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你见过最诡异的事情是什么?
wangdz
我们这里,有一个老妇女,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以后就神神叨叨,帮人家附子魂,问逝去的亲人在那边怎么样?问题是在几百里的地方,她能知道你家庭主要成员,还有死者的动作及口气,惟妙惟肖。好多人来,收费20元
老醋蛰头--
十一岁之前生活在大山里,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小村庄,但是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每家院子都很大,我记得我家的院子从堂屋到墙西南角的厕所就有三十多米远,冬天的晚上我都直接站月台上向下尿尿,因为是深山,又人烟稀少,三十户人家一共不到一百三十人,一到晚上说不出瘆人,偶尔听到几声畜牲叫,狗叫还好点,最害怕牛叫,牛的叫声太悠长了,又因为在山沟里面,回音能回十多秒,没当这时我就忍不住的向被窝里钻,把头蒙起来!
记得爷爷之前有一把土枪,就像98K一样,但是不是放子弹,是放那种黑药,打铁砂那种,枪声很响,打出去和喷子一样(霰弹枪),呈喷洒状,小的时候爷爷经常送一些脱了皮去了内脏的小动物给妈妈,让妈妈做了给我和哥哥补身体,小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野兔和皮子(一种和狐狸长的差不多,毛是绿黑色那种,皮毛比兔子皮多值五元钱,现在想想应该是貂)!现在已经很多年不见了,估计要么跑没了,要么绝种了!
小的时候放寒暑假没事干,爸爸在山下村小里教学,妈妈就忙活着种地,没人带我我就去找爷爷,基本每天都会和爷爷去赶山,因为是山里面长大的孩子,打小就野,是爷爷的一个小帮手,捉蛇、下套、爬树掏鸟窝,无所不能,但爷爷绝对不允许我碰他那一把土枪!
我打出生就体弱多病,算命的说我妈怀我的时候在山上捡柴火,发现一窝小狐狸,我妈用外套包起来带回了家,晚上的时候,我家附近出现了很多狐狸,在院子在吱吱吱的叫着,家里只有妈妈和哥哥两人在家,爸爸住在山下学校里,刚开始妈妈没在意,但是听着声音越来越不对劲,有点像老年人喊出来嗬嗬的声音了,越听越害怕,我哥也比较野,跑到院子里对着外面狂骂,但是没用,我哥也有点害怕了,还好爷爷家住的不远,就开始大声喊爷爷,山里晚上寂静,从那一顿骂就吵醒了村里很多人,又听到我哥在喊我爷爷,村里人都以为我妈妈出了问题,(村里人以为妈妈摔倒了)最先到的是住的比较近的四爷爷和四奶奶两人,一到门口就傻了眼,目测有五六十只狐狸围着我家院子,更有几只在刨我家院门底下的门缝,一看到这个场景,四奶奶就嗷的一声喊出来了“麻都来哦,船家(我哥小名就叫船)让皮子(狐狸的方言叫法)围了,本来走到半路的爷爷一听转身就又回了家,取了自己那把土枪,赶到门口时十多个人已经和估计对峙上了,狐狸一个个对着人呲牙咧嘴,爷爷看到后就在院子外面喊我哥,问我哥是不是捉狐狸了,我哥说俺娘今天从山上掏了一窝小狐狸,四个,这时我爷爷又问狐狸是不是还活着,我哥说活着,带回来还喂了点水,爷爷说都抱着从东边墙头上递出来,不要开门,我哥废了半天劲,把四个小狐狸一个个送了出来,爷爷把四个小狐狸送到那一群狐狸面前,那群狐狸对着爷爷不敢露出来呲牙咧嘴的样子,听四爷爷讲,爷爷打猎杀生太多了,狐狸都害怕他身上的杀气,这时出来一个明显是哺乳期的狐狸,对着四只小狐狸闻了又闻,过了一会出来两个狐狸帮着母狐狸一起叼着四只小的走了,等叼着小狐狸的走远后那群狐狸才散去,后来爷爷讲,当时真怕母狐狸当场咬死,因为沾了人气的野生动物幼崽都会被母亲咬死,具体原因不知道,爷爷讲,如果当时母狐狸咬死四只小狐狸,这个仇就结下了,会有很不好的后果!
我身上一直有一个用针线缝制的荷包,是奶奶生前给我缝制,听妈妈说,里面装了一个爷爷步行了七十多公里从一座道观求来的,用两只野兔一只野鸡,两瓶老白干向他的道士朋友换的!
记得有一次我和小伙伴上山捉蝎子,遇到了两只狐狸,两只狐狸就盯着我看,一般都是狐狸见了人会转身就跑的,但是这两只没有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们看,一般我见了这种野物会想方设法的捉到的,但是我看到它们俩没有想捉他们的感觉,想的是转身就跑,就在我坚持不住要跑的时候,和我一起上山的两个小伙伴过来了,问我看什么呢,我指着狐狸的方向说有两只皮子,他们说在哪在哪,捉了能卖不少钱,这时那里还有狐狸的身影,下山后我把这时给我爸说了,我爸又给爷爷说了,当天爷爷带着土枪进了山,后来听爸爸说,爷爷站在山前,大声喊道:从今天开始,折枪不在打猎,山上的山下的,从此互不相欠,不然不惜烧山斩草除根!
爷爷第二年就去世了,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以后别进山杀生,我们和他们两不相欠!
