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Room Nineteen

有时候我想搞明白，我们那聪明的控制生育的方法是不是还没有深深地触及男人和女人对自身的信仰——其所触及的领域在理性可以理解的层面，远不够深入和原始。

“男人呐——说到底带来的麻烦比他们创造的价值更多。这年头儿，女人得自己照顾自己，如果她们不自己照顾自己，那就没有人照顾她们了。”

她感到厌倦，感到乏味，乏味到了快要摔倒在地板上的地步，他能看得出来。 他说：“我要跟你睡觉。” “但你怎麽可能这麽想呢？”——一句理性的、文明的质问，对一个（他看得出来）她相信会对此做出回应的男人发出的质问。她说：“你知道我不想，而且我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你并不真的在意跟我睡觉。”

“我送你去。” 他坚持说。 “我倒是宁愿自己去。” 她说，然后她笑笑，“不过，你可以送我。然后你就会特意走进去，詹姆斯和大家就都能看见了——那就是你想送我去的原因，对不对？” 他最后还是恨她，就因为她的聪明伶俐；他不管干甚麽事，一次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自从昨天他们一见面，她一直都在观察，观察他对她发起攻势时采取的每一个动作。

他能看出来，她身体的每一根纤维都释放出一个简单明了的信号：啊，上帝，这会儿总算能赶走这个粗鲁的家伙了！

他们跟她一样，同属于新一代的艺术家（还有诗人、剧作家和小说家），他们有一样东西是共通的，那就是对喧嚣的冷嘲热讽。

斯特拉在她和这对夫妻之间那情同手足的关系中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那就是，布拉德福德夫妇关系亲密，这种亲密滋生于在异国他乡共度多年，由于穷困潦倒，他们能相依为命。他们的婚姻是真正的有爱的婚姻；只要看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现在还是这样子。而斯特拉的婚姻是货真价实的婚姻。她明白，她喜欢跟布拉德福德夫妇在一起，是因为两对夫妻在这方面是旗鼓相当的。这两桩婚姻中的个人都很有实力，都激情澎湃，都才华横溢。他们夫妻之间有一种较量的特质，而这种特质加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削弱他们的关系。

“生孩子把我身上一切有创造性的东西都给扼杀了——跟怀孕的时候大不相同喽。” 多萝西说，但不是在发牢骚。她怀孕的时候可是像个魔鬼一样疯狂工作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想要另一个女人在身边转，在我的厨房里做饭，照看我，可是我现在这麽想了。” 多萝西说，很显然是要哭了。

The British couple fell back on their invincible politeness and felt their depression inside them like a fog. It was still snowing lightly through the heavy grey 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