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如何评判一部短篇小说之前,我们先来关注下短篇小说的定义和特点。
什么是短篇小说?
一般而言,人们在阅读小说的时候,常常会篇幅的长短来界定短篇小说、中篇小说、长篇小说这三个概念。
这就给人造成一个误区:好像短篇小说就是比长篇短的小说;而长篇小说就是比短篇长的小说。
但其实不是这样。你想呀,如果短篇小说的特点就是短而已。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说,字数最少的小说,就是最好的小说了?
实际上,短篇小说在它的布局谋篇、人物塑造等方面都有自有非常独特的特点。
换句话说,短篇小说决不能仅仅只用篇幅的长短来简单界定。
胡适曾经就这个问题,在北京大学做过专门的演讲。在他的这次演讲中,他曾给短篇小说下过一个定义的。他认为,短篇小说是“用最经济的文学手段,描写事实中最精彩的一段,或一方面,就能使人充分满意”的文学作品。
其中需要加以强调的是:
短篇小说要采取最经济的文学手段。
“经济”在这里的意思和大家常说的性价比差不多,意思是说,短篇小说的写作要做到篇幅、字数、创作手法的和谐统一与恰到好处。
注意,这也就是说,篇幅短小只是最经济的文学手段中的一种而不是全部。如果一个短篇能够轻易被敷衍成长篇大作,那么,这样的作品便不能算是真正的短篇小说;而如果在有限的篇幅中,情节不能畅尽,感情不能饱满,那么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短篇小说。
描写事实中最精彩的一段,或一方面
什么是事件中最精彩的部分?
胡适用大树的“年轮”做了一个精彩的比喻。他说,利用“年轮”这个树身的横截面,人们便可以了解到整棵大树的等诸多信息,国家、社会、个人的变迁,也有这样的“横截面”。
一篇上佳的短篇小说,就是要选取这样的横截面。这个“横截面”如果选的典型、精彩、要紧,便无需长篇大论,便有足够的力量塑造人物形象,反映时代风貌、进而凸显思想主题。
如此的剪裁设计,便足以称得上“描写整个事件中最精彩的部分”。
汪曾祺也曾经给短篇小说下过一个定义(胡适的说法,他也是知道的):
“短篇小说者,是在一定时间,一定空间之内,利用一定工具制作出来的一种比较轻巧的艺术,一个短篇小说家是一种语言的艺术家。”
虽然表述不尽相同,但两位先生却有这样的共识:短篇小说的创作,有着与长篇小说不同的难处与好处。
作为读者的我们,只有先明白了这个“短篇小说不是只有短“的前提,才会感到别样的阅读兴味,也才能够真正增强鉴赏短篇小说的真正能力,进而去评判短篇小说的好与坏。
怎么阅读和鉴赏一篇独立的短篇小说?
短篇小说由于篇幅限制,一般情况而言,人物形象啊,思想主题之类,往往比较容易理解。
所以,我主张把重点朱应该就集中在对写法的探究上。
这种读法正能体现对短篇小说特质的尊重:看它的文学手段。
阅读的时候,先主动问自己一个问题:
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多去思索写法的问题,甚至为作者找出不得不这样写的理由,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就会有提升。
鉴赏的时候,除了常规的方面,特别要关注的是:小说内部的结构与联系。
除此之外,如果我们要评价的是一个写出过很多短篇小说的作者的作品,也可以将这部作品与他其他的作品进行比较,这样往往也会有新的发现,对其小说的评价也会更公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