雨打芭蕉
答:首先声明,我一直是不相信有神有鬼之说,但在我的生活中,我确实遭遇过一件至今令我无法解释的诡异之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的国家主席是华国锋。我读高一哪年暑假,这年我己17岁,父亲当时因血压偏高经常头发晕,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家里只有三姐一个人参加劳动,没有什么经济收入,放暑假后,我想挣点钱给自已在开学后搭灶交伙食费,记得当时是交30斤粮票,8元钱就能够在学校生活一个月,没钱没粮票的学生只能每星期回家背两袋子馍头了。
我的二叔当时在公社(镇政府)做有线广播员,通过二叔的介绍,我到公社组织的建筑队干普工,这种苦力工当时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得有熟人介绍才行。当时我们公社的建筑队在渭城西北林机厂盖一栋三层高的家属楼,记得哪时渭城最高的楼房也就是三层楼。一晃,我就在建筑队干了十多天,每天可挣壹元柒角钱。我的师傅姓刘,是个30多岁的汉子,他家在渭城东边约3公里处的孟村,而孟村就座落在半原坡处,我若要走小路回家是要从孟村的村口经过。刘师傅是个可以拉线切砖的大工,每天可挣4元钱,我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主要负责给刘师傅供砖供灰。若供不上,就会被刘师傅骂。刘师傅平对总对我摆出一幅很会打架的样儿,常会在干工休息之时,让我与另外一个普工摔跤给他看。而我俩经不住师傅挑剥就会缠在摔起来,这时,刘师傅就会装出摔跤高手的样儿对我俩进行如何摔跤指导。今天想来,刘师傅其实也不懂摔跤,但他力气大,他用在我俩身上的所谓摔跤绝招都挺管用的。话说这天晚下班吃过饭后,刘师傅踩着他那辆旧得不能再旧的加重单车说要我同他一起去他家。他回家拿点东西再来。我本不想去,我想复习一下英语课,我上高中时的英语课总是赶不上,但我又不能拒绝刘师傅的邀请,只好硬着头皮跳上的旧单车后座。出了城,一路黑呼呼的,不远处半原坡上有不少萤火虫飞来飞去,要到刘师傅他家还半公里左右的上坡路,刘师傅带不动我了,喘着粗气从车上跳下来,指着不远处的坡坎边说,你坐这等我一会,我回去把东西一拿就回来,我说好。刘师傅临走扔一支“大雁塔”烟给我。
我哪时还不会抽烟,为壮胆,我点燃了烟。刘师傅从我眼前消失后,我就坐在坡坎边上等他。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仍听不到从远处传来刘师傅那辆旧单车发出的哐当声。一轮月亮不知何时从山坡哪边冒了出来,但穹幕上不时会有一片灰云将月光遮住,这时,我宊然看到有一盏红灯从不远处的一堆坟墓中缓缓腾空而起,约三丈多高后,朝我坐的上空飘过来,我的心不由″砰砰"狂跳起来,那盏诡异的红灯在我头顶绕了三圈,又悠悠飘走了,我对着师傅回家的方向喊了几声,扭头拔腿高一脚低一脚地朝建筑队员工住的地方跑,跑回宿舍我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我对别的人讲了我送师傅回家看到空中有一盏红灯的事,大家用怪异不解的目光瞅着我,事后我才知道,刘师傅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回家,而是在下晚班后与另外两名工友上街逛时,与三个返乡知识青年打架被人用刀子捅死了,而捅死他的人随后也被公安机缉拿归案。
时至今日,我仍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欣欣
有年七月初七,我爸爸给他去世的二哥烧纸钱,晚上我做梦,梦见我二伯跟我说,你看你看,这钱怎么用钱上面很多窟窿,怎么用?天亮睡醒,就跟我爸爸说,你昨天烧的纸钱肯定没有烧透,二伯托梦说钱上有窟窿不能用。我爸爸就去昨天烧纸钱的地方,发现确实很多纸钱没有烧透。
行走DD
我有一个长辈去世十几年了。我姥爷的弟弟。我们一个村。老头很有人缘!没去世之前我经常去看他。前几年我做了一个梦。说去找他借车。我去办点事。他说车在墙角里。你去开吧。我到墙边发现好多麦杆。把麦杆扒开。露出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打开车门。想想不开车去了。我就对我二姥爷说。我不用了。等我醒了想。如果把车开走了。没准发生什么事了呢!
lwhzy
在我10岁时,我妈妈就过世了。我们在农村,爸爸就全靠种地维持生计。当时,耕田还是用牛,不像现在有机器。
我记得当时我家的牛怀孕了,我爸叫我去我二姑家牵她们家的牛。二姑家离我们家走路要1个小时左右,当时我一个人无聊就在半路上捡了一根比较长桑树条玩,我清晰的记得,玩了下我就扔了,但是不知道咋,走了几步我又返回去捡起来,一直到我姑妈家。
当时也没有电话啊,就在他们屋后一直喊,结果,隔壁的两条狗就冲出来了。幸好我手上还有一个桑树条,吓得我大叫用桑树条打狗。后来,姑妈他们刚好在别人家吃饭,听到我哭声出来了。
现在我想起都很害怕,如果当时没有捡那个桑树条,那么大的两条狗不知道把我咬成啥样,那个时候医疗技术还不发达,我还不知道活得了不。[流泪][流泪][流泪]
奶昔也疯狂
七十年代,庄前有果园,园中一排房。看果园的大爷晚上住房中。
家里来东北小姑回来,母亲让我跟大爷去果园借宿,那时候村里没拉上电,晚上煤油灯照明,(也叫洋油)
晚十时左右,邻居大爷手提罩子灯来家领我去果园睡觉。村至果园中有段地约200米,地里有麦苗,冬天。
天阴,起风,有点怕紧跟大爷身后,大爷手提灯,前后晃动,跟鬼火一样。风大吹灭了灯,大爷拉住我的手摸黑前行。
明知到了房前,大爷拉我一直在走,心想大爷拉着我手,好好跟大爷走。天上没有星星,起大风加小雪,很长时间。
找不到房子的门,也许大爷累了,我们坐地上休息,大爷想点根烟,划不着火柴(也叫洋火)风大,雪反光线我看到我们坐在屋西山下。约有3,4点时,果园前(现在的胶王路)大路上自西向东有车开来,(胜利油田的车到柴沟重晶石粉厂拉石粉,每天一趟,到我村前4点左右)。
大爷拉起我(很慌的样子)借车的灯光,跑到屋门前开锁进屋,划火柴点上煤油灯,虽是冬天,我看大爷脖梗子冒热气,吓得不轻。
过后村里人广传,说我俩那晚上,叫黑党挡住了。
多年后还有人问起这事,我也奇怪,一个常年在果园看门的大爷,那晚咋就找不到门啦?
betty
我去世的母亲给我托梦说,她给我留了个孩子,就在她的墓碑旁。
1
我在坟头捡到一个孩子。
他看起来应该只有一两岁,扶着高大的墓碑站在坟前,小小的手掌正摁在墓碑上的[「先妣]二字中间。
夜风满山盘旋,像一只游移的手,在四处茂盛的枝叶中摩挲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忽远忽近,我搓了搓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墓碑前的孩子站得很稳。他看了我和宋承山一眼,又转过头去,盯着不远处的草丛,「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岁多的孩子,在夜晚被遗弃在坟地。连成年人都觉得山上寒冷,他却不哭不闹。这不正常。
身旁的宋承山拽着我后退了一步。
我挣脱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向墓碑,弯下腰向孩子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来,过来,到我这儿来——]
孩子松开扶着墓碑的小手,仍旧看着草丛。又一阵冷风吹过,宋承山从身后走过来,再次拽住我,「欣然你听我说——]
他的话被拍手声打断了,小孩子站在坟头,举起两只手欢快地拍巴掌,口齿不清地笑着喊道:「咯咯……藏……妈妈……藏……]
藏?捉迷藏吗?
