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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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是我国清初的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共收小说近500篇,或讲民间的民俗民习、奇谈异闻、或讲世间万物的奇异变幻、题材极为广泛。其独特的故事情节、异彩纷呈的艺术形象,作者蒲松龄一生科甲不利、生活清...

蒲松龄

[作品]白秋练

“白秋练”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个优美的段子,写书生慕蟾宫跟“人鱼”白秋练坚贞不渝的爱情。先是慕蟾宫跟父亲到湖北贩货,一天蟾宫正在读诗,发觉窗外有人偷听,开出门去,只见一个美貌少女,匆匆躲避。那少女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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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凤仙

明朝广西乐平县有个秀才刘赤水,家境贫寒,借住在一个富人废弃的花园里。一天发现一对青年男女睡在自己床上,女郎名叫皮八仙。通过八仙撮合,刘生和八仙三妹凤仙结成夫妇,俩人感情很好。一次在皮氏家宴上,凤仙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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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连锁

衛斯理受託於印度動物學家,把垂死的珍罕眼鏡猴越洋交給日籍好友健一救治。 身為探員的健一卻受大商家神秘被殺案困擾,衛斯理於是仗義協助調查。 遽料,商家之死竟不可思議地跟某神秘印度傳說,以及眼鏡猴有關﹗ ...

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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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_K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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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司文郎

平阳王平子,赴试北闱,赁居报国寺。寺中有余杭生先在,王以比屋居,投刺焉,生不之答;朝夕遇之多无状。王怒其狂悖,交往遂绝。

一日,有少年游寺中,白服裙帽,望之傀然。近与接谈,言语谐妙,心爱敬之。展问邦族,云:“登州宋姓。”因命苍头设座,相对噱谈。余杭生适过,共起逊坐。生居然上座,更不撝挹。卒然问宋:“亦入闱者耶?”答曰:“非也。驽骀之才,无志腾骧久矣。”又问:“何省?”宋告之。生曰:“竟不进取,足知高明。山左、右并无一字通者。”宋曰:“北人固少通者,而不通者未必是小生;南人固多通者,然通者亦未必是足下。”言已,鼓掌,王和之,因而哄堂。生惭忿,轩眉攘腕而大言曰:“敢当前命题,一校文艺乎?”宋他顾而哂曰:“有何不敢!”便趋寓所,出经授王。王随手一翻,指曰:“‘阙党童子将命。’”生起,求笔札。宋曳之曰:“口占可也。我破已成:‘于宾客往来之地,而见一无所知之人焉。’”王捧腹大笑。生怒曰:“全不能文,徒事嫚骂,何以为人!”王力为排难,请另命佳题。又翻曰:“‘殷有三仁焉。’”宋立应曰:“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夫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生遂不作,起曰:“其为人也小有才。”遂去。

王以此益重宋。邀入寓室,款言移晷,尽出所作质宋。宋流览绝疾,逾刻已尽百首,曰:“君亦沉深于此道者?然命笔时,无求必得之念,而尚有冀幸得之心,即此已落下乘。”遂取阅过者一一诠说。王大悦,师事之;使庖人以蔗糖作水角。宋啖而甘之,曰:“生平未解此味,烦异日更一作也。”从此相得甚欢。宋三五日辄一至,王必为之设水角焉。余杭生时一遇之,虽不甚倾谈,而傲睨之气顿减。一日以窗艺示宋,宋见诸友圈赞已浓,目一过,推置案头,不作一语。生疑其未阅,复请之,答已览竟。生又疑其不解,宋曰:“有何难解?但不佳耳!”生曰:“一览丹黄,何知不佳?”宋便诵其文,如夙读者,且诵且訾。生跼蹐汗流,不言而去。移时宋去,生入,坚请王作,王拒之。生强搜得,见文多圈点,笑曰:“此大似水角子!”王故朴讷,觍然而已。次日宋至,王具以告。宋怒曰:“我谓‘南人不复反矣’,伧楚何敢乃尔!必当有以报之!”王力陈轻薄之戒以劝之,宋深感佩。

既而场后以文示宋,宋颇相许。偶与涉历殿阁,见一瞽僧坐廊下,设药卖医。宋讶曰:“此奇人也!最能知文,不可不一请教。”因命归寓取文。遇余杭生,遂与俱来。王呼师而参之。僧疑其问医者,便诘症候。王具白请教之意,僧笑曰:“是谁多口?无目何以论文?”王请以耳代目。僧曰:“三作两千余言,谁耐久听!不如焚之,我视以鼻可也。”王从之。每焚一作,僧嗅而颔之曰:“君初法大家,虽未逼真,亦近似矣。我适受之以脾。”问:“可中否?”曰:“亦中得。”余杭生未深信,先以古大家文烧试之。僧再嗅曰:“妙哉!此文我心受之矣,非归、胡何解办此!”生大骇,始焚己作。僧曰:“适领一艺,未窥全豹,何忽另易一人来也?”生托言:“朋友之作,止此一首;此乃小生作也。”僧嗅其余灰,咳逆数声,曰:“勿再投矣!格格而不能下,强受之以膈,再焚则作恶矣。”生惭而退。

