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行·碧砌花光照眼明
玉砌花光锦绣明,朱扉长日镇长扃。夜寒不去寝难成,炉香烟冷自亭亭。
残月秣陵砧,不传消息但传情。黄金窗下忽然惊,征人归日二毛生。
玉砌花光锦绣明,朱扉长日镇长扃。夜寒不去寝难成,炉香烟冷自亭亭。
残月秣陵砧,不传消息但传情。黄金窗下忽然惊,征人归日二毛生。
这是一首怀人词。春光明媚,花团锦簇,闺中人本应来到庭院内饱览春色。可朱门成天紧闭,闺中人足不出户,无心赏春,见出心情极度恶劣。相思至极,便想梦中一见,可梦也难成。愁苦又深一屋。月下砧声阵阵,征人的消息依旧杳然。砧声不仅捣碎了思妇之心,更激起她对远在辽阳的征人的思念。因为明月既照在辽阳也照在家乡,由圆月自然想到要与征人团聚。将辽阳月与秣陵砧场两个空间跨度极大的意象组接在一起,精炼地写出了征人思妇的两 地相思,就像唐人高适的《燕歌行》所写的:“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花空回首。”虽然相互挂念,略感慰藉,但毕竟空闺独守,总是难熬。等到征人归日,彼此都已头发斑白,大好的青春年华虚度,怎不叫人惊叹!
从构思上看,上片是实景,分室内与室外两层。由外而内,依次展现。李璟毕竟是代人写愁,并没有真切的苦闷,因此词的意象色彩鲜明亮丽,不像李煜后期的词作色彩总是那么灰暗沉重。下片是虚拟,空间转换大开大合,构成辽阔的意境。李璟生长富贵,词也带有强烈的富贵色彩。像碧玉、锦绣、黄金装点出的豪华气派,似乎与普通征夫思妇的身份不太协调,而带有他自身生活环境的烙印。不过晚唐五代词不管是写平民还是写贵族,都是把居住环境写得富丽堂皇。炫耀富贵,是五代词人普遍追求的审美风尚。李璟此词正是这种时代风气的体现。
0
959年,李璟长子李弘冀在毒死李景遂(原皇太弟)后不久亦死。李璟欲立李煜为太子,钟谟说“从嘉德轻志懦,又酷信释氏,非人主才。从善果敢凝重,宜为嗣。”李璟怒,将钟谟贬为国子司业,流放到饶州。封李煜为吴王、尚书令、知政事,令其住在东宫,就近学习处理政事。
公元10世纪初——曾经辉煌灿烂的唐王朝已经走到了末年,统一政权分裂,国土割据,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五代十国”。直到十世纪中叶之后,宋王朝才逐渐统一了中原大地,重新形成统一政权。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唐诗已经走完了它灿烂辉煌的历程,晚唐的最后一抹晚霞已逝去,词在这个世纪得到了发展。而高踞于十世纪中国文学巅峰之上的,是以词著称的李璟、李煜父子。
《词史》曰:“言辞者必首数三李,谓唐之太白,南唐之二主与宋之易安也。”
王国维先生《人间词话》称:“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李璟的词流传至今的仅有四首,但如“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等都是流传千古的佳句。
李煜则在继承乃父诗风的基础上取得了更大的成就。谭献《复堂词话》:“后主之词,足当太白诗篇,高奇无匹”。
李煜流传下来的作品不多,但多是名篇;他前期的作品大多写宫廷生活,如《一斛珠·晓妆初过》、《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菩萨蛮》二首等,以白描手法、浅易精炼的语言,从欣赏的角度来刻画人物形象,表达人物的内心生活;他后期的作品则感慨极深,亡国之思,去国怀乡之念在他的词中极深刻地表达出来,如《浪淘沙·帘外雨潺潺》,《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等均为旷世佳作,李煜本人则因《浪淘沙》和《虞美人》二词触怒宋太宗而被毒死,年仅四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