他一直注视着那个草丛,拍手重复这句话。孩童稚嫩的嬉笑和拍手声在山间回荡,诡异极了,我能感到宋承山在发抖。但我不怕,再奇怪些又怎样?他毕竟是个孩子,只要他是孩子,我就爱他。「妈妈……妈妈……藏……]
草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听起来是有什么东西快要钻出来了。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张开怀抱柔声哄劝,「来,好孩子,到妈妈这儿来——]
「赵欣然!]宋承山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
我没理他,只是殷切地望着那个孩子。
他终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向我叫道:「妈妈!]「呜——]一只瘦小的黑猫从这孩子一直注视的草丛中钻出来,又再次钻进草丛,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妈妈!妈妈!]孩子在我怀里咯咯笑了起来。我不顾宋承山阴沉的脸色,要把孩子抱上车。关车门时,我又一次看向那片草丛。
草叶摇晃起来,好像钻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长发,黑衣,抱着黑猫。还没看清,车子就起步了。
宋承山急于离开这里,开得很快,我连忙抱稳怀中的孩子。
黑猫黄绿色的眼睛像两盏灯在车窗外擦过,映照着那个长发的人影。她似乎是在向我挥手。
2车
里的气氛很压抑。我抱着孩子坐在后排,宋承山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从我执意要带孩子下山开始,他就是这副强忍着怒气的样子。
我二十二岁嫁给他,到今年三十四岁,他很少和我发火。但今天一开始上山时他的心情就不好,现在明显更生气了。我谨慎地从车内后视镜中观察着他的表情,怕他会在孩子面前把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发丝上传来的牵拉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一低头,就看见怀里的孩子正拽着我的一缕头发。我握住他攥紧的小拳头,心里涌上一片柔情,哼唱着哄他,「小宝贝啊快睡,外面天黑又风吹——]
「别唱了!]宋承山的怒吼炸雷一样在车里响起。
孩子像是吓住了,大哭起来。我急得拍抚着他的后背,不停哄劝。
在尖利的哭声中,宋承山一脚踩下刹车,大喊道:「赵欣然你看清楚,这孩子穿的是寿衣!]
3
这孩子一直被我抱在怀里,我当然看得很清楚。
他穿着蓝色的小褂和裤子,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些类似纸钱的图样,脚上还穿着一双寿鞋。
是下葬的样子。
[承山,你知道吗?]我拍抚着孩子,[天折的小孩子是不用穿寿衣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承山此刻呼吸急促,眼里又是恐慌又是愤怒,我从未见他这样生气。
我伸手去握他的手,[所以他这身衣服是我妈给穿上的,妈那边可能只有寿衣。]
宋承山猛地缩回了手躲开我,他警惕地注视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孩子的哭声渐渐停下,他真的很乖,小脸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快要睡着了。
他注定就是我的孩子,我得说服我的丈夫,留下他。
[你还记得咱们为什么这么晚上山来看妈吗?]我看着宋承山,试图提醒他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宋承山皱着眉头回想,[你是说你做的那个梦?]
我抱紧孩子,[对呀!我这几天一直做梦,梦见我妈说她心疼我这些年受的罪,让我不用再准备去做试管了。晚上来坟地看她,她给我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想要孩子。]宋承山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这事儿也太邪门了。]
我强拉着他的手,摁到孩子的小手上,[你摸摸,是不是热乎乎的!你再摸摸这孩子的心跳!这是个活生生的健康的孩子!这可是我亲妈给的,我妈还能害我吗?]
宋承山的手被我拽着,刚碰着这孩子的皮肤,就像摸到虫子一样挣开了。
他看了看孩子的睡颜,犹豫片刻,又自己伸手摸了一下,对我说:[可能是被他父母扔了,你也别说得那么邪乎,咱们先把他送到警局看看再说。]
4
警局当然没能找到这孩子的父母。
如果他是我妈送来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有父母呢?如果他是被父母遗弃的,那就更不要指望有人会认领他了。
那么多被抛弃的孩子,被扔在福利院门口,扔在医院,扔在小巷子里,或者半送半卖 把她送养给其他人。从来没人会认领他们。
我还是逼迫宋承山和我去办了领养手续,把孩子抱回了家。
因为他的来历太神奇,我想给他起名叫宋奇遇,想了想觉得不好听,调换一下叫宋遇奇。
为了他,我不惜和宋承山大吵一架。
宋承山在客厅愤怒地来回走动,对我怒吼着:[咱们还可以自己生!实在不行就去福利院领养!为什么要养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但我坚持要收养他,这是我嫁给宋承山十二年来第一次这么坚持一件事。这个孩子是我死去的母亲送给我的,最起码,他和我的母亲是有缘分的。
而且,他好像天生就该是我的孩子。
一开始,我以为他叫我妈妈是小孩子随口叫的。
到了警局才发现,他从不会这样称呼女警们,只有见到我,才会亲近地叫妈妈。连警察们都对此喷喷称奇。
抱回他的那天,在场所有人都笑容满面,只有宋承山脸色阴沉。
我想了想,对宋承山说:[你要好好对待遇奇,做个好爸爸。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同意卖掉我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把钱给你做生意。]
[欣然,你确定吗?]宋承山的脸色由阴转晴,半信半疑地问我,[你不是一直不想卖那套房子吗?]
[我不想卖房是因为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但现在这个孩子也是她给我的。]我斩钉截铁地向他承诺,[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能好好的,等遇奇在咱家待满半年,我就卖房子。]
5
我不肯卖掉那套房子的原因很复杂。
母亲是在那房子里去世的,留着房子,我总觉得还可以感受到她生前的气息。
再说,那毕竟是套二手房了,如果卖家打听到曾有人在房子去世,也许会借此压价。
这是我能告诉来承山的两个理由。
不能告诉他的理由,就是我其实并不支持他投资的打算。
我早就过了盲目崇拜丈夫的年纪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我不觉得他有能力在商业上取得什么成就。
而且我非常不喜欢那个怂通他投资的朋友。那个人为人油滑,总是约宋承山出去大吃大喝。宋承山今年只有三十九岁,就得了高血压和冠心病,我觉得这和他频繁的酒局脱不了关系。
但不管怎样,我不常拒绝宋承山的任何要求,因我有愧于他。
嫁给他十二年,我还是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他的父母直到去世,都没能抱上孙辈。但他们为人和善,在世时从没有逼迫他和我离婚。
所以我尽力做个好妻子。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我早就松口同意卖房了。现在我不得不留下这个房子用来做筹码,让未承山接受遇奇,这可以算作一种肋迫。
也许这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宋承山会很生气。但这些问题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相比,都没有那么重要。
原来我也可以是一个自私的人。
6
现在,遇奇这个坟头上捡来的孩子,得到了新的名字和新的父母,似乎要在我们家永久地生活下去了。
我兴高采烈地为他准备了儿童床,婴儿车,和各种各样的小衣服。
遇奇的到来,让我心中满溢着做母亲的柔情,他的表现也满足了我的渴望。
他常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一声接一声地叫我,妈妈,妈妈,妈妈。
开始的几天,宋承山仍觉得遇奇的来历邪门儿,不怎么接近他。
时间长了,他也会在我抱着孩子玩耍时偷瞄两眼。
这样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半个多月,家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星期五晚上,我和宋承山吃过晚饭,各自玩了一会儿手机,准备上床睡觉。
我抱起遇奇,正要把他放进儿童床,他却突然大哭起来。
安抚了半天,他的哭声都没有停下,我只能抱着他躺到大床上。我把他放在我这一侧睡,宋承山探头看了一眼,没有表示反对。
半夜时分,宋承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按亮床头灯,只见他皱着眉,用手在另一只胳膊上摸索。仔细一看,他的手上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怎么了?怎么会有血?]
