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时期的爱情
革命时期的爱情内容简介
这是一本关于性爱的书。性爱受到了自身力量的推动,但自发地做一件事在有的时候是不许可的,这就使事情变得非常复杂。我要说的是:人们确可以牵强附会地解释一切,包括性爱在内。故而性爱也可以有最不可信的理由。王二1993年夏天四十二岁,在一个研究所里做研究工作。在作者的作品里,他有很多同名兄弟。作者本人年轻时也常被人叫作“王二”,所以他也是作者的同名兄弟。和其他王二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插过队,是个身材矮小,身体结实,毛发很重的人。
热门摘录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我们根本就不是战士,而是小孩子手里的泥人——一忽儿被摆到桌面上排列成阵,形成一个战争场面;一忽儿又被小手一挥,缺胳膊少腿地跌回玩具箱里。但是我们成为别人手里的泥人却不是自己的责任。我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成了泥人。这种事实使我深受伤害。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当时没有人为死了人而伤心。当时是革命时期,革命时期没有人会真的死。在革命时期里杀掉了对方一个人,就如在工商社会里赚到了十几块钱一样高兴。在革命时期自己失掉了一个人,就如损失了十几块钱,有点伤心。这时候我们背上一段毛主席语录:“这种方法也要介绍到老百姓那里去,村上的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用这种方法寄托我们的哀思……”然后就一点也不伤心,因为伤心被这种程式消化了。这种种程式就是高级智能。因为有了这种种程式,好多东西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连死都不真了。
“拿起笔做刀枪”闯到我们学校的那一年,学校里正在长蛾子。那种蛾子是深灰色的,翅膀上长着红色的斑点。……当走进飞舞的蛾群时,你似乎也要飞起来。走出来时,满头满脸都是蛾子翅膀上掉下的粉。这是因为墙上贴了厚厚的大字报,纸层底下有利于蛾子过冬。那一年学校野猫也特别多,这是因为有好多人家破人亡,家里的猫就出去自谋生路。
当你想爱的时候,你就是男的,当你想要承受爱的时候,你就是女的。
现在我认为,人在无端微笑时,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
那时我想起姓颜色的大学生,嘴里就有一股血腥味,和运动过度的感觉是一样的。这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失败,又互相爱过——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假如我们能在一起生活,每次都会想把对方撕碎。假如不能在一起生活,又会终身互相怀念。一方爱,一方不爱,都要好一点。假如谁都不爱谁,就会心平气和地在一起享受性生活。这样是最好的了。虽然如此,我还是想念她。因为那是一次失败,失败总是让我魂梦系之。
……我仿佛已经很老了,又好像很年轻。革命时期好像是过去了,又仿佛还没开始。爱情仿佛结束了,又好像还没有到来。我仿佛中过了头彩,又好像还没到开彩的日子。这一切好像是结束了,又仿佛是刚刚开始。
有关五八年的大发明和赛诗会,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它不像我小时候想象的那样浪漫一比方说,当时的发明是有指标的,我门这所大学里每月必须提出三千项发明,作出三万首诗来。指标这种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假如有上级下达指标令我每周和老婆做爱三次的话,我就会把自己阉掉。假如把指标这件事去掉,大发明和赛诗会就非常 好。只可惜它后来导致了大家都饿得要死。
现在我还在那个“高级智能”研究所上班。毡巴在我们附近的医院里当大夫,凑巧那个医院就是我们的合同医院。姓颜色的大学生就在我们那条街上,×海鹰也离我们不远。我们这些人又会合了。我有点自命不凡地想道:这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他们之间并不认识。现在我每天早上还要到外面去跑步,跑到煤烟和水汽结成的灰雾里去。我仿佛已经很老了,又好像很年轻。革命时期好像是过去了,又仿佛还没开始。爱情仿佛结束了,又好像还没有到来。我仿佛中过了头菜,又好像还没到开彩的日子。这一切好像是结束了,又仿佛是刚刚开始。
