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兵的志向是当个著名的作家,洪华的抱负则是成为翻译家。他们约定,一旦钟兵的作品获得大奖,就由洪华翻译成英文介绍到国外。
钟兵读了大量古今中外名著,发愤写作,非常刻苦。洪华听、读、写、背,交替进行,十分专心。
几年过去了,钟兵的稿子寄出一篇又一篇,退稿一次又一次。但他知道所有作家无一例外都有一大叠退稿信,有的甚至一抽屉一麻袋,因而毫不气馁,依然干劲十足。
洪华的学习也进展缓慢,他没想到掌握一门外语竟这样难。别说翻译,就连简单的文章都是学了后头忘了前头。照这样看,恐怕是猴年马月也学不出个名堂。他对钟兵说:“我想改学气功,你呢?”
钟兵反复揣摩那些世界名作,仍练笔不止。洪华却找来几种气功书籍,开始研究。
又是几年过去了,钟兵已在市报上发表了几篇豆腐块文章,他很不满足,更加勤奋。洪华苦练了又苦练,结果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神奇有效。他又对钟兵说:“我想学写电影剧本,你呢?”
钟兵说:“只要功夫深,我就不相信铁杵磨不成针!”
钟兵苦苦思索,觉得埋头苦干方法不妥,于是找来一些理论著作,一头钻进去。洪华看了大量电影,又读了若干电影剧本,也开始爬格子。这一来俩人有了共同语言,常在一起讨论题材、结构、人物、情节…
又过去几年,钟兵吃力地在省级文学刊物上发表了一个短篇小说。洪华这期间写出了一批剧本,但投寄出去又全都退了回来。有一封退稿信写道:你的字写得很漂亮。这句话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启示,他反复思考了些日子,又问钟兵:“你真要铁了心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钟兵信誓旦旦:“我一定要奋斗到底,决不放弃!”
洪华很委婉地劝解道:“你从没想到应该分析分析自己的情况,看看适不适合这一行?”
钟兵认为他是为自己的无恒心无毅力找借口,也不愿说破,遂一笑了之。他依然那么勤奋那么刻苦地读书写作。
洪华说变就变,很快改练书法。
几年之后,钟兵虽无进展但仍在那里苦干,只是越干越觉得文学太难,越干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他的心,实在有些灰了;意,也比早些年冷了。洪华却如鱼得水,越练越顺手越起劲儿,作品频频赴省进京参展且频频获奖,居然成了闻名省内外的青年书法家。
他始终没忘那位退稿编辑,曾心怀感激之情给他寄去一幅获奖作品,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慧眼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