[我感觉有东西在扎我。]宋承山把手举到眼前,狐疑地看着手上的血。
[呀!你身上有好多血点!]我在他身上扫视一遍,也惊叫起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未承山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八个血点。八点鲜红的血滴挂在他的胳膊上,脖颈上,后背上。其中一点似乎特别大,血滴已经淌了下来。
这一幕在黯淡的黄色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宋承山呆坐了一会儿,猛地跳下床,掀起被子满床翻找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直到他从床单的褶皱中拈起一根带血的缝衣针,一条银色的细线串在上面荡来荡去。
深夜两点,墙上钟表的嗒嗒声在卧室回荡。我和宋承山对着一根缝衣针面面相觑。
[你今天在床上缝衣服了吗?]
我沉默着。
就算真的是我把针忘在床上,这根针也不可能在他身上扎出八个针孔。
而且我很清楚,家里的针线筐,没有银线。
在我的沉默中,宋承山把目光转向了睡在我身边的遇奇。
[我也不记得了,我好像是缝了件衣服。已经两点多了,睡觉吧。]
我偏了偏身体,挡住他的视线。颤抖着从他手里抢过针来,一把扔到床下。
对峙片刻,我们沉默地躺了下去。我没关台灯,宋承山也没让我关。
我在钟表的嗒嗒声中闭上眼睛,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7
第二天醒来时,睡眠不足和胡思乱想,让我和宋承山都显得有些呆滞恍惚。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立刻洒满了室内。昨夜侵袭全身的阴冷像一层薄薄的积雪,被暖热的日光晒化。
我正闭着眼微微仰头,让全身都接触到阳光的热度,身后的宋承山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话。
[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回头去看他。
宋承山正弯着腰,在地板上一寸一寸搜寻,他提高声音回答我:[那根针不见了。]
我和宋承山趴在地上,把屋里搜了个遍。最后确定那根针是真的消失了,就像它半夜出现在床上时一样莫名其妙。
宋承山身上那八个细小的针眼,已经愈合得找不到了。如果不是床单上残留的几丝血痕能证明确实有一件怪事发生在现实中,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我和宋承山做了同一个噩梦。
这件事严重影响了家里的气氛,之后的整整一天,我对着宋承山说说笑笑,极力想让生活恢复正常。他却还是精神不济,时不时就会发呆。
到了晚上,我在厨房忙碌了两个小时,做出一桌丰盛的晚餐。
自从遇奇来到家里,我就不出门工作了,专门在家照顾他,厨艺提高了不少。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宋承山似乎振作起来,一边扒饭一边称赞我的手艺。
遇奇坐在我身旁,拿着小勺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
相处了半个多月,我发现这个孩子乖巧安静,而且聪明独立。他不用大人喂饭,但好像什么食物都不喜欢,一直吃得很少,这让我很操心。
我夹起一块鱼肉往遇奇的小碗里放。他却张开手挡住碗,摇着头说:[妈妈,不是这样的。]
[遇奇,你是不想吃这个吗?]我试图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还是执着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活的。]
[活的?]我放下筷子,专心和他沟通。[你是说生的吗?你吃过生的鱼片?]
他不耐烦了,扔下勺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妈妈,我吃活的。]
我还想继续猜测他的意思,他却转过头看着宋承山,第一次开口叫他,[爸爸。]
宋承山没有回应他,放下碗钻进房间。
8
我陪着遇奇吃完饭,让他自己在客厅玩玩具,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宋承山正背对着我坐在床上发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整个身体像过电一样,剧烈地抖了他看清是我才放松下来,捂住胸口深呼吸,我连忙给他端来一杯温水。
他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开口就是一句,[赶紧把这孩子送走!]
不行。我在宋承山身边坐下,[承山,我不同意。咱们当初已经说好了的。]
他重重地把水杯顿在床头柜上,怒道:[赵欣然,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疯了!昨晚的事儿还不够邪门儿嘛!你还要把这东西留在咱家?!]
我也火了,「什么叫这东西啊!这就是个好好的小孩子。我养他这么久了,他管我叫妈,我还能不了解他吗?]你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他吃活的!这是人吗?这么多天,你看见他好好吃过一顿饭没有!]
小孩子的话能当真吗?他不是那个意思!]
宋承山已经气急败坏了,[那你说什么意思!昨晚上那根针怎么解释!]
我努力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遇奇,也不想和丈夫闹翻。
[那根针是我放在床上的,我缝衣服忘记收起来了。]
这个理由当然不能说服宋承山,他的脸憋得通红,但最后还是没再和我吵下去。
9
我把遇奇的儿童床挪到了次卧。
其实次卧本来就是家里的儿童房,十年前就装修好了,现在看来,已经有些过时。
刚嫁给宋承山的时候,我一心想要和他创造一个爱的结晶,迫不及待地装修了儿童房。
宋承山虽然比我大五岁,倒不像我这样急着要孩子。他说我还不够成熟,做事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要急着做母亲。
谁知结婚五年后,我们仍旧没有孩子。宋承山也着急起来。
宋承山的母亲是中医院的主任,她给我做了详细的检查,告诉我没什么问题,放松心情就好。
我却在午睡醒来时,意外听见她对宋承山说:[欣然这孩子身体有些问题,很难怀孕。你不要告诉她,别让她心里有压力。我给她开药慢慢治,你就说是我给的补药,让她按时喝就行。]老人对我的这份体贴,我很领情。虽然私下里哭了很多次,却一直没有戳破这个善意的谎言。
我不间断地喝着[补药]。直到老人几年前去世,宋承山都没对我说出实情,只说他不喜欢孩子。
我既感激又愧疚,索性把事情挑明了,告诉宋承山我一直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不同意我去做试管婴儿。他坦诚地告诉我,他既不舍得我吃苦,又不舍得这笔钱。
他说做试管婴儿的钱完全可以拿去做他那高回报的投资,他也确实不喜欢孩子。
可我喜欢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这两年我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都会抱起来亲个没完。
就在我为是否去做试管和他争执的时候,遇奇这个孩子神奇地出现在我母亲的坟头。
我一定要留下他。
10
我请了中介为母亲留下的那套房子估价,大概能卖到五十多万。而且我提出,只要遇奇待满三个月,我就卖房子。
看在这五十多万的份上,宋承山容忍了遇奇的存在。他只是谨慎地避开遇奇,连余光都不肯落在这个孩子身上。
宋承山不再提出送走孩子,家里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自从那天在饭桌上开口叫了爸爸,遇奇突然间对爸爸产生了兴趣。
在此之前,他只喜欢我,只依赖我。
宋承山明显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遇奇却毫不在意,开始接近宋承山。
吃饭时,他用勺子把碗敲得当当响,仰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宋承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爸爸,当当,爸爸,当当,爸爸,咯咯咯,爸爸......
宋承山起身离开餐桌,不吃了。
遇奇扭着头,用目光追随宋承山进屋,也不哭闹,继续吃饭。
宋承山偶尔坐在沙发上,遇奇拿着机器人站到他面前,一边摆弄着玩具一边叫他。
爸爸,咔啦咔啦,爸爸,咯咯,爸爸,咔啦咔啦.......
