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又称“白马驿之祸”或“白马之祸”。
唐哀帝时,朱温清洗朝班,于天枯二年(905年)六月二十三日,将30余名朝臣集中在黄河边上的白马释中杀害,并将死尸投人黄河,史称“白马之祸”。其后,又有裴蛰等一批朝官遭杀黝,亦为清洗行动的一部分。朱温血洗朝班,大背景固然是为篡国扫清障碍,但其中也有不可索解者,即遇难唐臣中,陆雇向来以处事平和著称;赵崇、裴赞其时已然退休养老,二人在朝时,未闻在政治上有何建树,因循保位而已,何况退休,更不对朱温构成威胁,何以同催斯祸?实际上“白马之祸”与唐代科举弊端有着密切的联系,换而言之,“白马之祸系一伙科场失意后投靠朱温的文人借朱温篡国之机,进行的有目的的一次报复行动。陆展、赵崇等人实为科举弊端的牺牲品。
一、白马之祸的主谋是朱温,主持人是李振
“白马之祸”的起因与背景,自当从这次大屠杀的主谋与帮凶人手。屠杀行动的主谋是朱温,主持人是李振,帮凶有朱温手下的失意文人张策、苏楷等人。而旧史谓“白马之祸”是柳璨、蒋玄晖策划的,这实际上是诬陷。天佑二年,唐代小朝廷在洛阳苟延残喘,在这种情况下,宰相裴枢仍不买朱温的帐,激起了朱温的杀心。朱温的军师李振也劝朱温拿唐室百官开刀。说:“朝廷所以不理,良由衣冠浮薄之徒紊乱纲纪;且王欲图大事,此曹皆朝廷难制者也,不若尽去之。’,⑤朱温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将朝官投于黄河也是李振的建议,旧五代史云:“(李振)乃谓太祖曰:`此辈谓清流,宜投于黄河,永为浊流。’太祖笑而从之。天佑二年以皇帝的名义下诏,令裴枢、独狐损、崔远、陆康、王溥、赵崇、王赞等就地自尽。就在诏令下发之时,朱温已将裴枢等被贬朝官30多人都集中到滑州(今河南省滑县境)白马县的白马释,在夜里将其全部杀害。
二、失意文人的报复
从李振与朱温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朱温对这次清洗对象的定性:一为“衣冠浮薄之徒”,这类人“紊乱朝纲”;一为“朝廷难制者”,这类人阻碍了朱温“图大事”。然而,这两个罪名又极为空洞,可大可小,还可相互包容。李振说此曹(即衣冠浮薄之徒)皆朝廷难制者,又可见二者实为一事。细究遇害各人简历,以“衣冠浮薄”指实者有之,以“朝廷难制者”指实者有之,但都没有与科举因素所占的比例大。遇难唐臣虽难尽考知,但在上列遇害大臣中,除王赞侯考外,其余皆为进士,其中裴枢、裴蛰、独孤损、陆雇等人还主持过考试。诸人多为贵家子弟,父辈与同年亦与科举瓜葛甚深。支持杀戮者有朱温,他出身低微,军中文书喜用浅白语言。李振,屡次落第,流落藩镇。张策,是衣冠子弟,少年出家,后还俗,应进士第,为赵崇默落。苏楷,是乾宁二年进士及第,在覆试中为昭宗黝落,时陆雇为复试官。杜荀鹤,唐昭宗大顺二年及第。
三、朱温出身行伍讨厌文人
朱温要杀朝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温出身行武,虽然成为拥有兵多地广的地方大藩,但自中唐以来,社会时尚重文轻武,文士从不把武将放在眼中,朱温对此耿耿于怀,因而对文人也恨之人骨。朱温的心态很能代表唐末五代靠刀枪剑戟起家的武夫的心理。他们血战得到了功名和足以生杀公侯的实力,却被一群只读过几天书的腐儒们普遍轻视着,不能不产生强烈的报复心理。唐末史料记载了不少武夫只凭言语之失就对文人大开杀戒的事件。为了篡国需要,为了发泄一下对文人的不满,朱温授意手下搞了次清洗行动。而朱温手下主持这次清洗行动的,多为昔年科场失意之人,也籍机报复,有意扩大了清洗的范围,使得这次清洗行动明显地带上了报复色彩。从李振对朱温的建议中(见上引通鉴文),可以看出,朱温清洗的对象,一是轻视武夫的衣冠浮薄之辈;一是阻碍朱温篡国的难制之徒。而主持清洗的李振等科场失意文人,又把范围扩大到当年主持过科举考试的考官身上。
四、结语
从以上主持杀戮者与受害者双方的简单情况已可看出,遇害唐臣多是与科举有瓜葛的文人,不支持朱温篡唐容或有之,但绝对对朱温篡唐构不成威胁。白马之祸表面上是为朱温篡国做准备而采取的一次清洗行动,但在实质上,这次行动已经超出了清洗的范围,带有明显的报复色彩,在白马之祸中,有不少遇难的唐臣实际成了科举弊端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