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诺拉

为我把你的身体打扮起来，最亲爱的。我们见面时，你要漂亮要幸福要狂热要挑逗，要充满回忆，要充满渴望。你记得我在《死者》里提到你身体时用的那三个形容词吗？它们是：“动听、奇异和芬芳”。 嫉妒依然潜伏在我心中。你对我的爱必须猛烈必须残暴，以使我把它全然忘掉。

如果渴望完全拥有某个人、渴望深切地赞美和尊重那个人、渴望从各方面努力守护那个人的幸福。这一切是“爱”的话，那么，我对你的感情多半就是一种爱。

Do you hear now? (She is beginning to laugh). My -heart-as you say- yes-quite so. A twenty-five-minutes kiss upon your neck.

某种程度上，我们彼此间没有聊得更多是我的一大憾事，然而我知道为此指责你或指责我是多麽徒劳无益，因为我知道下次见面，我们依然会相对无言。从这些信中你能看到，我是如何开始胡言乱语的。可是为什么我会羞于言谈呢？为什么我没有如我心中持续不断呼唤你那样呼唤你呢？如果不是没有任何词语温柔到作为你的名字，又是什么阻止了我呢？

现在快早上两点了。我的手冷得发抖，因为我不得不出去把妹妹们从聚会上接回来，马上我还必须走着去邮政总局。不过，我不想我的爱人早上没有信。

最亲爱的，那时候我们可怜的受激情所驱使的人类的躯壳荡然无存，而谁又说得清楚，那通过眼睛彼此凝视的灵魂，它们在哪儿。如果上帝愿意，我会祈祷让我的灵魂消散在风中，但让我永远温柔地吹拂着一朵奥利姆或奥兰摩尔的花，这朵深蓝色的、被雨淋透了的花，它生长在一段野篱笆旁，它奇异，它孤独。

她的灵魂！她的名字！她的眼睛！我觉得，它们像是长在一些杂乱的、被雨淋透了的篱笆旁的、美丽陌生的蓝色野花。我感到她的灵魂在我的灵魂旁边颤动，我向夜晚轻声吐露了她的名字，我眼泪汪汪地看见这世界的美丽像一场梦一样在她眼后掠过。

你是一个忧愁的小家伙，我是一个忧郁得邪恶的家伙，因此我认为我们的爱是一种相当哀伤的爱。不要为照片里那个令人讨厌的男子哭泣。他不值得，亲爱的。

重复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那种生活还在等着我，我只要选择进入就行了。它可能给不了我曾经的陶醉，但它依然在那儿，但现在我变得更加明智更为自制，它威胁不到我。它从不质疑，除了我生活中的少数瞬间，它也别无索取，其余的一切都无偿给与，就是这点索取，它也答应给我欢乐作为回馈。这一切我都想过了，但我毫不遗憾地拒绝了它。它对我毫无用处；我想要的东西它给不了。

写它们的时候，我还一个奇怪的孤独的男孩，在夜里一个人游荡，想着某一天有个女孩会爱上我。 ……她早上从容地去做弥撒时，有时会长时间看着路边的某个男孩。看着其他人而不是我。

那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上一刻高贵如星辰，下一刻低贱甚尘埃？ 我坚信单纯高贵心灵的巨大力量。你就是那样的，不是吗，诺拉？ 我要你对自己说：吉姆，那个我爱着的可怜的家伙，在归来的路上。他是一个可怜、虚弱、冲动的人，他向我祈求保护，让他变得强大。 我把骄傲和欢乐给了其他人。而你，我把罪恶和愚笨，虚弱和悲伤给你。

最亲爱的，那时候我们可怜的受激情所驱使的人类躯壳荡然无存，而谁又说得清楚，那通过眼睛彼此凝视的灵魂，它们在哪儿。如果上帝愿意，我会祈祷让我的灵魂消散在风中，但让我永远温柔地吹拂着一朵奥里姆或奥兰摩尔的花，这朵深蓝色的、被雨淋透了的花，它生长在一段野篱笆旁，它奇异，它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