数日榜放,生竟领荐;王下第。生与王走告僧。僧叹曰:“仆虽盲于目,而不盲于鼻;帘中人并鼻盲矣。”俄余杭生至,意气发舒,曰:“盲和尚,汝亦啖人水角耶?今竟何如?”僧曰:“我所论者文耳,不谋与君论命。君试寻诸试官之文,各取一首焚之,我便知孰为尔师。”生与王并搜之,止得八九人。生曰:“如有舛错,以何为罚?”僧愤曰:“剜我盲瞳去!”生焚之,每一首,都言非是;至第六篇,忽向壁大呕,下气如雷。众皆粲然。僧拭目向生曰:“此真汝师也!初不知而骤嗅之,刺于鼻,棘于腹,膀胱所不能容,直自下部出矣!”生大怒,去,曰:“明日自见!勿悔!勿悔!”

越二二日竟不至;视之已移去矣。乃知即某门生也。宋慰王曰:“凡吾辈读书人,不当尤人,但当克己;不尤人则德益弘,能克己则学益进。当前踧落,固是数之不偶;平心而论,文亦未便登峰,其由此砥砺,天下自有不盲之人。”王肃然起敬。又闻次年再行乡试,遂不归,止而受教。宋曰:“都中薪桂米珠,勿忧资斧。舍后有窖镪,可以发用。”即示之处。王谢曰:“昔窦、范贫而能廉,今某幸能自给,敢自污乎?”王一日醉眠,仆及庖人窃发之。王忽觉,闻舍后有声,出窥则金堆地上。情见事露,并相慑伏。方诃责间,见有金爵,类多镌款,审视皆大父字讳。盖王祖曾为南部郎,入都寓此,暴病而卒,金其所遗也。王乃喜,称得金八百余两。明日告宋,且示之爵,欲与瓜分,固辞乃已。以百金往赠瞽僧,僧已去。积数月,敦习益苦。及试,宋曰:“此战不捷,始真是命矣!”俄以犯规被黜。王尚无言,宋大哭不能止,王反慰解之。宋曰:“仆为造物所忌,困顿至于终身,今又累及良友。其命也夫!其命也夫!”王曰:“万事固有数在。如先生乃无志进取,非命也。”宋拭泪曰:“久欲有言,恐相惊怪。某非生人,乃飘泊之游魂也。少负才名,不得志于场屋。佯狂至都,冀得知我者传诸著作。甲申之年,竟罹于难,岁岁飘蓬。幸相知爱,故极力为‘他山’之攻,生平未酬之愿,实欲借良朋一快之耳。今文字之厄若此,谁复能漠然哉!”王亦感泣,问:“何淹滞?”曰:“去年上帝有命,委宣圣及阎罗王核查劫鬼,上者备诸曹任用,余者即俾转轮。贱名已录,所未投到者,欲一见飞黄之快耳。今请别矣!”王问:“所考何职?”曰:“粹潼府中缺一司文郎,暂令聋僮署篆,文运所以颠倒。万一幸得此秩,当使圣教昌明。”

明日,忻忻而至,曰:“愿遂矣!宣圣命作性道论,视之色喜,谓可司文。阎罗穆簿,欲以‘口孽’见弃。宣圣争之乃得就。某伏谢已,又呼近案下,嘱云:‘今以怜才,拔充清要;宜洗心供职,勿蹈前愆。’此可知冥中重德行更甚于文学也。君必修行未至,但积善勿懈可耳。”王曰:“果尔,余杭其德行何在?”曰:“不知。要冥司赏罚,皆无少爽。即前日瞽僧亦一鬼也,是前朝名家。以生前抛弃字纸过多,罚作瞽。彼自欲医人疾苦,以赎前愆,故托游廛肆耳。”王命置酒,宋曰:“无须。终岁之扰,尽此一刻,再为我设水角足矣。”王悲怆不食,坐令自啖。顷刻,已过三盛,捧腹曰:“此餐可饱三日,吾以志君德耳。向所食都在舍后,已成菌矣。藏作药饵,可益儿慧。”王问后会,曰:“既有官责,当引嫌也。”又问:“梓潼祠中,一相酹祝,可能达否?”曰:“此都无益。九天甚远,但洁身力行,自有地司牒报,则某必与知之。”言已,作别而没。王视舍后,果生紫菌,采而藏之。旁有新土坟起,则水角宛然在焉。

