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预知死亡

她关了应答机，问我近况如何。 “活着，没醉。”我回答。 “'活着，没醉'仍然是你的标准答案？” “只是对你。”

“我想到这些年来所有我失去的人，这是你活了这么久的代价，这是生活给你的选择，不是你早早地死，就是得失去亲人。”

我第一次遇见格伦 霍尔兹曼是在四月的一个星期二晚上。艾略特在《荒原》里这样说，四月是最残酷的一个月份。那他总该明白自己说这话的含义吧？我可不懂，对我来说，每个月都很难熬

如果你有负我们这些逝去的人， 我们将无法安眠

我害怕事情会失败，因为这总是发生。我害怕会有可悲的结局，因为这总是发生。而我最害怕的是，在所有可以说可以做的事情都说了做了之后，结果都是我的错。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在我骨血深处，我相信永远都是我的错。

他说:"我不想美化他的生活，把他说成某种高贵的野蛮人。这是一种可怕的生活。他过得像野兽一样，他生活在恐惧及痛苦之中。如果他没有落到被关起来绑上紧身衣，他会跌落在地铁前，会在外面冷死冻死，走运点的话，说不定被有虐待狂的青少年防火烧了。天哪，马修，说什么我也不愿过他那种生活，但这是他的生活，你懂我的意思吗？这是他他妈的生活，就让他他妈的这样活。"

有时候我坐在那里往外看，她的电话号码会不由自主地跳进我的心里。我猜是因为我什么都记得。 我是马修，我可能说，你需要人陪伴吗？

他说：“我不想美化他的生活，把他说成某种高贵的野蛮人。这是一种可怕的生活。他过得像野兽一样，他生活在恐惧及痛苦之中。如果他没有落到被关起来绑上紧身衣，他会跌落在地铁前，会在外面冷死冻死，走运点的话，说不定被有虐待狂的青少年放火烧了。天哪，马修，说什么我也不愿意过他那种生活，但这是他的生活，你懂我的意思吗？这是他他妈的生活，就让他他妈的这样活。”

乔治被人刺死了。是个坐轮椅的家伙。那家伙腰部以下瘫痪，连动脚趾都难，到他可以杀死乔治

“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可不像任何我看过带棒的妞儿……如果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他算什么……” “如果你是同性恋，你会想要男人，是不是？所以为什么你会去找个像她那样的女人？” “你不会。” “但如果你想要女人，”他继续，“为什么你会找个带棒的？”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你知道我意思吗？” “如果去，我感觉怪怪的，但如果不去，我感觉更怪……或许我害怕，害怕我可能发现什么。” “但如果你不去呢？” 他忽然笑起来。“害怕我可能错失了什么。”

“如果去，我感觉怪怪的，但如果我不去，我觉得更怪。你明白吗？”他摇摇头，舌头啧啧作响，用力叹了口气。“或许我害怕，”他说，“害怕我可能发现什么。” “但如果你不去呢？” 他忽然笑起来，“害怕我可能错失了什么。”

别看她的眼睛，简告诉我，她的眼神会把人化为石像。 “难道他们不会给你止痛药？” “我不想那样。我已经错过整段的生命，把我自己灌满了伏特加，不省人事。我不想要从这个世界跳出，带着一脑子的吗啡跳进另一个世界。 我到图书馆去找，但已有十六个人等着借。我简直不敢相信，好像我在查巴美食店买熏鲑鱼。在这个城里你想自杀，还得领一个号码牌慢慢等。” 我说：“我会替你弄到枪。” “真的吗？”“是的，”我说，“否则要朋友做什么？”