宋承山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绕过他离开。
遇奇似乎有些不开心,低着头站在原地,咔啦咔啦地把机器人掰来掰去。
我知道未承山对遇奇很有意见,但小孩子想要父亲是正常的行为。而且我觉得宋承山对遇奇的排斥,更多是杯弓蛇影的偏见。
他一开始就认为遇奇是个怪胎,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会下意识误会这个孩子。
比如,前天我抱着遇奇吃冰棍。遇奇好奇地伸手握住冰棍,把两只小手弄得冰凉。
宋承山从门口进来。我走到他旁边时,怀里的遇奇伸出冰凉的小手,恰好擦过他的脖子。
他一瞬间后退了一大步,险些摔倒,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厌恶。
我疑惑了一会儿,明白他是误会了遇奇没有体温,立刻跟他解释原委。可他皱紧眉头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你又在撒谎包庇那个鬼东西]。
我决定好好和他谈一谈。
11
还没等我找到谈话的时机,宋承山就在这个晚上主动跟我聊起了遇奇。
我正靠着床头用手机播放《咒怨》,他伸手指着我的屏幕说,你觉不觉得他像电影里这个鬼孩子?
[谁?你说遇奇?你觉得他像俊雄?]
[他那双眼睛死气沉沉的,这两天站在我面前翻着眼睛看我。我觉得他在琢磨什么,怪疹人的。]
[这么小的孩子,你觉得他能琢磨什么?]
[反正他是在观察我。]
[你不要总是带着这么大的偏见看遇奇。]我放下手机,认真地开导宋承山,[他就是对爸爸好奇,胆子又小,所以总是看你。]
宋承山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下床开门,[我好像听见遇奇叫我,我先去看看他。]
我出门去次卧看了一眼,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又去检查客厅的窗户有没有关严。
回到屋里,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问宋承山,[你之前要说什么?]
宋承山凑近了一些,说:[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去厨房盛汤,那孩子把筷子竖着插在你碗里的米饭上。]
筷子竖着插在碗里,是供死人的意思。
[就是这样才奇怪,你从厨房回来之前,他又把筷子拔出来了。]
[那——我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卧室的房门开了条缝,一个小小的人影正站在门外。
遇奇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宋承山注意到我的反应不对,回头看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深吸囗气,柔声询问:[遇奇?你是来找妈妈吗?]
[妈妈?藏......妈妈?藏......]
[该睡觉了,妈妈送你回你的房间去吧。]
我走到门口,牵着遇奇的小手往外走,身后的宋承山应该可以看到我打着战的两条腿。
13
把遇奇送回儿童床上,我再次回到房间,一言不发地躺下。
宋承山拍拍我的肩,[我说的没错吧,他不对劲儿。]
[别说了,睡觉。]我翻了个身背对未承山。
我是被宋承山的大叫声惊醒的,迷迷糊糊醒来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天气预报说的没错,果然下雨了。
下一秒,闪电映亮了半个屋子。阴惨惨的光照出床前站着的一个身影。
遇奇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站在宋承山那边的床头拍着手叫:[爸爸!爸爸!]宋承山正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许久才平静下来。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宋承山身上,等再想起遇奇时,他已经不在屋里了。
宋承山满脸都是冷汗,喘息着开口道:................呼........我记得你锁门了,你锁了吗?]
[.....锁了。]
[我........我要搬去学校宿舍住。][好。]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做了早餐,把遇奇那一份单独端去次卧。
沉默地吃完饭,我陪着来承山收拾要带去学校的衣服。
拿起衣柜中一件灰色的短袖时,我和宋承山都僵在原地。
在这件短袖下面,放着一套小小的寿衣。
蓝色的缎面上用银线绣着类似纸钱的纹样,我和宋承山都认得,这是在坟头捡到遇奇时,他身上穿着的那身衣服。
可我和宋承山明明早就亲手把它烧干净了!
我们对着衣柜僵持了许久,宋承山都一动不动。我只好伸手把寿衣拿出来,谁知入手的触感沉重而湿润。
这衣服里都是血!我尖叫一声,把寿衣扔在地上。
衣服落在地上,被我甩得翻转过来。我们这才看见寿衣的后背处插着一根熟悉的缝衣针,那条细细的银线,还穿在针上荡来荡去。
宋承山像被地上的针扎了一样,抓起旁边的行李袋就朝门囗跑去。跑到一半,又把行李袋也扔在地上。
我连忙追到门口,拉住他的袖子,对他说:[我跟你一起——]
[妈妈!]遇奇从次卧走出来,举着机器人兴高采烈地向我跑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他看起来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活泼可爱,对我满心依赖。
我停住了,宋承山甩开我的手,夺门而出。
13
我还是选择了留在家里。而在宋承山搬到学校宿舍后,家里也没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遇奇正常得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小孩子一样。我教他说话,陪他玩游戏,他给我纯真无邪的爱和依赖。
宋承山在学校找了一间宿舍住下,每天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的生活还算充实愉快,直到有一个女人加了我的微信,她的微信名是[我爱宋老]。
好友申请上只写了一句话:你在坟地上捡到的是我和宋承山的孩子。
我立刻同意了她的申请。
我问她:你是谁?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回:我是宋老师的学生,和他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我再问:你说我捡到的孩子是你的?
她回:那个男孩是我和宋老师的,我故意把他放在坟地。
我追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要做什么?
对方不再回应了。
我把这些对话截图,发给了宋承山。
宋承山马上回复我:欣然你一定要冷静,我这就回家。
我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家门,直到防盗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宋承山侧着身子关上门,一转身就对上我面无表情的脸。
他稍稍瑟缩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走过来坐下,叹了囗气,[欣然,我知道你的性格冲动。可是结婚这么多年,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沉默着,紧盯着他。
他从我手中拿过手机,翻看着那个女生发来的消息,神情凝重地说:[虽然没有头像,但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学生发来的。]
[哪个学生?]
[我班里一个女学生,高一上完不久就因为精神问题辍学了。我不想说得太难听,但她确实是个精神病人。]
[你和她没有关系?]
[她精神有问题!我能和精神病有关系吗?]宋承山鼻翼翁动,脸色涨红,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
[那——]
[她去我办公室说她爱我,还总是幻想我和她发生关系,给我发些骚扰信息。好在我只教了她一年,她就诊断出精神病,还骚扰别的男同学被对方家长找上门,之后她就退学了。]
我半信半疑地观察着宋承山的表情,[她骚扰你这件事,有别人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没人知道,她还年轻,我不想毁了她。]宋承山用手抓了抓头发,[你太冲动了,告诉你怕出事,而且我不想你为这事操心。]
我想了想,把那天在坟头上看到的人影告诉了宋承山。长发,黑衣,抱着黑猫,好像冲我挥了挥手。
宋承山的脸色很难看。
14
[既然你和她没关系,你觉得遇奇是怎么回事?]我问宋承山。
宋承山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这个孩子报复咱们家,要么是她装神弄鬼,要么是这个孩子本身就不对劲。总之,这孩子不能留在咱们家了。]
我拿起手机,又给那个女生发了一条微信: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对方没回话,却发来了好几张图片。
裸照。
宋承山和一个女生的裸照。
不同的姿势,同一张床。宋承山发福的身体一丝不挂地和一个年轻女生纠缠成一团,表情陶醉。
我举起手机,把颤抖的手指和不堪入目的图片一起送到未承山眼前。
宋承山的嘴唇像离水的鱼,一张一合,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底气不足地否认,[假的........假的......]我只是举着手机,直直地看着他。在我的逼视下,宋承山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我平复了一下呼吸,[你让我养你们俩鬼混生出来的孽种。]
[没有!这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宋承山激动地抬起头喊了一句,又吞吞吐吐地继续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戴套的。]
[我不信你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抓起手机,又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哪儿,我和宋承山去找你,咱们当面谈!