我半躺着,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我忽然觉得有一重束缚打开了:天空的蓝色,还有上面的游云,都滔滔不绝地流进我的胸怀……我开始倾诉:我爱开阔的天地,爱像光明一样美好的小红,还爱人类美好的感情,还爱我们三个人的友谊。我要生活下去,将来我要把我们的生活告诉别人。我心里在说:我喜欢今天,但愿今天别过去。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来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小时候,我对生活的看法常常是这样的,: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在参加一场游戏,按照游戏的规则得到高分者为胜,别的目的是没有的。比方说:上学就是在老师手里的高分,上场就是在裁判手里的高分,到了美国,这个分数就是挣钱,等等。
我知道有一种水叫做重水,比一般的谁要重。还有一种空气是重空气,加入不用花去搅动,就会自动凝结。 革命时期好像过去了, 又仿佛还没开始。 爱情仿佛结束了, 又好像还么有到来。 我仿佛中过了头彩, 又好像还没有到开彩的日子。 这一切好像是结束了, 又仿佛是刚刚开始。
我爬炉筒时,大概是九岁到十一二岁。到了四十岁上,我发现后来我干任何事情都没有了那股百折不挠的决心;而且我后来干的任何事都不像那件那样愚不可及。爬炉筒子没有一点好处,只能带来刻骨铭心的痛苦,但我还是要爬。这大概是说明你干的事越傻,决心就会越大罢。这也说明我喜欢自己愚弄自己,却不喜欢被别人愚弄。
正确的怀疑方式是:当你想当画家时,就怀疑自己是色盲;想当音乐家的时,怀疑自己是聋子;想当思想家时,就怀疑自己是个大傻瓜。如果没有那种毛病,你就不会想当那种人。
十二岁时自己做了一台电源,可以发出各种电压的直流电,交流电;然后我就捉了一大批蜻蜓,用各种电压把它们电死。随着电压与交直流的不同,那些蜻蜓垂死抽搐的方式也不同,有的越电越直,有的越电越弯,有的努力扑翅,有的一动不动,总而言之,千奇百怪。 因此就想到,革命时期中大彩的人可能就是电流下的蜻蜓。
没被电到的蜻蜓都对正在死去的蜻蜓漠然视之。因此我想到,可能蜻蜓要到电流从身上通过时,才知道中了头彩,如梦方醒吧。
在革命时期里,漂亮不漂亮还会导出很复杂的伦理问题。首先,漂亮分为实际上漂亮和伦理上漂亮两种。实际上指三围和脸,伦理上指我们承认不承认。加入对方是反革命分子,不管三围和脸如何,都不能承认她漂亮,否则就是犯错误。因此就有: 1.假设我们是革命的一方,对方是反革命的一方,不管她实际上怎么样,我们不能承认她漂亮,否则就是堕落。 2.假设我们是反革命的一方,对方是革命的一方,只要对方实际上漂亮,我们就予承认,以便强奸她。
在革命时期所有的人都在“渗着”,就像一滴水落到土上,马上就失去了形状,变成了千千万万的土粒和颗粒的间隙;或者早晚附着在烟煤上的雾。加入一滴水可以思想的话,散在土里或者飞在大气里的水分肯定不能。经过了一阵呆若木鸡的阶段后,他们就飘散了。渗着就是等待中负彩。
没有人因为她长得漂亮就杀她祭神,也没有人因为我机巧狠毒就把我钉死。这不是因为我们不配,而是因为没人拿我们当真——而自己拿自己当真又不可能。
一九七三年早已过去了,厕所里的淫画是一件很常见的东西,像老鲁那样的人也无甚新奇之处。所以我们看到以上的论述,就如看一幅过时的新闻相片,不觉得它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只有一种情况会使这一点发生变化,就是这位王二恰巧是你。把这一点考虑在内,一切都就不一样了。
有关嗅觉,还有一点要补充的地方。当你走进一团臭气时,总共只有一次机会闻到它,然后就再也闻不到了。当走出一团臭气时,会感到空气新鲜无比,精神为之一振。所以假如人能够闻不见初始的臭气,只感到后来的空气新鲜,一团臭气就能变成产生快乐的永动机。你只要不停地在一个大粪场里跑进跑出就能快乐。假如你自己就是满身臭气,那就更好,无论到哪里都觉得空气新鲜。空气里没了臭气就显得稀薄,有了臭气才粘稠。
在革命时期所有的人都在“慎着”,就像一滴水落到土上,马上就失去了形状,变成了千千万万的土粒和颗粒的间隙,或者早晚附着在煤烟上的雾。假如一滴水可以思想的话,散在土里或者飞在大气里的水分肯定不能。经过了一阵呆诺木鸡的阶段后,他们就飘散了。慎着就是等待中负彩。
我现在是这样理解random——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人世的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眼前的事情,这一切纯属偶然。在我出世之前,完全可以不出世。在我遇上X海鹰之前,也可以不遇上X海鹰。与我有关的一切事,都是像掷骰子一样一把把掷出来的。
……指标这种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
……爬炉筒子没有一点好处,只能带来刻骨铭心的痛苦,但我还是要爬,这大概是说明你干的事越傻,决心就会越大吧。……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小时候我看到那只公鸡离地起飞时,觉得是个令人感动的场面。它用力扑动翅膀时,地面上尘土飞扬,但是令人感动的地方不在这里。做为一只鸡,它怎么会有了飞上天的主意?我觉得一只鸡只要有了飞上五楼的业绩,就算没有枉活一世。我实在佩服那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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