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兵王
内容简介
封朗出生在黑龙江边陲,自幼习武。父亲在他十二岁那年冬天跟董家大爷和董家二叔一起出门,第二年夏天才返回,但只回来了董家的二叔,带回了他们的骨灰。
母亲受不了打击,俩月后扔下他跟六十多的爷爷西去,十四岁,他为了照顾爷爷,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
董家二叔断了一条手臂,回来大病一场,耗尽了两家所有钱财,董家婶子也劳累过度,成了药罐子。
董家有哥俩,老大董金武,老二董金石。
老大二十二了也没有娶媳妇,家太穷,在农村,二十二可是超龄剩男了。
两家日子都相当的紧,但这会却雪上加霜。
虽然是喜事,却是沉重负担。
因为董金石考上了名牌大学,伙食费就要一年一两万。
封朗跟董金武都是炮手,也就是猎人,但近些年森林警察部队管理,已经没了以前的方便,时常被撵的满山乱窜,没法好好狩猎。
为了渡过这个坎,于是,俩人在董金石入学前,渡江去了老毛子的地界秘密布置,入冬前,再次赶去,开始偷猎。
殊不知,一次偷猎,竟然卷入了一场现代的小规模精英战斗中。
历经生死,董金武付出了生命代价,封朗返回了家园。
预计三万
他拒绝了共患难的军人的邀请,因为他们世代的家训就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
那些军人见他执意不当兵,这事也不能捆绑,准备让武装部的家纺,曲线救国,但没收了他所有武器。就算一起经历生死,共同御敌,他们也不能让一个社会人拥有枪支,还是制式枪支。
封朗并没意气用事,他的责任重大,两个家庭需要照顾,还有一个大学生呢。
可他卖了所有的猎物,换到了十几万块,只留下了几千的零头,跟董金武的骨灰一起,全部送到董家,却得不到刚放寒假回家过年的董金石的理解。
封朗被打,忍了,就算董金石根本打不过他。
但董金石已经认定,父亲的死就是封家的关系,现在哥哥又死了,责任肯定在封朗身上。
性格的偏执,让董金石疯狂,拎着刀满大街的撵封朗,蹲在必经之路堵他,就是要弄死他,根本不听劝。
封朗无奈之下刚到家,就跟爷爷告别,马上过年了,不得已背井离乡去了松江打工,跟赶来的武装部的人错开了。之所以离开,董家已经有了十几万,日子宽松了,爷爷身体还健朗,他暂时没有牵挂。
他没有手机,也就没了联络的方式。
他也没找到机会问问爷爷,他们跟董家到底守护着什么,就在风雪中赶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松江。
他自幼没有出过门,到了城市,没有文凭,没学历,没工作经验,临近过年,哪里能找到工作?
上火,加上失去武哥的悲痛,让他病了,迷迷糊糊顺着街道走到了郊区,倒在了一个门前。
一个好心的姑娘救了他,但就在他病好了点,出门去接已经跨越友谊界限的吕寒梅的时候,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谋杀当中。
在解释不清,吕寒梅还被劫失踪,他无奈请求拨打了那些军人分手留下的电话。
部队来人了,但这事的确不好理清头绪,他真的有犯罪嫌疑,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穿上军装。
于是,本着为武哥报仇的念头,本着不能被冤枉吃官司的无奈,不得已,他当兵了。
预计三万
这些事并非那些军人做的扣,他在不久后就知道了,自己掉进事件当中纯粹是巧合。
他本身就是猎人,加上拼命的训练,很快崭露头角,并再次见到了留给他电话的那个女军人夏彤,也让他有了更高目标,要成为精英。
在一次借调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再次遇见了上次谋杀案,差点杀了自己的那家伙的同党,有着一样纹身的同党。
细致追查,慢慢理清头绪,终于让他掀开一张隐秘大网的一角。
几次激战后,在地方通知部队,他的嫌疑排除,他才想起当初事件的起点,终于在他要救下,最终还是死了的那人当初停下的位置,在胡同墙壁的砖缝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一把带着编号,却是普通的钥匙。
预计二十万
研究钥匙不知何用,就在这时,他意外见到了失联一年多的吕寒梅。
而吕寒梅竟然跟他追查的这些人有关。而这些人的背后,却有着小岛国的身影。
虽然痛心,但他是军人。
可是,敌人太强,都是古武高手。
这让他拼命苦练,意外发现了父亲的遗物和武哥父亲给了武哥,这会在他手上,相同的指环里藏着的秘密。
于是,让他想起了武哥说的守护。
在一次探家的时候,除了知道董金石早就离开了家,也没有上学,被学校开除,至今消息全无外,爷爷终于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守护的地方在老毛子地界,早年是华夏的土地,但爷爷却不知道守护的是什么,只是祖辈遗训。
就在这时,他再次被调入了特别行动的突击队里,如愿以偿的进入了精英小队,虽然是借调,队员却都是当初跟他经历过生死,但没见过面的那些人。
他们,是境外执行秘密任务,但却遭遇信息泄露危机,连续激战,千里狂奔才安然脱险。
但这个过程他非常疑惑,敌人对他们,或者说对他很熟悉,要不,早就甩掉追兵了。
正文试阅:
第0001章 偷猎者
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呜咽的风声摇下枝头的积雪,在树木间盘旋飞舞。
没了树叶的森林并不显得昏暗,寂静的林中,动物基本绝迹,连啄木鸟和灰喜鹊都看不到踪迹。
这是头场大雪,已经下了两天,大山披上了银装,这会,雪停了,有风,只有三四级,并不凛冽。
两道洁白的身影,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树木间飞荡而过,就跟长臂猿一样,像极了传说中的雪人!
