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留客
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译文
春光幻照之下,山景气象万千。何必初见阴云,就要匆匆回家?
就算天气晴朗,没有一丝雨意,走入云山深处,也会沾湿衣裳。
注释
⑴山行:一作“山中”。
⑵春晖:春光。
⑶莫:不要。轻阴:阴云。便拟归:就打算回去。
⑷纵使:纵然,即使。
⑸云:指雾气、烟霭。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59& 张旭.山中留客.新语文学习:小学中年级,2011,07:19-21
这首诗紧扣诗题中的“留”字,借留客于春山之中,描绘了一幅意境清幽的山水画。
首句“山光物态弄春辉”,写出了留客的前提条件——山中万物都在春天的阳光下争奇斗艳,呈现着一派醉人的美景。一个“弄”字出神入化,给山中景物赋予了人的性格,描绘了万物朝气蓬勃的盎然生机。全诗正面描写山景只有这一句诗。因为只有一句,所以诗人就不去描绘一泉一石,一花一木,而是从整体入手,着力表现春山的整个面貌,从万象更新的气象中,渲染出满目生机、引人入胜的意境。因为只有把这一句写得很浓,而且先声夺人,形成一种压倒的优势,“留”才有意义,客人所担心的问题才显得无足轻重。
次句“莫为轻阴便拟归”,是诗人对客人的劝留之辞,恰值游兴正浓之际,天空中忽然浮过一片“轻阴”,大有大雨将至之势,这是令客人游兴顿减的惟一客观原因,暗示了客人主观上并非不恋山景的心灵信息。次句与首句紧密相关。由于第一句蕴含丰富,很有分量,第二句虽然是否定了客人的想法,但却显得顺流而下,毫不费力。
最后两句“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采取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笔法,进一步劝慰客人既来之,则安之,不要错过美好春光,涉涉前行。因为客人怕“轻阴”致雨、淋湿衣服,诗人就婉曲地假设了一个晴天游春的问题——在晴天中,因为春季雨水充足,云深雾锁的山中也会水汽蒙蒙,行走在草木掩映的山径上,衣服和鞋子同样会被露水和雾汽打湿的。这也就是说,雨天游山,要“沾衣”;晴天游山,也要“沾衣”,“沾衣”是春日游山无法避免的问题,从某一角度说,这又是春日游山的一大乐趣,那么,就不必为一片“轻阴”而踯躅不前。
这两句不只是消极地解除客人的疑虑,而是巧妙地以委婉的方式,用那令人神往的意境,积极地去诱导、去点燃客人心中要欣赏春山美景的火种。
这首诗的意境异常清幽,还表现在隽永的哲理启迪上。它告诉人们:事物是复杂的,不应片面地看问题,对待困难也是如此。在人们前进的道路上,要正视困难,勇往直前,“莫为轻阴便拟归”;在克服困难中迎来的美景,才更加赏心悦目,其乐无穷。正由于诗中含义丰富而深刻,所以,这首诗与同类登山春游诗相比就更别具一番悠然不尽的韵味。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378-379
张旭,唐代书法家。生于唐上元三年(675年),卒于玄宗天宝九年(750年),初仕为常熟尉,后官至金吾长史,人称“张长史”。其母陆氏为初唐书家陆柬之的侄女,即虞世南的外孙女。陆氏世代以书传业,有称于史。 张旭为人洒脱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与李白、贺知章相友善,杜甫将他三人列入“饮中八仙”。是一位极有个性的草书大家,因他常喝得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后落笔成书,甚至以头发蘸墨书写,故又有“张颠”的雅称。后怀素继承和发展了其笔法,也以草书得名,并称“颠张醉素”。 张旭性格豪放,嗜好饮酒,常在大醉后手舞足蹈,然后回到桌前,提笔落墨,一挥而就。有人说他粗鲁,给他取了个张癫的雅号。其实他很细心,他认为在日常生活中所触到的事物,都能启发写字。偶有所获,即熔冶于自己的书法中。当时人们只要得到他的片纸支字,都视若珍品,世袭真藏。那时候,张旭有个邻居,家境贫困,听说张旭性情慷慨,就写信给张旭,希望得到他的资助。张旭非常同情邻人,便在信中说道:您只要说这信是张旭写的,要价可上百金。邻人将信照着他的话上街售卖,果然不到半日就被争购一空。邻人高兴地回到家,并向张旭致万分的感谢。
张旭的书法,始化于张芝、二王一路,以草书成就最高。
史称“草圣”。他自己以继承“二王”传统为自豪,字字有法,另一方面又效法张芝草书之艺,创造出潇洒磊落,变幻莫测的狂草来,其状惊世骇俗。相传他见公主与担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之意;在河南邺县时爱看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并因此而得草书之神。颜真卿曾两度辞官向他请教笔法。张旭是一位纯粹的艺术家,他把满腔情感倾注在点画之间,旁若无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唐韩愈《送高闲上人序》中赞之:“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这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对艺术的执着的真实写照。难怪后人论及唐人书法,对欧、虞、褚、颜、柳、素等均有褒贬,唯对张旭无不赞叹不已,这是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他被后人尊称为“草圣”。 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说:“张旭是中国书书法史上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创造的狂草向自由表现方向发展的一个极限,若更自由,文字将不可辨读,书法也就成了抽象点泼的绘画了。”
有《郎官石柱记》传世,是最为可靠的张旭真迹,原石久佚,传世仅王世贞旧藏“宋拓孤本”。《严仁墓志》,书于天宝元年(742),1992年河南洛阳出土。
张旭死后,大家都很怀念他。如杜甫入蜀后,见张旭的遗墨,万分伤感,写了一首《殿中杨监见示张旭草书图》,诗中曰:斯人已云亡,草圣秘难得。及兹烦见示,满目一凄恻。李颀在《赠张旭》一诗中说: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可见大家对张旭的敬爱之深。常熟人民为了纪念张旭,直到今天,城内东门方塔附近还保留着一条“醉尉街”。旧时,城内还曾建有“草圣祠”,祠内的一副楹联:“书道入神明,落纸云烟,今古竞传八法;酒狂称草圣,满堂风雨,岁时宜奠三杯”,表达了邑人对这位草书之圣的深深崇敬。张旭洗笔砚的池塘也曾长期保留,称为“洗砚池”。苏州将兴建唐代张旭草圣祠。位于唐寅墓西侧,全部采用古建筑材料兴建,将草圣祠建成类似浙江绍兴兰亭的建筑,陈列展示张旭书法艺术成就,并成为国内外文人雅士笔会场所。苏州百姓以书法家张旭引为自豪。草圣张旭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与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