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

——(宋代陈与义

天缺西南江面清,纤云不动小滩横。
墙头语鹊衣犹湿,楼外残雷气未平。
尽取微凉供稳睡,急搜奇句报新晴。
今宵绝胜无人共,卧看星河尽意明。

简析

此诗为宋朝诗人陈与义所作。其人生于北宋哲宗之时,卒于南宋高宗之时,作为高官,亲睹国破南迁。陈与义诗词文风清邃,既有婉约派的令人齿颊留香,又有豪放派的慷慨顿挫。《雨晴》一诗并非名作,但也有几分趣味。全诗未见“雨”字,但景物描写让凉爽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尾联隐约可见作者之高洁。此首《雨晴》诗水平明显在王驾之上。

赏析

暑热蒸腾的盛夏,只有一阵雷雨能送来惬意的凉爽,《雨晴》所写正是酷暑中雷雨过后诗人的爱憎,但其中的欣喜之情还是从“雨”、“晴”二字的连用中隐隐透露出来,为这首七律标明了情感的基调。 首联、颔联绘雨晴之景。“天缺西南”写浓灰的雨云已不能覆盖整个苍穹,天开了,西南方的天宇露出了蔚蓝,空中这“缺”出的一隅,首先表示出“晴”。“江面清”三字并非写雨后的江面,而是以江面的清平湛蓝来比喻天空西南一角的晴明之色。下句绘景,紧承上句,“纤云不动”写一隅蓝天挂着一抹淡淡白云,它似乎凝固在那里,纹丝不动。“小滩横”三字也不是写水中沙滩,而是承接“江面清”的又一比喻,一抹微云如同横在江面的一片小滩。首联写天空,两句前四字都是白描手法绘实景,后三字都是用比喻对实景加以形容,而两个比喻紧紧承接,前后照应,使二句之景融为一体,形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形象逼真,色彩鲜明,又富立体感。颔联二句,诗人的视线由墙头的鹊叫自然地由仰视转为平视,而其落笔也自然地由绘型兼及绘声了。鹊叫声为画面平添生机,而那一身“犹湿”的羽毛,既写出雨后之晴,又传达了鹊的迫不及待的报晴之心,情态活泼可爱。下句,随着“残雷”的低响,诗人的视线又由近而远,落笔也由形声兼顾转而以写声为主。“气未平”三字写雷声似怀有不平之意,不甘于立即销声匿迹。这一联,清脆的鹊语与低沉的残雷既成对比,又和谐一致,交织成急雨初晴时大自然的一首交响曲。鹊之能“语”有有“衣”,雷能“残”更负气,都是拟人手法的运用,使写声的诗句更富于生气。诗人以拟人手法与情景对比抒发喜悦之情,读来甚为亲切。 颈联更以叙事抒发雨晴之喜。雨后微凉引起睡意,雨后新晴更牵动诗中,跳动着一颗热爱自然美的诗心。睡意产生于先,诗情产生于后,但诗情胜过睡意,从而给人以积极之感。这一联用了六个带修饰语的词,“取”则“尽取”,“搜”则“急搜”,“凉”是“微凉”,“睡”是“稳睡”,“句”是“奇句”,“晴”是“新晴”,两个记事诗句因此十分具体可感。“供”与“报”字也不可忽略,“供”字写自然给人的提供,“报”(报答)字写出人对自然回报,这正是人与自然的情感交流。 尾联从眼前情景宕开,推想清冷的雨后夜晚,卧看深邃高远的夜空那耿耿的星河。“尽意”二字,不仅描绘了星河分外的清明澄澈,更赋星河以生命,让它充分施展那闪烁迷人的光彩,也来报答雨后的新晴。“卧看星河尽意明”一句,虽从杜牧的“卧看牵牛织女星”点化而来,却无小杜诗句的寂寞之感,而是兴致勃勃。“今宵”的最佳境界(“绝胜”),即使无人共赏,也要独自卧看天河里灿烂的星光。尾联两句虽仍是叙事,但事中有景,景中含情;事外有意,余味不尽,确乎是“篇终接浑茫”了。 这是一首抒情诗,全诗八局,不着一个喜字,喜悦之情即蕴于写景叙事之中,饱含着耐人寻味的欢悦情绪。诗人写景善于捕捉变化中的瞬间,描绘出微妙多变的大自然,乍晴的天空,漂浮的白云 争喧的鹊噪,仅剩余威的残雷,都写得惟妙惟肖。全诗从空间的变化写到时间的推移,构成了多层次多侧面的丰富内涵。

【陈与义】简介

  陈与义一生的主要贡献在诗词方面。他青年时诗文就写得很好,《宋书》本传说他的诗词“体物寓兴,清邃纡余,高举横厉,上下陶(渊明)、谢(灵运、胱)、韦(应物)、柳(永)之间”。他曾写过一首《墨梅》,得到宋徽宗的嘉赏,并由此受到器重。他是专学杜甫的,是江西诗派后期的代表作家。他学杜甫又不拘泥于杜甫,对前贤的作品是博览约取,善于变化。他还特别推崇苏轼和黄庭坚、陈师道,但并不墨守成规,而能参合各家融会贯通,创造自己的风格。他的作品语言质朴,音节响亮,形象丰富,很少用典,明快中没有鄙俗,口语化略无平淡。所以无论从思想内容还是艺术技巧,都比江西派的其他诗人的成就较大,无愧于江西诗中的改革派。


  诗人还写了不少怀念故乡洛阳的作品,如《虞美人》(亭下桃花盛开,作长短句咏之)“洛阳城里又东风,未必桃花得似旧时红”。《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虞美人》是写虽然到了春天(“又东风”),洛阳的桃花未必开得和往年一样红妍。其原因是被战乱践踏得连花儿也一改旧时的俏容,给洛阳蒙上一层耻辱的阴影。《临江仙》是写在洛阳午桥相约饮酒,在座的都是同学少年,英雄豪杰。当时陈与义才二十多岁,金榜题名(二十四岁进士及第)。又二十多年过去了,简直像一场恶梦,虽然还活在世上,确实叫人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担惊害怕。其原因又是朝纲败坏,战争使社会动荡不安所造成的。再如《法驾导引》中的“归路碧迢迢”。《点绛唇》(紫阳寒食)中的“不解乡音,只怕人嫌我”。《木兰花慢》中的“北归人未老,喜依旧,著南冠”。等等都是写对故乡的怀念。归途遥远,又一定是杂草丛生,无路可寻,欲归而不可得。即是回去,由于长期在外难解乡音,父老子弟们对我会是什么看法呢?年龄不算大(逝世时才四十九岁),依然喜爱北方衣着,无不流露出怀恋故乡之情,任何一个羁旅它乡的人读了都会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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