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融列传上

——(南北朝范晔后汉书

  马融字季长,扶风茂陵人也,将作大匠严之子。为人美辞貌,有俊才。初,京兆挚恂以儒术教授,隐于南山,不应征聘,名重关西,融从其游学,博通经籍。恂奇融才,以女妻之。

  永初二年,大将军邓骘闻融名,召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应命,客于凉州武都,汉阳界中。会羌虏飙起,边方扰乱,米谷踊贵,自关以西,道殣相望。融既饑因,乃悔而叹息,谓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所以然者,生贵于天下也。今以曲俗咫尺之羞,灭无赀之躯,殆非老、庄所谓也”故往应骘召。

  四年,拜为校书郎中,诣东观典校秘书。是时邓太后监朝,骘兄弟辅政。而俗儒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遂寝蒐狩之礼,息战陈之法,故猾贼从横,乘此无备。融乃感激,以为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才之用,无或可废。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其辞曰:

  臣闻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奢俭之中,以礼为界。是以《蟋蟀》、《山枢》之人,并刺国君,讽以太康驰驱之节。夫乐而不荒,忧而不困,先王所以平和府藏,颐养精神,致之无疆。故戛击鸣球,载于《虞谟》。吉日车攻,序于《周诗》。圣主贤君,以增盛美,岂徒为奢淫而已哉。伏见元年已来,遭值厄运,陛下戒惧灾异,躬自菲薄,荒弃禁苑,废乐悬,勤忧潜思,十有馀年,以过礼数。重以皇太后体唐尧亲九族笃睦之德,陛下履有虞烝烝之孝,外舍诸家,每有忧疾,圣恩普劳,遣使交错,稀有旷绝。时时宁息,又无以自娱乐,殆非所以逢迎太和,裨助万福也。臣愚以为虽尚颇有蝗虫,今年五月以来,雨露时澍,祥应将至。方涉冬节,农事间隙,宜幸广成,览原隰,观宿麦,劝收藏,因讲武校猎,使寮庶百姓,复睹羽旄之美,闻钟鼓之音,欢嬉喜乐,鼓舞疆畔,以迎和气,招致休庆。小臣蝼蚁,不胜区区。职在书籍,谨依旧文,重述蒐狩之义,作颂一篇,并封上。浅陋鄙薄,不足观省。

  臣闻昔命师于鞬櫜,偃伯于灵台,或人嘉而称焉。彼固未识夫雷霆之为天常,金革之作昏明也。自黄、炎之前,传道罔记。三、五以来,越可略闻。且区区之酆郊,犹廓七十里之囿,盛春秋之苗。《诗》咏甫草,乐奏《驺虞》。是以大汉之初基也,宅兹天邑,总风雨之会,交阴阳之和。揆厥灵囿,营于南郊。徒观其坰场区宇,恢胎旷荡,蕦敻勿罔,寥豁郁泱,骋望千里,天与地莽。于是周阹环渎,右{亦目}三涂,左概嵩岳,面据衡阴,箕背王屋,浸以波、溠,夤以荥、洛。金山、石林,殷起乎其中,峨峨硙硙,锵锵隹々,隆穹槃回,嵎峞错崔。神泉侧出,丹水涅池,怪石浮磬,燿焜于其陂。其土毛则搉牧荐草,芳茹甘荼,茈萁、芸蒩,昌本,深蒱,芝荋、堇、荁,蘘荷、芋渠,桂荏、凫葵,格、韭、菹、于。其植物则玄林包竹。藩陵蔽京,珍林嘉树,建木丛生,椿、梧、栝、柏、柜、柳、枫、杨,丰彤对蔚,崟頟椮爽。翕习春风,含津吐荣,铺于布濩,蓶扈鯈荧,恶可殚形。

  至于阳月,阴慝害作,百草毕落,蕦林衡戒田,焚莱柞木。然后举天网,顿八纮,揪敛九薮之动物,缳橐四野之飞征。鸠之乎兹囿之中,山敦云移,群鸣胶胶,鄙骙噪讙,子野听耸,离朱目眩,隶首策乱,陈子筹昏。于时营围恢廓,充斥川谷,罦罝罗羉,弥纶坑泽,皋牢陵山。校队案部,前后有屯,甲乙相伍,戊己为坚。

