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帝都做一段时间的房产经纪人,就是俗称的“卖二手房”的,这期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荒唐刺激的事儿。
我所在的是一家小公司,拢共就两家门店,十几个员工,工作区域在以“狗市儿”和京杭大运河起始点出名的通州。而当地人更习惯把这儿称为“通县”,哪怕是乘地铁“八通线”去市里,他们也更习惯说“去北京”而不是“去市里”,就好像他们不隶属于“北京”一样。
“八通线”的终点站“土桥”附近,有一个小区,房子全部都是“小产权”——其实那时候通州“小产权”的房子很多,甚至有大片的别墅区也是“小产权”。
严格来说,“小产权”的房子是不允许买卖,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但是,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小产权”的房子价格比“70年”产权的房子便宜很多,比如当时“通点铭居”的房子均价要一万二三,而这儿只需要五千多,相差了一倍以上,这对一些群体是很有诱惑力的,再一个确实也很少发生纠纷。所以,实际上“小产权”的房子买卖和租赁业务也不少。
有一段时间,经理让我们主推“土桥”站附近这个小区的一套房子,可租可售。因为这个房主把房子钥匙放到了店里,可以随时带客户去看房,这对房产经纪人来说,无疑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服。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不但不停地在各大房产网站发帖;还给信得过一些其他公司的同行通了消息,让他们随时可以带有意向的客户来看;甚至还打印了一些小广告去各种路段,小区张贴。当然,最后一种方法是不文明,甚至是可耻的行径,是不可取的,我也只干过这么一回。
不过效果很好,前两天,已经有同事分别带了几拨客户看过,不过都没有确定下来。
好像是第三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刚到公司上班没多一会儿,电话响了。
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问现在这套房还在不?如果在可以看一下不?
我说:还在呢,可以看,我从门店坐公交,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到。
她说:那好,我就在附近,自己开车来的,很快就到。先在小区里转转,看看环境。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再一同去房间看看。
我说:好滴。然后挂了电话。
那几天正赶上桑拿天,这趟公交也没空调,我到达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销售人员形象是第一位的,所以即便这样,我还是把白衬衫牢牢地扎到裤线笔直的西裤里,只是偶尔需要拿着手里的笔记本扇一下风。
我没有立刻给她打电话,径直拿着钥匙乘电梯到了所在,打开门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和房间的物品。其实房子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居室,还是水泥地面,有简单的家具家电,但也没有空调,只有卧室有一台“蝙蝠”牌的老式电风扇。
我打开电风扇,边站在旁边吹边给她打电话,告诉了她具体的楼牌,单元和房间号,并说我已经在房间里了,如果她找不到,我再下去接她。
她说不用了,自己就在这栋楼附近,可以直接上来了。
我说好吧,就出门站在电梯口等着迎接她。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电梯到达房间所在的楼层停下,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中年女性,约莫三十七八岁。
她身高也就在一米六左右,留着短发,皮肤白皙,穿着一身休闲服饰,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客观的说,她的颜值也就接近六十分,但白皙的皮肤和文静的气质还是给她增色不少。
彼此寒暄后,我们一同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谈业务的过程很简短,因为当她第一时间得知这是一套“小产权”的房子后,立刻失去了兴致,不再关心房子的楼层、格局、以及周边环境了。
我也知道这事基本没戏了。
但经理告诉我们,做这种二手房销售工作,有一个业内认可的窍门:就是抓住机会尽量做到和客户聊熟,聊透,最好让你成为他(她)信赖的朋友。这样的话,哪怕他(她)对你介绍的这套房子不满意,可以后不论他(她)看中了哪套房子,也会想让你去操作,让你操作,不就可以挣到佣金了吗?
而这一点恰恰是我的弱项,我不习惯和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很快进行推心置腹的交谈,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在这一行做不出什么的。
此时,她虽然对这套房已经失去兴致,但也还没有明显要走的意思。
我就只好按照经理传授的套路,和她谈起心来。
第一项要聊的,就是关于她买房的动机。
“大姐,你想买套什么样的房子?为什么要买呢?”我问道。
哪知道,这句话刚一问一出,她的情感随着她的话语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势不可挡的宣泄出来。
原来,她是北京另一个远郊区县的人,做过一本杂志的编辑,搞过教育培训,还开过网店,总之是一个经济上比较独立的女性。
而她的丈夫却不务正业,整天吃喝嫖赌,甚至还和他的弟媳妇不清不楚的。
期间两人分分合合,最后总算离了,房子,孩子都判给了前夫,自己分了一部分财物。
也不愿回娘家住,就想买一套小一点儿的房子,哪怕一居室也行,目前在租房……
她一直幽幽怨怨地絮叨,竟我难得插一句话,只有附和或者表达同情。
交谈过程中,也不知是谁提议的了,从客厅去到了卧室。因为客厅既没有电扇,也没有沙发,只有两个小木凳。
我们两人走到了卧室,一同坐到了床上——卧室也没有椅子,我觉察到房间里不知不觉有产生了一种暧昧的气息。
卧室也不凉爽,即便开着电扇,我的额头还是会有汗珠不断渗出。她打开手包,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我,我道了声谢,擦汗。忽然间,我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我们躺了下去,发生了一些部分肢体接触,但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一点直到现在我自己也还感觉奇怪。
接下来我们躺在床上又聊了许多,具体内容我也不记得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同事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带客户来看房,问我这么久了,还在不在这儿,不在的话,把钥匙送过来。
我连忙说在呢,你过来吧!我的客户来晚了,刚看完送走。
她听后,立刻从床上起来去了趟卫生间,我们就此分手告别。
后来,她又去门店找过我一次,我请她在附近的“竹荪鹅”吃了顿饭,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现在重新提起,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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