他们手里都有一根绳索,绳索拴着带有机簧的金属利爪,抓住粗大的树枝,钩爪在拉力下收紧攥住树枝,在悠荡力尽的一刻,两个身影抖手机簧弹开,爪勾松开树枝,随着俩人舞动的身体,一前一后飞向前方的下一根树枝。
他们不是杂技演员,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他们,是偷猎者!
两位偷猎者一大一小,岁数小的叫封朗,只有十八岁;岁数大点的叫董金武,其实也就二十二。
此地,靠近边境线!
他们早在秋天的时候,就在这里设下狩猎场,不但挖掘了隐秘的地强子,还设置了无数的机关陷阱。
机关不是可以触发的,要等他们到来才可以使用,否则猎物早早破坏了机关,也只是给这里的野狼减低了猎食难度而已。
寒风乍起,再次赶来,希望此行能够大有收获……俩人快速的在林中悠荡而过,接近了一片高大的柞树林。
封朗在力尽的一刻松开爪勾,单薄的身体像没有重量一样,落在一根手臂粗的横叉上,一把抱住树干,头顶积雪摇落随风飘散,他已经稳稳站住了脚步。
他身后的董金武,同样的动作,轻盈的落在了他身边一棵树的横叉上。
封朗吐出一口长长的哈气,平息片接,扭头说道:“武哥,就应该是这,那两棵挂树就是咱们秋天放倒的。”
董金武站在横叉上,四处看了看,点头说道:“嗯呢,应该差不了。”
封朗拽下雪白的脖套露出鼻子,摘掉风镜,看着不远处悬挂半空的一棵倒木,脸上露出了笑容:“武哥,道踩出来了,这群憨大憨数量不少呢,干票大的,加上强子里的,石头后几年的伙食费和你结婚的钱就都够了。”
董金武看着树上站立的封朗,也露出了笑容,两人涉险偷猎,并不是他们贪财,而是他弟弟董金石考上了燕京大学……
大学读书有助学金,学费也攒出来了,但生活费一年一两万,他们所在的边陲,壮劳力一年也就一两万的收成,这可是不小的负担。
封、董两家世代交好,封郎跟董金武的感情更不一般,拿他当亲哥哥,这次跟着冒险来到老林子里,就是为了让董金石能够完成学业,武哥能娶一房媳妇。
“武哥,干活吧……”封朗看了看天空,说道:“过一会日头就出来了,大个要回窝了。”
董金武活动了下身后的挂管枪,笑着说道:“小狼,弄完这一票养两年,你也该到娶媳妇的年龄了,到时候再来一趟。”
“武哥,想那么远干哈。”封朗一边悠荡起爪勾,一边说道:“爷爷常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所以啊,你结婚后我就去大城市打工,娶个城市妹子回来多好,让城里妹子给我爷爷揉腿,多美。”
“哈哈,还城里妹子。”董金武笑了,靠近那棵倒树,开始布置机关:“城里妹子不但会美还都是包租婆,你要真能娶到可美出鼻涕泡了,都有好多楼呢……”
俩人轻松闲聊几句,就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忙碌,布置机关,但都不落在雪地上,像极了一些大片中珠宝大盗的手段,悬挂半空,不时上下,就是不踩到雪地。
俩人都是苦命,封朗十二岁那年,俩人的父亲,还有董金武没有娶媳妇的二叔,冬天出去了,到了夏天才回来……董二叔断了一条胳膊,带回了俩人父亲的骨灰和遗物!
董二叔大病一场,耗尽了两家所有的钱,病好以后也成了废人,董金武的母亲也劳累过度,成了药罐子;封朗的母亲,受不了巨大的打击,俩月后扔下封朗和六十多的爷爷西去了!
封朗的爷爷从此更显苍老,每天连话都不说,除了闷头鼓蛤蟆烟,就是上山跑山,弄点野菜野味卖钱抚养封朗。
封朗很想知道父亲他们到底怎么了,父亲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在他眼里,就是个大侠般的人物;董金武的父亲和二叔,也都是高手,枪法更是厉害,怎么就会遭遇不测呢?
他一直没有问,也没有流泪,似乎一夜间就长大了。
封郎小学刚毕业,爷爷上山崴了脚不能下地,才十四岁的他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离开了学校,跟董金武上山下河,一晃四年过去了……
呜咽的风中,俩人熟练而快速的忙碌,不到一个小时,俩人如同大鹏一般从半空飘落,落在鹿道的左右,小心的将机关的绳索从雪下掏过来,跟着身后的雪白披风铺开,一点点的用雪压住边沿,俩人的身影消失了。
寂静的林中,风声依旧,相信最多三四天,就会刮起烟炮,他们在那之前必须返回,否则行走将极为困难,因为封山了!