  乘舆乃以吉月之阳朔,登于疏镂之金路,六骕骦之玄龙,建雄虹之旌夏,揭鸣鸢之修橦。曳长庚之飞髯,载日月之太常,栖招摇与玄弋,注枉矢于天狼。羽毛纷其髟鼬,扬金而扡玉镶。屯田车于平原,播同徒于高冈,旃旝掺其如林,错五色以摛光。清氛埃,埽野场,誓六师,搜俊良。司徒勒卒,司马平行,车攻马同,教达戒通。伐咎鼓,撞华钟,错徒纵,赴榛丛。徽婳霍奕,别骛分奔,骚扰聿皇,往来交舛,纷纷回回,南北东西。风行云转,匈礚隐訇,黄尘勃滃,暗若雾昏。日月为之笼光,列宿为之翳昧,僄狡课才,劲勇程气。狗马角逐,鹰鹯竞鸷,骁骑旁佐,轻车横厉,相与陆梁,聿皇于中原。绢猑蹄,鏦特肩,脰完羝,撝介鲜,散毛族,梏羽群。然后飞鋋电激,流矢雨坠,各指所质,不期俱殪,窜伏扔轮,发作梧轊。祋殳狂击,头陷颅碎,兽不得猭,禽不得瞥。或夷由未殊,颠狈顿踬,蠕蠕蟫々,充衢塞隧,葩华{艹汧}布,不可胜计。

  若夫鸷兽<彖殳>虫,倨牙黔口,大匈哨后,温巡欧纡,负隅依阻,莫敢婴御。乃使郑叔、晋妇之徒,睽孤刲刺,裸裎袒裼,冒厌柘,槎棘枳,穷浚谷,底幽嶰,暴斥虎,搏狂兕,狱{制齿}熊,抾封狶。或轻訬趬悍,廋疏嵝领,犯历嵩峦,陵乔松,履修樠踔攳枝,杪标端,尾苍蜼,掎玄猿,木产尽,寓属单。罕罔合部,<罒会>弋同曲,类行并驱,星布丽属,曹伍相保,各有分局。矰碆飞流,纤罗络縸,游雉群惊,晨岛辈作,翚然云起,霅尔雹落。

  尔乃貌观高蹈,改乘回辕,溯恢方,抚冯夷,策句芒,超荒忽,出重阳,厉云汉,横天潢。导鬼区,径神场,诏灵保,召方相,驱厉疫,走蜮祥。捎罔两,拂游光,枷天狗,緤坟羊。然后缓节舒容,裴回安步,降集波籞,川衡泽虞,矢鱼陈罟。兹飞,宿沙、田开、古蛊,翚终葵,扬关斧,刊重冰,拨蛰户,测潜鳞,踵介旅。逆猎湍濑,渀薄汾桡,沦灭潭渊,左挈夔龙,右提蛟鼍,春献王鲔,夏荐鳖鼋。于是流览遍照,殚变极态,上下究竟,山谷萧条,原野嵺愀,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虞人植旍,猎者效具,车弊田罢,旋入禁囿。栖迟乎昭明之观,休息乎高光之榭,以临乎宏池。镇以瑶台,纯以金堤,树以蒱柳,被以绿莎,瀇瀁沆漭,错紾槃委,天地虹洞,固无端涯,大明生东,月朔西陂。乃命壶涿,驱水蛊,逐罔、螭,灭短狐,簎鲸、鲵。然后方余皇,连舼舟,张云帆,施蜺帱,靡飔风,陵迅流,发棹歌,纵水讴,淫鱼出,蓍蔡浮,湘灵下,汉女游。水禽鸿鹄,鸳鸯、鸥、鹥、鸧鸹、鸬、鹢,鹭、雁、歋,乃安斯寝,戢翮其涯。鲂、鱮、鱏、鳊、鰋、鲤、鲿、魦,乐我纯德,腾踊相随,虽灵沼之白鸟,孟津之跃鱼,方斯蔑矣。然犹咏歌于伶萧,载陈于方策,岂不哀哉。

