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

作者:止庵

分类:作品

收藏:0

点击:9

顾文姬评分

4

69人评价

5星0%
4星0%
3星0%
2星0%
1星0%

云集内容简介

《云集》包括两部分。一是《丙戌丁亥杂文》,这两年在上班,另有一部书要写,零篇文章只得这些。二是《传奇人物图赞》,其中谈及《花凋》一篇,郑川嫦“她自己一寸一寸地死去了,这可爱的世界也一寸一寸地死去了”的话,似应结合《留情》“米先生仰脸看着虹,想起他的妻快死了,他一生的大部份也跟着死了。

登录查看更多

热门摘录

卡尔维诺与众不同之处,他自己讲得清清楚楚。用心写作诉诸情感,用脑写作发挥想象。对此我曾有番想法:想象本身已经足以给人类提供永恒的价值取向,而并不在乎这一想象的意义何在。换句话说,想象与我们的存在之间并不是派生或隶属的关系,它既非譬喻,亦非修饰,不能用存在来界定;它本身就是独立的存在,已经具有终极意义。此外补充一点,即用脑写作并非易事。卡尔维诺讲“必须承认它是一种少数人的倾向”;据我看在此倾向上真正达到“以精神秩序战胜世纪的混乱”程度的,恐怕只有博尔赫斯与卡尔维诺两人。

《庄子·大宗师》里,孔子讲了“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又找补一句“外内不相及”;然而具体在我,却一并做成自己的人生观。道理很简单:人不能只有自己,但也不能没有自己,全看是在什么时候。是以既不忘“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又需要“吾丧我”、“自适其适”,一在“吾丧我”的范围内“自适其适”,“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萧纲所说“立身先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诫当阳公大心书》),庶几近之。

止:我的习惯,凡是打定主意要读的书,一概通读。至于不止读一遍,好书均应如此,无奈时间精力有限,不能做到。我常“觉今是而昨非”,不敢满足于过去的读书印象。时隔多年,重读每有新的发现,看法甚至完全变了。我不喜欢在书上乱画,顶多夹个纸条儿,不大作笔记,只是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把书看完。

止:“博闻”绝谈不上,但我一向不愿浅尝辄止、似是而非。记得有文章说,日本作家德田秋声“晚年记忆力衰退,每当深夜写作,遇有记不清笔画的汉字,决不马虎以他词顶替,而要不辞老步蹒跚地登楼叫醒睡梦中的孩子讨教清楚而后已”,我看后引为楷模。对待一个字如此,对待过去的一件事、一个人也如此。“强记”则只限于自己感兴趣者。因为感兴趣,所以很留意,结果就记住了。此外也与大学学医,常常大段背书有关,可以说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罢。我觉得关键在于别“闻”错了,“记”错了,道听途说,那样越“博”、越“强”,就越糟糕。

谢:我注意到你的书评极少评论国内作品,倒是议论外国文学的居多,这是你不愿趋时凑热闹,还是中国当代文学不值一评? 止:我读中国当代文学,只到王朔为止;之后的作家的作品,之前与同时的作家后来的作品,几乎没有看过,所以不能评论。我读书不喜欢东翻一本,西翻一本,现在一下子又没有工夫集中精力读这类书。相对来说,看翻译过来的外国作品较多,偶有感想,发点议论。

止:无论创造、荣耀、幸福还是痛苦,都千万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儿。有些东西是不能与人分享的,当然更多情况是无人愿意与你分享。《论语·卫灵公》说:“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我非“知者”,宁肯“失人”,不愿“失言”,不然可怜亦复可笑。说来多半是自言自语;很少与朋友交谈,偶尔写为文章。写文章是与不相识者讲话,自然不能什么都说。

第二本是清代艾衲居士的《豆棚闲话》。这是一本短篇小说集,却有一个“这边村里,偶然搭个豆棚,聚些空闲朋友在那里谈古说今”的框架,与《一千零一夜》、《十日谈》颇有几分仿佛。可惜也是太短,仅十二则。全书以聚谈的豆棚忽然倒了作为收梢,更颇富寓意。另外一个新奇之处,是如论家说的,“艾衲的小说有许多取材于一向被尊崇地处理的神话或传说。作者从对宇宙道德原则的怀疑出发,却以讽刺的笔法来处理,颇似鲁迅的《故事新编》”。譬如涉及伯夷、叔齐、介子推、范蠡、西施等,都把向来的说法给颠覆了。

第四本是清代张南庄的《何典》。这是一本写鬼的小说,不过前人指出:“纵观全书,无一句不是荒荒唐唐乱说鬼,却又无一句不是痛痛切切说人情世故。”我觉得除了这层之外,还不妨视为一番“语言的狂欢”。说穿了就是耍贫嘴,难得的是一路耍到底,而且特别有趣。在汉语写作的范围里,古往今来好像找不到第二部。

张中行的文章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两方面:其一是他笔下旧日北京大学的生活,尤其是讲到的各位师尊;其一是他所描写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说是小人物,只是人微言轻而已,绝不猥琐低俗;不过他也不把他们拔高。我想他是以此自况。

