以凡涉足释途者,廉隅都无可观。

  不可以知为识,亦不可以徧物之知为格物。

  告子曰“生之谓性”,全不消为,故曰:“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此即禅宗无修证之说,不知性固天生,亦由人成。故曰“成之者性”,又曰“成性存存”。世儒有专谈本体,而不说工夫者,其误原于告子。

  万物皆备,我也;体物不遗,心也。离物言我,失我遗物,认心失心,单言致知,亦是无头学问,须从格物起手。

  不见头脑之人,尽饶有定静工夫,如池沼之水,澄静无汩,岂不号为清泉?然终不称活水。

  朱子於《四书集註》,悔其误己误人不小,又欲更定本义而未能。后人以信守朱说为崇事朱子,此徒以小人之心事朱子耳。

  孟子说求放心,求仁也,不仁则心放,仁则心存。后学忘源失委,以心为心,而不以仁为心,知所以求心,而不知所以求仁,即念念操存,顷刻不违,只存得一箇虚腔子耳。岂所以为心哉?

  本物於身之谓格,性地有觉之谓学。

  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学不在践履处求,悉空谈也。

  如不长以天下国家为一物,即此混然中处之身,皆绝首截尾之朽株,断枝残柯之末枿已,而安得谓之有本,而能以自立?

  寂然之先,阴含阳意,与知为一。感物之后,阳分阴意,与知为二。若是真意运行,即意即知,即运行,即明照。若是妄意错杂,意自意,知自知,意虽有妄,知定不昧。意属阴,知属阳,阳主得知,阴主得意,此欲诚其意,所以必先致其知。

  先须开闢得一箇宇宙匡郭,然后可望日月代明,四时错行于其中。故不格物而求致知意诚者,无之。

  心意才暴戾,便似于乾坤毁伤了一番,便似于父母忤逆了一番,只此便是莫大罪恶了。

  全其生理之谓生,戕其生理之谓死,人实有生死,不得谓之无生死。

  际天蟠地,皆人道也,特分幽明而谓之人与鬼神耳。

  击而火出,见而恻生,皆凡庸耳,非所以论君子。

  喜怒哀乐,平常只从情上生来,即未喜未怒未哀未乐,全是徧,全是倚,不得谓之中,此处切须体究明白。

  后生小子,但有向上根器,直须忘年下交,以致诱掖奖与之意。若要罗致门下,便属私心,不足道也。

  四端只是果芽,若不充长,立地成朽。

  常人耳目汩於睹闻,性体汩於情识,如病疟汉,只为未发是病,故发时皆病。

  凡任情狥情之夫,别无所谓未发之中,以喜言,如喜在功名,眠里梦里俱功名;如喜在富贵,眠里梦里俱富贵。即寂然泯然之中,固不胜其偏於喜,倚於喜,安有所谓喜之未发乎?喜怒哀乐之未发,太虚之天体也,学者殊未易有之于己!

  不知性,无心可尽;不养性,无心可存。

  养得血气极和极平,终血气也,除是重新铸造一过。把阴阳五行俱抹杀光,光要寻得太极出来,天下无如此学问。徒遏欲,非所以存理,长存理,乃所以遏欲。

  不从格上起程,俱歧路也。种树寻根,疏水寻源,其格乎?

  思虑未起,鬼神莫窥,与天下莫破同意。有可破,则有可窥,而鬼神之所不佑,已在此矣!

  有涵养未发工夫,立脚在太极上,未发已发,虽千路万路,只是一路。故曰独。无涵养未发工夫,立脚在二五上,未发已发,俱不是一路了。未发阴阳杂揉,已发善恶混淆,已不得谓之独矣。又安所致其慎乎?