俩人的身影消失,老林子里沉寂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远处,一溜黑影蜿蜒走来,这是一群马鹿,他们称之为憨大憨,或者大个。
打头的马鹿堪比一匹壮马,头顶的八叉鹿角乌黑粗壮,这是一个正当壮年的雄鹿,也是鹿群的首领。
大雪封山之前,它们必须找到几处便于觅食的位置,好渡过漫长的冬季……
马鹿没有攻击力,就算鹿角尖端闪着光泽,也吓不退饿狼;所以它们比大多动物机警,因为最有利的武器,就只有奔跑了。
马鹿有个毛病,走过的路会重复行走,所以在山中踩出了光溜的小路,没有意外,一般不更改路线。
它们悠闲的靠近了陷阱,敏锐的感知没有让它们意识到正在走向鬼门关,鹿群排着长长的队伍,在那头公鹿带领下,慢慢的,进入了陷阱区域!
突然,打头的雄鹿马失前蹄,身子一歪,在即将失衡的刹那,奋力跃起,拽起一蓬炸碎的雪块,雄鹿发出痛苦的鸣叫,脚下一个踉跄,抬着左前腿,站住了脚步。
雄鹿的前蹄子,踩进了一块半米见方的木板中间的窟窿,打斜钉进去,露出两寸多尖锐的钢钉刺进皮肉,卡住了它的蹄壳。
这玩意叫捉脚,廉价,好使!
有经验的猎人会根据鹿道上的痕迹安放陷阱,让鹿蹄子踩进窟窿,被钢钉卡住蹄壳。
木板上带着钢丝绳,拴着一段可以拖动的木头,这能耗尽猎物的体力,到那时候,就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可以轻松的上前给猎物抹脖子!
鹿群慌乱了下,在头鹿痛苦鸣叫声中没有发现异常,几头雄鹿慢慢靠近,小声鸣叫安慰头鹿,却没办法让它脱离陷阱。
捉脚,只是让鹿群停下来,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几头体格健壮的雄鹿靠近,母鹿带着当年的幼鹿裹步不前,焦躁不安的观察周围,突然,一棵打斜悬挂鹿道上方的倒木突兀坠落!
倒木距离地面,只有三四米高,不等下面的马鹿反应,一下子压住了两头雄鹿的腰,论吨计算的重量,瞬间将两头鹿压垮,砸在了底下。
突起的变故,让鹿群在凄惨嚎叫响起的一刻炸群,蹬起漫天雪雾,四散逃命!
董金武在雪下拉动了机关,封朗却没机会了,他那棵倒木下面只有两头不大的当年幼鹿,不值钱不说,也不能让鹿群损失太大。
杀鸡取卵,断然不可!
逃命的马鹿先后有四头大个,动作快的雄鹿狂奔中一个直立,就跟战马一样直立起来,奔跑的惯性让后腿趟起雪雾冲向了前方。
噗!嗵!嗵!
四头马鹿一个漂亮的翻身,头后脚前的砸在了雪地里,挣扎着,蹬飞漫天的雪雾,却站立不起,它们发出微弱的鸣叫,就跟被攥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挣扎着,生机迅速离去……
它们钻进了套子里,活命没机会了。
马鹿的习惯,让它们陷入了万劫不复,要不是遇到危险,下坡冲刺可以迅速提高速度逃遁,也不会钻进为它们准备的套子里。
慌乱中,头鹿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在被压住的两头鹿绝望的哀嚎声中,挣扎着,三条腿迈动,拖着木头离开了鹿道。
它必须尽快逃离危险!
封朗和董金武卧在雪下,一动不动,透过不大的缝隙,看着头鹿挣扎离去。
他们这会不能露面,否则头鹿会拼命,挣脱捉脚逃命,就算蹄壳脱落最终会冻死,那也轮不着他们收拾了。
好猎人就要有耐心,受伤或者濒临死亡的马鹿,没看到人或者天敌之前,它们会慢慢的等死,而一旦有敌人出现,会本能拼命!
所以,他们要等。
两人都不知道,在鹿群发出嚎叫声中,远处几百米外,五个一身雪白的人影顿住,跟着迅速奔向这里。
他们,手里都抱着先进的突击步枪,还有一杆狙击枪。
第0002章 生死搏命
两头哀嚎的马鹿,生机渐渐流逝。
封朗俩人依旧没动,哪怕头鹿已经挣扎出去了百十米,他们要保证头鹿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会出来打扫战利品,然后追踪头鹿,在它体力耗尽的时候,轻易猎杀。
就在这时,俩人在山林里练就的,近乎动物本能的危险预知能力,突然让俩人心里升起不安!
他们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都将身体藏的更加严实。两人跟雪地已经融为了一体,并且离鹿道十几二十米,不会轻易被发现,因为,没有足迹。
莫名的不安中,时间悄悄过去,俩人终于听到,远处有咯吱咯吱雪地行走声音,哪怕非常微弱,却瞒不过两个从小就在雪地里生活的猎人。
他们不敢转动头颅,呼吸更加微弱……
这里人迹罕至,大山里,巡山的都没有,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可以打招呼的人;就算对方也是偷猎的,大山里见财起意的事情多了去了!
来人逐渐靠近,还有五六十米的一刻,董金武眼睛突然瞪大!
