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人故事

《十三人故事》是《风俗研究·巴黎生活场景》的第一部作品，由下列三部中篇组成：《行会头子费拉居斯》、《朗热公爵夫人》和《金眼女郎》。在十九世纪的法国和欧洲，曾出现过形形色色的秘密团体和行帮组织。这些组织一般都有其政治或经济的目的。他们内部纪律森严，彼此忠诚不渝，为了维护或攫取某种利益，经常干出一些骇世惊俗的“业绩”。《十三人故事》所描写的就是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强有力的社会集团。他们凭借其成员间的盟誓和兄弟情谊，来建立他们凌驾于王国和法律之上的权力。这是一个特殊的强盗集团，他们不同于库柏笔下的绿林好汉和拜伦笔下的江洋大盗，而是衣冠楚楚、戴着米黄色手套的“上流社会”的摩登强盗。他们本领高超，英勇果敢，不知恐惧为何物，足以置身于任何社会法规之上；他们不承认现存社会的任何观念习俗，而只服从于某种热忧、某种利益的需要。这种社会集团，是残酷的生存竞争的产物，至今在世界上尚未绝迹。他们之所以有力量，是由于社会因各种利害冲突而四分五裂，他们却结成团体，齐心合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搏斗。凭着彼此间的忠诚和坚强的决心及毅力，他们几乎无所不为也无所不能。较之伊苏屯的“逍遥骑士”（见《搅水女人》），“十三人”集团的成员质量更高，雄心更大，组织更严密，时间更持久，能量也更大。这是一种对抗社会的力量的代表，但不等于正义的代表。作者通过“十三人”集团的三段故事，揭开了巴黎社会肮脏污浊的内幕，着重刻画了人们强烈、狂暴乃至罪恶的激情。值得深思的是，这种种激情一无例外地以悲剧告终：费拉居斯的女儿经受不住精神上的压力，身心灰瘁，溘然长逝；德·朗热夫人未老先衰，死于修道院中，她的情人蒙特里沃和他的朋友们历尽艰险，只劫到一具死尸；可怜的金眼女郎芭基塔受尽凌辱，在德·玛赛的报复到来之前，就已死于长期摧残她的桑－雷阿尔夫人之手。三位女主人公处在不同的社会阶层，却同样成为堕落腐化的巴黎社会的牺牲品。而造成她们的不幸的人们，也同样未能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