对方沉默片刻,发来一个定位和一句话。[来找我吧,进门左转,千万不要后悔。]
15
我立刻拉上宋承山,开车向那个地方驶去。
就在本区,回头街松泉村松泉小区。
四栋四单元401。
看得出宋承山并不想去。但在婚外情曝光的现在,他没有发言权。
松泉小区很偏僻,而且紧挨着松泉村。开车转弯的时候,还能看见村里一头倒吊着的猪。猪头摇晃着,就牙咧嘴,死相狰狞。
拐进小区,我把车停在楼下,一路拽着宋承山上楼。
这是一栋老旧的楼,楼道内墙皮已经剥落得斑斑驳驳,还堆放着许多挡路的杂物。
401安着一扇厚重的黑色防盗门,我抬手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正等着我们进去。
踏进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像与世隔绝的另一个空间。屋内一片寂静,只听见我们踩踏地板的声音。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尤其响亮,嗒嗒......嗒嗒......
我伸手在墙上摸索,没有找到电灯开关。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照射,还是黑色,这里什么也没有。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黑色。
前面是一个走廊。我想起她发给我的,进门左转。
宋承山拉住了我,他的声音在发抖,[别进去了,她真的有精神病。]
我反手拽住他的手臂向前走,今天一定要看到他的情人。
踏进走廊左转,嗒嗒的脚步声更响了。
在我们几步远之前,是一扇门,他的情人应该就在门里。
......嗒嗒......嗒嗒
我突然站住,紧紧攥住宋承山的胳膊,[承山.......我才想起来,我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宋承山僵住了,我靠着他,两个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前方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屋内灯光大亮,一股血液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的眼睛在突然的光线刺激下流出一些眼泪,还没等我看清屋内的景象,宋承山已经大叫着拽着我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缩。
我定睛一看,一个女人横在门前,惨白的面孔正对着门口。她倒仰着头,黑眼睛睁得很大,嘴巴张开,像是正要说什么。
一道血肉模糊的刀口贯穿她细细的脖子,周围是一片血泊。她的白裙子已经被血泡透了,紧贴在身上。
这张脸,刚才还出现在发给我的裸照中,被宋承山捧在手里,垂着眼睛对镜头露出大大的笑容。
「赶紧走!]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拉着宋承山往外跑。
16
[她死了?她死了?]宋承山精神恍惚地靠在椅背上念叨。
我沉默地开车。
[欣然你说,我——]
[闭嘴!]我打断了他的话,[先想想这个小区有没有监控吧。]
宋承山盯住我,[你是说......]我暴踩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她死了,她是你的小三!如果被警察知道咱们来过这儿,咱俩都有杀人动机,还出现在杀人现场!]
宋承山终于意识到麻烦,恐慌起来,[那.......欣.然?我们不报警?]结婚这么多年,我知道他遇事软弱,没什么能力。但现在才发现他真的是个蠢huo。
[报警?]我气笑了,[不说咱们会不会被当成凶手,你找小三这件事就会先被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你丢工作我丢人,老小区应该没有监控,就当咱们没去过。]
宋承山不再犹豫,坚定地点头,[好!咱们等会儿去看场电影,留下电影票做不在场证明。]
[电影.......我拿起手机准备订票,突然看到了微信,[糟了!她的手机!要是警察看见她的微信消息,咱们就完了!]
宋承山的精神几乎被各种突如其来的问题摧垮了,脸上呈现出一个呆滞的表情。
我在路边刹住车,推了推他,[尸体应该不会那么快被发现,你回去把她手机拿出来!]宋承山反应了一会儿,带着哭腔哀求道:[你去吧。]
[你说什么?]
他艰难地挪动肥胖的身体,在座位上冲我跪了下来,[欣然,我心脏不好。你胆子大,跑得快。我求求你,你去吧。]
我的表情僵硬得像一块面具,[凭什么?]
宋承山左右开弓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出轨,我不是人!可这么多年我真就犯了这么一次错误!你就算看在我妈的份上,帮我一把,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深吸囗气,问道:[你能完全确定遇奇不是你和她的孩子?]
他连连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真不是!]
我继续问:[你怎么能肯定?]
[我每次都戴套,我怕她不干净!]宋承山举手发誓,[那要是我的孩子,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坐着不动。
宋承山扭头紧张地扫视车外,催促道:[欣然,我就求你这一次!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被发现了就都有作案嫌疑。]
我点点头推开车门,「好,我去。你先开车回家,完事后我打车回去。]
17
推开家门,我一眼就看到了宋承山。他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盯着门口。
[欣然,怎么样了?处理好没有?我刚才想起来一件事,你应该把咱们留在屋里的指纹也擦干净。]那他刚才怎么没有发微信告诉我这件事?应该是怕我正好被警察抓住。
他情人的微信消息都是发给我的,只要屋里没有指纹,他完全可以说他没去过那间屋子,一切都是我和他情人的交涉,跟他没有关系。
我早就发现他是个自私的人。不过算了,指纹不重要。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游魂般越过他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他紧张地跟进来询问:[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看见了?]