他看到了,那些雪白的身影、那些制式武器,就算不知道什么枪,也不耽误他判断出,那些人是军人!只是不知道是边防兵还是森林警察。
“小狼,千万别动!”董金武大惊,小声喊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动。”
“好的,武哥。”封朗小声应了,心跳却跟着加速,让他一阵阵的心慌,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虽然答应了,却鬼使神差的摘掉了棉手套,慢慢掏出子弹,顾不上冰凉,含在嘴里一颗,中指食指夹了一颗,偷摸的做出了反击的动作。
董金武不能让封朗出事!他必须保护封朗周全!
他们即便被抓,只要不供出藏身的地强子,罪行也不大,就是个偷猎而已,而且还是刚刚开始,最多判几年到头了。花点钱,几个月就能出来,没啥大事。。
所以,董金武虽然心跳加速,也没太紧张。
五个雪白的身影,抱着突击步枪,靠近这里百米的时候,狙击手在一处凸起的位置,架起了狙击枪,四人交替掩护,慢慢摸了过来。
他们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马鹿,树干下压着的马鹿,也看到了挣扎前行的那个大个家伙,但就是没看到人,连痕迹都没!
五人基本上有了判断,跟之前猜测的不一样,只是一群倒霉的马鹿,掉进了偷猎者的陷阱……
这些人都很好奇,没人的陷阱居然一下子逮到了这么多,人少了用枪打,也不见得能打到这么多啊,除非有他们一样的自动步枪,还得有他们一样的枪法才行。
四人依旧很小心,就算是偷猎的,他们也不会大意,直到确定没有足迹,周围几十米都看不到人走的痕迹,只有马鹿奔跑的足迹。
四人终于站住脚步,其中一人小声汇报,得到回复就地查看,确认没有危险,继续探路,他们再次开始动了,互相交替掩护,小心的靠近了杀戮场!
歪果仁?!
雪下俩人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荷枪实弹的家伙跑这边来干嘛,但更不敢动了。这些人可不是国内当兵的,谁知道他们干嘛的?
这四人可没闲心管偷猎的,但是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小心在意。
四人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杀戮场,四周仔细查看,确定这是下雪前就弄出的陷阱,并没有人的一刻,四人都松了口气。
打头的家伙看了看周围六七头的马鹿,回手做了几个手势。
接到安全的指令,狙击手收起枪,小跑着,趟着雪奔来,显然明白这是要顺便弄点肉了。
封朗已经看到了人影,心脏砰砰跳动中,紧张的已经难以呼吸……他不知道将会遭遇什么,虽然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毕竟岁数小,紧张在所难免。
五人聚齐,分散着,慢慢走到了狩猎场的边缘。
终于,再次确认没有异常。
带队的彻底放松,在耳麦里汇报了下,就准备带点肉回去,再有几公里到越境的位置了,只要过江,他们就安全了。
这么新鲜的马鹿肉可不多见,带点过去,可以填补下他们食物的亏空。一路狂奔,不敢靠近人烟,他们携带的食物已经不多,越境后,还要几十公里才能有人家呢。
他目光看向马鹿,准备下令割取马鹿里脊带走,突然,一丝异样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目光迅速转回,看向不妥的位置……他瞳孔一缩,那里是伪装出来的,有一个不明显的凹坑,细看却能看出那不是雪地!
董金武拉动机关陷阱的时候,导致斗篷触动的关系,斗篷不再平整,雪粒集中到了一起,将斗篷压出了凹坑……
那家伙看出伪装的一刻,根本来不及示警,手里枪口一甩,噗噗声中一个长点射就击中了那个位置。
枪响的一刻,其他人动作敏捷,纷纷隐蔽,身影闪烁中,枪口都指向了那里。
居然敢开枪!!
董金武感觉肩窝一木,暗自咒骂知道已经中枪。对方直接开枪,他知道这些歪果仁肯定不是好人,这事不能善了,也不知道伤势如何,顿时戾气勃发,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开枪的家伙正扑向一棵大树,准备寻找战术掩体,子弹就呼啸而来,准确击中了那人的脑袋,嘭的一声,来了个万朵桃花开。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那家伙身手了得,也躲不开锁定他的一枪。
“小狼,快跑!!”董金武开枪,随即怒吼一声,掀飞身上的雪,猛虎一般的扑出。
可是,他没机会上子弹了,他那是挂管,沙枪底座,半自动枪管的土造枪,即便打子弹,也是开一枪,上一发子弹。
董金武肩窝受伤,他上弹绝技无法施展了,况且手里根本没子弹,现掏已经来不及了,他就是想让封朗趁乱逃走而已……
枪声响起的一刻,剩余的四个白色的身影迅速隐蔽,枪口锁定射击的位置,随着那家伙枪声停顿,头颅血浆四溅倒仰倒地,前方雪雾飘飞中冒出人影的一刻,纷纷扣动扳机。
噗噗声骤然密集,远处,董金武的枪声让已经挣扎出二百余米的头鹿一哆嗦,顾不上寻找敌踪,奋力一挣,愣是将那些钢钉拽弯,撕掉了蹄壳,留下一路血迹,无声的撒腿狂奔而去。
变生肘腋,枪响的一刻,封朗没来得及开枪,可紧接着他的视线里看到武哥身上冒出了血花!
封朗立刻就疯了,血丝迅速爬上眼球,双眼瞬间血红,脸上肌肉扭曲着,雪雾飘飞中没有逃跑,拉动绳索的一刻,扣动了扳机。
枪响!
