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集

在重视登记的社会里，人民喜欢到处划分级别。有级别，就有“干扰”。级别越高，待遇越好，“干扰”也越多。于是，“干扰”也成了一种荣誉，人民为争取“干扰”而奋斗

我们时常非常感动地看到：许多工程师，工人，农民像未卜先知的人那样很自然的对我们描绘一个他们自己看不到而要等儿女们来替代他们看到的未来社会

光明必然驱散黑暗，整理一定战胜谎言。。。。。我记得一个规律：好作品淘汰坏作品。坏的作品即时风行一时，也不会流传久远，很快就会被读者忘记。

许多文物的命运都加强了我那个坚定不移的信仰：生命的意义在于付出，在于贡献；不在于接受，不在于获取。这是许多人所想象不到的，这是许多人所不能理解的。

只有午夜梦回，想起那些事情，不甘心，左思右想，对批判者的那些“永远正确”的歪理也有了不同的看法，甚至有了方案。给批来批去，批得多了，我也学会了一面用假话骗人，一面用“独立思考”考虑任何问题。

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也知道搁笔的日子近在眼前，自然的规律不可违抗。但是人各有志，我的愿望绝非“欢度晚年”。我只想吧自己的全部感情，全部爱憎消耗干净，然后问心无愧的离开人世。这对我是莫大的幸福，我称之为“生命的开花”。