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小说中有一类作品突出描写了各种英雄好汉,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系列,与历史演义小说中的英雄相比,他们的虚构成分更多一点,这就是英雄传奇小说。
历史演义是从“说话”中的讲史发展而来的,而英雄传奇小说是从“说话”中的“小说”发展而来的,虽然不能说全部的英雄传奇小说都来自于“说话”中的“小说”,但至少有一大部分英雄传奇小说的源头是“说话”中的“小说”。
进入明代以后,英雄传奇小说日益繁盛。它们大多吸取民间的故事,多写一些草莽英雄,就是写帝王将相,也着重表现他们的英雄事迹。另外,它们也较多表现市井阶层人物的生活,生活气息浓郁。
《水浒传》是一部描写农民起义的章回体长篇小说,是用通俗的语言讲英雄的传奇,是明代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英雄传奇小说。它诞生于元末明初。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108个好汉在梁山泊起义,以及聚义之后接受招安、四处征战的故事。
早从南宋时起,宋江的故事即在北方和南方地区广泛流传,而且成为“说书”艺人喜爱的题材。
醉翁谈录记有小说篇目青面兽、花和尚、武行者,这是说的杨志、鲁智深、武松的故事。
此外,石头孙立一篇可能也是水浒故事。这是有关《水浒传》话本的最早记载。
宋末元初的大宋宣和遗事所记水浒故事,从杨志卖刀起,经智取生辰纲、宋江杀阎婆惜、九天玄女授天书,直到受招安平方腊止,顺序和《水浒传》基本一致。这时的水浒故事已由许多分散独立的单篇,发展为系统连贯的整体。
元代还出现了一批“水浒戏”,包括元明之际的作品在内,约有30多种。在宋元以来广泛流行的民间故事、话本、戏曲的基础上,元末明初,施耐庵等人编纂成英雄传奇小说《水浒传》。
《水浒传》形象地描绘了农民起义从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全过程,深刻揭示了起义的社会根源,满腔热情地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斗争和他们的社会理想,也具体揭示了起义失败的内在历史原因。
英雄传奇就是塑造传奇式的英雄,《水浒传》是英雄传奇小说的典范之作,它成功地塑造了神态各异的英雄群像,书中共出现数百之多的人物,每个人物都个性鲜明。明末清初文学家金圣叹曾评论道:叙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
作者在刻画人物上,往往在人物第一次出场时,首先通过肖像描写,展示人物独具的性格特征。如第三回提辖鲁达第一次出场时,通过史进的眼睛看见:他是个军官模样,“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只几笔就揭示出鲁达这个粗莽正直的英雄性格。
《水浒传》注重场面和细节描写,众多曲折动人的情节,尖锐激烈的矛盾冲突,往往通过一个个场面展开、一个个细节描写、一步步地推向高潮。
《水浒》的结构是纵横交错的复式结构。梁山起义的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纵贯全篇,其间连缀着一个一个相对独立自成整体的主要人物的故事。这些故事自身在结构上既纵横开阖,各尽特色,又是整个水浒故事的有机组成部分。
《水浒传》的这种独具特色的结构,是民间艺人“说话”特色的具体表现。与之相辅相成的是《水浒传》的语言,《水浒传》的语言在群众口语基础上经过加工提炼,保存了群众口语的优点,具有洗练、明快、生动、色彩浓烈、造型力强的特色。
《水浒传》创造了英雄传奇小说的体式,对后代小说的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说唐演义全传》、《杨家将》、《说岳全传》等作品都是沿着它所开辟的创作道路发展的。另外,《水浒传》对其他艺术形式,如戏曲、曲艺、绘画等都有很大影响。
明代英雄传奇小说除了《水浒传》外,较有影响的还有《水浒传》的续书、《杨家将》系列小说等。《水浒传》的续书最主要的有3部,即《水浒后传》、《后水浒传》和《结水浒传》。
《水浒传》的续书都不满意《水浒传》的结局,它们围绕着梁山泊英雄的结局各抒胸臆,续成新篇,体现了作者各不相同的思想感情。这三部续书在艺术上有所创新,不是粗制滥造之品。
《杨家将》是系统小说,包括《杨家府演义》、说呼全传、北宋志传、五虎平西前传、五虎平南后传、《万花楼杨包狄演义》等。因为这些小说都从杨家将故事派生演绎出来,都以北宋时期的边境战争为题材,因此都可以看作是一个系统的小说。
《杨家将》中,《杨家府演义》反映的时间跨度最长,从宋太祖赵匡胤登基写起,直到宋神宗赵顼时止,约有100多年的历史。作品歌颂了杨继业子孙五代为保卫边疆,前仆后继,英勇杀敌的爱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