一个家伙的头颅应声炸裂,封郎奋力扑出,枪一下子掰开,弹壳掉落,手里的子弹就塞了进去,跟着单手举枪一抖,枪管合上的同时,再次扣动了扳机。
封郎的角度正好是夹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董金武那里,在他拉动绳索,挂木突兀坠落,一下子砸中躲在树边开枪的家伙,所有的枪口都被引向那里,他的枪口指向第二个目标,那家伙才头皮发炸,但翻滚躲避的同时,子弹轻松就钻进了他的后脖子……
封朗双脚即将落地的刹那,枪管再次掰开,弹壳掉落的一刻,噗的吐出嘴里的子弹,准确的吐进了弹包。
最后一个家伙大惊中调转枪口,枪口喷出火焰的同时,封郎手中枪咔哒合上,他依旧单手,肋间一木的瞬间,嘭的一枪,打中了十来米远那家伙的头颅!
他没有停顿,翻滚中一把抽出腿上的厚背尖刀,在雪中手脚并用,奋力扑到木头底下挣扎的那家伙身边,在对方绝望的嘶吼声中,毫不迟疑的一刀捅进了他的脖子。
“武哥!!”刀都没顾上拔出,封朗吼叫着扑向了董金武。
董金武中了五六枪,进气少出气多,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封朗煞白扭曲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董金武突然精神了一下,眼中有了神采!
“小狼,快走!”他嘴里冒着血沫子,费力伸手从脖子里拽出一根黑黝黝绳子,上面栓着一个吊坠,同样黑黝黝,不知道是铁环还是扳指:“这个指环……在石头毕业后……要是不学好……不跟你亲近……不听你的话,就不要给……他了……老一辈的守护,就到此为止吧……几百年了,咱们两家尽力了……回去后你娶个城里妹子……过普通人生活吧……”
“武哥……武哥!”
封朗攥着指环,跟他脖子里带着的一样的,当年父亲的遗物,不知道是金属,还是木头的指环,放声大吼。
他不知道武哥说的守护是什么意思,这会,悲痛已经填满胸腔,再装不下其他。
“武哥!武哥!”封郎不断的尝试,想堵住那些冒血的窟窿,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喊得嘶哑,已经没了人声!
董金武已经不行了,不过是回光返照,他确认封朗已经安全,心中再无牵挂,手一松,枪掉落在了雪里,气息全无。
“武哥……”封朗瞪圆了眼睛,嘶声吼叫,却并无眼泪冒出。
杀人的恐惧,以及巨大的悲痛,几乎击溃了封朗,他还不知道,这是一支实力强悍的武装!
此时,在几公里外,更多的人行进在密林中,他们听到枪声,一部分人已经加速奔来……
第0003章 危机降临
封朗足足喊了两三分钟,声音嘶哑,大脑缺氧,身体摇摇欲坠,董金武到底是没能再睁开眼睛。
他没有流一滴泪,两个眼角却蜿蜒流下鲜红的血迹。
封郎没有晕逆,无力嘶喊的一刻,抬手蹭了下眼角撕裂流下的血迹,将手里的指环吊坠戴在了脖子上,小心的塞进了棉袄里。
“武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婶子,二叔和石头。”他看着脸上肌肤已经发白的董金武,极为平静的说道:“等石头毕业,我就给你报仇……我一定杀光这些王八犊子!!”
封郎声音嘶哑,语气森寒,不是很浓重的东北口音带着无尽的恨意。
风声呜咽,似乎在哭泣。雪花从枝头被摇落,努力的要掩盖住这滔天的恨意,血腥的杀戮场。
林间,他那单薄的身影稳稳站立,似乎,瞬间长高了两公分。
这一刻,他不会再紧张的浑身僵硬,这一刻,他不会再紧张的连胳膊都动不了了,这一刻,要是回到对方开枪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终止对方的动作。
静立了一分钟,将武哥的面容深深印在脑海中,他猛地掉头,在雪窝里拽出自己的背包,掏出自制的伤药,利索脱掉棉袄,掀开秋衣,快速给肋间那道皮肉翻卷的擦痕上药。
跟着,迅速穿上棉袄,背着自己的枪来到几个死人身边,抓起雪里的枪摆弄了下,觉得是把微冲。
擦干净枪上的雪粒,他没有犹豫,直接塞进背包,跟着将对方的背包里的东西倒在了雪地上,挑拣弹夹,子弹,还有手雷,和像手雷一样的物体,手枪,全部塞进了背包。
摘掉对方背着的长枪,研究了下,感觉怪怪的,但没有扔下,直接背上。
匕首啥的没动,他不是军事发烧友,家里连电脑都没,偶尔去网吧,也是看书补课,试图完成学业居多,游戏基本不玩。
他哪里知道,这个背包里的东西都是高科技结晶,不论那家伙刚才使用的微冲,还是身上背着的AK74M,都是目前老毛子最先进的武器,连带手枪都是著名的马卡洛夫式手枪。
那些人身上的防弹背心,包里的夜视仪,哪一个不比那把短小,拿在手里没有一巴掌长的小手枪要实用,值钱!