[没人看见,]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谁也看不见。]
他握住我的手,急切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松泉小区没有四号楼。]
宋承山的嗓音紧绷得像是要断开的丝线,[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真的被鬼缠上了。我找不到那栋楼了,我就到处乱转,找来找去。小区里的人告诉我,松泉小区从来都不存在四号楼。建房时因为开发商觉得不吉利,就没有四号楼和十四号。]
宋承山不出声了,我没有回头,只从窗户中看着他惊恐的脸,继续说:[你说遇奇出现的邪门,我当时还不信。现在我才信了,他是个鬼胎,女鬼专门送给咱们的鬼胎。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你的情人。]
花花豆
我见过这辈子最诡异的事是发生在我身上,当时刚从田里抓鱼回家坐在凳子上,裤管当时是捥过膝盖的,好好的突然膝盖那窝里就有两三滴血,很诡异的是我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伤口,也没人来靠近我,屋也是新屋,不存在上面落什么下来,都不知道那血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把血一擦,膝盖也没有一点伤口,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fionallx
我见过最诡异的事儿,一个人说没气儿就没气儿,好不容易救醒了还骂人,说的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我爸是医生,自己开诊所,所以形形色色的患者都见过,其中有两件事儿特别的匪夷所思,让你不得不接受某些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先来说第一件事,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我那时候刚上初中,放假了就在我爸的诊所玩儿,我也喜欢看他给那些病人看病扎针缝合什么的。
有一次一家人着急忙慌的带着一个小伙子来看病,当时小伙子昏迷不醒,家人是用担架抬过来的。
家里人说去了好几回医院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但是人却是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的。因为我爸在当地挺有名儿的,各种疑难杂症都来找我爸,所以他们就有病乱投医。
因为都是邻居,所以我爸就收了这个病人。一开始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各种检查,心跳呼吸脉搏都没有异常,清醒的时候也和正常人没两样,但是说昏迷就昏迷。
小伙子长得挺好,个挺高,皮肤白,模样也很好看。但是可能是病的缘故,脸色苍白的很。家里人连哭带喊,说:“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我们就这一个儿子!”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也是,据说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还查不出来问题,放谁家长身上也得急死。
我爸说:“我尽量试试看,但是现在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各方面检查也没看出异常,先观察观察。”他家人同意了。就这样,他就算住院了住了下来。
我爸怕他脱水,先给他挂了葡萄糖和盐水,到了晚上天还没黑快要黑的时候,本来还呼吸均匀的小伙子,突然就停止了呼吸,没气儿了。
家里人吓得当时脸都白了,他妈就开始嚎。我爸觉得情况异常,赶紧起来给他扎针灸,一通针下去,过了一会儿,小伙子长出一口气,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吸到了空气。
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小伙子睁开了眼睛,本来大家惊喜的看着他,结果他却破口大骂:“谁让你们把我叫回来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家都懵了。
仔细询问之后,小伙子开口说了,说有一个美女,骑个摩托车把他带到了一个圆房子里,房子里还有电视家具什么的,俩人正聊天看电视呢,突然就被叫回来了。
听到这,在场的人脸色狂变,大家都想,要不是他自己胡说那就是中邪了啊!正说着呢,突然小伙子又一头栽倒在床上没气了。
有一阵手忙脚乱,一通针灸,才把他救回来,他一醒又开始骂,就说好不容易又跟美女见面了就又被叫回来了。
你们是不是要问,都没气了,针灸怎么能救回来?这个咱一会儿再说,第二个故事里会讲到这个。
来来回回整了几次,我爸也弄明白了,之前我也说过,我奶活着的时候就会看那啥病,我爸当然也明白点儿。我爸就告诉他家人,别在这耽误了,赶紧找个人给看看,这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后来听说他们找了当地很有名的一个专门看这方面病的人给看了,说是那个女的年纪轻轻就没了,还没处过对象,正好就看上他了,想把他招去做伴儿。
他给这家人出了个办法,让他们找人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然后做了一场法事,把纸人给烧了。说也奇怪了,自那之后,这小伙就好了,头脑也清醒了,提起之前的事儿后怕不已。
说当时就像鬼迷心窍一样,就想和人家走,一看自己醒了就特别生气。
另外一件事儿还是我爸遇到的,那是在他刚做医生的时候,有一天半夜,有人来找他出诊,我爸去了一看,也是这种毛病。
当时我爸也没多想,就想着能治就给治了,早期的中医都会学一种针法,叫做鬼魅十三针,你别不信,但是教的师傅都说过,不让随便用,但是没说为啥。
我爸当时年轻,也没想那么多,就给他扎了,人倒是治好了。当时已经下班夜快三点钟了,我爸就背着药箱子往回走。
后来我长大了听我爸讲这个事儿,他说当时他就往外走,感觉头脑也不清醒似的,周围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就记得一直往前走啊走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过了一座小桥,还路过一口水井。我爸当时脑袋里还合计呢,哪来的水井和桥?路上也没有这些东西啊,还有走了这么半天怎么还不到家呢?其实离得并不远。
就这样半清醒半迷糊的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一声公鸡打鸣的叫声,我爸形容,当时就像有一盆凉水倒到了头上,一个激灵,人瞬间就清醒了。
这抬头一看没吓了个半死,还好我爸胆子大,再走几步就到坟地了,我爸吓得手脚冒冷汗脸色煞白,往回走的时候手脚都打着哆嗦,多亏到了公鸡打鸣的时候,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儿。
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不让扎那个针,只是师傅没有明说,从那以后,我爸再也不半夜出诊了,也再也没扎过那个针。前面救小伙子也不是用的这个针,但是一种有类似功效的针法。
这两件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让我不得不信一些事儿,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却真实存在。这些年也听过亲戚朋友同学的说过不少这种事儿,真的就像小说写的那样,但是比小说还要吓人。
所以虽然我们现在是科技时代,还是有很多未知的事物还不能用科学来证明,也没法解释,所以我们不了解的,不知道的事物,我们一定要保持敬畏之心,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不相信也不代表是假的。
你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儿?欢迎留言。
冰山
我见过最诡异的事应该是一一我老婆家的五个舅舅居然死不见尸,我们农村都是打井吃水的,有一年,家里的五个舅舅合计着也在家里打一口井,就不用天天去别人家挑水了。于是五个舅舅说干就干,半天时间就挖了3米深了,这时还没见着水,大舅就说:别人家挖三米深却见水了,为什么我们家却一点水也不见,要说论地平线,我们家可是算最底的,会不会昨晚谁碰见邪了。下面兄弟都摇头。大舅说完就下井查看情况,这一下去再没有起来了。当大舅到井底的时候,上面的兄弟只听井下大舅的一声:有血。然后再没有任何声音了,二舅立马也下井,当二舅下到井的一半,突然一声惨叫,但不是二舅的声音,似是一种怪物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于是咚的一声,二舅也没有了声音。这时小舅找来强光手电下照,井下什么也没有井壁井底没有任何洞,小舅壮着胆子也下井了,可是当他刚到井口,就感觉下面有一道力量把他往下拉,然后就听到他说出一字:哥,人就不见了。胆小的三舅,二话不说,把四舅往井里一推就往外面跑,当时四舅已到井底了。三哥跑到外面以以万事大吉了。最后做屠夫的外公外婆回来了,听老三说完事情的经过,也下井看看,外公居然没事的上来了,还说井下什么都没有,于是追问老三到底发生什么事。老三只能如实说昨夜回家看见井的位置上坐着一老人,老人背对着他说,下面就是老人的一家子,希望老三如果挖井,就别开这个地方,要知道这个地方是外院的正中。谁家也不在外院正中挖井的,偏偏遇着心室不正的老三就要在中间挖,几兄弟还偏偏都信他。于是外公也没说他什么,心说,能留住一个儿子也好。也不见外公有多悲痛,只让三儿子把井填上就好。谁知时间刚到零时,三舅像是梦游一样跑到旧乡政府的三楼上往下跳,也一命呼呼了。这时外公还是不悲痛。可能他心里想着他还有4个女儿吧!