  于是宗庙既享,庖厨既充,车徒既简,器械既攻。然后摆牲班禽,淤赐犒攻,群师叠伍,伯校千重,山罍常满,房俎无空。酒正案队,膳夫巡行,清醪车凑,燔炙骑将,鼓骇举爵,钟鸣既觞。若乃《阳阿》衰斐之晋制,阐蛙华羽之南音,所以洞荡匈臆,发明耳目。疏越蕴慉,骇恫底伏,锽锽枪枪,奏于农郊大路之衢,与百姓乐之。是以明德曜乎中夏,威灵畅乎四荒,东邻浮巨海而入享。西旅越葱领而来王,南徼因九译而致贡,朔狄属象胥而来同。盖安不忘危,治不忘乱,道在乎兹,斯固帝王之所以曜神武而折遐冲者也。

  方今大汉收功于道德之林,致获于仁义之渊,忽蒐狩之礼,阙槃虞之佃。暗昧不睹日月之光,聋昏不闻雷霆之震,于今十二年,为日久矣。亦方将刊禁台之秘藏,发天府之官常,由质要之故业,率典刑之旧章。采清原,嘉岐阳,登俊桀,命贤良,举淹滞,拔幽荒。察淫侈之华誉,顾介特之实功,聘畎亩之群雅,宗重渊之潜龙。乃储精山薮。历思河泽,目矖鼎俎,耳听康衢,营傅说于胥靡,求伊尹于庖厨,索胶鬲于鱼盐,听宁戚于大车。俾之昌言而宏议,轶越三家,驰骋五帝,悉览休祥,总括群瑞。遂栖凤皇于高梧,宿麒麟于西园,纳僬侥之珍羽,受王母之白环。永逍摇乎宇内,与二仪乎无疆,贰造化于后土,参神施于昊乾,超特达而无俦,焕巍巍而无原。丰千亿之子孙,历万载而永延。礼乐既阕,北辕反旆,至自新城,背伊阙,反洛京。

  颂奏,忤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调。因兄子丧自劾归。太后闻之怒,谓融羞薄诏除,欲仕州郡,遂令禁锢之。

  太后崩,安帝亲政,召还郎署,复在讲部。出为河间王厩长史。时车驾东巡岱宗,融上《东巡颂》帝奇其文,召拜郎中。及北乡侯即位,融移病去,为郡功曹。

  阳嘉二年,诏举敦朴,城门校尉岑起举融,征诣公车,对策,拜议郎。大将军梁商表为从事中郎,转武都太守。时西羌反叛,征西将军马贤与护羌校尉胡畴征之,而稽久不进。融知其将败,上疏乞自效,曰:

  今杂种诸羌转相抄盗,宜及其未并,亟遣深入,破其支党,而马贤等处处留滞。羌胡百里望尘,千里听声,今逃匿避回,漏出其后,则必侵寇三辅,为民大害。臣愿请贤所不可用关东兵五千,裁假部队之号,尽力率厉,埋根行首,以先吏士,三旬之中,必克破之。臣少习学艺,不更武职,猥陈此言,必受诬罔之辜。昔毛遂厮养,为众所蚩,终以一言,克定从要。臣惧贤等专守一城,言攻于西而羌出于东,且其将士必有高克溃叛之变。

  朝廷不能用。又陈“星孛参、毕,参西方之宿,毕为边兵,至于分野,并州是也。西戎北狄,殆将起乎。宜备二方”寻而陇西羌反,乌桓寇上郡,皆卒如融言。

  三迁,桓帝时为南郡太守。先是融有事忤大将军梁冀旨,冀讽有司奏融在郡贪浊,免官,髡徙朔方。自刺不殊,得赦还,复拜议郎,重在东观著述,以病去官。

  融才高博洽,为世通儒,教养诸生,常有千数。涿郡卢植,北海郑玄,皆其徒也。善鼓琴,好吹笛,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居字器服,多存侈饰。尝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尝欲训《左氏春秋》,及见贾逵、郑众注,乃曰“贾君精而不博,郑君博而不精。既精既博,吾何加焉”但著《三传异同说》。注《孝经》、《论语》、《诗》、《易》、《三礼》、《尚书》、《列女传》、《老子》、《淮南子》、《离骚》,所著赋、颂、碑、诔、书、记、表、奏、七言、琴歌、对策、遗令,凡二十一篇。