这是一支精锐,却被善于隐藏气息的两个华夏猎人办了。
他们是仅次于著名阿尔法的精英,在世界都能排上名次,却在山林里,没有大意的情况下,被两个没有丁点军事素养的猎人干掉了,还是以少胜多。
封朗此时眼中只有武器,偶尔玩一回CS,加上自己本身是炮手,也就是猎人,当然关注点都在武器上了。当然,现金他一点没拉,就算花花绿绿的不是RMB。
他将这人身上和背包收拾利索,跟着来到其他几人身边,又背了一把突击步枪,将所有弹夹全部收拾起来,一人两把,一大一小的手枪也都没放过,拿着那把霸气的狙击枪比划了下,扣上了镜头盖。
封郎收拾好那些枪械,来到董金武的身边,将枪竖在他身旁,深吸了口气,放下已经几十斤重的背包,抄起董金武的背包,找出斧头,拎着厚背尖刀就走向了那些马鹿。
这些,他不会扔下!
一根鹿鞭四五千,大点的五六千;一个鹿心也要一千多块,两千块。加上鹿筋,鹿眼窝,一头公鹿差不多一万块呢。
这是武哥拿命换来的,他怎么会扔掉!
他安静的吓人,背着三杆枪,轮动斧头快速劈砍,血浆飞溅中直接开膛,割掉鹿鞭,摘出心脏。
拿出心脏后,点燃打火机专用的气罐,经过改装的喷头喷出火苗的一刻,拿着还冒着热气的心脏迅速凑近火苗,焦糊味道刚刚飘起,心脏的血管部分骤然收紧的一刻,结束了最后一道工序。
鹿心,值钱的是鹿心血!
要是不会处理会导致里面的存血流尽,就不值钱了,满的晒干后一千大几两千块,碰到心脏不好急用的,三千四千也不是没有过。
野生的,跟家养的可两回事,差着劲呢。
雪地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封朗独自无声的忙碌……
这一刻,他脸上看不到一点悲痛,只是阴沉着,跟要滴出水来一样,但心里却跟刀割一般的疼痛。
第一次杀人,竟然没有让他崩溃。除了开始冒出了点不适,这会,他看到那些死人,跟看到马鹿的尸体没啥区别。
鹿心好处理,鹿筋抽起来要麻烦点,但也没有太耽误,他这活干的多了,要不是家里森保盯上了他跟武哥,他们就不至于跑到这来冒险了。
风声呜咽依旧,林中热气随风飘荡,浓浓的血腥味被风吹散,但这里依旧跟杀猪场一样,满地刺目的血红,血腥气浓郁的近乎粘稠。
半小时之后,封朗洁白的衣裤已经没了白色,后背斑斑红点,正面全部血红,原本俊朗的面孔,变得血糊糊一片,看着有些狰狞!
他仅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六只马鹿全部开膛破肚,摘掉了值钱的部件,分类装进了携带的方便袋里,塞进了武哥的背包。
封郎此时并不知道,一群同样一身雪白,抱着同样制式武器的身影,从七八公里之外,一路狂奔而来,这会距离他连千米都不到了,最多六七百米了!
而另一个方向,同样有一群全身雪白的身影在林间狂奔,目标,也是他这里。
雪地狂奔不容易,虽然山半腰的雪只有半米不到,七八公里距离,他们半小时也到不了。
武装五公里越野就算他们是强者,不论山道林间,平时二十分足够,但这会脚下松软,半小时能到就不错了,更何况还不止五公里。
正是这样,给封朗忘记枪响后会引来麻烦,没有及时离开,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封朗拎着满是冻结血浆的斧子,游目四望,似乎,在寻找那只头鹿。
半响,他吐出一口长长的哈气,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拎着已经有二十多斤重的背包,返回武哥身边,一样样的将武哥身上的东西收起,依旧没有掉泪。
封郎收拾利索,看了眼身上已经血红的衣裤,扭头看向地上的尸体,略一犹豫之后摘掉抢,迅速脱掉已经板结的衣裤,挑了身干净的,快速扒掉穿上,没有丁点忌讳那是死人的。
他要安全返回,没有点伪装手段很容易被发现,被森警抓住就是麻烦。
看着脱掉外罩、披风,露出的脖子上那个冒着绿色火苗的骷髅头标志,薛郎满腔的恨意,
盯着那个标记看了片刻,他收回视线,用雪洗掉了脸上手上的血浆,看向武哥的冰冷尸体,准备火化,他要带着武哥骨灰回去……
突然,他已经有点麻木的大脑骤然发炸,强烈的不安让他汗毛根根竖立!
他一下子清醒了,瞬间从混混僵僵的状态里醒转,眼神陡然锐利,抄起自己的挂管,拎起了那把狙击枪,哈腰奔向旁侧的高处。
他到了边缘,小心的探头查看,不知道这种从没有过的,让他发毛的感觉意味着什么,看了眼周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奇怪之余,依旧不踏实,于是慢慢举起狙击枪,摘掉了镜头盖开始收索。
跟着他看到了远处几百米外的雪地里的痕迹!
还有人!
封郎一惊,迅速跟着足迹搜寻,跟着看到了二百米外,一群雪白的身影在林中纵跳飞奔,速度相当的快!
