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剧本杀就是一种融合方式。
这其中又不得不提到之前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的“红色剧本杀”。
建党百年之际,“红色剧本杀”正成为新的党建形式。与此同时,政府机构和剧本杀工作室联合出品红色剧本杀作品,致敬“建党100周年”的剧本应运而生。此外,得益于历史题材的地域性,部分红色剧本杀与文旅景点相结合,开拓出了剧本杀的新业态。
所谓红色剧本杀,就是以五四运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历史事件为题材,以家国情怀为主题的剧本杀。通过沉浸式的体验,年轻人在娱乐的过程中收获历史知识,接受爱国主义教育,是建党百年之际,主旋律与剧本杀结合的独特形式。
一方面,随着近年来剧本杀产业的飞速发展,剧本杀已经成为年轻人的重要娱乐方式,完全具备搭载主旋律的能力;另一方面,红色剧本杀以其特有的沉浸式体验,达成了年轻人与历史的一场对话。
从初始的以机制阵营为主,到后期以小剧场的情感演绎为重,红色剧本杀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个阶段。
无心插柳的初代红色剧本杀
近两年以来,以历史谍战为题材的阵营本成了剧本杀中独特的一个类型。比如,老玉米工作室的刀鞘以解放战争期间天津的保密局作为历史背景,《兵临城下》以抗日战争时期的朔县作为历史背景,铭思文化的《孤城》以民国时期的西北小城为背景。
这一阶段的剧本杀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红色剧本杀,虽然多少有着历史原型依据,但是在创作之初并没有主打主旋律的旗号,而是以机制阵营的方式赋予游戏趣味性。
有趣的是,从上半年开始,很多单位的基层组织采用这些具有家国情怀的经典剧本杀游戏作为党建活动,这才给这些剧本杀冠以“红色剧本杀”的名号。玩家沉浸于紧张刺激的谍战情节中,身临其境地感受历史的脉搏。
定制化的二代剧本杀
第二个阶段则是今年以来,红色剧本杀由庞大的需求端向供给端进发。一方面,为满足党建需求,大量的致敬“建党100周年”的剧本应运而生;另一方面,政府也主动与剧本杀发行商合作,联合出品了一批直接面向党建活动的剧本杀。成都高新区芳草街道定制的红色剧本杀惊蕾,上海市委、静安团委联合奇闻密室出品的《红色恋人》是其中的代表作。
相比于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红色剧本杀有更明确的历史原型,例如,成都高新区芳草街道定制的红色剧本杀惊蕾,讲的是1924年下半年四川地区革命刊物蓓蕾创刊的故事。同时加入了丰富的换装和小剧场演绎,基本上相当于小型的实景话剧。
如果前两代红色剧本杀的差别仅仅在于有无政府出资,以及重在推理还是重在演绎的不同形式,那么第三代红色剧本杀则通过与文旅结合的方式完成了更进一步的创新。
“红色剧本杀”不仅仅是剧本杀
其实,将剧本杀与文旅结合并不是红色剧本杀的专利。
在红色剧本杀兴起之前,就已经出现剧本杀和文旅相结合的案例。最有名的就是开在无锡古运河畔祝大椿故居内的源昌1885·剧本公社。
古宅和古运河创造的古香古色的环境,为古风或民国题材的剧本杀的沉浸式体验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来此体验的玩家络绎不绝。如此说来,剧本杀和文旅结合的尝试虽然不多,但已经有成功的案例在先。
不过,常规的剧本杀与文旅结合方式中,景点对于剧本杀仅仅起到烘托氛围的作用,相比之下,红色剧本杀和景点之间则存在更加紧密的内在联系,那就是历史题材天然的地域性。
不同于通常架空的古风题材,恐怖题材,或者青春校园题材,红色剧本杀往往基于真实的历史,越是有扎实的历史背景依据,越是有强地域性。例如,1919何以为家是以五四运动为背景的红色剧本杀,而五四运动与山东有着密切的关系。五四运动的历史背景是一战胜利后,要将德国的胶州湾租借地、胶济铁路以及德国在山东攫取的其他权益,都无条件地转让给日本。五四运动中,学生打出标语“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正是这样特殊的历史渊源,使得1919何以为家在青岛格外受欢迎,成为青岛目前最大的剧本杀门店入界沉浸式剧场·剧本杀俱乐部的招牌。