  初,融惩于邓氏,不敢复违忤势家,遂为梁冀草奏李固,又作大将军《西第颂》,以此颇为正直所羞。年八十八,延熹九年卒于家。遗令薄葬。族孙日磾,献帝时位至太傅。

  论曰:马融辞命邓氏,逡巡陇、汉之间,将有意于居贞乎。既而羞曲士之节,惜不赀之躯,终以奢乐恣性,党附成讥,固知识能匡欲者鲜矣。夫事苦,则矜全之情薄。生厚,故安存之虑深。登高不惧者,胥靡之人也。坐不垂堂者,千金之子也。原其大略,归于所安而已矣。物我异观,亦更相笑也。

《后汉书》
后汉书《后汉书》是一部由我国南朝刘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的记载东汉历史的纪传体史书。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司马彪续作),记载了从光武帝刘秀起至汉献帝的195年历史。
《后汉书》热门篇章

【范晔】简介

早年经历
  范晔出生于士族家庭(顺阳范氏家族),曾祖范汪仕东晋,官至安北将军,撰有《尚书大事》《范东阳方》等,进爵武兴县侯,传至伯父范弘之;祖父范宁历任临淮太守、豫章太守,为东晋经学大家,著有《春秋榖梁传集解》;父范泰仕晋为中书侍郎,后得刘裕信任,屡被升迁,亦有《古今善言》二十四卷。


  范晔虽出名门,但由于是妾生的庶子,地位并不高。据传范晔为母亲入厕时所生,因额头被砖磕破,遂得小名“砖”。范晔出生后,因伯父无子,就被过继给范弘之,因而得袭爵位,封武兴县五等侯。


  范晔自幼酷爱读书,幼年即博览家中藏书,善文,能作隶书,并通晓音律。义熙十年(414年),州郡征召为主簿,被范晔拒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代晋称帝,范晔应招出仕,任彭城王刘义康门下冠军将军,后迁为秘书丞,因父丧离职。元嘉七年(430年),范晔服丧期满,担任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的司马、兼新蔡太守。时北魏鲜卑军队围攻青州,檀道济奉命出师解围,范晔随军北伐,升任尚书部郎。


著史立说
  元嘉九年(432年)冬,彭城王刘义康母亲王太妃去世。下葬当晚,刘义康召集同僚旧友料理丧事,聚会于东府。时范晔的弟弟范广渊为司徒府祭酒,范晔就和王深、王广于范广渊处饮酒,开北窗欣赏挽歌为乐。刘义康大怒,降范晔为宣城太守。


  范晔因被贬职,郁郁不得志,就在任内整理各家关于后汉的史籍,开始从事后汉史的编纂工作,企图以此排解痛苦。通过研究史事,范晔打开了眼界,凭着个人对历史问题的理解和一腔热情,范晔终于写出了他的历史名作《后汉书》。《后汉书》为文简明周详,叙事生动,书成后遂取代了以前各家的后汉史。


孤高疏狂
  元嘉十五年(438年),范晔任满,调任长沙王刘义欣镇军长史,加封宁朔将军。次年,嫡母(父范泰正室)去世,按礼数范晔应立即赴丧,但范晔以患病为由,过了好久才动身,并携带妓妾同往。御史中丞刘损上表检举范晔一系列的违礼行为,宋文帝欣赏范晔的才华,并未将他治罪。


  元嘉十七年(440年),服丧期满,范晔投靠兴王刘浚,任后军长史、南下邳太守;刘浚任扬州刺史后,不问政事,一应事务全部委托范晔。因此范晔仕途畅达,不久升为左卫将军、太子詹事。


  范晔具有多方面的才能,除学识渊博、善于为文外,还精通音乐,长于书法。但范晔为人傲岸不羁,不肯曲意逢迎。他的琵琶弹得很好,并能创作新曲。宋文帝很想听听,屡次加以暗示,范晔故作不知,始终不肯为皇帝弹奏。一次文帝宴请大臣,对范晔说:“我想唱歌,请你为我弹琴。”范晔只得奉旨弹奏,文帝歌一唱完,范晔马上停止弹奏,不肯多弹一曲。