他手中镜头一转,找到了另外两溜痕迹的主人,同样一身雪白,同样抱着跟自己收拾的战利品一样的枪支,同样奔跑迅速,在洁白的雪地里,跟三支利箭扑向这里。
封郎刚刚看清三支包抄的人影,突然头皮一阵发炸,大骇中下意识的一低头,脸一下子砸进了雪里!
那阵冰冷的感觉刚刚传进脑海,咻的一声尖啸,耳鼓受到刺激的同时,一枚子弹贴着他的头皮在棉帽子上钻了个窟窿,头皮火辣辣的一疼,帽子就被掀飞,掉落身后。
我艹!
封朗瞳孔骤缩,一缩脖,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那个位置,抓起帽子戴上,拎着两杆枪哈腰就跑。
三伙人粗略看到要有十几个,没二十也差不多了。
别说都是制式武器,就算沙枪,他也不是神仙,不跑,绝对的傻狍子。只是奇怪那枪为何没声音。
他几步就奔到收拾好的东西跟前,顾不上狂跳的心脏,也顾不上检查头顶受没受伤,将两人的背包塞进一个战利品的大背包里,用力甩到后背上,抄起挑好的两杆突击步枪,抓着武哥的挂管横在了背包上面。
封郎动作飞快,短短几秒就收拾利索,就在哈腰要扛起武哥的一刻,咻的一声尖啸,在他哈腰的同时,一枚子弹掠过他的后背,钻进了他前方的雪地里,炸起一蓬雪雾和冻土。
不好!!
封朗大惊中一个翻滚,跟着抓起自己的挂管,抓起那杆狙击枪的一刻,又是一声尖啸传来,刚刚缩回拿枪的手,一枚子弹就击中了他拿枪的位置,嘭的一声,炸起的冻土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封朗一下子靠在了身后的树上,这一刻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看了眼几米外的武哥,一咬牙,费力的站起,哈腰狂奔而去……
他带不走武哥了,再不走,他也别指望活着了。
封郎此时的决定,无疑是对的,但是,他忘记了自己身背的负重了,十把手枪,五把微冲,全部的武器两个基数的弹药,两把AK74M,两把土造挂管,一把 SVD 狙击步枪,还有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
一把狙击枪就五公斤了,就算微冲手枪都不沉,可那是铁的啊!数量多了,一样是难以承受的负荷。
还有六根鹿鞭,六个两个成人拳头还要大的心脏……
这些全部加起来,封郎的负重已经超过了五十公斤!
第0004章 命悬一线
封朗撒腿就跑,知道再不跑就没命了。
对方的枪法之准,让他清晰的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侥幸。
他刚起步,速度还没起来,身后沉重的背包让他感觉起不来速度。
于是他奔跑中颠了下,试图调整下背包,好加快速度。
就在他身体一晃,背包颠起的刹那,咻的尖啸声中,他前面的柞树哆的一声,多了个窟窿。
冲击力撞的树身震动,积雪纷纷掉落,随之被风卷起,慢慢飘散。
子弹就贴着耳边掠过,尖啸声刺激的耳鼓生疼,封朗一惊,汗毛炸立中一晃,变换了方向,飞奔中绕过了那棵柞树。
他刚刚躲到柞树后面,尖啸声同时掠过身边,在他的肋间衣服上钻了个窟窿,险些打中他的后背。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如此之近,头发根根竖起中,左右晃动,爆发出最大的速度,在林中狂奔而去。
远处一棵柞树上,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嘴角撇了撇,遗憾的晃了下脑袋,收起一把带着消音器的狙击步枪,三米多高纵身跳下,快速追赶狂奔的队友。
刚才那个背着他们的背包,背着好几把武器的身影运气太好,不是他枪法不准,而是在他开枪的同时,对方正好有突兀动作,导致一枪没有打中。
要不是看到对方那些动作并不是军事标准动作,他都怀疑那是个军中高手。
封朗背着背包,拎着狙击枪,锁定两千米开外的山包狂奔。
他知道,那里是他唯一有希望逃离的地方。
那里,山包背后的沟塘子里是成片的五味子藤和狗枣藤,除了跟着脚印,很难看到身影,也就没了被瞄准的威胁。
出了沟塘子,他就有把握甩掉追兵。
串树,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明白足迹消失原因的。
只要不被看到串树的身影,他就能消失。
凭借这身本领,他跟武哥无数次的躲开了围追堵截的森警,在老毛子地界也避开过数回追踪。
他不能返回地强子,那里,有着不少于后背背着的,甚至价值更大的猎物器官。
而且俩月了,鹿心鹿鞭都已经干透,除了那四个带着半截下肢,加起来四五十斤的熊掌冻着,是新鲜的外,基本都是干品了,连熊胆都是干的。
那同样是武哥拿命换来的,断然不能有失,甩掉追兵,他一定要全部带回去。
奔跑中,一阵心悸猛地袭来。
封朗狂奔的身体一侧,晃动中变相了。
就在他变相躲进大树后面的一刻,咻的一声,一枚子弹贴着他的肩头上方掠过,不知道击中了哪棵大树,让林间卷起一片雪雾。
“见鬼了!”远处,一个狙击手盯着狙击镜里不时出现下,却没有固定方向,不知道下一步会落在何处,还在狂奔的身影,不敢置信的咒骂了句。
