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第七天》中出现的卖肾情节和现实相比是否现实呢?
兰波的猫
余华认为, 有两种现实或生活, 一是生活中的现实或者说现实中的生活, 二是文学中的现实或者说文学中的生活。文学的确不能脱离现实, 但文学又不等于现实, 我们过去总强调文学与现实的紧密联系, 余华则一再试图把二者区别开来, 并强调它们本质不同。
因此, 小说真实与新闻真实之间的探讨, 更可以说是一种文学真实与现实真实的关系。区别于文中“魂灵叙事”的魔幻和荒诞效应, 余华叙述的“卖肾”不但没有失真, 反而极力逼近新闻真实。余华曾说:“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 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 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
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 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我觉得真实是对个人而言的。”在余华眼中, 原本真实的生活变得不再实际, 紧紧依附于生活真实之上的新闻真实让人怀疑。
在处理卖肾事件中, 余华先将大多数年轻人卖肾目的公之于众:还赌债卡债, 买手机, 在老家造房子, 参加选秀……虽然理由各异, 荒诞不经, 但无一例外, 卖肾者都处于社会低层。而剧中伍超卖肾的理由听起来也很荒诞, 他要为鼠妹买一块墓地。
但细细思忖, 这个单纯的愿望又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与辛酸。“鼠妹生前有过很多愿望, 他几乎没有让她满足过一个。”因此, 伍超想要满足鼠妹生前最后一个愿望———拥有一块墓地。接下来伍超感知的卖肾窝点, 几乎和新闻曝光场景没有太大差别。卧室简陋, 空间逼仄, 空气污浊, 每天白菜土豆的伙食, 整体渲染出异常艰苦的生活条件。
卖肾成功后, 伍超出现了后遗症———身体免疫功能大大下降, 高烧不断, 身体乏力。但他又不愿去医院花钱就诊, 活活病死在床榻上。卖肾的确解决了鼠妹的墓地, 但它同时也让伍超这一类底层人走进了“死无葬身之地”。
这和现实生活中不少卖肾者的境遇不谋而合, 因为手术后遗症等种种原因, 供体经济状况非但没好转, 反而更加山穷水尽, 很多人自愿加入贩肾组织, 被捆绑在器官买卖这条利益链条上, 极难自我解救。
《第七天》中卖肾情节与新闻描述唯一区别就在于切肾医生:在新闻中, 至今未出现“兽医切肾”案例, 几乎清一色是正规医院里的某些无良医师。而这正是余华创作的一种有序想象与合理夸张, 由此, 肾贩子的利益熏心之境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因此, 大量采用新闻并非是余华被媒体意识形态所绑架, 而是一种自我控制与挣扎。而且余华借用的新闻普遍具有荒诞性、悲剧性特征, 这种关注人性的深度更符合文本意识走向。
卖肾新闻背后, 必然沉潜着冰山般的故事与细节尚未挖掘。但在小说真实中, 我们会不可思议地发现, 小说家在自己的小说真实中, 恰好可以悠然自得地运用这么一种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全知视角进行创造, 传达出文字所希冀传达的本真。
小说家为了与大众一样去陌生化, 必然要时时与媒介相连沟通, 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余华给伍超鼠妹的故事添加卖肾情节的良苦用心。
当小说能继承新闻的部分特性, 真切或部分真切地记录当下社会, 那么它本身就被赋予强烈的时代感和现实感。余华决定着眼于社会现实的行为正与新闻承担的时效使命极为相似, 尤其在《兄弟》受到批评界主流声音的否定后仍再次探索同样的写作出路, 这种对文学与现实的自觉与担当也需要莫大勇气。
青崖寻鹿
是特别现实的,而且这样的情节描述是非常有细节的,让人特别感动。
jaser
我认为是非常现实的,非常贴合生活,让人看完以后是非常难过的。
朗姆路上
是非常现实的,这个卖肾情节非常的接地气,特别的真实,是非常相似的,可以看出这个主人公的那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