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与你

经常有人说，蒙田是个怀疑论者。当看到事物的两面而无从肯定时，虚心地不作结论当然是最为适宜的。如果这就是怀疑论，那么我想他确实是个怀疑论者。不过，他的怀疑论使他对人对己都很宽容—一种我们今天特别需要的美德—这种宽容来自对人类的兴趣和对生活的热爱，而反过来，只要抱着宽容的态度，我们对自己的生活会更加热爱，对他人的幸福也会更加关心。

（米罗马区）书中人物多姿多彩的故事均以微妙技巧妥为安排。 全书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写得极其自然……每个角色都站得很稳……但乔治·伊利奥特缺乏狂热，她不能赋予笔下人物天使般的特性……她的英雄比我们自己更不像英雄，她的恶徒也不是恶徒。

《摩尔·弗兰德》不是一本道德书，它是忙乱、粗俗而残酷的。 （笛福）他没有高潮感，也不想套模子，因此，读者不会被他所不想抗拒的力量席卷而去，只像被人潮推拥而行，走到某个街角，突然脱身溜走了。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摘下……不过，就我自己而言，我很愿意跟随我的作者，直到他把惯于撒野的女主角送往体面的安息处，以忏悔驯服了她的野性为止。

他是我偏爱的小说家。我喜欢他那种朴素而恰到好处的写作方式，还有他冷静、精确的心理分析。他以慧眼深究人心的运作。斯汤达尔最欣赏人所能拥有的一种特质就是——精力，在他所创造出的众多角色中，他最费心血深研、最慎重落笔的，就是那不允许任何事物妨害他们去实行自己强烈意愿的人。

霍桑说：“你若能习惯于跟些和你不同的人相处，由于他们无视你所追求的东西，你就不得不放下自己所关心的一切而去了解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的才能，这对于你的道德修养和知性健康来说都是很有益的。”这话说得有道理，写书的人尤其应该铭记在心。

不论学者们对本书如何评价，纵然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加赞扬，若是它不能真正引起你的兴趣，对你来说，这本书仍然没有多少味道。

Die Literatur ist aber eine Kunst. Sie ist keine Philosophie, keine Wissenschaft, keine Sozialökonomie, keine Politik. Sie ist eine Kunst. Und Kunst soll Freude bereiten.

自我本位是人性中的主要动机，也是我们永远难以逃避的本质之一——我不愿称之为恶德，虽然它是所有恶德中最丑恶的一种，但它同时也是我们美德的精髓——因为，它决定了我们自身的存在，没有它我们将感觉不再是我们真正的自我，没有它将感觉世上什么也不是。

能够养成一种与自己不同的人交往的习惯，将会对一个人道德与知性健康的培养有极大的贡献。

我……而仅仅是一个对于人性具有普遍兴味的凡人。 读者一定要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事物；至少必须拥有对人类事务发生兴趣的能力

一本书影响你的唯一重点，就是它对你的意义，即使你的看法与全世界其他任何人不同也无关紧要，只有你自己的看法对你才是有用的。 读者与他所读的书之间的关系，正如神秘主义者和他的神之间同样自由而亲密。 某一类愚人，他们看不起同伴，只因为他们对某本书的评价意见也不一致，这真是不可原谅。

自我本位是人性中的主要动机，也是我们永远难以逃避的本质之一——我不愿称之为恶德，虽然它是所有恶德中最丑恶的一种，但它同时也是我们美德的精髓——因为，它决定了我们自身的存在，没有它我们将感觉不再是我们真正的自我。

（养成阅读的习惯）几乎可以避开生命中所有的灾难。我说“几乎”，因为我不能强辩说阅读可以缓和饥饿的痛苦与失恋的悲哀。但五六本精彩的侦探故事，再加上一个热水袋，却能使任何人不在乎最严重的感冒。

有力但不傲慢。

书中半打极具个性的人物……你会觉得：不与他们结交将是无可弥补的损失。

（《诗人传》）全书文笔爽朗、尖刻、风趣兼而有之 （狄更斯）他以悬宕、幽默与戏剧性事件……以漂亮的技巧处理他复杂而且往往是极难置信的故事。

（海兹列特）他的散文有血有肉……就像吃下一份扎扎实实的食物。

（《咆哮山庄》）它读起来相当麻烦，因为全书随处皆有发生狂暴事件的可能……它是源自你生命根源之处的一种破碎、扭曲的经验。

……非常具有魅力的漫谈 蒙田的篇名大多与内容并无很大的关联。例如，在一篇题为《论维吉尔诗数首》的论文中，你会发现这是关于法国语言的名论，是他最迷人的作品之一。

沉闷的部分你可略去不读。 卡莱尔很诚实地附加了一句：“歌德是一百年间最伟大的天才，同时也是三百年中最伟大的呆子。”

此外，关于彼鲁在弗雷曼松里的经历也非常沉滞。不过，所有这些部分都可略去。 当情况需要时，托尔斯泰能出之以荷兰画派般纤细精致的笔触，相反的，他也能有米开兰基罗图绘西斯汀教堂天花板壁画那种令人屏息的气势。这本书……写出人生的混乱，以及在决定众多国家命运的黑暗巨力之下，个人是多么渺小而微不足道。

假如你能欣赏大海上暴风雨的情景、山林大火令人战栗的光焰、大河泛滥的喧嚣，那末，你一定会很欣赏《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笔下的人物，大都拥有一种与自然界的黑暗巨力亲和的特性。他们并不是常人。他们能够热情地、极端精神性地、且用难以忍受的敏感，来体验极度的痛苦……他们为神而苦恼。举止行动都好像疯人院中的狂人。但在他们热狂的言语、行动之深处，蕴含着奇异而意味深长的一些事物。

（《戆第德》）是揶揄那些哲学上的乐观主义。

……他感情的温柔、他叙述的天才是如此神奇，不管你心中多么嫌恶，你仍会不由自已地心荡神逸。

我认为巴尔扎克是有小说以来，最伟大的小说家。

（笔力）惊心动魄而繁复多变。

我喜欢他那种素朴而恰到好处的写作方式。

福楼拜热衷于绝对的客观，以致使全书的调子显得冷淡而枯涩 书中角色描写得绵密而又逼真。

我宁愿读普鲁斯特而觉沉闷，也不愿读其他人的作品而开心。 他拥有锐感、创造力和心理透视力 千万小心别漏掉关于韦都亨夫人或夏鲁士男爵的任何部分 我正像是一个正在竞选中的国会议员……逗逗奥斯汀的下巴，在歌德头上友善地轻拍一下，又向陀思妥耶夫斯基亲切地打个招呼。

他希望为自己的国人谋幸福，但他的目光洞烛幽微，绝不会被他们所欺。他常以狡猾的幽默利用他们的弱点，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认为他正是典型的美国人，一如约翰生博士是典型的英国人一样。……（为什么他本国的人们都好像不愿赞同他）我只能想出一种解释，那就是因为他完全不耍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