他的枪法同样不差,锁定了飞奔的身影,算准了对方下一步的落点,不到二百米,不敢说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吧,起码十环,打中脑袋是轻而易举。
可是,对方就是没中枪……
追击,动作迅速,三支利箭短短数秒就奔到了杀戮场地。
正面靠近的六个家伙看到满地刺目血红,猛地一顿。
饶是见多了血腥,也被满地冻结的鲜红血迹,还冒着热气,肠子脏器流淌一地的画面吓到了。
偷猎的……
几人瞬间明白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马鹿的尸体零件都被割掉,满地刺目鲜红也不是战友的,战友的尸体还算完整,只是满地的装备被丢弃。
几人跟着看到了董金武的尸体。
那年轻的面孔,地道的东方黄皮肤,黑头发,他们怎么会认错,这不是军人,只是一个华夏猎人……
怎么可能……
检查完战友的情况,带队的拿着个找到的子弹壳,几人相互看了眼,带队的深吸了口气,快速汇报。
接到汇报,远处正在赶来的另一支人数少了一半还多的队伍,押着着一个穿的相对臃肿,勉力跟上他们脚步的家伙正在奔跑,接到这个信息大是意外,反应跟这六个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闻名遐迩的阿尔法,也不是神秘的信号旗特种部队的精英,但实力绝对不弱,装备更是跟阿尔法近似,基本用的都差不多。
这样的精锐,怎么可能被偷猎者干掉了?刚才的枪声明明不激烈,就几枪,显然是迅速被消灭,连胶着都没。
知道枪响就有可能惊动边防兵,负责指挥的迅速下令,留下一人收拾战友遗骸,其他人追击不变,务必抓住逃跑的那个家伙,他们越境前,绝对不能有丁点消息走漏。
接到命令,正中停顿的队伍再次动了,留下一人,五人迅速追赶封朗的足迹。
即便枪声会惊动边防,他们的武力也不是一个班的边防兵能挡住脚步的,几公里就到边境,再远处的部队无法赶到了,就算直升机都白搭。所以,指挥官并没有太紧张,不过还是更改了行进路线。
飞奔中,封朗如芒在背,不回头也知道对方正紧追不舍。为避免被击中,他奔跑中尽量挑选树木密集的位置,并做出左右避让的假动作。
狂奔千米,对方愣是没能撵上,但已经靠近百米了,距离缩短了一半。
可是,他这会已经意识到了,背包太沉了,压得他腿跟灌了铅一般,抬不动。
呼吸,也开始紊乱,喉咙干涩,胸腔火辣辣的,即将到极限。
但他不能扔下背包,那里面是武哥用命换来的东西,他必须带走。
他也没想过要扔掉那些武器弹药,或者说,没想到。
眼见还有千把米就要登上山顶,封朗咬着牙,拼命的奔跑,还要做着刚刚逼迫下掌握的假动作,让身体不时的晃动下,改变运动轨迹,计算步伐,尽量快速的躲到下一棵树后。
都说强压下会出现意外的效果,封朗这会就是,虽然动作不规范,但已经有点像军人躲避子弹的方式,也就是所谓的避弹步的赶脚了。
前面逃跑的家伙左右晃动的狂奔,动作敏捷,但后面的追兵已经看明白了,这不是个军人,鞋子就不是,动作也根本不是。
让一个偷猎者领跑,这些精英备受打击,而且对方油滑似鱼,在树木的遮挡下,这么近了,愣是一枪没打中。
一追一逃,两方在林间迅猛飞奔。
封朗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爬坡,还如此的负重,这会,已经谈不上狂奔了,充其量叫踉跄奔跑。
这会,他再也无法做到急速避让,只有在奔跑中突然把着一棵树,身体骤然转向,来实施躲避。
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他坚信,越过山包,没了子弹的威胁,躲开视线,他可以逃出升天。
双方距离在慢慢的拉近,这会,打头的队伍距离封朗不足七十米,已经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的一切。
这小子怎么不扔掉枪,扔掉背包……
追赶的这些精英很奇怪,不明白逃命呢,干嘛还背着那么多枪,还有两把显然是土造的枪。
但他们已经可以轻松锁定封朗,追击中,四五个身影半跪着,纷纷扣动扳机,封锁封朗躲避的步伐。
眼见还有几十米就上到山包顶端了,下坡一个冲刺就可以钻进闹瞎塘子,钻进沟塘子,避开视线,就可以串树,让足迹消失逃出升天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猛地袭来。
封朗下意识的手一下子把在了眼前的树干上,身体瞬间藏进了树后。
他还没躲好,子弹就咻咻在大树两边飞掠,甚至打在树干边沿,炸出一蓬蓬的碎屑,树顶雪雾飘飞中,视线为之一暗,让踉跄躲在树后的封朗惊骇中一下子扑倒。
子弹太密集了,虽然没有枪声,但那咻咻的尖啸让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这就是战场才有的效果,他一个小老百姓哪里见识过。
但积雪粘在脸上的一刻,冰凉让他瞬间清醒。
这里不行!
他狂喘着,判断出形势,知道逃不了了,戾气勃发,拎着狙击枪,锁定前方一棵倒木,奋力一个前扑,在弹雨中扑向一米多粗的树干,准备鱼死网破。
干死一个够本!干死两个赚一个!!
只要翻过树干,就相当于有掩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