“没有人可以长生不死。”我说。 ‘很多关系并非结束，它们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 “说来好笑，”他说，“我不但不记得我们曾有这段谈话，我甚至不记得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很高兴对你是种安慰。” “我们所有的悲悼终究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雨，”我说，“我想到这些年来所有我失去的人。这是你活了这么久的代价，这是生活给你的选择，不是你早早地死，就是得失去亲人。但如果我仍旧想着他们，他们就没有真正离去，是不是？” 这个时候，你唯一可做的事是望向窗外无边的雨。 总有一天啤酒会要了我的老命，但人总会死于什么。只要你活到一定岁数，迟早你会死。不是为了这个缘故，就是为了其他的缘故。

如果你有负我们这些逝去的人， 我们将不能安眠。 纵然罂粟花仍旧开在， 法兰德斯的旷野。

住在一起会解决这个问题。生命里那些其他的事物也会各就各位吗？ 当然我害怕。我害怕在一种关系里会发生的事也会同样发生在另一种关系里。 我害怕事情会失败，因为这总是发生。我害怕会有可悲的结局，因为这总是发生。而我最害怕的是，在所有可以说可以做的事都说了做了之后，结果都是我的错。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在我骨血深处，我相信永远都是我的错。

有人说过，如果你能从上帝的角度来看世界，你会发现每个人的寿限已定，每件事的发生都自有道理。但我无法从上帝的角度来看世界，或看任何其他的事。当我试着这样做，我所有的努力只换来一个僵硬的脖子。

“之后我们试着弥补失去的时间，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你说呢？” 我想起我烂醉的那些年，那些颓唐的日子，那些人事不省的夜晚。我记起弗雷迪·芬德的歌——《虚度的白天虛度的夜》，但真的是这样吗？“不，”我说，“我不相信有任何时间是白白过去的。”

“或许我害怕，”他说，“害怕我可能发现什么。” “但如果你不去呢？”他忽然笑起来，“害怕我可能错失了什么。”

我的心里同时充满了太多的东西，根本无法作任何分析。我也不想分析，我只想把我的感觉关闭起来。

终于我们熬过了一杯咖啡的时间

“所以我在拖延。至少我想我在拖延。我不是始终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最简单的是不做别的，就这样一直长醉不醒。 失去的东西倒也罢了，如果你恋恋不舍那就麻烦大了。 问题是有时会变成不知所终的机械化行为。你其实已到尽头了，但你往往不会承认现实，还在不断地试着找出自己错在哪里，你只是不断地敲门问话，暗中感谢有无数的门可以敲，感谢你可以不断地保持忙碌，告诉自己你在做有用的事。

“有些事是我不能控制的，像癌症的痛苦及我外表的改变，还有这个完全不可接受的事实，就是我不可能逃生了。那把枪给我某种控制力。如果我不能接受情形的发展，我永远可以扣下扳机。但谁说我一定得控制所有的事？而且有谁在我们的生命里真能控制什么？

你知道我突然明白的是什么？我不想要错过任何事。保持清醒不再沉醉的整个目的就在这里，你不再错过你自己的生命。哦，我要在这里面对一切。等待死亡是一种经历，而且是我不想错过的经历。我以前总是说我希望忽然死去，中风或是心脏病，最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所以我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哦，结果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宁可有时间慢慢面对。

我爱的是你，我说，你是我唯一爱恋的人。你是我唯一真正爱过的人。我爱你。

“我们谈啊谈啊的，谈了好久，然后我们不说了，现在——” “现在我们准备好了，”我说，我吸了一口气，“当你找好地方，我们在那里住定下来，而且你差不多安排妥当了，我想我们就去结婚吧。”“就这样了？” 我点点头：“就是这样。”

有时候我坐在那里往外看，她的电话号码会不由自主地跳进我的心里。我猜是因为我什么都记得。 我是马修，我可能说，你需要有人陪伴吗？

很多关系并非结束，它们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

问题是有时会变成不知所终的机械化行为。你其实已到了尽头了，但你往往不会承认现实，还在不断地试着找出自己错在哪里，你只是不断地敲门问话，暗中感谢有无数的门可以敲，感谢你可以不断地保持忙碌，告诉自己你在做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