  十二时中,看自家一念从何处起,即检点不放过,便见功力。

  古人为宗庙以收魂气,死亡且然,矧于生存?一无所收,则放逸奔溃。释收于空,老收于虚,与博弈类。圣人本天,天覆地载,天施地生,心之所也。学以聚之,收于学也。故曰“悠久无疆”。

  外面只管要粧点得好看,便是的然而亡的路头。

  仁义礼智,孤行偏废,皆属气质,君子有弗性焉。

  主宰心也,道理性也,主宰无非道理,道理以为主宰,言心更不消言性,言性亦不必言心。若但能为主宰,而有非其道理,其何可以为心?此圣贤心性双提,言性必根心、言心必合性之大旨。人知由男女搆精而生,不知由天地絪縕而生,是以多以人为心,而不克以天地为心。所谓人心道心者,人心以人为心也;道心以天地为心也。天人无二,不学便都歧而二之。

  开闢得一个天覆地载规模,心量方现;充拓得一个天施地生气象,性量方现。

  程、朱一脉相承,在居敬穷理。居敬本《中庸》之以戒慎恐惧为始,穷理本《大学》之以格物致知为先。

  识者坤藏之记性,坤画一;知者乾君之灵性,乾画一。人皆有识有知,识以知为主,如坤必以乾为主。识从知,坤从乾,此即一之头面;识不从知,坤不从乾,此即不一之头面。异教转识成智说,无了坤,但有了乾,宇宙无此造化,人亦无此心体。

  就一人言心,都唤做人心;就一人言性,都唤做气质之性。以其只知有一己者,为心为性,而不知有天下之公共者,为心为性也。惟合宇宙言心,方是道心,合宇宙言性,方是天地之性。

  虚知都无用,惟致乃实。

  怠情放肆,心即人欲,多端多歧,戒慎恐惧,心即天理。只一路,谓即慎为独可。所谓做得工夫是本体,合得本体是工夫。

  朱以功曰:“事事肯放过他人,则德日弘;时时不肯放过自己,则学日密。”

  盈天地间皆化育流行,人试自省化不化?育不育?但有不化,直是顽砾;有不育,直是僵块。于此不知,知于何致?

  仁义礼智,人所固有,只不曾根之于心,便不生色者,心符故曰生色。今人乍见恻隐之生,但是端不是根,譬如五穀,岂不是美种?谓人无是种不得。然同有是种,不会种,只唤做死粒,不唤做生粒,株守这几粒,一人生育不来,况推之天下国家?

  后世小人,动以党字倾君子,倾人国,不过小人成群,而欲君子孤立耳!或有名为君子,好孤行其意,而以无党自命者,其中小人之毒亦深。

  仁人心即本体,义人路即工夫。故舍其路而不由,便是放其心而不知求。章本清曰:“世之求心者,止欲守其默照之体,存其圆虚之神,好静恶动,而于日用间亲疏厚薄,是非可否,一切失其宰制化裁之宜,纵使恩怨平等,而于亲亲仁民爱物混然无别,谓之为仁可乎?谓为心不放可乎?”可见由义正以居仁,充类至义之尽,即所以为仁之至也。

  面孔上常要有血。

  只看当下一念,稍任耳目,役聪明,不从天命赫赫中流出,便不是戒慎不睹,恐惧不闻。虽如此密修,这一念发来,稍浮不隐,稍粗不微,稍二三不一路,亦无独可慎,而万有之杷柄,卒难凑手。只要安顿这一个形躯之身在好处,早已不是士的路头了。故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

  近有石经《大学》,虞山瞿元立考辨至为精核,其为伪造之书无疑。而管登之崛强不服,真所谓师不必贤於弟子。

  礼生自仁,如枝生自根,若以礼为仁,如以枝为根,便与复义无交涉。

  放其心,谓失其仁义之良心也。是个仁义之心,即常游于千里之外,正谓之存,不谓之放。不然,即常敛于径寸之内,正谓之放,不谓之存。

  硜硜然小人哉!为庶民百姓等,以分位言,谓之小人。如庶民百姓而信果,硜硜然庶民百姓哉,亦可以称士。若今之从政者,宁不轩然以大人君子自命,求小人之信果反无有,不可以其分位而算之为士。

  乍见怵惕、呼蹴,弗屑弗受,此人人之真心,非诚而何?这点真心,分分明明,当怵惕自怵惕,当羞恶自羞恶,一毫瞒昧他不得,互混他不得,非明而何?自诚明谓之性,谓此,他无谓也。就这分分明明一点真心,扩充以满其量,何人不做至诚至圣?自明诚谓之教,谓此,他无谓也。