如今外公也90多岁了,外公外婆都还在,可惜都在床上五六年了,没有了儿子,就全靠嫁出去的女儿轮着来护理了,晚上孤单单的两老在家没人陪。不管什么病痛没人知,这种老人不是女儿女婿不孝顺,只是因为女儿一回家理就各种骂,还说只要每个月给三千给他就不用回家理了,到这份上还只认钱不认女的老人也是活该。
luciapratesi
我以前住公家房子,同一样的恶梦反复不断,总是梦到一个穿白衬衣一个穿绿军装上衣的俩男轻年,满脸鲜血一直追我,吓醒了满身大汗,之后检查是得了病毒性心肌炎。但是单位的原领导的儿媳告诉我们,那套房文革时的确有两名被武斗打死的男轻年停放过,而且着装也类似。搬家后病也逐渐好转,如今再无此类梦境,真是细思极恐百思不得其解。
paomian
我小时候,一个夏天的夜晚,夜半睡醒出去小溲,突然看见百十米远的尹家屋宅上腾起一个像篮般大小的火球,绕着房子转了三圈,突然消失了。第二天,我把这情况跟母亲讲了,母亲见了尹妽,也向她讲了。尹婶说,这天夜里,她总感觉刚去逝的婆婆站在她床前。这火球可能是她的阴魂吧
兔子有个大油肚
有一件事情我三十多年了都没整明白 ,心里瘆得慌。
80年代初,刚改革开放 ,国家还处于非常贫穷落后的状态 。
我小学一年级的学费是两块钱 ,铅笔两分钱一支,冰棒两分钱一根 。菜市场买菜 ,大爷大妈们为了一两分钱,争吵的面红耳赤 。大家使用的面额都是几分几毛 ,有一块五块十块的就是大票子了 。过年给压岁钱的时候 ,能得到个一块五块的红包 ,孩子们可以高兴半年了 ,都攒起来舍不得用 。
小学一放暑假,我就背着书包去我外婆家度假了 。我外婆家门前有一条通往城里的路 ,十里八乡的农民进城都要从此经过 。每天大清早都有络绎不绝的农民挑菜进城里卖 ,这些菜都是家里人吃不完的,拿去城里换几个钱 ,卖完回家干农活 。
我外婆瞅准了这个商机 。大早起在自己家门口的路上低价收购农民的菜 ,然后贩到城里去卖 ,赚一个差价 。外婆就是靠做这个生意养大几个孩子的 。
有一天,天刚蒙蒙亮。外婆收购了一担满满的青辣椒 ,带着我进城了。进城的路有一里是山路 ,比较狭窄 ,两边是矮山,长满了灌木丛 ,灌木丛里有许多坟墓 ,这一大片是坟区。外婆拉紧我的手,告诉我走这里要快点过 ,小孩子别发出声音来 ,把我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
我们祖孙俩没走出几步远 ,外婆就停下来了 。指着路边的草上一张纸币对我说:“快看,有钱捡!”
我赶紧拾起来,交给外婆 。外婆一看,面值50元 !外婆激动的对我说 :“宝儿,外婆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50块钱的,今天我们两个发财啰!”看外婆这么高兴,我也手舞足蹈 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刚才心里的害怕紧张劲全没了 。
我们两个高高兴兴的往前走 。走了大概两百米的时候,又看见一张50元的纸币 !外婆麻溜地把它塞进了钱包,藏在衣服的夹层里面 。“今天赚大发啦 !”外婆脚踩风火轮一样地拉着我继续往前赶 。
这个时候我对这段路不仅不害怕,而且觉得风景特优美 !老祖宗们选择这里长眠,简直是太有眼光了,风水宝地嘛 !
天更亮了。唱着儿歌,我牵着外婆的手继续往前赶 。
刚走了两百米,草地上又有一张50元的纸币 !我刚要冲过去捡 ,外婆一把拉住我的小手说:“宝儿,等一下 !”“怎么啦 ?外婆!”外婆不吱声 ,机警地朝马路两边的灌木丛 扫视 。只见静悄悄的,没啥动静 。后面还有一群挑着菜的农民急着朝我们赶过来 。外婆没说话,拾起那张纸币继续赶路 。
我拉着外婆的手,明显地感觉到外婆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全是汗 。
这个时候天已大亮 ,目之所及都一清二楚 。我俩紧赶慢赶的又走了两百米,草地上又一张50元的纸币 !
这个时候,后面那群农民已经赶上我们了 。外婆停下来,用箩筐压住那张纸币 。外婆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脸色惨白 惨白的。把我吓得都快哭了 ,外婆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别出声 !
休息了一刻钟 ,外婆环视一下周围 ,见没人注意我们 。麻溜地抽出箩筐底下压着的那张纸币 ,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
整整四张50元的纸币 !外婆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太阳已经露出头来啦,霞光万丈 。我们加快了进城的步伐 !
卖完那一担辣椒后 ,外婆拉着我的手回家,一路都没有说话 。我感知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
回家后,外婆病倒了,高烧不止,上吐下泻 。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病愈后,人已骨瘦形销 。
我至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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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多,一辆车停在村口,从车里下来一帮人,走路都飘飘忽忽的,二话不说就把何二叔带走了。我问奶奶这都是什么人?奶奶说,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过了两天,有人夜里悄悄给何二叔的老婆说,你赶快跑吧,不然也要被抓走了。何二婶吓得连夜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又是一天晚上,真的又来了一帮人,还是飘飘忽忽的,看到何二叔家锁着,直接用随身带的斧头砸开,闯进去把最值钱的一头牛和一只羊带走了。
天亮后,村里很多人来帮忙把何二叔家的门修好,这好歹还是一个家。
10多天后,何二叔回来了,大家都很开心。何二叔弯腰谢过大家,简单收拾一下,去丈母娘家接媳妇孩子。
没想到一去不回来了,听说带着媳妇孩子逃到外地了。何二叔上次回来是拿钱的,家里穷得叮当响,没钱只好逃走了。
那帮人还是没放过他,有天晚上又来了,还是先砸开家门,冲进去一阵搜刮,3袋粮食和一罐猪油被他们拿走了。
我问村里其他和奶奶同辈的老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啊?
他们说,都是畜生。
再后来,这帮人又来个几次,最后把何二叔家里做饭的铁锅都拿走了,只剩下两三个铁锹、锄头这样的农具了。
这个家已经不像个家了。
有些孩子晚上不睡觉或者不听话,家长就吓唬孩子,再不听话,大马路上的怪物车就来把你抓走,孩子就老实了。
夏天睡得晚,经常看到这些怪物车在大马路上尖叫着去各个村里抓人,晚上特别多。每次看到怪物车,大人孩子们都很紧张。老人们会说,唉,谁家又要遭殃了。
大概有5年时间,何二叔一家人都没有回来过,过年的时候,村里的一些长辈说起来,都很难受,老何一家在外面也是到处躲着,日子过得很艰难。
又过了很多年,何二叔一家突然回来了,把家里翻新一下,重新有了烟火气。
只不过每次提到在外四处躲避,像乞丐一样的生活,难受得掉泪,觉得对不起家人,孩子们也都被耽误了,很小年纪只能出去打工了。
一直觉得很奇怪,怪物车和这些怪物来的时候都是晚上,走路都飘飘忽忽的,很可怕。和村里人好像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能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能控制别人的生活。
长大后才知道,所有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因为何二叔当年生了二胎。多生一个孩子,毁了全家人一辈子,还有比这更诡异更吓人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