王归,弥自刻厉。一夜,梦宋舆盖而至,曰:“君向以小忿误杀一婢,削去禄籍,今笃行已折除矣。然命薄不足任仕进也。”是年捷于乡,明年春闱又捷。遂不复仕。生二子,其一绝钝,啖以菌,遂大慧。后以故诣金陵,遇余杭生于旅次,极道契阔,深自降抑,然鬓毛斑矣。

异史氏曰:“余杭生公然自诩,意其为文,未必尽无可观;而骄诈之意态颜色,遂使人顷刻不可复忍。天人之厌弃已久,故鬼神皆玩弄之。脱能增修厥德,则帘内之‘刺鼻棘心’者,遇之正易,何所遭之仅也。”

P.H.Queen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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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位卑家贫,19岁应童子试,三试第一,名震一时。但此后却屡试不中。31岁时迫于家贫开始做幕僚,次年辞幕。此后数年辗转于缙绅之家作塾师,设帐教学直到70岁才撤帐归来。蒲松龄长期困顿场屋,交往缙绅,使得其在创作上摇摆于雅文学和俗文学之间,写出了《聊斋志异》,内容题材具有通俗化特征,而在形式上则是文言写成,又雅的特征 B《聊斋志异》中对科举的描写有:讽刺考官,描绘失意考生,揭露科举弊端。这与他一辈子向往科举及第但一辈子困顿场屋的生活经历有关。他与缙绅交往时受其刺激,内心深处有种屈辱感,也借而描写了许多失意考生的题材。如贾奉矢住等。他对昏庸考官的冷嘲热讽,不遗余力地进行讽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聊斋志异》中的名篇《司文郎》即是讽刺科考,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的。但蒲松龄对科举心态甚为复杂,一方面嘲弄科举,另一方面又非常热衷,他的经历和作品都说明了这一点 C《聊斋志异》里众多的狐鬼花妖与书生交往的故事,与其长年离家在外坐馆经历有关,多是他在落寞的生活处境中生发出的幻影。蒲松龄数十年如一日在外坐馆,把家舍当邮亭。当夜深人静,一个人孤零零待在书斋,很容易想象出如绿衣女《连锁》《香玉》等这样的情节,大体是写书生读书山寺或书斋临近郊野,忽有少女来吟唱,嬉戏,给寂寞的书生带来安慰,这正是他长期处在孤独落寞境遇中的精神补偿。还有一些故事写狐鬼花妖的出现不只是让苦读的书生或坐了馆的书生解除了寂寞,而且对书生事业有帮助,为之编织出种种理想的梦。如《凤仙》中狐女以镜子激励丈夫,使其一举成名。非人的狐鬼花妖形象可以不受人间道德封建礼教的束缚,从而摆脱了妇道的约束,同书生自主相亲相爱,也写出了为道德理性所禁忌的婚姻之外的男女情爱。如《白秋练》中白暨豚精与慕生相爱,是以吟诗为纽带和内容的,突出了精神的和谐。诸如此类的狐鬼花妖均是穷书生的情爱幻想,也可以说是蒲松龄的白日梦 D蒲松龄没有将自己的小说创作局限于仅就个人的境遇而发,只写个人的失意落寞,位贱家贫的他有一副关心世道,关怀民者的热心肠,又秉性杭直,勇于仗义执言。作品也出现了抒发公愤,刺贪刺虐的主题。如《席方平》借阳司写人间官府尽是贪赃枉法、施虐无辜,篇中二郎神队城隍、郡司、冥王的判词,实际上是声讨地方官了当檄文 E大半生做塾师的蒲松龄自然也很关注家庭伦理,社会风气,时而就其见闻感受,写出一些讽刺丑陋现象,颂扬美德的故事。这类故事多是立意在于劝诫而直写现实人生,少用幻化之笔,而且是以现实的伦理道德挂念作为讽刺的原则。如张诚曾有子以主人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调和家庭骶庶兄弟的关系为美德,表现了淳风厚俗的愿望 总之,蒲松龄的生活经历影响了其小说的创作,由于境遇的不尽一样,关心的事情有所变化,写作态度、旨趣也有抒忧愤、寓劝惩、寄闲情、写谐趣、记见闻之别。而其用了大半生时间陆续写出的《聊斋志异》即是这一点的最好说明

繁华落幕、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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