  有性无教,有天无人,如穀不苗,如苗不秀,如秀不实。不是有一般天道,又有一般人道,有一般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之圣人,又有一般择善而固执之贤人。如无人道之择执,其所中所得,不过电光石火之消息,天道且茫如,而惟圣罔念立狂矣。

  孟子据才以论性,人所为才,既兼三才,又灵万物,人无有不才,才无有不善。以体谓之才性,以用谓之才情。以各尽其才,各成其才。其全谓之才德、才贤、才品、才能,其偏亦谓之才质、才气、才智、才技、才调,并无有不可为善之才。告子不知有所谓才,故其论性,或等之梗直之杞柳,或比之无定之湍水,或以为不过食色,而夷之物欲之中,或并欲扫除仁义,而空之天理之外,但知生之谓性,而不知成之为性,即同人道于犬牛,而有所弗顾。孟子辞而闢之,与孔子继善成性之旨,一线不移。宋儒小异,或遂认才禀於气,又另认有一个气质之性,安知不隳必为尧、舜之志?此忧世君子不容不辨。

  周子《太极图说》,于孔子“易有太极”之旨,微差一线。程、张“气质之性”之说,于孟子“性善”之旨,亦差一线。韩子谓轲之死,不得其传,亦千古眼也。

  率从诚始,修从明始。自诚明,人人本体之明,故曰性;自明诚,人人工夫之诚,故曰教。

  愚不肖可与知能行,见在都有下手处,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到底都无歇手处。

  习性,习惯成自然,以习为性,原非性也。气质之性,一向使气任质惯了,误认以为性,原非性也。

  孔子四十而不惑,心理一。孟子四十不动心,心气一。志壹则动气,气壹则动志,不特气壹动志为动心,志壹动气亦总是动心。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心气工夫一体成,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气动即心动也。

  生知之生字,人人本体,学知之学字,人人工夫。谓生自足而无待於学,古来无如此圣人。

  铺天彻地,横来竖去,无非天命散见流行,即此是性,别无性也。孟子“莫非命也,顺受其正”,譬如亲造子命,喜怒惟亲,而喜不忘,怒不怨,则子之顺受其正。君造臣命,进退惟君,而进之礼,退以义,则臣之顺受其正。天造人命,顺逆惟天,生死惟天,兴废修短惟天,而修身以俟,则人之顺受其正。天无妄命,即气数,即义理,无气数之非义理,《中庸》天命之谓性,亦如此。

  道之废行皆命,譬时之昼夜皆天,要有行无废,是有昼而无夜也。只昼里也是这个天,而处昼底道理不同于夜,夜里也是这个天,而处夜底道理不同於昼。昼应有为,宵应有得,日出宜作,向晦宜息。今或昼里要做夜里事,夜里要做昼里事,小人不知天命者,便如此。

  《中庸》其为物不贰,哀公问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天地人物总为一物。即物即理,《大学》格物,不消物上又生枝节,而添出理。

  只是这个身子,顿放得下,是谓克己;提掇得起,又谓由己。

  太极性也,两仪质也,形色天性,圣人践形。性质合而为道也,性质略有纤毫罅缝,斯谓之离。子思发明率性修道两项工夫,一在耳目睹闻上,较勘离与不离,一在心术隐微上,较勘离与不离,到浑融合一而独体露,斯即情即性,即吾身,即天地万物,即中和,即位育。

  故者以利为本,小之无以利用出入,大之无以利天下,远之无以利万世。这故亦死粒已耳。学重温故,一粒化成千百粒,五穀熟,民人育,是为孟子以利为本大旨。

  求在我者,天不在心外求,命不在身外者。求在外求,求天于心之外,求命于身之外。

  隐微二字,朱子训作几字,本《易传》知几、《孟子》几希来。

  譬如一粒穀种,人人所有,只难得萌芽,既萌芽,又须万分保护,培养到苗而秀,秀而实,方有收成。君子慎独慎此。

  性,灵明也;慎,真情也。率以诚落脉,修以明入门。

  禅本杀机,故多好为斗口语。儒者每染其毒而不自觉,何哉!