《庄子・齐物论》云:“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我的《旦暮帖》的书名即出于此。现在我觉得好像还有些话可讲,权当本书新序。常听人提起“古典范儿”,但若只是穿汉服招摇过市之类,则岂止是皮毛,简直有点可笑了。我想假如真有古典范儿这码事,大概也是《庄子》这番话所说的意思。我们尽管生活在当下,吃汉堡包,坐地铁,用iPhone,发微信,但与遥远的古代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的孤独,惆怅,悲痛,快乐,正与古人某一时刻相去不远,彼此自有心灵相通之处。

简化字“云”合并了“雲”、“云”二字。是以“云集”盖有三义。其一(“雲集”):“比喻许多人从各处来,聚集在一起。”——此书涉及阿尔志跋绥夫、普里什文、纳博科夫、卡尔维诺、帕慕克等,虽然好几个题目因故未能写出——尤其是关于艾米莉·勃朗特著《呼啸山庄》,札记已有两万多字——但也称得上“许多”了。其二(“雲集”)与三(“云集”)之“集”均作“集子”解。明郭奎有《望雲集》,清钱良择有《抚雲集》,周作人有《看雲集》,我这止是孤零零一朵雲耳。又,“云”者,“说”也。

本书包括两部分。一是《丙戌丁亥杂文》,这两年在上班,另有一部书要写,零篇文章只得这些。二是《传奇人物图赞》,其中谈及《花凋》一篇,郑川嫦“她自己一寸一寸地死去了,这可爱的世界也一寸一寸地死去了”的话,似应结合《留情》“米先生仰脸看着虹,想起他的妻快死了,他一生的大部份也跟着死了。……米先生看着虹,对于这世界他的爱不是爱而是疼惜”来看。米太太若有想法,或与川嫦相同;米先生则对此感同身受。前此不曾言及,这里略作补充。

在我出过的书里,《云集》的开本、版式均为我所不喜,此番得以“改头换面”,自是幸事。内容趁便多有修订。第一部分重排次序,删去四篇,补入三篇,有两篇写得稍早,是以原本那题目用不得了。易名“收萤卷”,出自白居易《和春深二十首》:“折桂名惭郗,收萤志慕车。”车胤囊萤的故事常在人口,周作人《萤火》一文则云:“说是数十萤火,烛光能有几何,即使可用,白天花了工夫去捉,却来晚上用功,岂非徒劳,而且风雨时有,也是无法。”虽煞风景,却是明白话也。不过我仍喜欢“收萤”这境界,尽管未必非得“志慕车”不可。

首先声明一点,李安的《色|戒》,未必非得是张爱玲的《色,戒》。小说改编成电影,导演完全可以将原著推倒重来,实际上李安正是这样做的。电影里的王佳芝不是小说里的王佳芝,电影里的易先生不是小说里的易先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原来那么一回事了。问题在于,小说中王佳芝如此做法,得到这样的命运,有着她自己的逻辑关系,一切可以自圆其说;李安显然并不接受张爱玲为人物安排的逻辑,对此另有一番解释,然而在我看来,他的解释并没有做到合情合理。

附带讲一下,易先生与胡兰成,王住芝与张爱珍的关系。都是后人把“汉奸”这件事看得太重而臆想出来的,好像张爱玲这辈子非得为此写点什么不可似的。张爱玲将易先生定为七十六号的特工头子,只是因为他有可能被暗杀也有可能杀暗杀他的人,在当时这身份最合适不过。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十二日

【补记】十几年前计划写“看碟读书”,共拟二十个题目,历时两年才写出一半,以后收入《罔两编),又抽去一篇自己不满意的。《色,戒)原在目录之列,且已写了不少笔记,但后来一直没能成文。母亲去世后搬了一次家,不慎将那叠笔记遗失了。我在《罔两编》的后记中说,“关于《色,戒》的一篇已经想好,平时也常与朋友当作例子谈起,或许将来把它给完成了亦未可知。”现在眼睛也不好,遂决意放弃不写。从存稿中找出这篇短文,是《色|戒》刚上映后草草写成,收录于此,聊胜于无而已。 二〇一九年三月七日

我有志于文学创作久矣。起初胡乱写些东西,不曾发表,无须笔名。一九七九年父亲代投几首小诗给某刊物,回信云拟予刊登;当时我在大学学医,不愿别人知道,父亲遂给起名“方晴”——“方”是我的小名,“晴”则暗喻当时的政治形势。我自己不很喜欢,不过此后写诗、写小说,倒是一直用着。一九九三年我的诗集出版,也署的这个名字。后来改写随笔,另用笔名“止庵”。最早一次用它,是在《新民晚报》发表一篇题为《探访八道湾》的随笔,大概是八十年代末。父亲不大赞同我改名字;我想前人尚且“不惜以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换个名字又何妨呢。

说一本书好或不好,有两层意思,其一限于一己,其二推及他人。之间界限,最难逾越。《复堂日记》云:“《西青散记》致语幽清,有唐人说部风。所采诸诗玄想微言,潇然可诵。以示眉叔,欢跃叹赏,固性之所近。施均父略翻五六纸,掷去之矣。”正是好例。

云集书评

还没人写过点评,快来抢沙发吧

关于止庵

止庵

北京人,做过医生,当过出版社副总编辑,传记随笔作家,周作人、张爱玲研究者,自由撰稿人。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代表作有《惜别》《周作人传》《神拳考》等。止庵行文清淡如茶,无喧哗矫饰,落实细节处见其幽微,情感留白处恰当自然,耐人寻味,却不故作高深。《受命》系其第一部长篇小说。

止庵的小说 更多>>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