  范晔虽然不曲意逢迎皇帝,对同僚却以诚相待。时沈演之为右卫将军,与范晔(左卫将军)对掌禁旅,同参机密。每次朝见皇帝时,范晔若先到,必等沈演之到来一起进去,而沈演之入朝向来没有等范晔的习惯。范晔为人不藏心机,遂作《和香方》,对他们进行讥讪。根据同僚的特点,范晔把庾炳之比作是“多忌”的麝香、沈演之比作“昏钝”的“枣膏”等等,而范晔则以“沈实易和”自喻。《和香方》一出,范晔更为同僚所不容。


召祸之由
  元嘉十七年(440年),因彭城王刘义康长期执政,威权日重,宋文帝猜忌心起,遂以“合党连群,阴谋潜计”的罪名解除了刘义康的宰辅职务,贬为江州刺史。孔熙先因刘义康有恩于其父,便联络朝臣,密谋反叛,更立刘义康为帝。


  范晔掌握禁军,有盛名,又多年在刘义康的部下为官,所以在网罗党羽时候,成了孔熙先首先留意的对象。孔熙先首先结交范晔的外甥谢综,谢综为报答孔熙先,就把他引荐给了范晔。孔熙先认识范晔后,倾全力伺候范晔,并拉拢范晔赌博,故意输钱。范晔贪心钱财,又欣赏孔熙先的才干,于是二人关系越来越好。孔熙先见时机成熟,就尝试怂恿范晔参与谋反,被范晔拒绝。孔熙先又用朝廷拒绝联姻一事相激,刘义康也为宣城之贬向范晔频致歉意,范晔终于参加进来,决心反叛朝廷。


叛乱始末
  孔熙先精通天文,就派尼姑法静南下论道,宣扬江州将出天子(即江州刺史刘义康);为增加谋反成功率,孔熙先又命僧人法略改名孙景玄,到臧质军中任宁远参军 ,并联络许耀(法静的妹夫,时任台城队长,在宫中值班),以为内应。孔熙先又勾结大将军府史仲承祖,仲承祖便将谋反计划告诉了丹阳尹徐湛之。


  徐湛之告诉范晔,臧质非常赞成他们的行动,必定会邀请萧思话一同举事,不用担心兵力不够,只须坐等良辰到来。于是他们互相设置官职:徐湛之为抚军将军、扬州刺史,范晔为中军将军、南徐州刺史,孔熙先为右卫将军等,凡是他们一贯讨厌或不附从刘义康的,又另抄一本,以便将这些人处死。


  孔熙先见事情进展顺利,命其弟孔休先草拟檄文,并要求范晔起草政变宣言。于是,范晔以刘义康的名义作书给徐湛之,勉励各部“同心协力,族灭奸党,争为创业元勋,再创宋朝”。


  元嘉二十二年(445年)九月,征北将军衡阳王刘义季、右将军南平王刘铄外出边镇就任,范晔等人便约定在这天举事,但由于没有约好,政变未能如期举行。


身死事哀
  元嘉二十二年(445年)十一月,徐湛之上疏文帝,告密范晔是政变的主谋,并呈报参与政变的名单和相关书信证据,文帝随即诏书“马上逮捕,依法穷诘”。当夜,文帝遣人秘密收捕谢综、孔熙先,又诏朝臣会聚东阁,质问范晔为何谋反。范晔在仓猝之际非常恐惧,慌忙否认。文帝告知其谢综、徐湛之、孔熙先等都已供认,又摆出书信证物,范晔遂承认谋反事实,表示“有负于国、罪行深重,愿被处死。”


  第二天,范晔被送入狱,询问徐湛之关押何处,才得知告密者正是徐湛之。于是,范晔称病请求更换狱所,得以和谢综等人成为隔壁。范晔告诉他们告密者是徐湛之,并作诗感叹:“在生已可知,来缘画无识。好丑共一丘,何足异枉直。”范晔入狱后,以为自己会被即刻处死,不料因文帝追查案情,二十多天未见结果,范晔以为尚有生存希望。孔熙先讥讽范晔怕死,范晔感喟地说:“可惜!满腹经纶,葬身此地。”


  十二月,范晔被押赴刑场,时年四十八岁。其子范蔼、范遥、范叔委等皆被株连,唯有孙子范鲁连幸免于难。

《南史》&王茂《野客丛书·卷十五》&《宋书·卷六十九》

更多范晔作品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