《明儒学案》
明儒学案《明儒学案》是一部系统总结和记述明代传统学术思想发展演变及其流派的学术史著作。全书一共62卷。《明儒学案》以王守仁心学发端发展为主线,首篇《师说》提纲挈领全书。全书一共记载了有明一代210位学者。
《明儒学案》热门篇章

【黄宗羲】简介

阅读天一阁藏书
  明兵部右侍郎范钦辞官回宁波故里后,于宅东建造藏书楼,藏书达7万余卷,命名为“天一阁”。范钦后代为防止藏书失散,议定藏书由子孙共同管理,阁门和书橱钥匙分房掌管,非各房齐集,任何人不得擅开。


  由于黄宗羲的道德、文章、学识、气节在当时普遍受到人们的敬佩,因而得到了范氏各房的同意,应允他于清代康熙十二年登上了天一阁。黄宗羲不仅阅读了天一阁的全部藏书,奠定了他的学术基础,还为天一阁藏书整理编目作出了贡献。[18] 大门两旁对联是钟鼎文:“天一遗形源长垂远,南雷深意藏久尤难”,黄宗羲号南雷,他曾赏叹“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


藏书大家
  黄宗羲学问渊博,来自于他的丰厚藏书。他嗜好藏书,喜抄书、借书。读遍家中所有藏书,仍嫌不足,借抄于范钦“天一阁”、曹溶“倦圃”、徐乾学“传是楼”、钱谦益“绛云楼”、祁氏“澹生堂”、钮氏“世学楼”等藏书楼之书。每出走回归,常带一书童携书同返,访求足迹几乎遍及大江以南所有著名藏书家。后来祁氏“澹生堂”藏书散出,精华亦大半归于他。并与许元溥、刘城约为抄书社,世所罕见之书,多赖以得传。建书楼“续抄堂”于南雷,思承东发(即南宋学者黄震)之绪。藏书目的在于系统收集明代资料,提倡藏书在于致用,反对只藏不用、视为珍玩的鉴赏家。告诫学者:“当以书明心,勿玩物丧志也”。历几十年辛勤收集和整理勘校,藏书达7万卷之多。未及编目,即遭大水;因年事已高,死后不几年又遭大火,失去大半。经再传弟子郑性整理后,仅得3万卷,入藏于“二老阁”。他收集史料的方法,也影响了同代的学者如全祖望、厉鹗等人,对清代文化、学术的发展有一定影响。他撰写的《天一阁藏书记》《传是楼藏书记》等,是研究明清私人藏书文化的重要史料,也是他藏书思想的核心文献。藏书印有“余姚黄氏书库藏书印”、“黄宗羲印”等。


锥刺许显纯
  黄宗羲自云其一生有三变:“初锢之为党人,继指之为游侠,终厕之于儒林。”黄宗羲生长于书香小康之家。父亲黄尊素为明万历四十四年进士(1616),明熹宗时的御史,东林名士,因弹劾阉党魏忠贤被害。年仅十九岁的黄宗羲,袖藏铁锥,孤身赴京为父讼冤。当时,崇祯即位,阉党失势,黄宗羲在刑部大堂当场锥刺魏忠贤死党许显纯等,当众痛击崔应元,拔其须归祭父灵,颇为震动,人称“姚江黄孝子”,崇祯帝叹称为“忠臣孤子”。


骡马驮书
  顾炎武(字亭林)从小到老手都没放下过书,出门就随身带一骡二马驮书。有时候到了边塞亭障,就找老兵到路边的小酒店一起畅饮,询问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地理。如果和自己知道的不同就翻书详细地订正,一定到没有任何疑惑的程度为止。坐在马上空闲的时候,就跨着马鞍默默背诵四书五经等经典和对它们的注释文。即使遇到亲朋好友就像不认识一样,有时候因此掉到山谷中,也不后悔。认真仔细到这个程度,他的学问也应当博大精深,没有能与他相比的。

李玉安 黄正雨.中国藏书家通典:中国国际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

更多黄宗羲作品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