红色剧本杀与文旅相结合的特殊之处也就在于,当剧本的内容和此刻脚下的土地有着深刻的连结时,玩家打本时内心会产生更加深厚的情感。这种打通历史与当下的情感穿透力,正是红色剧本杀与文旅结合的基础。
也正是基于红色剧本杀天然的地域性,像天津,上海这种有着丰富的民国历史旅游资源的城市,在红色剧本杀和文旅结合的产业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里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天津少帅府旁,范竹斋故居内的津沽旧事沉浸式剧场。
“天津八大家”之一范竹斋的故居坐拥天津旅游街区的c位,一侧是天津重要景点瓷房子,另一侧是张学良故居少帅府。800平米的超大场地,高度还原的民国场景,数十位NPC的参与,与其说是沉浸式体验,不如直接说是一场穿越。
借助独特的地理优势,这家店自然专注于民国题材的本子。不同于常规的剧本杀店丰富的选择,这家店在每段时期内只经营一个剧本。之前经营的傅莱医生与即将推出的北洋歇洛克都定位于风起云涌的民国年代,其后的剧本也将围绕天津名人故事,将革命精神、民间传奇进行演绎。
除了像津沽往事这样主动去结合旅游业的娱乐项目外,红色旅游景点主动开发剧本杀作为景点参观的趣味项目的情况可能更加常见。
上海的愚园路81号,是上世纪40年代地下党员刘长胜曾经的住所,也是获取和传递情报的秘密机关。如今成为中共上海地下组织斗争陈列馆。为了使参观者对中共地下组织的历史有更深的体悟,这里现在也为参观者提供剧本杀项目。
通过换装、演绎和推理,剧本杀游戏使得参观者身临其境地了解到地下工作者所处的残酷环境。
此外,湖南衡阳党史馆、上海红色书店1925书局等许多红色旅游景点也都采用了剧本杀的方式为旅游参观增添趣味。
从剧本杀拉动旅游业的角度来说,红色剧本杀以其独特的历史题材,来讲述城市历史,丰富城市的文化内涵;从城市景点对于剧本杀的意义来看,特定空间与历史的连结赋予了剧本杀以历史的厚重感,这对于以沉浸感为追求的剧本杀来说无疑是珍贵的。不论是以哪一方为主,红色剧本杀与旅游景点都算是一对“天时”与“地利”的结合。
“红色剧本杀”能走多远
诞生于建党百年的红色剧本杀,是剧本杀和主旋律的一次“联姻”。虽是强强联手,但是放之于剧本杀的产业体量来看,目前红色剧本杀的发展态势也仅仅能用“星星之火”来描述。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目前由政府参与出品的红色剧本杀大部分市场表现平平,很大程度上仅仅服务于街道或是基层党建。因此,抛开建党百年的时代背景,红色剧本杀的“星星之火”是否可以发展成“燎原之势”,红色剧本杀业态是否可以常态化、可持续地发展下去,仍是一个未知数。
△由上海市委、静安团委联合奇闻密室出品的《红色恋人》在剧情设计上遭到诟病
在笔者看来,红色剧本杀常态化经营的最大挑战之一在于能否保持娱乐性。
比起电影和电视剧,剧本杀天然地有更强的娱乐性和社交属性,观众可能会本着学习历史的心态看觉醒年代这样高度还原历史的正剧,但绝不会本着接受教育的心态进入到剧本杀的门店。
从政府的角度来看,红色剧本杀必须是尊重史实的、具有教育意义的,绝不能像抗日神剧一样歪曲历史;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剧本杀要想要盈利就必须具备娱乐性,能够吸引观众主动走进剧本杀门店中来。如何在尊重历史、“正能量”的基础上保留游戏的趣味性,这是红色剧本杀需要克服的难题。
不过,剧本杀和文旅结合的模式为以上问题提供了一条解决的路径。
当一家剧本杀开在故居等旅游景点内时,走进这家剧本杀店的玩家就不仅仅抱着娱乐的心态,而多少抱着想要了解故居历史的心态了。旅途奔波辛苦,历史资料又太枯燥,此时一场能够学习历史而又不失趣味的剧本杀成为了很好的选择。
然而,另一个摆在景点红色剧本杀面前的问题是,地域性毕竟会限制剧本杀的受众基数。除了像津沽旧事这样顶级配置的剧本杀之外,小众的景点能够支撑起怎样的制作体量,以及剧本的“天时”和景点的“地利”能结合到怎样的深度,这些都有待时间的检验。
参考文献:
[1]年轻人又多了一个去书店的理由:上海首家红色主题书店推出红色剧本杀
[2]政府定制,文旅推广,红色剧本杀成党建新潮流
[3]在名人故居玩剧本杀?上海年轻人的这款“红色教育”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